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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7章

汉明-第8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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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道周忙瞪了王翊一眼,“不可枉论君非!”

    吴争一直闭着眼睛假寐,不置可否。

    边上冒襄抢白道:“首辅大人果然是忠臣……可前有大明朝之鉴,所谓的忠臣往往祸国殃民!”

    黄道周闻听大怒,“冒辟疆,无君无父……汝辱老夫过甚!”

    冒襄怼道:“襄可不敢辱没当朝首辅……如今大敌就在身侧,可当今皇帝却掩耳盗铃,竟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语……敢问首辅,您也这么认为吗……认为狼可以不吃肉,改吃草了?”

    说完,冒襄嘿嘿两声冷笑,直笑得黄道周混身发颤。

    他转向吴争,“吴王……老夫不是不尊您王令,可……可您应该知道,此时绝不能君臣对抗啊……否则,内乱一起,外敌来犯……后果不堪设想啊!”

    吴争慢慢睁开眼,注视着黄道周。

    黄道周两年前就已经向自己效忠,按理说,他是自安插在朝中最得力的人。

    可惜啊,总有一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使不上劲。

    这倒不是说黄道周是奸人,不,恰恰相反,这确实是个实干之臣。

    这两年来,建兴朝内政已经大变样,黄道周对吴争立下朝廷岁入盈余五百万两的军令状,这两年也年年超额完成。

    黄道周功不可没啊!

    只是黄道周是个旧文人,心中根深蒂固的君臣之道,已经很难改变。

    虽然效忠于吴王,可他内心依旧认为自己是皇帝的臣子,就得替皇帝着想。

    他认为,服从旨意就是忠,抗旨就是奸,而不管这旨意是对是错,或者适合不适合。

    吴争抬了下手,招了招。

    黄道周上前两步,微微揖身,“请王爷训诫!”

    “呵呵。”吴争打了个哈哈,“首辅千万别这么说……孤哪敢训诫石斋先生?”

    这话刺耳,黄道周脸色赤红起来。

    可吴争并不在意,继续道:“皇帝和首辅自然是圣明、英明的……唯独孤这个王爷,那是昏馈得很哪……军民一心北伐,可孤呢,却在与敌媾和……难怪江南数十府之地的百姓,要游行反对本王决策了……你看,孤怎么还敢训诫首辅大人呢?”

    话如刀锋,字字诛心。

    黄道周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他的脸色白得如纸。

    冒襄插嘴道:“……应天府及周边数府百姓聚众游行,声势之大,坊间早已闹得沸沸扬扬……身为当朝首辅的石斋先生,却完全不知情吧?”

    黄道周突然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吴争面前,“吴王……也这么想臣?”

    吴争没作声。

    黄道周泣声道:“臣可指天发誓……各府民乱,绝非出自臣的授意……臣也从未参与其中,吴王可明查!”

    吴争突然笑了,慢慢起身道:“既然如此……首辅请回吧,对了,替孤给陛下捎句话,他的担心……可以消除了,因为孤决定,与济尔哈朗重续前约……他可以允旗调动右营了!”

    说完,吴争顾自转身而去,冒襄、马士英尾随,路过黄道周身边时,对其投以一抹意味深长的目光。

    ……。

    王翊搀扶黄道周起身。

    黄道周有些站不住了,他涕泪满面,哽咽道:“完勋……老夫错了吗?”

    王翊目光低垂不答。

    “王完勋……老夫做错了吗?”黄道周怒喝起来,“陛下年少、吴王强悍,若君臣不和,我朝哪还有北伐大业可谈……想老夫日日战战兢兢,安抚这个安抚那个……无一日可安睡至天亮……老夫错了吗?”

    王翊慢慢抬起眼来,平静地答道,“首辅没错……是这世道错了!”

    黄道周老泪纵横,颤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王翊的手,嚎哭道:“果然是完勋知我……!”

    不想王翊却道:“首辅没错……可,也错了。”

    “啊?”黄道周张大了嘴,吃惊地看着王翊。

    “世间事,若论黑白、对错,皆有律依据……顺即对,逆即错,非黑即白。”王翊悠悠道,“国之将亡,纲常崩坏,黑白颠倒……错非错,对非对,你我皆知,吴王是权臣、乱臣甚至是逆臣……可那又如何?那又奈何?”

    说到这,王翊将已经颤巍得站不住的黄道周,慢慢地扶坐在椅子上。

    “眼下,就是乱世!”王翊的语气变得犀利起来,“首辅缘何求对错?”

    黄道周猝不及防,睁着泪眼,惊愕地看着王翊,就象是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

 第一千八百二十五章 何须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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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翊忝居高位,日日反思,往日里也象首辅一直在抿心自问……所作所为,对乎错乎?可半年前,翊终于想通了,对错并非对错,黑白亦非黑白……乱世之中,引经据典地追究对错黑白,何其虚妄?所引之经、所据之典,皆为前朝所注……国都亡了,经典尚不如一堆废纸!”

    黄道周怒喝道:“怎会是一堆废纸……公道自在人心!”

    “何为公道?”王翊冷冷问道,“翊只知道……被人心误为权臣、反臣的吴王,数年间无时无刻不在北伐,而被首辅美誉明主的陛下,却苟安于应天府一隅,孰对,孰错?被陛下日夜忌惮篡位自立的吴王治下,民富兵强、上下齐心,可反观我朝朝廷,敢问首辅,人心可齐……就连首辅,也在两年前效忠于吴王了!”

    黄道周手指王翊,呐呐地道:“胡说……胡说……此为诛心之言!”

    王翊木然道:“翊毕生在追求对错、黑白……可翊现在悟了……这世间本就没有对错、黑白……若真有,也须得是一个太平盛世之年,人人识理、人人懂礼、人人遵法,否则,便是矫作,便是虚伪,便是……欺世盗名!”

    “你……你……你这是大逆不道!”黄道周厉吼道,神色如同疯虎。

    王翊悠悠道:“太祖皇帝起事之时,不也被当时朝廷污为反贼吗?既然依旧是胜者为王、强者上位,何须去强求……名正言顺呢?”

    ……。

    “二位相爷走了……看来这王翊已经有心效忠王爷了……他的这番话着实将首辅驳得是体无完肤啊!”马士英平生最恨这些满口忠义、道貌岸然的清流,他此时的模样,就象一只偷油得手的老鼠,得意之色已经不加掩饰。

    “你怎么看?”吴争转头问冒襄。

    冒襄稍作沉吟,“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襄以为,这没什么可以值得庆贺的。”

    马士英一愣,愠颜看向冒襄。

    冒襄歉然一笑,沉默。

    “是啊。”吴争悠悠一叹,“毕生执着的理念在瞬间坍塌……无论怎么看,这都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说到这,吴争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可如果我们……还有二十万北伐军将士的浴血牺牲,只是为了恢复一个行将就木的前朝,恐怕数万将士的在天之灵,也不会答应!”吴争神色异常肃穆,“建立一个新时代,那就得去毁灭一个旧时代……无论挡在面前的是曾经的友人还是亲人,哪怕是孤……如果有一天,孤成为了挡在这新时代之前的人,便是自绝于天下,到时……马士英,你做得到吗?”

    马士英骇然看着吴争。

    吴争转向冒襄,“你做得到吗?”

    冒襄一愣,然后一撩官服前摆,郑重跪倒在地,“臣虽不愿……然,不敢辞!”

    “好!”吴争断然一声喝彩,“那就随孤,再进一次宫……孤,要,逼,宫!”

    逼宫!

    这二字不仅让马士英脸色剧变,就连冒襄也骇然战栗起来。

    “王爷,非臣反对,只是……如今右营在陛下掌控之中,且宫中至少有三万禁军,王爷若此时行此逼宫之事,太过凶险,为智者所不取也!”

    马士英是真急了,他竟上前一把拽住吴争的手,“……还是调兵攻城吧,第一军尚有万余人马驻囤江都,江上施琅水师正来往两岸……一日,最多两日,便可攻城!”

    吴争平静地回首一笑,“为何要攻城……让北方清廷看咱的笑话吗?”

    “可……可……!”

    “孤五年来两度废立,不差这第三次!”吴争开始移动脚步,“十万京营、三万禁军,无一不是汉族血脉……你们真以为,他们愚钝到分不清孰是孰非了吗?传孤王令……明告全城军民,今夜子时,孤要兵谏!”

    ……。

    春和殿。

    黄道周、王翊跪伏在朱莲壁面前。

    朱莲壁愤怒地喝道:“黄首辅、王相,二位自小熟读圣贤书……怎么,今日也要效仿那人欺君、逼宫吗?”

    黄道周将头重重一磕,真难以想象,如此年纪,还练成了铁头神功啊!

    “陛下啊……时势是人强啊!”

    朱莲壁怒吼道:“这是京城,不是他的杭州府,容不得他放肆……况且朕有禁军、京营……还有那数以百万计的子民……怕他作甚?!”

    王翊平静地道:“血肉之躯岂能抗吴王的坚船利炮……陛下,况且吴王此次之请,并非为了一己私欲,臣以为,吴王此请实为国朝、为天下……反观陛下,却是为了一己之私,欲坐视同为明室的永历朝……。”

    “王翊你混帐!”朱莲壁跳起脚来,指着王翊大骂道,“朕知道了,你是想改投他的门下了……朕对你不薄,你……你这是忘恩负义,辜负圣恩……奸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

    王翊脸色惨白,皇帝的指责,正击中了他内心最坚守之处,守身如玉啊,清誉被皇帝盖棺定论,五年间,呕心沥血,最后换来“奸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的定语焉能不心灰意冷?

    王翊惨笑着向朱莲壁一礼,“臣……知罪,这便回府,静候待参……臣告退!”

    黄道周急了,反手一把拽住王翊衣襟,一面回头向朱莲壁劝谏,“陛下息怒,王相忠义两全,实为国之栋梁……陛下切不可自断……!”

    然而,有些偏执的朱莲壁已经收不住了,他尖叫道:“建兴朝天下,皆是大明忠臣……独不缺此等欺君独贼……由他去!”

    王翊仰头哈哈一笑,朝黄道周道:“首辅不必再劝……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

    朱莲壁听闻,更加怒火中烧,大喝道:“来人……将此獠……!”

    黄道周眼看着不对,连忙放开王翊,跪地连连上前几步,扑向朱莲壁,抓住朱莲壁的双腿,泣道:“陛下不可……若杀王相,必定授以柄……到时,后果难料啊!”

    还真别说,朱莲壁听了黄道周此话,混身打了激零,也对,那杀神还在京城,真要杀了王翊,岂不平白给了他发作的借口?

 第一千八百二十六章 痴人说梦

    于是,朱莲壁趁坡下驴,强忍着心火,瞪着踉跄出殿门的王翊,然后冷哼一声,回到了坐位上。

    “朕,不惧他!”朱莲壁恨恨道,“朕非义兴帝,也非大长公主……朕有禁军、有京营,容不得他来欺君!”

    朱莲壁之所以没有将朱媺娖与逊帝并立,因为长公主朱媺娖登基,是延续她兄长的义兴朝,加上她又是女子之身,难入宗庙,故建兴朝并不承认这是两朝,而是将两朝合为一朝,尊朱媺娖为大长公主,意指朱媺娖只是监国。

    黄道周苦笑道“陛下是君,吴王是臣,君臣相得,我朝才能兴盛……为何陛下定要视吴王为寇仇呢?”

    朱莲壁恨声道“以臣子行废立之事,此等奸獠,何谈为臣?首辅莫非年纪大了,耳目失聪了吗?”

    黄道周长叹道“陛下可曾想过……若真逼反了吴王,先不说自毁长城,就说朝廷又怎能挡得住北伐军那群虎狼之师啊?”

    “朕早有准备!”朱莲壁得意抿嘴一笑,尚未尽褪的稚气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相称的狰狞,“朕扩禁军、京营,就是为防这一天到来……等左营奉旨东撤、卫国公建阳卫回到太平府,与京城互为犄角……他若想反,必是以卵击石之举!”

    黄道周是真愣了,原来,皇帝早已想好与吴争决裂,自己这几年做和事佬,想着修复君臣关系,竟是一场自说自话的空欢喜!

    想到此处,黄道周亦是心灰意冷,他不待朱莲壁唤起,自己慢慢地以掌拄地,蹒跚起身。

    “既然陛下已有决断……臣便不再赘言,还请陛下念及江南子民和尚翘首以盼的江北汉人百姓……三思而行啊!”

    朱莲壁脸色一沉,有些不耐烦地道“北伐之事,朕不敢一日或忘……只要肃清内部,重兴明室,朕便可挥师北伐……到时,还须仰仗首辅辅佐……朕今日累了,首辅也回府歇息吧。”

    边说边连连挥手,倒象是打发要饭的一般。

    黄道周脸皮抽搐着,他慢慢走出殿门,抬头望着变幻无常的白云,“王完勋,或许你是对的……老夫不如你啊!”

    ……。

    就在黄道周心灰意冷抬脚准备下殿阶之时。

    数个内侍仓惶急奔入春和门。

    若是平日,黄道周定为先拦上一拦,问清楚事情。

    可今日,他没了兴致。

    内侍们仓惶到从黄道周身边跑过去时,连声招呼都不打,完全失了礼数。

    这反而让黄道周心里奇怪起来,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而就这会嘀咕的功夫,身后殿中已经响起“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吴王反了!”

    黄道周闻听悚然。

    身后响起朱莲壁的尖叫声,“满口胡吣……他只带了数百人入京,就算加上王府护卫,也不过千多人,怎么敢反……定是尔等阉货搞错了!”

    “陛下……错不了,吴王通告全城,今夜子时……兵谏!”

    殿外黄道周疑惑起来,这不对啊,吴王若真要反,通告全城做什么,这不是让宫里有准备吗?

    再则,真要反,白天多好,既能出其不意,又没有紧闭宫门,而到了子时,宫门落锁,以吴王手中兵力,想攻进宫城,几乎痴人说梦……这不该啊!

    黄道周想不通,殿内的朱莲壁是真急了,大声道“快……快将首辅截回来……!”

    黄道周苦笑,敢情这时,想到自己了。

    可他依旧撩袍转身,急奔而回。

    ……。

    传言非常快。

    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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