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领主-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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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其实也不是时刻骑着马在战斗,他们进入搏杀阶段也是下马而战。
吕武挥动长戈,拍飞了一个突然从穹庐上跳下来,试图跳进自己战车的胡人,转头向前方看去。
那里是这个部落的首领穹庐所在,周围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挤满了前来保卫首领的胡人战士。
能看到一个满脸胡须,身穿华夏风格的中年人,他站在穹庐的门前,手里握剑死死地盯着一路肆虐着杀过来的敌人。
此时此刻,营地到处都有人在狼奔豕突,各种各样的吵杂声混杂着。
杀进营地的晋人等待抵抗减弱,开始迫使胡人跪地投降。
一些晋人则是按照交代,成队地扑向了关押各种牲口的区域。
吕武的这一辆战车刚来到胡人首领的穹顶前,慢慢降速之际,魏绛的战车踏破一个窝棚冒出来
第81章:贵族式的傲娇【第三更,求收藏,求票】
魏绛的出场带着烟尘特效,后面是紧紧跟随的徒步武士。
他们一样是在靠近胡人首领的穹庐后,选择了降速。
随后,魏绛带着人与吕武完成了会合,沉默地与胡人那一方进行对峙。
这边非常安静,与其它位置的吵闹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区分。
身穿华夏风格衣裳的那个胡人,他开始迈步向前。
魏绛看了一眼吕武,再默不吭声地下了战车。
按照吕武的本意,等待己方的弓箭手数量足够,几波箭雨覆盖也就完事了。
事情却好像不是要那么回事。
“我见过你。”胡人首领讲的是晋音,盯着魏绛又说:“当时你在魏锜的身边。”
魏绛看着近在咫尺的胡人首领,行了一礼,说道:“此番前来甚是唐突,请图力首领见谅。”
这时,吕武才知道胡人首领叫图力。
他皱眉看着魏绛的背影,纳闷这位在搞什么幺蛾子。
而魏绛其实是在进行春秋贵族的某种流程。
即便是杀到了某个敌人的面前,华夏贵族范一样不能丢,要杀也该打个招呼再光明正大的杀。
“晋国过于咄咄逼人。”图力用着很平静的表情说道:“上次你们已经来过,为什么还来。”
魏绛谦逊而又有礼地说:“夏收已毕,外出而觅食。叨扰之处,请担待之。”
吕武差点笑出声来。
抢劫就抢劫,碰上了对方的首领,还彬彬有礼地告诉对方,说自己闲着也是闲着,来抢劫你,请你不要计较。
“噢!”图力眼角在抽搐,挥手让几个要爆发的收下退开,盯着魏绛说道:“我若死,放过我的儿子,拿走你们能拿走的。”
魏绛再次一礼,却是转身看向了吕武,纳闷吕武脸上的表情怎么会有点怪异。
春秋时代嘛?
杀人也能杀得很是彬彬有礼。
当然,要双方的身份地位平等。
图力是一个大部落的首领,怎么都算有点身份地位,只是依然无法跟晋国的大夫嫡系相比较。
其实也是魏绛觉得不好意思,没进行宣战就直接打过来,相当的不贵族,才有了现在的这么一出。
吕武知道魏绛为什么会看自己,抬手摆了摆,一点跟图力单挑的兴趣都没有。
他还不断拿眼神示意魏绛快一点,别再耽搁时间了。
图力问道:“那人是谁?”
魏绛再次转身,说道:“阴武为晋之猛士。”
图力瞬间懂魏绛的意思,他看向了吕武,觉得能跟猛将对决挺不错,战死也光彩一些。
而吕武听到魏绛介绍自己交阴武,一愣过后脸色变得有点臭臭的。
他觉得可以将封地改名的事情提上日程了。
封地改了,名的前缀也改一改是一种常态。
正式场合的话,通报全称,一般都是按照正式的称呼,私底下怎么叫则是另外一回事了。
魏绛看出了吕武的心情转变,纳闷到底是怎么了。
他向图力致意。
图力则是突然间怒了。
部落被袭击,还是大量青壮不在的时候。
看营地里的情况,晋人已经在收拢投降的人,朝这边围过来的晋兵越来越多,想逃走显然已经不可能。
活的话,只要肯投降,图力觉得自己能活下去。
但部落遭遇了这种大劫难,需要有人承担,自己死了也能博取其余部落的同情。
再则,他活着并不是一件好事,会被当成人质。
想死的好看一些而已,对方有名的猛士竟然拒绝???
图力对站在战车上脸色不好看的吕武怒哼了一声,举剑用剑尖指了过去。
魏绛则是有些尴尬了。
他邀请单挑,结果特么对方不理自己?
已经感到不耐烦的吕武,他见图力挑衅自己,没忘记自己是个贵族,行了一礼再顺手拿起旁边的弓和箭矢。
他举了举弓进行示意,表达可以来玩命,随后开始搭箭张弓。
单挑的话,可以使用远程武器?
当然是可以的!
像是列国与楚国交战,一旦养由基在楚军并应战,他还会放弃自己无敌的射术,去搞什么近身搏杀?
什么武技不是武技,非得搞歧视?
所以了,只要在射箭之前将礼仪做全,不是以偷袭的方式射出冷箭,一样符合单挑流程。
图力在大吼向前迈步狂奔,随时准备躲避射来的箭矢,再逼得吕武下车跟自己打。
吕武射出了箭矢,又抽出了箭囊里面的一支,再次进行射箭。
第一支箭被图力用战剑挥砍磕开,他开始像蛇那样跑“Z”字路线,却被第二支箭射中肩膀,闷哼一声咬牙继续逼近。
吕武不再射箭了,不慌不忙地将弓扣在车壁上,那只手再进入观战者视野内时,却是多了一柄小斧头。
他看着已经逼近到十步范围内的图力,判断图力的移动轨迹,掷出了手里的小斧头,下一刻现场爆发了叫好以及嚎叫的两种声音。
一声重物摔在地上的动静,结束了这一次单挑。
图力左肩靠近颈部有一柄小斧头,而斧头已经深深陷了进去,血像是涌泉那般从颈部不断往外冒。
其实,吕武有想过不杀,俘虏图力去迫使出征在外的胡人投降。
他试探过韩无忌和魏绛。
他俩认为那样做会将自己的名声败坏干净。
吕武清楚名声的重要性,自然也没再提起,只是不免觉得讲礼仪的战争打起来相当怪异。
而这,其实就是他与这个时代的格格不入。
小斧头是对着图力的脑门投掷的。
只是,吕武的准头好像再练也是不准?
其他人哪里知道吕武标准的是哪里?
他们只知道图力连吕武五步内都没靠近就被杀死。
现场的胡人已经跪倒在地。
他们哭着喊着,却不敢用仇恨的目光看吕武一眼。
这年代自有规则在,输了就是输了,发起单挑就要有被杀的心理准备。
可以仇恨,有那个实力也能反杀。
没有实力,表现出仇恨既失礼又找死。
魏绛路过图力的尸体旁边时,看到那柄小斧头陷入那么深,心里其实有点怕怕。
他还听说屠岸贾是在五步之外被吕武用全铜长锥投掷,穿胸而过又被巨力带着插在墙壁上展示。
以前他还以为是以谣传谣,今天亲自看到那么一幕,觉得吕武的力气大到吓人。
“绛。”吕武看着重新上了战车的魏绛,说道:“从速而为,日落便迟了。”
魏绛连忙应了下来。
老吕家这边武士则是有人上去,呼喝着穹庐边上的胡人战士。
这些胡人战士出奇的配合,老吕家的武士让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
接下来就更奇怪了。
老吕家带着部落首领的守帐勇士去劝降还在抵抗的胡人,又或者让他们呼喝其余的胡人去收集东西,不管是哪一种胡人都非常配合。
魏绛对此见怪不怪。
后面过来会合的韩无忌和齐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倒是吕武自己,他对此感到不理解,心里比较纳罕。
第82章:这年代没有真正的骑兵
吕武本来想派人带着某些信物,比如那杆大纛,又或是图力的儿子,去胡人大军那边威胁一通。
能成功就是赚到。
失败了也损失不了什么。
只是,他想一想就作罢了。
也许是能起到威胁作用?
关键吕武真不乐意去背上无所不用其极的坏名声。
一旦有了那样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在讲礼的圈子里面混?
一直以来,他都在避免自己显得太过另类。
这一次只是建议突袭胡人空虚的营地而已,瞧一瞧几个大贵族子弟都是怎么看待的?
吕武都懒得吐槽一点。
之前,突袭了那么多胡人部落,他们怎么不讲礼仪?
事情也就明摆着。
讲礼还是要看双方的实力,以及做了之后的影响。
吕武不想在这个营地耽搁太久。
武士得到命令,优先获得马匹以及车辆,再搜刮奢侈物品,然后是抓捕人口,集中牛羊。
皮革等其它物资,一概算作次等劫掠物。
在不断下令的同时,吕武时不时地扫视一眼边上的那些人。
这些人是图力的家人,包括婆娘、儿子和女儿。
图力的婆娘有点多,年纪大的已经四十来岁,年纪最小的只有十四岁。
儿女的话,年龄层从将近三十岁到几个月大的婴儿。
按照交战规则,他们全算是吕武的私人财产。
以贵族的处理方式,哪怕要杀也不会全部杀掉,会留下血脉继续祭祀他们的祖先和供奉图腾。
吕武的决定是留下图力一个十四岁的儿子继承首领位置,少年的生母会被留下,其余包括少年的兄弟姐妹,则会全部带走。
至于当场册立少年成为部落首领这种事情,吕武才不会傻乎乎地去干。
哪怕仅是一个部落的首领而已,册立也该国君来,他才不会僭越。
他们带上战利品,趁着夜色还没有完全降临,有序地撤离了经过一场战争之后的营地。
来时,中小贵族因为丢弃战利品,一个个脸色都是臭臭的。
经过赶路的折腾,打了一场突击战,走时带上远比之前更足的战利品,一个个脸上又是一副满足的笑容。
其实打完突袭战并不是结束,大多数人的命运依旧被少数人所决定了。
“武,为何向西?”韩无忌特地选择跟吕武同车,又问:“若非,还将突袭?”
吕武平静地说:“营地受袭,需两三日方能传到敌军处。我方收获众多,此为故布疑阵。”
韩无忌听到不是还想找部落攻击,脸上露出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吕武却是又说:“向西而去,百里便为大河,一处浅滩可供过河。或可由河西,转道向南,至楼对岸,寻过河之浅滩。”
这些情报是从俘虏的嘴巴里获知。
吕武已经派出斥候前往侦查,一旦情报属实的话,他真的会选择后面的那个方案。
韩无忌呐呐地问:“躲藏山中之人”
他们之前分出一支队伍。
那支队伍是不愿意再参加攻击的贵族组成,并且带着对他们来讲数量不少的战利品。
讲真话,吕武有点不喜欢与韩无忌相处了。
应该是教育缺失的问题,或干脆就是脑子缺根筋?
韩无忌总是能在不合适的场合问一些不应该问的话。
吕武很无奈地说:“我已经派人知会。”
放弃当然不会完全放弃,那边还有他们的属民和奴隶。
只是很多时候,真顾不得那么多。
接下来,他对韩无忌的一些提问就是“是极”,“极是”,“所言有理”等等没营养的话做回应,实在不行才会用简短的句子回答。
韩无忌不是完全没脑子,怎么能看不出吕武这么明显的应付式。
“武,非我不明。”韩无忌多少有些落寞地说:“实为不知。”
吕武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心忧之,韩子见谅。”
韩无忌一想也对,一直以来都是吕武在拿主意,整支队伍现在安慰都担在身上,心里有很大压力是正常的。
派出去的斥候回来禀告,前方的确是有一处浅滩能够过河。
他们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来到浅滩处。
吕武之前就有派遣斥候在周边三十里游弋,防止有敌人埋伏。
过河时,他很稳地再次安排,分成了两个过河梯队。
“武子之谨慎,过也?”齐温站在战车上,举目四望也能将周边尽收眼底,自言自语似得,说道:“此处亦能埋伏?”
赵武嘴唇动了动,还是没出声。
这个孩子很赞成吕武做事谨慎,甭管看不看得到有没有埋伏,做好了准备的话,好过真的遭遇不测。
而吕武并不是害怕被埋伏。
这边的视野相当开阔,并且已经有斥候在游弋,确认周边没有大股敌军。
他做这样的安排是防止过河时,队伍里的战俘搞事。
全队过河之后,他们进入到的是白翟zhái,白狄的一支的地界,一直沿着大河的河边向南前进。
一直又走了四天。
期间,他们有遭遇过一些赤狄的放牧人。
吕武首次让擅于骑马的武士,尝试一直在马背上战斗的方式,逮着放牧人一阵追杀。
能驱赶自然是驱赶。
要是碰上了部落,他们不想攻击对方,对方未必会放过他们。
这样一来,又是进行了两次的交战,骑马交战显示出了机动性上的优势。
“武,为何痴迷单骑走马?”韩无忌又开始了。他很困惑地说:“落魄至极,何至于斯。”
是的。
现在的人们对只骑马不乘坐战车,看法就是只有战败逃跑,又或是极度落魄,才会做出那种狼狈的举动。
其实,胡人也只是骑马赶路,到了战场还是下马作战,只能算是一种骑马步兵。
所以,现在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骑兵。
吕武没打算解释什么,简单地说:“此,无奈之举。”
他们再往前走三里就到了一处浅滩,过河之后就能抵达河东,再往前约一百多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