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中文网 > 恐怖悬疑电子书 > 朝为田舍郎 >

第170章

朝为田舍郎-第170章

小说: 朝为田舍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与顾青同龄的女子,每天这么玩,精神不知空虚到什么地步。

    吐槽归吐槽,该有的礼仪不能少。

    顾青急忙向万春行礼。

    万春端着公主的架子,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亨对顾青委实很热情,顾青不告而登门给了李亨一种错觉,他以为顾青是来投靠他的。

    这个错觉令李亨欣悦无比。

    随着顾青在骊山救驾以后,他在李隆基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破格封爵,二十岁被封左卫中郎将,最近又听说李隆基要将顾青调去安西历练,种种迹象表明,李隆基要重用他。

    东宫有无数门客幕宾,对顾青这个人,李亨甚至召集幕宾们具体分析研究过。李林甫去世以后,朝堂内的几派势力互相争斗,最主要的是东宫和相党两派,以前的李林甫打压得李亨抬不起头,然而最近杨国忠与东宫也有些不对付。

    这是权力争斗中的必然,东宫与相权无可避免会产生冲突。

    那么顾青这个人,或许便是李隆基提前做的铺垫,作为一个替补的存在,一旦朝堂有风浪,顾青随时便能顶上某个重要的位置,平衡朝局。

    以李隆基晚年任人唯亲的秉性来说,这是很有可能的。总之,顾青未来必然是朝堂里一个很有分量的角色。

    今夜顾青主动前来,对李亨来说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利好。

    孤的太子党法力无边,千秋万代。

    李亨当即命人赐座,顾青的矮桌被安排在李亨的旁边,另一边便是万春,两人各在李亨的左右,哼哈二将似的。

    一个中途不告而来的客人,莫名其妙成了东宫饮宴上的主客。

    顾青坐下之后,恭敬地敬了太子一杯酒,李亨大悦,痛快地一饮而尽,然后一挥袍袖,接着奏乐,接着舞。

    杯觥交错,满堂欢笑。

    或许是因为顾青的到来,李亨今夜兴致特别高,宴至近半时,李亨已有了几分醉意,起身踉跄着脚步向殿内的群臣饮酒。

    顾青有些焦急,他今晚不是来饮酒的啊,是有正事要说的啊,眼见太子这般模样,哪里有时机跟他说正事?

    万春一直在旁边静静地观察顾青,见他神情平静,手中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盏,万春顿时明白了什么,身躯悄悄朝他靠近。

    顾青鼻端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抬眼一看,万春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与他近在咫尺,顾青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后仰。

    “你这心神不宁的模样,莫非有事?”万春悄声问道。

    顾青不假思索地道:“刚才臣出门时厨房里炖着汤,忘记关火了……”

    万春白了他一眼,道:“满嘴不正经,哼!”

    顾青想了想,主动凑过去问道:“殿下可认识大理司直杜鸿渐?”

    万春抬了抬下巴,朝殿内下方左侧一位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努了努下巴,道:“他就是。”

    顾青立马端起酒盏起身,走到杜鸿渐身前。

    万春见顾青举止奇怪,今夜心神不宁,而且问起一个不相干的东宫谋臣,万春眨了眨眼,也跟着起身,默不出声地跟在他身后,闪身隐藏在一名歌伎的身后,隔着三四步观察二人。

    顾青走到杜鸿渐身前,先朝他笑了笑,然后端杯相敬。

    杜鸿渐满头雾水,他与顾青素不相识,不明白顾青为何特意来与他敬酒,但还是举杯饮尽。

    “久闻杜司直学识超群,品性尤佳,是太子殿下倚为臂助的重臣,在下顾青,幸会杜司直。”

    杜鸿渐急忙客气道:“顾县侯谬赞,下官惶恐。县侯之才名震天下,得识县侯,下官之幸也。”

    顾青哈哈一笑,两个陌生人聊天的气氛有点干。

    于是顾青索性开门见山道:“杜司直见谅,在下有件小事求杜司直帮个忙,交浅言深,杜司直万莫见怪。”

    杜鸿渐急忙道:“下官不敢当‘求’字,顾县侯请说。”

    顾青叹道:“下官有个朋友,名叫张怀省,是已故贤相张九龄之孙。可惜此人浪荡无行,不小心开罪了令郎三公子杜封,令郎收了他三家绸缎铺,张家收入微薄,仅靠三家绸缎铺维生,还请杜司直看在已故贤相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张家那个不争气的小辈,在下愿补贴些银钱,弥补令郎的损失,如何?”

    杜鸿渐一惊:“竟有此事?杜封他……下官发誓绝不知情,否则不会放任犬子胡作非为,回去后下官便狠狠教训他,让他马上归还张家的三家店铺,顾县侯莫怪,此事是犬子的错,回头下官让他去张家赔罪。”

    顾青终于放了心,哈哈一笑,与杜鸿渐又寒暄了几句,这才端着空酒盏回到位置上。

    万春躲在歌伎的身后,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正着,一对远山黛眉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张怀省?……张怀锦?听说他与张寺卿家的张怀锦不一般,难道是为了她求人?哼!”

    万春心中涌起一阵恼怒,说不清为了什么而恼怒,总之就是很恼怒。

    看着不远处的顾青自得其乐地自斟自饮,与刚才心神不宁的模样相比,此刻的顾青悠闲淡然多了,所以……今夜他主动来东宫不是为了投靠太子,纯粹是为了这么一桩闲事?

    万春洁白的牙齿咬了咬下唇,窈窕的身子一扭,竟朝殿外走去。

    殿外有公主府上的执事宫女正规规矩矩站在廊下等候,见万春出来,宫女急忙迎了上去。

    万春语气平淡地吩咐道:“去找人查一查鸿胪寺卿张九章的府上,是否有一个叫张怀省的人,将他的来龙去脉查清楚……”

    黛眉一蹙,万春又补充道:“顺便再查查大理司直杜鸿渐的三子杜封,查清楚马上报来。”

    执事宫女领命匆匆离开东宫。

    万春独自站在东宫正殿外的廊下,仰头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圆月,冰凉的晚风吹拂她的额头,皎洁的月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像拜月的少女般虔诚圣洁。

    听说他马上要去安西四镇了,这一去,不知多久才回。

    安西那个地方终年战乱,身处那么危险的地方,若有个闪失……

    想到这里,万春心乱如麻。

    情愫如一颗种子,破土而出时只有一抹绿色,不知不觉间已长成了藤蔓,丝丝缠绕,难分难舍。

    可笑的是,他与她的交集少得可怜,在他的心里,或许她不过是个刁蛮任性的公主,避之唯恐不及吧。

    万春其实并不算刁蛮,时人对她的评价都是谦逊有礼,落落大方,唯独在他面前,不知为何总是特别暴躁,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总是中了邪似的情不自禁地站在他的对立面。

    眼看他马上去安西了,万春愈发烦躁,难道要像寻常人家的女子那样,对他柔情款款,千依百顺?

    那也未免太憋屈了,堂堂金枝玉叶怎能如此掉价?为了一个男人,便连公主的尊严都不要了么?

    做不到!

    万春仰头,高傲地哼了一声,转身走进殿内时,表情又恢复了傲然清冷的模样,步履间走出了大唐公主的威仪,迈出六亲不认的步伐。

    …………

    饮宴散去,李亨已有八分醉意。

    看着太子送别宾客时目光呆滞的模样,顾青微微摇头。

    罢了,今晚唯一的收获是搞定了杜家,至于太子,恐怕是无缘多说什么了。

    宾客们纷纷告退,连万春公主都走了,临走前不知为何狠狠剜了顾青一眼,还重重哼了一声,顾青莫名其妙满头雾水。

    疯婆娘有病嗦?哼个锤子你哼,哈戳戳个瓜皮。

    “孤这位皇妹似乎对顾卿非同寻常呀。”李亨不知何时凑了上来,在他耳边轻笑道。

    顾青吓了一跳,见李亨浑身酒味,但眼神却并不呆滞,反而很清澈。

    “殿下您……”

    李亨淡淡一笑:“以为孤醉矣?哈哈。”

    顾青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

    无论皇帝还是太子,能力是其次,演技真的都很不错。

    李亨挥退了上前打算搀扶他的宦官,吩咐殿内宦官宫女歌舞伎都退下,然后随意找了位置与顾青一同盘腿坐下。

    “今日顾卿登门,孤原本以为你是来投附于孤,后来孤慢慢想明白了,以顾卿的为人,恐怕不会毫无缘由的投附于任何人,对么?”

    顾青干笑道:“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大唐天子,臣永远是唐臣,效忠大唐即效忠太子,并无区别。”

 第二百四十章 挑拨埋雷

    “效忠”啊,“誓死”啊,反正瞎话张嘴就来。

    太子有演技,顾青的演技也不差,人生如戏,身在朝堂戏中戏。

    李亨淡淡一笑:“这些场面话不必再说,孤非愚笨之人,也颇为敬仰顾卿的才学,若得顾卿之助,是孤之幸事,若不能得助,是孤的品行德望修得不够,不怪你,只愿你我能结个善缘,将来无论何时,不会与孤反目为敌。”

    顾青急忙道:“殿下折煞臣也,臣怎敢与殿下为敌,事实上臣今日前来确有一件事想说,殿下若愿与臣推心置腹,臣便与殿下说说心里话。”

    李亨神情愉悦地道:“我喜欢‘推心置腹’这个词,也愿意与你推心置腹,无论现在还是未来,我与你不论君臣,先论朋友。如果你觉得能认同我这个朋友,那么不妨再考虑将来要不要辅佐我,如何?”

    李亨说话的艺术很高明,不知不觉间便换了称呼,由“孤”改称“我”,无形中便拉近了关系。

    顾青在脑子里飞快给李亨打分。

    不说演技如何,也不说李亨真实的人品性格如何,至少李亨的话说得很真诚。

    顾青组织了一下措辞,缓缓道:“殿下,臣今日与您说的话,是一些颇犯忌讳的话,还望殿下莫怪罪。”

    李亨笑道:“我说过,此时此刻,你我是朋友,朋友贵在交心,怎会因言而罪人?你且放心说,再大逆不道的话我都三缄其口,不会怪罪你。”

    “想必殿下应该听说了,臣即将调任安西都护府,临行之前,臣有一言进谏……”

    李亨坐直了身子,态度端正地道:“我洗耳恭听。”

    “殿下觉得……安禄山此人如何?”

    李亨目光闪烁,微笑道:“虽是胡人,忠心可嘉。”

    顾青微笑看着他:“殿下若果真如此认为,臣就无话可说,只能告辞了。”

    李亨拉住他,苦笑道:“你这性子真是……人在朝堂,有些话终归不能随心所欲乱说,尤其是我的身份……唉,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顾青缓缓道:“殿下可知,安禄山手中握着多少兵马?”

    李亨想了想,道:“三镇十五万精兵,听说还有一些异族兵马,亦有五万之数。”

    “殿下可知,安禄山的三镇所处何处?”

    “大唐北面屏障,要冲之地。”

    “范阳平卢河东三镇平原甚广,极宜养马,北境铁矿众多,殿下可知安禄山的三镇麾下一年所产壮年战马多少匹,打造兵器多少件?”

    连着三个问题,李亨的脸色不由变了,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战马与兵器……恕我不知。”李亨摇头道。

    顾青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殿下是大唐储君,未来的大唐江山都是您的,这些事情,您应该知道,必须知道。”

    李亨的身子不自觉地绷紧,低声道:“你说这些话是何意?”

    顾青叹道:“臣刚才说过,臣永远是唐臣。臣眼里的大唐天子只能姓李……殿下,臣如今担心的是有人要抢夺原本应该属于您的大唐江山啊……”

    李亨身躯一震,惊愕地看着他。

    顾青忽然笑了:“殿下是否觉得臣在挑拨离间危言耸听?”

    谁知李亨却缓缓摇头,神情凝重地道:“我也不瞒你,关于安禄山,东宫门下幕宾谋臣与我商讨过无数次了,此人非我族类,又手握重兵,更得父皇无比宠信,如此重要的人物,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商讨的结果呢?”

    “争执不下,各云忠奸。有人说安禄山每年按时朝贺,对父皇忠心不二,进长安城随从不到千骑,牛马羊贺礼不下万头,进城后五体投地毕恭毕敬,言行举止毫无反相。”

    “也有人说大忠即是大奸,安禄山手握二十万兵马,当初李林甫在世时与他交好,这些年安禄山陆陆续续向李林甫要粮食兵器钱财,十年前他还只是两镇节度使时,手中兵马不到十万,短短十年,已然扩充到二十万,一个戍边大将,兵马扩充如此之迅,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其用意。”

    顾青低声道:“殿下自己认为安禄山此人是忠是奸?”

    李亨沉默半晌,道:“我凡事喜欢往坏处想,尤其是……安禄山每次来长安,见到我时竟不行臣礼,对外还说什么此生只认父皇这一位大唐天子……见储君而不拜,公然说什么只认一个大唐天子,此非臣道,其心可诛。”

    “所以,我觉得安禄山或有反意,他对父皇毕恭毕敬的表忠心,实则暗藏狼子野心……”李亨忽然笑了笑,道:“其实这些话不算犯忌,只是父皇极宠安禄山,不大喜欢听而已。这两年我亦明里暗里向父皇提过多次,请他提防安禄山此人,父皇却总是不放在心上。”

    李亨怅然叹息道:“看父皇对他的宠信,我觉得安禄山才是父皇亲生的,若安禄山姓李的话,说不准父皇真会将江山传给他。”

    顾青看出来了,安禄山成了李亨的一块心病,他都快被逼得抑郁了。

    刚才的云淡风轻都是装出来的,李亨心里指不定将安禄山恨到何等地步。见储君而不行臣礼,仅这一条就足够李亨对他生出杀意了。

    顾青咂咂嘴,他忽然觉得今晚白来了。

    原本打算挑拨离间的,谁知根本不需要自己挑拨,李亨恨安禄山的程度恐怕不逊于自己。

    “殿下若有闲暇,不妨看看这些年吏部和兵部留存的官员武将调迁存档。”

    李亨疑惑道:“你的意思是……”

    “看看这些年安禄山的三镇调任了多少官员武将,更重要的是,调走了多少汉人官员武将,提拔升任了多少胡人官员武将……或许一年只有两三个,三四个,但如果看整体,看十年内一共有多少胡人被提拔,这些胡人被安插在三镇的什么位置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