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第3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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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李春来脸色有些不对，他也谨慎了不少，没直接谈公务，而是笑着调侃道：“帅爷，怎的回事？我刚才听说老太太过来了，不是又来催婚的吧？”
至此时，李春来俨然也有了被人称为‘帅爷’的资本。
当然，也是李春来他们都是战兵序列，一直向九边看齐，否则，在山东这边非九边地区，普通人还是称呼‘军门’的更多。
“哎，别提了。”
跟张黄李春来显然不会客气，当即便是连连苦笑，大倒苦水。
张黄俨然是个很好的听众，跟他发泄一番，李春来的心情倒是好多了。
张黄笑道：“将爷，这事确实也是难，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忠孝难两全那。不过，这件事，待忙完了这阵，还是尽早办吧。要不然，长幼无序，大家心里都还是有些不踏实的……”
说着，张黄赶忙谦卑的垂下了头。
李春来登时便明白了张黄的意思，也有些明白杨氏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了。
长幼无序。
放在后世，这似乎有点可笑，但在此时，却是直接关乎根基的东西。
沉吟了半晌，李春来的心态也平和了下来。
也无怪乎杨氏会发火了，李春来只顾着把幕府和青州左营的事务规范下来，却是忘记了，把他后宅中也好好规范下来。
“行了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若有机会，便尽快办吧。张大哥，你今天这么早便赶过来，想来也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李春来笑着给张黄倒了杯茶。
张黄嘿嘿一笑，小心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道：“帅爷，没有正事，卑职也不敢过来，怕被老太太抓住啊。不过，有一件好事也有一件坏事，不知帅爷想听哪个……”
“嘿。”
“张大哥，你这厮，什么时候也这么滑溜了？难不成，是刚纳了两房小妾的滋润的？那便先说坏事吧。”
李春来笑着调侃了张黄一句，把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
饶是张黄，一时老脸不由也是一红。
没办法。
搁在几年之前，张黄怎能想到，他会有今天，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游击职，光宗耀祖啊。
若放在以前，他这辈子单身便单身罢了，毕竟，一穷二白的，也没啥东西好传承的。
可此时俨然不一样了。
他这等身份，已经是他们整个族人的荣耀，那些长辈，怎可能看着他连老婆都不娶，断了香火？
这一来一回间，他不光娶上了当年暗恋的那位大户人家小姐的亲妹妹，小妾都娶了五个了。
现在，光儿子都生了三个了，比李春来还多……
像是崔二、刘黑子、陈六子、马五等人，也都是差不多模样。
唯一例外的，便是悲催的洪斌了……
好在洪斌这厮心态好的很，也不好这一口，小日子倒是比张黄他们还要惬意许多。
毕竟，腰肯定是好多了……
缓了片刻，张黄这才回过神来，忙说正题道：“帅爷，坏消息便是，咱们的火炮昨天又实验几次，效果还是不太好……不过，好消息是，咱们的手榴弹，又取得了一部分进展，军器坊有个叫张平的年轻人，发明了一种投枪……”
说着，张黄忙仔细为李春来解释起来。
深知热武器必将取代冷武器的李春来，自从缓过神来、有了余力之后，一直在大力加强这方面的开发和研究。
火炮也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须知，就算到了后世，炮兵也是相当强势的兵种。
真算起来，‘东风快递’俨然也是炮兵序列。
奈何，此时条件究竟有限，结果一直不怎么顺利。
李春来对此早有预料，倒也不怎么失望。
想要让炮兵取得真正的进展，目前的这等投入力度，俨然是远远不够的。
但李春来已经在筹谋此事！
只要他稍稍缓过来一点，手头有了多余的银子，必将从佛山、澳门、乃至是南洋和欧洲，大肆引进高水平的工匠。
包括西学的一些科学标准问题。
这一来，才会使炮兵走上轨道。
奈何，现在千头万绪，李春来财力也究竟有限，还是先布局他的基础事业更为妥当。
张黄说的‘投枪’便让李春来很欣喜的。
说‘投枪’，只不过是他们并不知道怎么命名而已，真算起来，这是榴弹炮的雏形。
就是建立一个轻盈的发射机构，利用高强度牛皮筋的弹性，将特定形状的开花弹投射出去。
虽然机构还很原始，也就能投个四五十步，远不如优秀投手的投掷距离，而且更甚于高打低。
但这俨然是个很好的开始。
对于这种情况，李春来自是不会吝惜赏赐，但是，真正能不能量产，装备到军队中，俨然就是张黄他们的任务了。
又与张黄谈论了一会儿‘参谋制’的事务，李春来刚想喘口气，一看沙漏，居然已经午时中了。
这让李春来不由摇头失笑。
想了想，决定去俞瑶的院子里。
没办法。
家和万事兴。
这个时代的男人们虽是很幸福，三妻四妾，可，真正的妻，显然只能有一人。
如果不能安抚好妻的状态，那可绝不是什么好现象。
说的再直白点。
有权有势的时候，妾看着都是自己的，予取予求。
但，一旦出事，滑铁卢，兵败孙山，那，唯有妻才是自己真正的伙伴和队友。
李春来究竟不是傻子。
他当初之所以要确定俞瑶为妻，俨然不是拍屁股做出的决定。
正是看上了俞瑶身上的那股韧性与忠贞！
李春来相信，就算他李三儿现在真的出了什么变故，一无所有，或许会有很多女人离开，但是，俞瑶一定不会离开！
这样的女人，不优先照顾，那不是傻吗？
更不要提，俞瑶本身便是端庄靓丽，妥妥的大美女。
……
一路来到俞瑶的院子里，这女人翠色的青花裙，正陪着大郎在那颗老银杏树下凉快。
几个侍女和奶妈婆子，有的在旁边荡秋千，有的在切水果，还有人在小厨房那边忙活，其乐融融。
看到李春来居然这个时候过来了，她们都是被吓了一跳，忙是急急跪地行礼。
俞瑶也有些吃惊，旋即便止不住调侃道：“咱们帅爷，今日怎么这时候有空过来看看我们娘俩了。”
李春来一时也有些尴尬，却又不敢还嘴，究竟还是理亏啊……
不过李春来很快便反应过来，亲热的揽住了俞瑶的纤腰，登时便隔着薄薄的夏衣，感受到了那熟悉又美妙的触感，笑道：
“这几天不是忙吗，一直没空过来看看。怎么样，大郎这小子这几天听话吗？有没有给你惹麻烦。”
看着李春来一边揽着她，一边去看摇篮里睡的正香的大郎，俞瑶的心情瞬时也明媚了许多。
主要是她可不傻，自是精准的掌控着李春来的行程的。
知道，李春来最近是真忙，绝不是假忙。
笑道：“天天晚上醒三四次，闹死个人，我都在想，要不要把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送人了。”
李春来当然知道这女人说的是反话。
只看她的眼神，便是能知道，她多疼眼前这个小东西。
这可是自己的长子。
也是自己和她的第一个孩子。
“嘿嘿，可别。我还指望着这小子长大了跟我一起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呢……”
李春来到此时，自然知道怎么哄女人了，看似无意的给大郎规划了一番前程。
果然。
俞瑶的美眸已经是止不住的闪亮，笑颜如花。
陪俞瑶吃了午饭，李春来特意嘱咐了门外值守的侍女，没有什么要事，便不要过来打扰他，不经意间，便是将俞瑶拉到了卧室里。
还未等俞瑶反应过来，李春来把她推到了床上，进入了节奏……
……
一番恩爱之后，俞瑶的心情明显更好，开始跟李春来说起一些府内的情况。
听到俞瑶说起了被自己养在中院的那两对母女，李春来也想起了一件事，低低道：“姐，你有没有觉得，镇江水师这边，问题很大？”
“嗯？”
俞瑶一愣，转瞬也有些明白过来：“李郎，你，你什么意思？”
李春来一笑：“姐，小金子的身世你也知道的吧？他父亲也是镇江水师出身。这怕不是巧合吧？”
“这……”
俞瑶自是明白了李春来的思路，却是止不住紧张起来，低低道：“李郎，这种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冲动！我大明的军中，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还没数吗？单就镇江水师出事的频率来看，八成，里面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秘密啊！”
第518章 稳中求进
时过境迁。
真算起来，此时的大明是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水师的。
野路子倒是有几个。
比如，辽地的觉华岛水营算一个，登莱算一个，再便是长江口附近的镇江水师了。
但此时，辽西战略还没有真正展开，觉华岛连个小作坊都不如。
登莱倒是有一定规模，又因为有着区位的优势，距离高丽和岛国都比较近，看着倒也有一部分利润。
可事实却是，登莱这帮人，不中用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八闽帮’便是牢牢控制了对岛国贸易的大头，又联通南洋，那等规模，根本就不是北地人可以想象的。
国朝这么多年来‘海禁’‘禁海’之争，九成以上的因素，都是这帮‘东南海商’而引起。
但国朝这些年打击下来，八闽帮没打击着几个，反而是出了几头‘霸王龙’，却是把登莱这边打趴下了
就目前的状态，根据李春来了解到的一些信息来看，登莱这边的海贸情况，早已经不成模样。
连去高丽收个高丽参，都变成了地狱模式
唯有镇江水师，因为得天独厚的地利优势，多年以来，一直都是盈利模式，乃至是超盈利模式。
想想吧。
最简单的一个道理，八闽帮想要搞到货物卖到别处，他们也得走长江啊。
前文已经说过。
大江与大海完全是两个概念，八闽帮那帮人在海上的确是嚣张，要人有人，要船有船，要经验有经验，要武器有武器。
可！
一旦他们进了风大浪急的长江里，不说多了，就一艘铁蜈蚣船，便能教他们叫爸爸了！
离开俞瑶这边，一路回到内书房，李春来好不容易才压制下了心中的悸动。
镇江水师得天独厚的位置摆在那里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在没有切实的机会出现之前，若是他李三爷贸然了，怕非但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连自己的本钱都要搭上。
不过，冷静下来后，李春来很快便又振奋起来。
这才到哪儿？
将将开始而已！
别看镇江水师和他们背后的那帮人，一个个都是赚的瓢满钵满，吃的脑满肠肥。
但目前大明的状况，他们才开发了多少市场？
无怪乎只是些皮毛而已！
他李三爷此时已经有了这等根基，就算一时还吃不到最肥的肉，可希望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又何须急于这一时？
当日晚间，李春来便去拜会了沂源的老父母姜胖子。
至此时，姜胖子的任期早已经到了，而且，真算起来，已经是拖了小半年之久。
但因为一直没有合适的位置，姜胖子便一直拖在这里，以逸待劳，继续吃着他李三爷的红利。
这等事情，不多说了，若往前推个十几年，姜胖子怕早已经脑袋搬家了。
奈何。
世风日下。
国朝近年来先后动荡，很多东西，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说明。
加之姜胖子有着李春来的功绩，很多东西，也就不能以常理而度之了。
“嘿嘿，帅爷，您今日怎的有空到下官这里来了？快请，快请。来人啊，上好茶！”
因为没有提前递帖子，李春来过来的时候姜胖子正在陪几个小妾吃饭，算是突然袭击。
可姜胖子非但不恼，反而是止不住的兴奋，迎接贵宾一般，把李春来迎接到了他的客堂里。
旋即便是怼着家奴一顿招呼，赶紧准备酒菜。
看着眼前殷勤的姜胖子，再看看周围并没有什么变化的陈设，一切的一切，恍如昨日。
李春来的嘴角边也不止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是‘一日看尽长安花’啊。
不过，到了李春来此时的状态，俨然不会幼稚到在姜胖子面前摆谱，两人说笑了一会儿，李春来便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正题上。
“登州？”
“帅爷，您的意思是，登州，登州比直隶那边还有前程吗？”
听李春来居然建议自己去登州，姜胖子止不住吃了一惊，有些错愕的看向李春来，等待着李春来的解释。
“呵呵。”
李春来一笑：“老父母，去登州有没有前程，本帅一时也说不好。但，钱程，本帅倒是有一些心得。”
“这”
姜胖子大眉头紧皱，止不住陷入了思虑。
李春来已经把话说的这般透彻，他如何又不明白李春来的意思？
但这种东西，关乎甚大，姜胖子一时又怎敢做决定？
李春来也不着急，慢斯条理的喝着茶，耐心的等待着。
半晌，看姜胖子思虑的差不多了，有了一定的头绪，李春来笑道：“老父母，你我这些年来，早已同气连枝啊。我李三儿虽依然希望，能与老父母您并肩作战，但是，很多东西，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嘛。不过，若老父母在登莱那边有什么关系，肯介绍给我李三儿，我李三儿依然是感激不尽！”
“这个”
一顿酒喝完，已经快要到子时，李春来似是没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确实也有了不少收获。
姜胖子还真有个关系很不错的同僚，在登州任职，官职还不算小，是登州的实职同知。
有他为李春来引荐，李春来再施展他的‘糖衣炮弹’攻势，打开一部分缺口，问题俨然已经不大。
大明的文臣便是这个体系。
师生，同乡，同届，同学。
一个更似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