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领主-第3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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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晋国是一个军果主义国家,什么都会讲一点,独独缺乏对世人友爱这一点。
正因为晋国讲求实际的风格,才会从一个小破国家成长为中原霸主。这里是不是就证明了一点,比如一个国家追求利益才是正确?
现在,吕武需要思考晋国应该做什么,什么又不应该去做。
楚国的内乱已经平息,又或者有平息的迹象了吗?要不然楚国怎么突然活跃了起来。
他们之前的商议只限在郑国,没有关乎到楚国有动静的议题,肯定是要重新商议才能做出决定。
“以时间来看,虞显没抵达‘新田’之前,楚军就已经进入宋国疆域了。”吕武脑子里想着,很笃定这一点。
士鲂说道:“君上走何处归国?”
大家又是一愣。
国君带着下军和新军去跟吴国搞会盟,根据师旷的汇报是已经会盟结束在归国的路上。
当前经常会走的路线也就那么几条,是各国会优先选择那些路线,不是其它路线就不能走了。
另有一点,大军跟小团伙选择路线的制约不对等。
小伙团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人少对各方各面的需求都低。
大军选择行军路线要考虑到水源的补给,再来就是尽量选择地势平坦的路线,避开面积很大的树林,不走山路、谷道等等。
士匄说道:“经郑国一战,新军并未满编。”
是呢。
上一次郑军找新军约架,双方打了一场互有损失,郑国新军没有经过补充就跟着国君去“楂”参加会盟了。
吕武没有记错的话,新军好像是只剩下三个“师”又四个“旅”的样子。
新军缺了的那些编制当然不是全部战死,需要将伤员给考虑进去,再来就是有那么些人总是存在特权。
不要忘记新军的组成是从哪里来的。他们由晋国公族凑成,要说没什么狗屁倒炉的事情才叫奇怪。
下军的编制倒是完整,只是来回奔波那么长的时间肯定陷入疲惫状态。
吕武眯了眯眼睛,想道:“郑国一个‘军’北上,有可能跟归国途中的下军和新军碰上……”
士匄、魏琦和士鲂等人明显也想到了那一个可能性,脸上表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话说,他们该是盼着郑军碰上归国途中的晋军,还是祈祷不要发生碰撞呢?
郑国只是一个“军”,未必敢跟晋国的下军和新军开打。可是不要忘记郑国已经出动了四万多的兵力,楚国那边也有大军已经北上。
先屏猛然间大惊失色,急声说道:“阴子,出兵东进罢!”
这位是刚想到国君有可能跟郑军遭遇吗?
慢了不止一拍了呀。
士匄立刻看向吕武,眼眸非常非常的深邃。
宋国跟卫国比邻,并且宋国有直通卫国的大道。
如果楚郑联军跟在“新田”集结的大军抢时间,以路程远近来判断的话,楚郑联军绝对会比从“新田”出发的晋军先进入卫国。
吕武正在被很多人盯着看,每一个看他的人神态都不一样。
“自是应当出兵。”吕武看上去很稳,刻意放缓了讲话的速度,问道:“出兵往何处?”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在脑子里破骂蘧瑗,没搞清楚入侵卫国的郑军主将是谁,连交战地点都没搞明白就干出使。真没见过这样的使节,不止要坑了卫国,很可能连晋国的国君都要被坑到。
魏琦站起来,说道:“我寻蘧伯玉。”
几个贵族也跟着站起来,表示要一块去。
他们必须弄明白卫国的交战情况,不知道哪里在开打,真心连出兵去迎接国君都难办。
其实没那么麻烦。
吕武不止一次来往于卫国境内,稍微使用排除法就能推测郑军的入侵路线,并且猜测楚郑联军北上可能会走的几条路线。
他现在纠结的是要不要救国君,又该是怎么个救法。
权臣嘛,没事都要搞事,遇到了事不坑头顶上的领导,一定是个不合格的权臣。
士匄小声哔哔道:“君上必往‘朝歌’而去。”
郑国只出动一个“军”,小胳膊小腿哪怕去攻打“朝歌”这个卫国都城。
由于卫国的正使太坑,导致的是晋国救援卫国不再是义务或责任,变成跟道德挂钩上了。
讲道德这种玩意对晋人没用,还不如聊个五毛钱的。
吕武看向士匄,眼睛形成对视。
两个人瞬间完成了眼神确认,猜到对方在盘算什么玩意。
有一些在场的人,他们看到吕武和士匄在玩对眼神的游戏,再联想到近期国君的所作所为,控制不住脑子里浮想联翩,身躯哆嗦了一下下,强制自己进入贤者时间,啥都不多想,嘴巴要闭紧,免得遭了横祸。
没有多久,魏琦和之前离开的人回来了。
“蘧伯玉一概不知!”魏琦真心感到一言难尽,不理解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出使。
吕武难掩恶意地想道:“我怎么一点都不奇怪,那伙人不这样才是个例。要不怎么出现一个能干事的人,需要拿出来大吹特吹,遮掩九成九的废物。”
越是缺乏什么就越强调什么,是个永远不变的定律!
吕武再次跟士匄眼神交流了一瞬间,站起来说道:“中军、上军拔营,今日便东进!”
不管怎么样,一些姿态还是应该做的,是吧?
春秋大领主
第577章 地点“朝歌”
一些人预料得很正确,跟吴国会盟完毕的晋君姬周带着下军和新军经由卫国返回,途中来到了卫国都城“朝歌”。
这个“朝歌”是不是殷商的那个“朝歌”吗?是的,但是有一些史学家认为“朝歌”并不是殷商的首都,而是作为一座陪都。
实际上,殷商时期的地名很少,打开地图能发现有着密密麻麻的“商”来作为地名,后面再加上一些数字。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殷商的政治中心在移动,一段时期就换一个地方。
现代有很多人拿“演义”当正史在看,也就是将的内容给当了真。这些大多出现在有明一代,当时的作者可没有网络资料能查,写的人一般也是非常穷困潦倒,很难找到正儿八经的史料。
那么,有明一代的家是根据自己个人所知道的历史,加入了多种元素在创作作品,相同的地名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能够原谅的吧?
在那一部封神演义中,作者许仲琳认为“朝歌”是殷商最后的都城,并且帝幸自焚在了城楼之上。
生长在殷商时代的人会很严肃地说:其实当时并没有城楼这么一种玩意。
即便是到了春秋中叶,诸夏各个列国在建造防御设施依然没有添加城楼,城楼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则是很难考询了。
晋君姬周和随行四“卿”得到了卫国以孙林父为首一帮贵族的热烈款待。
由于卫君卫衎亲征齐国的关系,设宴的地方并不是在卫国的宫城,选在了孙林父的宅院之内。
孙林父是卫国的执政,算是一个权臣,一直以来也就跟卫君卫衎不是那么对付。
他提议召唤来“交响乐团”的时候,遭到了晋君姬周的拒绝。
这是晋君姬周受到了师旷的影响。
师旷曾经点评过卫国的音乐,认为卫国音乐是一种“亡国之音”,理由简单到令人发指,就只是卫国的音乐节奏非常轻快,一句“靡靡之音”就给扣在脑袋上。
卫国建国的历史比晋国还要长,他们一开始就有资格拥有自己的“交响乐团”,来源正是周王室。
直白点来说,卫国的乐曲就是继承自周王室。
一个啥都不是的人,评价了存在近六百的音乐,再张嘴就是“亡国之音”,真的是太了不起啦!
这就好比如一个谁都不认识的人,本身又没有取得过任何一个方面的成绩,敢在音乐节目上点评天王巨星,并且是怎么难听怎么说。到底是谁给了他她那样的勇气???
师旷的评价大致上就是:听那种音乐的人都不是好人,卫国迟早要完。
真正的事实是,卫国君臣已经听了那样的音乐接近六百年,每一年都在亡国,结果六百年还没给亡了。
师旷要是知道周王室的众分封国全完蛋,秦一统天下就是没攻灭卫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好心好意要超规格款待却遭到拒绝的卫国一众贵族,心情真的是可想而知。
有客来访用音乐进行招待,哪怕是到战国都是一件绝对礼遇的事情,何况当下是春秋中叶?
现如今拥有“交响乐团”的国家并不多,能够得到使用“交响乐团”来款待更是要有大功绩。
给脸不要脸?
如果晋国不是中原霸主,信不信只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卫国就能跟晋国翻脸!
孙林父满脸错愕,问道:“为何?”
是呀!
究竟是为什么?
晋君姬周当然不能说害怕听了卫国的音乐导致晋国灭亡。
卫国的贵族却是想起了师旷,一下子脸色彻底黑了。
这特么的!
中原霸主的“公知”就是了不起,随便叽叽歪歪都不怕被打死。
换作其余小国的某个谁敢乱讲话,得到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都算是仇人仁慈。
从“楂”离开的晋军并没有遭遇向齐国进军的卫军,等于说晋君姬周等人来到“朝歌”才知道卫国发起了对齐国的入侵行动。
孙林父需要晋国站在卫国这一边,避免晋国对卫国干点什么,遭到晋君姬周听大型音乐会的拒绝,不但不能发火还要陪着笑脸。
卫国的其余贵族内心憋屈,笑起来也就显得无比勉强。
祁奚低声对赵武说道:“卫攻齐乃是元戎手笔。”
赵武点头,应了一句:“鲁亦攻齐。”
晋国的政治格局一变再变,很多列国的邦交负责人都出现了变化。
最早之前卫国的邦交权在范氏手里,后来落到了解氏名下,等解朔不再为“卿”变成了程郑在负责。
现在程郑已经失去卿位,搞得晋国那边并没有负责卫国邦交权的卿位家族。
晋国这一轮卿位更替中,士鲂和解朔重新获得卿位,中行吴和祁奚则是第一次为“卿”,他们对获得卫国的邦交权,其实是很有想法的。
欢宴已经开始。
鉴于目前的各种制约,身为主人想要将宴会搞得热闹一些,能够进行的节目也是相当有限。
不能让“交响乐团”上场,孙林父也就让家养的伶人出来表演。
所谓的“伶人”就是一种玩物,不单单是各种貌美如花的美女,更多其实是各种奇形怪状的人儿,一般是患上侏儒症的可怜人最多。
他们在各自的“摊位”表演各种滑稽,能不能逗得达官贵人发笑,取决于他们的业务能力。
说起来也是相当的诡异,无论东方还是西方,达官贵人为什么会一致挑选侏儒来充当小丑逗乐的玩物?要知道这是在完全没有联系的情况下发生,并且巧合的还不止这一件。
卫国这边的贵族时不时发出大笑,再看看晋国那边的人是个什么情况。
晋国那边有“伶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侏儒病患者在晋国消失了。
也就是说,晋君姬周有自己的“玩物”,里面却是不存在患上侏儒症的人。
晋国走上军果主义道路之后,任何发现畸形症状的婴儿都早早处理掉。这个就是晋君姬周没有侏儒当玩物的原因之一,另一个是列国之君不敢送侏儒给晋君姬周,怕的是得罪晋国的“卿”。
晋君姬周看得津津有味。
其余的晋人要么是面无表情,不然就是找身旁的人聊天,注意力反正不在各种表演上面。
晋人这样让卫人在脑子里各种非议,嘲笑晋人就是没有幽默细胞,还特别不懂享受生活。
仔细的想想,晋人还真的是不懂享受生活。
他们的生活很枯燥,平时不纳赋就是在家经营家业和锻炼杀人技巧,造小人成了唯一的娱乐方式。
时间再往后拨个两三百年,秦国基本上也是那般模样。也就难怪有史学家说商鞅带着秦国在模仿晋国,再搞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套。
孙林父一直小心翼翼地在观察晋君姬周与各“卿”。
他当然知道晋人刻板又缺乏娱乐精神,搞这么一出主要是给晋君姬周逗乐,看到了晋君姬周发现好笑会笑,基本上也就够了。
其余的晋人很无聊,宴会场合又不能放开了的吃吃喝喝,有个别人已经开始在哈欠连天。
而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跑到孙林父边上,跪下附耳讲了一些什么。
孙林父听得脸色大变,呼喝那些伶人退下,满脸悲戚地说道:“郑军已入境,攻我城池,掳我黎庶,掠我财货。”
大哥,别学蘧瑗啊。
好歹讲清楚郑军从哪里入境,又是攻克了哪些城池。
孙林父将众人的吸引力集中过来,无视了一众卫国贵族的惊呼,看着晋君姬周说道:“郑军已逼近大河。另闻楚军经由宋地北上。”
郑军都打到大河边上啦?
那就是说,卫国在大河南岸的城池已经不确定有没有失守,很快郑军就要逼近“朝歌”了是吧?
信息里面最为关键的是楚军本来在攻打宋国,不知道为什么却放弃继续攻打宋国选择北上。
解朔问道:“郑军何人为将,来者多寡?”
孙林父答道:“将军者为皇耳,携一军来犯;楚乃是令尹子囊,来者不下十万之众,尚有郑之二军、二师随行。”
卧槽!一种体位
这一刻,在场晋人和卫人都惊了。
郑国发疯了吗?一出动就是超过三个“军”的兵力。
至于说楚军超过十万人?卫人会感到心惊胆战,晋人则早就习惯楚国搞出来的大场面了。
孙林父看到卫人惊慌失色,又发现晋人面色如常,哪能不知道这就是强国和弱国之人的差距。
“楚郑知晓寡人驻足朝歌?”晋君姬周很清楚自己就是临时起意来这边,不是一开始就定下的计划。
他们才来到“朝歌”多久,楚郑联军放弃攻打“商丘”转道北上,并且已经逼近大河?说明他们没有抵达“朝歌”之前,楚郑联军就已经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