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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1章

汉明-第9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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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这非小事……孩儿并不是非要垂涎那位置……爹应该知道,她在吴家……虽说平日也随爹读了些书,可治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孩儿是怕她被那些人给坑了还不知道!”

    “爹也打小令你不得入仕参军……你还不是偷偷跑去了嘉定?!”吴伯昌吹胡子瞪眼道,“没得只许你忤逆你爹,却不许你妹妹抢你些东西?”

    吴争一脸郁闷,这是一回事吗?

    吴伯昌见儿子没了声息,这才叹了口气,道:“儿啊,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挨巴掌吃瓜落的事,不是长辈、先生教就能教会的……人哪,只有自己吃了亏,才能真正懂得好赖……!”

    吴争心中一动,象是有些领悟,但还是抓不住重点。

    吴伯昌继续道:“痴儿!你治理江南十余府,为民造福之举,爹皆看在眼中……至于是否是正道,自有春秋笔法评说……爹老了,不想看到儿女为了些许身外之物争来抢去……你是当哥哥的,得让着妹妹!”

    吴争一时心里难受,倒不是为了妹妹抢了帝位,而是觉得当爹的偏心,“爹帮妹妹,我不反对……可爹应该知道,孩儿麾下那些多将士,为了收复河山血洒疆场……可临了,却为他人作嫁衣裳,如何甘心?”

    吴伯昌听了,微微皱起眉来,“看看你,怎么又说回去了……爹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是个强者,不能欺负弱者,这叫胜之不武……至于你所担心的那些……啧啧,爹也告诉你了,人哪,得自己撞上南墙,才会明白好赖……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何必急于一时……再说了,无论如何,肉都烂在自家锅里……你急个什么劲?”

    吴争看着吴伯昌目瞪口呆,心里就浮现出三个字……老狐狸!

    当然,吴争是不敢说出口的,吴家的家法,可不一般,藤条啊,还是三根纠缠在一起,刷过几层桐油的。

    “既然……爹想得如此清楚,为何要来京城?”吴争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爹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吴伯昌撸须笑了起来,“你看出来了?”

    吴争无语。

    “你都能看出来,天下人就大都能看出来!”吴伯昌微笑道。

    吴争突然间明白了,爹,真是亲爹!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一招,爹是用得炉火纯青哪!

 第二千八十章 吴王入京(九)

    是啊,天下人心里都有杆秤。

    他们在议论今日之事时,皆会说吴王仁孝、忠义,为了他爹的安危、为了天下生灵福祉、为了吴家祖先一诺千金,竟放弃唾手可得的帝位!

    虽说屁民的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可屁民毕竟人多,万万人吼出的声音,老天也听得见!

    吴争想了想,道,“可晋王未必肯妥协,爹应该知道,永历朝的地盘,可比咱大了一倍。”

    吴伯昌撸须微笑,“皆道逐鹿中原可今时不同往日,何谓中原人口多的,那才叫中原,西北荒芜,所有商业重镇皆在沿海,晋王就算不肯妥协,又能如何当然了,放不能这么对人说,还是得客客气气的。”

    说到这,吴伯昌呵呵笑道:“再则,晋王嫡女不就在应天府吗人家将女儿送来,咱们可不能冷了人家的心哪找个时间,迎海岳那丫头入府吧?”

    吴争直皱眉,“爹这是拿孩儿婚事当筹码咱不能干那事!”

    吴伯昌正色道:“咱若是强娶强纳,自然受人非议可这是两厢情愿、各取所需,有何不值当的儿啊,只有将李海岳迎进王府,晋王才能真正安心,也只有这样,晋王才能坚定地站在你身后护持你那么,两朝之间的战争,就不会再有暴发的可能,天下一统,方可早日到来!”

    吴争沉默。

    吴伯昌轻喟道,“世间事,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汝觉得不甘心也好、憋屈也罢,可事实上,你从未损失过什么,但,得到的,一定比你想象得要多汝可换个思路,譬如是为了天下生灵免遭战火荼毒亦或者是,聊慰晋王为人父之心。”

    吴争没好气地反怼道:“爹真是厉害啊,您可知道,李海岳今年才十七岁还是虚岁!”

    “那又如何?”吴伯昌吹胡子瞪眼起来,“你娘生你大哥时,也才十七岁,生你时,虚岁也才二十!”

    吴争懊恼地看着吴伯昌,“爹终究是为了吴家祖先一诺竟拿着孩儿来当筹码!”

    吴伯昌哈哈大笑,点着吴争道,“你悟了就好悟了就好啊!没白让爹大老远跑这一趟你可知道,这宫中的日子啧啧,好似那笼中鸟儿!”

    看着吴伯昌红润的脸色,吴争怎么也想象不出,爹过的这日子,和笼中鸟儿会有一丝关联。

    “其实爹年纪也不大要不,纳个妾,也好代孩儿服侍您?”

    吴伯昌听了先是一愣,而后怒道:“有汝这么和爹说话的吗放肆!”

    。

    建兴三年,十月初五。

    吴王上表,拥立新君,主动去监国尊号。

    新君朱辰妤改次年年号为“崇光”。

    当日册封吴王为议政王,封藩浙江、福建全境。

    并任命吴争为西北招抚使,意为宣抚西北,完成天下一统之大业。

    朝野为此一片沸腾,这意味着,笼罩在应天府上空的战争阴影瞬间消散。

    朝廷已经在商议,如何还都顺天府了。

    吴争要离开了,当然,带着他爹吴伯昌,还有李海岳。

    离京,辞陛。

    乾清宫中。

    朱辰妤从宫女所呈锦盘上接到一盏茶,亲手捧至吴争面前,“哥哥此去,还请珍重!”

    可谓情深意重啊。

    吴争单手接过,笑道:“原本,我将织造司交给你,是打算给你作嫁妆可如今,你已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哥哥!”朱辰妤啧怪道,“哪有送出的东西,又收回去的道理?”

    吴争摇摇头道,“你误会了,我可没有收回的打算再说了,我若想收回,那也得你肯啊!”

    这话,让吴妹二人,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是啊,镜子破了,就算拼合得再细致,也难重回当初了。

    吴争尬笑道:“什么时候大婚,知会哥一声,无论哥在哪都会回来!”

    朱辰妤有些感动,她盯着吴争,轻吟道,“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

    吴争脸色渐渐凝重,皱眉道:“少念她的诗她不是你的榜样!”

    朱辰妤也领悟到这不是念此诗的时候,轻喟道:“其实大长公主对哥哥用情至深!”

    吴争淡淡道:“任何感情,一旦掺杂了权力之争,就不纯洁了!”

    “可大长公主没有骗我!”朱辰妤坚定地说道,“我做到了!”

    吴争看着朱辰妤稚嫩的脸,轻叹道:“这是一团混水浮沉无常,你千万记着别信任何人!”

    朱辰妤带着一丝嘲弄,“也包括哥哥吗?”

    吴争黯然,应道,“是!”

    朱辰妤闻听,也正容起来,“好叫哥哥知晓这世上,我只信爹爹和哥哥!”

    吴争有些感动,虽然朱辰妤抢先一步登基,断了自己通往至尊之位的道路,但吴争心里明白,这不关朱辰妤的事。

    是无数的人,架着朱辰妤上去,而这其中,有许多人,都名至实归的,是天下间当之无愧的菁英。

    哪怕如吴争这般位高权重,手掌二十万北伐军的大将军,也只能妥协。

    人心,永远不会屈服于杀伐,吴争也不可能杀尽天下异己者。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然后布局未来。

    吴伯昌说得对,教训,绝对不是口口相传的,只有自己掉入坑中,痛了,才能接受!

    吴争还年轻,崛起太快,有如传奇。

    根基太浅,浅到除了军队,没有任何支撑。

    这也怪七年中,吴争只掌控军权,放手内政的缘故,但反过来说,真要两手全抓,怕吴争也没那个精力。

    但这七年的改革,影响也已经深入人心。

    人,只要有了尊严,就不再肯向他人屈膝。

    哪怕是,在这次政变中,站在吴争对立面的商人们,其实他们,也尝到了地位提高的滋味。

    他们的反对,只是不看好吴争,譬如出身譬如,吴王殿下享誉朝野的“劫富济贫”和“空手套白狼”。

 第二千八十一章 吴王入京(十)

    PS:感谢书友“有水一川”、“兔”投的月票。

    吴争深知,他爹的话是对的,这个时候,如果真要以武力夺取政权,意味着华夏新旧势力的彻底撕裂。

    这不是他与朱辰妤之间的纷争,而是天下利益阶层之间的纷争。

    可吴争知道,朱辰妤,不知道!

    “早日……大婚吧!”吴争微微低头,轻声道,“由沈致远辅佐你……我放心!”

    朱辰妤脸色一黯,“哥哥就这么盼着我嫁人?”

    吴争叹息道:“我是怕,你的肩膀……抗不起接下来的惊涛骇浪!”

    朱辰妤嗔道:“我不信……我要做一代明君,也定能做到!”

    ……。

    当夜,莫执念来了。

    带着吴王侧妃莫亦清来的。

    也对,牌已经摊开了,如果莫亦清还不出现,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臣……恳请王爷,允臣回归王爷麾下!”

    年近古稀的莫执念,伏地痛哭出声。

    而莫亦清亦是跪在莫执念身边,掩面垂泪。

    吴争并没有去搀扶,而是微笑道:“莫老何至于此,大可不必……孤之前不是已经说了吗,不会怪罪于你……先不说你有功无过,哪怕是有过……孤也不会由此降罪于莫老,否则,孤不就是卸磨杀驴之辈了吗?”

    瞧瞧,瞧瞧,吴争也学坏了,骂人不带脏字了,这应该叫……近墨者黑吧?

    但吴争的话,却是发自肺腑,走到今日,罪不在莫执念。

    莫执念只是在半途作了回推手,并非始作俑者。

    虽然造成的破坏力相当大,但绝非罪魁祸首。

    吴争无意去责罚莫执念,但,许多事,回不去了,譬如……二人之间的情感。

    莫执念老泪纵横,抬头看着吴争的脸,神情有些恍惚。

    他意识到了,真,回不去了。

    吴争慢慢站起身来,伸手搀扶莫执念,道:“孤也在自省……这七年,莫家对孤、对朝廷、对北伐……居功至伟,这其中少不得莫老一份功劳……可孤终究没有给莫老恰如其份的奖赏……怪孤啊!”

    哪怕是心有异志,可七年的相濡以沫,这份感情是真实的。

    莫执念挣脱了吴争的搀扶,“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惊得吴争再上前一步,将莫执念使劲拖拽起来,如同拎只小鸡一般。

    莫执念大哭道:“老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猪油蒙了心了……可王爷,老朽真无意背叛王爷啊!”

    吴争软语宽慰道:“我知道……我知道……好在如今新君登基,已经任命莫老为户部尚书,且入阁拜相,也算是全了莫老多年心愿……何必再追随于我呢?”

    莫执念刚想分辩,被吴争抬手阻止,“孤已经为莫老请封爵,想来新君不会驳了孤的面子……莫老啊,既来此则安之……左右摇摆,徒惹非议……莫老是聪明人,当体会得孤的意思!”

    莫执念自然是懂的,他跺足长叹之后,指着莫亦清,对吴争道:“臣以项上人头作保,侧王妃于此事全无关系……!”

    吴争点点头道:“孤自然不疑侧妃,更不会疑莫老!”

    莫亦清听了,伏地恸泣,“谢夫君不罪!”

    吴争上前搀扶起莫亦清,抬手将她拭起脸上泪痕。

    莫执念道:“老朽恭喜王爷……侧妃她,有身孕了!”

    吴争闻听一愣,而后大喜,忙引着莫亦清坐下,问道:“清儿……当真?”

    莫亦清含羞应道,“……是,太医讲,三个多月了。”

    吴争笑着点点头,“好……太好了……这样,正好随我回杭州府……好生将养着,可不敢再乱跑了!”

    莫执念的老脸也露出笑意来,他缓缓吁出一口气。

    ……。

    王翊来了。

    他带着一众朝臣,有十数人前来。

    让吴争不得不亲自堂前相迎。

    也对,今日不同往日,虽然二者之间,依旧是君臣,但毕竟,有皇帝了嘛。

    王翊没有行跪礼,但依旧率先向吴争长揖至地,随后之人纷纷效仿,皆呼,“议政王功在社稷!”

    吴争生受了。

    “诸公多礼了……份内之事而已!”吴争大喇喇地扬手道,“诸公今日联袂而来,不会只是想践行吧?”

    大伙都是明白人,吴争这话一出口,众人就笑了。

    笑,比哭好!

    王翊沉默着,没有开口接话。

    身后徐孚远拱手道:“望议政王体谅我等……我等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天下……如今北都已光复,朝廷没有理由依旧待在南都……故,我等请议政王允准,朝廷北还!”

    吴争随意地挥挥手道:“徐相太客气了……这朝廷北返之事,自有陛下和诸公商议……孤虽有个议政王的头衔,可明日就要返回杭州府就藩,何来允准一说?”

    话,说得没错,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可让一众人等,苦笑不已。

    清军撤出顺天府,北伐军就立即接管了。

    朝廷想要北还,可不就得吴争同意吗?

    总不能派大军前去,与北伐军打一场攻防战吧?

    徐孚远脸涨得通红,呐呐道:“议政王这是何意?”

    吴争呵呵一声,“孤话说得很清楚了,就是话上之意……怎么,徐相年事一高,就听不懂人话了吗?”

    瞧瞧,瞧瞧,这话多伤人哪?

    骂人老不死、畜生,还不带一个脏字。

    徐孚远就算是泥菩萨,那也被激起一丝火气来,他跺脚道:“既然议政王已选择臣服……就得有个臣服的样……!”

    这话一出,不,就出了一半,满堂大惊。

    吴争脸色一变,“老匹夫,连汝也敢对本王不敬?!”

    说到这,吴争厉声道:“来人,叉出去……打他二十杖,让孤消消气儿!”

    黄昌平应了一声,手一挥,四名亲卫一涌而上,将徐孚远按压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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