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吏-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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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就在大老爷这边与赵师爷达成一致的时候。
城外迎香居,一众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拿着银子返回客栈,准备接下来的庆功酒宴。
李春来这时却是在客栈的后院外,与一个畏缩的老身影说着什么。
等老癞子李老二说,赵师爷犹豫片刻,便是收下了那十两银子的红白之后,李春来不由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的心神瞬时明媚。
直接从腰间摸了一把,取出来约莫小三两银子,递到了李老二的手里:“二叔,咱爷们,侄儿我啥话也不说了,这个,侄儿孝敬您的!”
“三儿,不用,不用这么多啊,这,这怎使得”
“二叔,三儿给您您就拿着,再这样,三儿我可就生气了啊。”
“呜,好,二叔收着,二叔收着,三儿你真是长本事了啊,你娘看到你这么出息,一定高兴坏了啊”
夜空中,调皮的月亮悄悄从云层里露出了头,整个天地一下子温润又清幽了不少。
李春来送走了感恩戴德的李老二,看着这幽幽月光,这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嘴角边露出一丝笑容!
想往上爬,岂能没点眼色?
不过李春来也是真没想到,李老二这个憨货,竟然能跟赵师爷那边说上话。
第48章 外甥与舅
“说!”
“今天小李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会在我卢家庄闹事?你要不给老子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非敲断你的狗腿!”
这个夜晚,显然不会太平静。
卢家庄卢家大宅内。
小卢捕头此时就像是条狗一般、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而不远处的卢大捕头,一张大黑脸,就跟快要被烤熟了一般,简直恨不得把小卢捕头生吞活剥了。
“伯父,小侄,小侄也不知啊。这小李三儿生性本就跳脱,又,哎哟”
小卢捕头刚想习惯性的甩锅,可还没说几句话,眼前忽然飞过一只硕大的靴底,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一个趔趄,便是趴在了地上。
“再敢糊弄老子,骗老子一个字,你看看,老子会不会扒了你这身狗皮!”
卢大捕头犹如一头黑熊般,死死的锁定小卢捕头的眼睛。
他是何等人物?
处在这光鲜的名利场上,早已经见惯了不知道多少风浪,又岂能不了解小卢捕头的狗性子?
这厮屁股刚撅起来,他自己怕还不知道往哪呢,卢大捕头便是已经知道了他要拉什么屎。
“伯父,小侄”
小卢捕头还要下意识甩锅,却是暮然看到了卢大捕头那充满了杀意的老眼,整个人登时便像是被抽干了力气,魂儿都要飞了。
已经这般,再不说实话,若是让他伯父找其他人打听到了实情,他这辈子,怕是就真废了啊。
只能是咬着牙、硬着头皮,先从他与杨德山的那点龌龊说起来。
“狗东西!”
“狗东西!!!!!老子怎么就摊上了这种狗东西?!!”
几乎同一时间,黄大捕头城内的一处私密院落内,黄大捕头憋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房间内那些不怎么值钱的木器和瓷器,直接成为了他的宣泄口。
他在这边的那小老婆和几个小丫鬟,都是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躲的远远的,大气都不敢喘。
好一会儿,黄大捕头老牛一样、摔砸东西都有点累了的时候,小老婆刚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丫鬟禀报,符爷过来了。
“老爷”
小老婆忙是爬起来,小心翼翼的看向黄大捕头。
黄大捕头用力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这才是稍稍缓过神来,对小老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带人收拾这边,他则是大步去了院子里,到前院迎客。
符爷很快赶过来。
一看黄大捕头这模样,他又岂能不明白黄大捕头的心情?
却是忙讨着巧陪笑道:“老黄,你也别生气,当务之急,咱们得先把咱们那堆事情都收拾利索,顺便,送那小李三儿上道儿。”
“嗯?”
黄大捕头一个机灵,忙是看向符爷。
符爷登时冷笑:“老黄,你还不明白吗?这小李三儿,就算被那边看重又怎样?还不是上阵剿匪的炮灰?到时候,咱们不有一百种手段,活活的玩死他?!”
黄大捕头这才缓过来些,瓮声瓮气道:“符爷,这事儿,我老黄有点不敢玩了。至多做完这票,咱们便两清了。”
符爷哈哈大笑:“老黄,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咯。不过也无妨,只要确保这票,咱们下半辈子,已经是够吃了。”
看到黄大捕头放松下来,符爷心里却是止不住冷笑:“穷乡僻壤的穷酸憨货,若不是你有点用,老子还需对你陪这般笑脸?都这时候了,你还想全身而退?呵呵!”
不理会外界的纷杂。
此时,小客栈内,看着面前说不出复杂的杨德山,李春来早已经是平静下来。
纵然出道的时间还并不长,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理解,也还远没有足够的深刻,可凭借那个灵魂的支撑,加之现实的交织打磨,李春来的心,已经坚韧又锋锐。
“咚咚。”
这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打破了李春来和杨德山足有十几分钟的沉默。
“进来。”
片刻,李春来对杨德山一笑,朝着外面招呼一声。
很快,洪斌便是提这个包袱,沉稳走进来,将包袱放下,对杨德山微微一礼,便又沉默的退出去。
杨德山俨然也意识到,这包袱里面到底是个什么,脸色不由愈发复杂又深沉,抬头看向了李春来。
李春来却不理会杨德山,竟自打开了包袱,里面尽是白花花的银子,笑着对杨德山道:“舅,这是我前几天借你的那些银子,现在正好赚了点小钱,便还给你。你数数,我让他们多放了,应该不会少于二十三两。”
看李春来把包袱推过来,杨德山再也忍不住了,并未接包袱,而是啪的一声,狠狠拍了拍桌子,对李春来怒目而视:
“三儿,你个小崽子到底咋想的?啊!你还拿我当你舅不?还是,你舅我是外人?要你这么客套的糊弄我?!怎么着,现在你出名了,翅膀硬了,就不想认你舅了?”
“舅,不是,三儿哪敢那。”
李春来本来很玩味的表情,突然变的郑重且恭敬起来,讨着巧道:“舅,三儿这不是怕借了您的银子,给您添麻烦吗?”
看着李春来乖巧的模样,恍如又回到了那日他带着他刚到县衙的时候,杨德山忽然有点恍惚。
以他的阅历城府,又岂能不明白,李春来搞出这么一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他杨德山有事情没做好啊。
但杨德山能混到今天,俨然也不是凡人,当即便是平和了心神,很真诚的看着李春来道:“三儿,舅知道,这些年,舅也没给你帮上啥忙,也没咋照顾你。可,舅也有舅的难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舅家里,河东狮吼,很多事情,舅也做不了住啊。可三儿,咱们毕竟是血脉至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觉得,舅会害你吗?”
见杨德山终于摆正了态度,李春来的态度不由也拉低了不少,陪着笑恭敬道:“舅,这也正是三儿想跟您说的,咱毕竟是一家人,心也好,力气也好,还是得往一块使才行。舅,您现在想必也猜到了,三儿现在麻烦不少吧?”
杨德山眉头止不住紧紧皱起来。
思虑好一会儿,他止不住深深叹息一声:“哎,三儿,舅前面便说,这事情,你着急了啊。你早跟舅说你有这等本事,身边又有这等好手,咱们徐徐图之也不迟啊。这现在闹的,就算你能顺利上去,恐怕,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了,那帮人,必定会第一时间把你弄去剿匪啊”
李春来恭敬的点头。
这也是他今晚拿出这宝贵时间,见杨德山的核心理由。
杨德山身上,纵然有着一些臭毛病,但究竟是场面人,熟悉套路,脑子也是活泛,一眼便是看出其中核心所在。
李春来此时心里虽是已经有了一些谱,可,还是想听听,站在了自己立场上的杨德山,会如何评价、对待此事。
片晌,李春来恭敬对杨德山一礼道:“舅,事情您也都知道了,我若不拼,怕是连上去的机会都没。现在已经这般,估计上去不算太难了。只是,这后面,若他们把我弄去剿匪,我到底该如何应对呢?舅,还请您教我”
“哎”
杨德山止不住深深叹息一声,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步。
如果眼前是其他人,哪怕是他的亲儿子,他怕都不会浪费太多脑子,真正的出谋划策。
因为局面太复杂了,稍有不慎,连他也得扯进去。按照他的行为准则,自然是尽快划清界限,及时止损微妙。
可此时
李春来这有点不一样!
纵然局面复杂,危机万分,可李春来身上的那种狠劲儿,尤其是李春来的那种机灵与灵性,让的杨德山心里不自禁便是挂起了一抹希望。
这小三子,不仅命硬,能力也是够的。
只要他能过去这一关,那等回报,岂是他这些年狗一般缩着、见谁都叫爷可比?
半晌,杨德山这才有了思虑,转过身来,老眼炯炯有神的看着李春来,一字一句道:
“三儿,这世间事,无怪乎规矩两字。你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便要有这个觉悟!该是你的,你就不能逃!要应着,更得接着!但是,不是你的,你一子也不能担,更不能义气鲁莽!”
杨德山说着,整个人都撑在了桌子上,身体前倾,巨大的压迫着李春来。
李春来自不惧杨德山这种威势,但面上却是故作恭敬的连连点头。
杨德山这话虽是略有隐晦,但他却是摸到了其中核心。
只要大老爷给他李春来升官,该是他李春来承担的东西,他李春来绝不会少一分!
但是,不该是他李春来的,想要他李春来去怎样,那,得看后面人开出的加码够不够了。
见李春来领会了他的意思,杨德山心神大慰。
抛却其他不谈,便只说这小三子的悟性,那绝对是一等一的水准啊。
这也让杨德山止不住的兴奋。
他们这小家族,数代泥腿子,终于看到了点盼头,有人,要在官面上站住脚啊。
忙又道:“三儿,你也别太担心。关于剿匪之事,舅也算有些了解。这都多少年了,不说咱沂源的老父母换了一茬又一茬,便是青州、莱芜的镇守都是换了数茬。天天说剿匪,可,又有几次清剿成功?”
听杨德山终于说起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正题,李春来的神色也是愈发的凝重,恭敬的看向杨德山的眼睛。
这才是他的核心目的。
不仅要把杨德山这边拉住,更是要让杨德山为他出力!
当然,只要他杨德山真正出力,帮他李春来稳住、渡过这个难关,滴水之恩,他李春来未来必涌泉相报。
见李春来愈发恭敬,似是又被他拿住了,杨德山心情也越来越好,便更仔细的为李春来解释起来。
第49章 县衙后院
丁公公想要剿匪的意愿,无疑是很好的。
只是。
意愿是一回事,现实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纵然丁公公与之以前的镇守相比,能量很大,锋锐也很足,更是有着不弱的圣眷,无论是京营,山东,青州,包括莱芜、沂源周边的地方上,都是纠结起了一帮人手。
可说白了
剿匪这种事情,那肯定不是捕快的主要责任,而是军兵!
虽说国朝此时,军和兵并不是一回事。
军指的是那些苦哈哈、穷军户,兵才是打仗的主力,各地各种途径招募的战兵。
但这玩意儿与他李春来此时关系并不大。
他只需把握住他能把握住的东西便是足够了。
换言之,此次剿匪,先不论何时何地,李春来他们这些捕快,都是干杂活的杂役!
纵然一定会被当枪使,乃至是当炮灰,却是并非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是大义方面。
另一方面,也是更为核心的,便是去哪里剿匪!
若是出了沂源,调去博山乃至是临淄、蒙山山区,那,显然就超脱了李春来的职责范围。
而若是在沂源境内,包括李春来的老家泉子村附近、那三不管的地带剿匪,那说法就更多了。
谁毕竟都不是傻子。
丁公公就算牛匹,也不可能让李春来他们这种连像样兵器都没有、更别说铠甲的捕快们,去强攻土匪老寨子吧?
说完了这两个核心点,纵然杨德山有些地方没敢说的太直白,但李春来这边却是尽数领会,心神大震。
他之前便是思虑到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此时杨德山完全说出来,无疑让他更条理,也更为的踏实了。
杨德山看着李春来振奋的模样,心情也是好了许多,但面色却又郑重起来,低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三儿,你是聪明人,舅都没想到,你能这么聪明。
这话,舅本来不该跟你说。
可是,要不说,舅心里不踏实,更觉得对不起你。
今晚回去之后,舅这边便尽力给你使劲,让你早些把职位落实下来。
另外,你这次锋锐太甚了,得罪人不少,接下来便得收着了。
咱们在江湖上混,在这世道上混,永远要记住一点,少说话,少冲动,永远要多留个心眼!
另外,关键时刻,屁股要摆正,绝不能三心二意,这是大忌,切记,切记
还有,哎
舅其实有一肚子话,想跟你说,可真到了这个节骨眼,舅都不知道说啥了。
总之,你记住舅的话,咱越是往上,越是光鲜,便越要小心谨慎,财不露白,能不能得罪人的时候,咱就不得罪人,而是多多修桥铺路”
杨德山这回俨然是动了真情,话虽略有点零碎,却都是他的人生经验,很是真诚。
李春来听了也是止不住的点头,笑着把银子又收起来:“舅,那这银子,三儿就不着急还您了,我想多搞些好狗!这些狗,以后可能都是我的本钱!”
“嗯?”
听李春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