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领主-第4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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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安排杜溷罗监视韩无忌?
拜托!
大家都是成年人,还是想干大事的大丈夫,不要像个小孩子那么天真好吗?
韩起从来没有玩过李二第四个儿子的脑瘫操作,说自己死前会干掉儿子,将大位还给韩无忌或是韩无忌的子嗣。
有些事情摆在明面,要么是一种戏谑式的折腾人,也就是从精神层面要把某个谁玩疯了;另一种就是合情合理的互相配合演戏,用来安定内部心有迟疑的那一帮人。
韩起和韩无忌玩得就是最后那种。
毕竟,权力这种玩意,谁品尝过谁知道甘美。
韩无忌来到宫城,发现自己并不是第一个,宫门前聚了不少贵族。
他们都是听到八“卿”入宫,心中有各种各样牵挂,过于急切后继赶过来的一帮人。
祁午站在城墙上,时不时低头看一眼城门外的众贵族,更多的时间在看向“冬宫”。
冬季过去,春季来临,冰雪没有完全化开,温度其实还是比较低的。
心里过于紧张,再加上保暖不错,每一个人说话都会口吐一道热气。
许多人很想凑近说话,看到一口一口热气,心里立刻出现犹豫。
口腔嘛,哪怕是卫生条件很好的现代,又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口气清新?不用说是公元前561年了。
祁午在着急等待,尤其是看到聚集宫门前的众贵族渐渐有一种浮躁的趋势,有点怕出现什么场面控制不住的事情。
来宫城的贵族之中,大多数当然是公族。
他们有自己的封领,只是经营之术不咋地,不管事比管事好多了,待在“新田”花天酒地就算是为家族做贡献了。
没有担任公职的贵族,一般是只有公务或是前来采购才会待在“新田”,平时都是待在自家的封领。
实际上,身份地位不够,再有钱都难以在“新田”有多大块地,很多贵族来“新田”要么是借住在某位谁谁谁的家,不然就是住国君经营的客栈。
祁午正在着急之际,看到杨干从走道上了城墙,赶紧凑上去,说道:“可是君上醒来?”
“并未。”杨干看上去情绪很低落,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元戎命放开宫门,使众位往冬宫。”
为什么是杨干来?他再怎么样都是国君的同胞弟弟。
国君昏迷未醒状态下,公子彪太过于年幼,来自杞国的那位夫人权势上过于卑微,公室有话语权的只剩下羊舌肸和杨干了。
得到允许的众贵族入宫了。
他们来到“冬”宫的广场,临到要进入阙门却又被拦住。
“诸位。”祁午一脸的抱歉,说道:“请解剑。”
平时贵族去哪都是佩剑状态,是一种风俗,也是属于贵族的尊严和特权。
现在情况有些特殊,众贵族稍微沉默,有了第一个人率先解剑,其余人也就默不吭声地解下佩剑交给宫城卫士。
他们被领着来到一个大殿,到了这里祁午才进行甄选。
人间过于残酷,身份地位不够格,又或是家族实力不达标,好多事情根本没有参与的资格。
韩无忌肯定在前往亲眼看看国君情况的人群之中。
他们七弯八拐走了很长一段路,讶异地发现今天的阵仗比平时还松垮,心里倒是有了更多的安全感。
宫城戒备不严当然是吕武搞出来。
情况足够特殊之下,再弄出一副戒备森严的架势,大家的小心脏会受不了的。
尽管有经过甄选,能够前往国君卧室门外的人还是足有十来人。
他们要么是在晋国实力还算可以某家族家主,不然就是家族的代表,站在卧室之外的走廊,轮流进去看望还处在昏厥状态的国君。
轮到韩无忌时,左脚刚抬起来没踏着地,卧室里面传出了一阵急促的话语声。
声音很急,又很是惊讶,导致不注意听根本听不清楚在讲些什么玩意。
韩无忌进去卧室,看到的是八位“卿”拥挤在卧榻周围,边上则是国君的夫人以及公子彪,更外围就是寺人和宫女了。
在刚才,国君眼皮先是眨了几下,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能看出他本人搞不懂发生了什么的状况,一副茫然又虚弱的样子。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经不在,变成了一个卧在榻上看上去枯瘦以及脸色苍白的人儿。
醒来的国君虚弱地念了几个音节,话没讲清楚就咳嗽起来。
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咳嗽倒是非常激烈,咳着咳着竟然发生了干呕。
之所以是干呕,完全是之前被噎住,搞了催吐,吐到胃里和食道真没料能往外涌了。
“诸位且退后,使君上不至气闷。”吕武不懂医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说着,他自己率先退开。
其余几位“卿”搞不懂吕武是个什么意思,见到吕武带头就照做了。
“君上!!!”夫人的声音很悲切,也挺着急,拉着公子彪扑上去了。
国君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就是呼气依然没什么力气,看上去虚弱极了。
人的脑袋要是懵的时候,听什么声音都会感觉刺耳。
那到女人尖锐的呼声,差点没让国君像是脑子遭到重锤,给翻白眼再昏厥过去。
国君很努力地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在哭的夫人,用满是担忧的目光盯着公子彪看了一小会,视线开始进行寻觅,看到吕武以及其余“卿”眼睛一亮,抬手小声说了一句什么。
看口型是让众“卿”上去?
那些中等贵族已经知道国君醒来,无法亲眼观看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低声问那些能看到的人,脱不开国君看上去很不妙的结论。
看样子国君应该是得了肺痨?
吕武怎么可能凑上去被传染?无法蒙住口鼻,肯定要保持安全距离的呀!
国君不是完全不能说话,只是说话的声音不大,拜托八位“卿”以国事为重,再招呼吕武和士匄离得更近一些。
士匄一下子就凑上去。
吕武心里觉得士匄是个无知的勇士,屏住呼吸也凑了上去,就是离近了第一时间劝国君躺下,还是别脸朝脸了。
“中行偃为寡人派人刺杀而死。他弑君在前,死有余辜,”国君的声音不大,言语却是犹如炸雷。
破案了啊?
原来派人刺杀中行偃的是国君!
只是吧,国君绝对不是为了出一口恶气那么简单。
吕武露出惊骇的表情,下意识与一脸骇然士匄对视了一眼。
两人稍微一阵错愕,明白国君是在进行某种摊牌,也是在警告阴氏和范氏,公族还是有底牌的。
国君现在看什么都模糊,不去关注吕武和士匄是个什么表情,又说道:“智瑩遇害非寡人所为,寡人却知何人所为。”
咦?
怎么不继续往下说?
玛德!
写网络的断章狗会被寄刀片。
知道面对面话讲一半会遭遇什么吗?
再则看国君随时都会晕过去的样子,可别搞出没给个准信,再次昏厥就一睡不醒啊!
第637章 国君到底想搞什么
原来中行偃是国君派出刺客杀死的?难怪吕武总觉得国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所谓的眼神不对劲,不是吕武感觉到了来自国君的杀意,像是一种国君觉得吕武亏欠了什么的愤懑。
这样就能解释得通了。
那一段时间国君不止一次跟吕武谈心,大意就是能不能相辅相成共创霸业什么的。
吕武跟国君的“野望”并不冲突,一样希望晋国能在这一场争霸战中将楚国打趴下,给予国君的答案肯定很美好。
国君还想要来自吕武的配合。
当然了,国君不奢望吕武能够无条件配合,没那种道理,再则春秋也不是大一统之下的中央集权,破家为国什么的相反会被社会所不接受。
国君想要的配合是吕武能以他为主,起码国君想要复兴公族,希望吕武不要阻拦。
后续的很多事情中,吕武的表现其实让国君以为是在配合,像是祁奚担任卿位的通过,能够使公族有足够的军团编制进行参战。
一直到国君被困“沫”那个地方,一些事情才有那么点真相大白。
楚军北上肯定不是吕武招来。
吕武能够在得知国君和下军、新军被困立刻展开救援,无论是从道德还是职权带来的责任,没有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甚至可以说,祁奚被迫自裁谢罪都跟吕武没有任何关系。
发生那样的事情,任何一位元戎都有追究祁奚的权利,差别是国君的权威能不能压不住元戎的追责,有没有办法保住来自公族的一位“卿”而已。
吕武有了一种案情破解之后的恍然大悟,说白了就是得到答案再一想,好多事情都明白过来的马后炮。
在之前,几乎所有卿位家族都在互相猜忌,认为对在任的元戎中行偃下手,以谁能得到好处谁动手的几率最大推论,接任元戎职位的吕武其实担了最大的怀疑,再来就是范氏了。
“中行偃虽然弑君,可是对国君还是挺忍让的。这么一个‘听话’的元戎,国君到底为什么要杀掉?不可能只是因为中行偃有过弑君的事迹呀!”吕武心里非常不解。
下一秒,他转念想道:“按照当时的情况,无论从顺位制还是明面的家族实力,士匄才是接任元戎的第一人选。”
所以,国君干掉中行偃想保住君权不可冒犯的铁律,又在给范氏设局?
士匄错愕之后再次露出了骇然的表情,心想:“还好我退位让贤了啊!”
天气很冷,士匄却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变得浑身汗,额头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了。
知道答案之后再进行思索,之前很多看似莫名其妙的事情,关联起来都变成有迹可循。
很明显的事情,国君就是要将水搅浑,用元戎的宝座进行设局,不管是阴氏和范氏对上,还是荀氏(中行氏)和范氏对上,又或是哪家跟这家矛盾严峻到不可调解,以当时晋国面临的外部态势来判定,他们都要忍着。
那么一搞,国君就能得到跟刚回国一样的局面,成为一名仲裁者来压制各个卿位家族,甚至能顺势得到卿位家族的投靠和更深层次的效忠。
令人怎么想都猜不到的是,范氏面对元戎宝座的诱惑竟是选择了拒绝上位,致使吕武只是用了很小的政治代价一跃成为元戎。
这个当然跟当时范氏面对的内部和外部环境有关,看士匄现在的神态,不像是察觉到了国君设下的局。
在国君的设想下,应该是阴氏联合魏氏、荀氏、智氏对范氏发难,自此以后卿位家族变成了三个阵营。
后来卿位家族的确也是产生了分明的阵营,以阴氏为首,包含阴氏、魏氏、解氏、荀氏(中行氏)和赵氏的一个团体,里面的赵氏又独立为一个中立派,甚至可能随时当二五仔。
范氏自成一个阵营,然而范氏却是占了两个卿位。
刚刚获得卿位的祁氏肯定算是公族这边的阵营。
要是新军能在“沫之战”不拉垮,三足鼎立的局面怎么都能维持下去,能够给国君的操作空间就太大了。
谁能想到公族那么没用,坑到祁氏也就不提了,迫使国君不得不让祁奚当替罪羊。
再之后,局势明显被吕武所掌控。
国君没有破罐子破摔的原因有点多,包括国家终究还是“曲沃一系”的晋国,成为元戎之后的吕武没有太过于嚣张跋扈,阴氏为首的团体跟范氏保持泾渭分明的态势,公族依然获得了一个卿位。
上面其中一点没形成,国君没事也会再搞点事,怎么都要让各个“常务卿大夫”乱起来,免得国将不国的局面真正形成。
有那么点想清楚前因后果的吕武和士匄在面面相觑,他们不得不承认自己明明比较警惕国君,还是给小觑了啊!
现在的问题是,国君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杀了中行偃,后面所谓的掌握“大料”又是个什么意思?
国君在喘息,吸气和呼气的动作有点大。
自己辞职后的智瑩再次活跃起来是个错误,他的重新活跃威胁到的家族太多太多,再来是谁都不乐意智氏再登上卿位的舞台。
问题在于智瑩的所作所为有威胁并不刻意针对单独一个家族,采取刺杀这种被发现就是孤注一掷的行动,怎么都要有点深仇大恨吧?
没有深仇大恨?那一定是有更大的图谋,可以一下子颠覆晋国的既有局面。
站在后面的其余几位“卿”刚才其实有听到一点声音,只是离得有些远听不太着很切,依稀听到谁是杀死中行偃的凶手?
中行吴瞪大了眼睛来回注视吕武和士匄,用极大的努力忍住才没凑上去,已经要有点控制不住了。
那可是杀父之仇啊!不报不当人子。
荀氏(中行氏)身上的耻辱也将永远无法洗刷,必然会在长久的时间里限制荀氏(中行氏)的发展。
事实上,家主被刺杀找不到凶手,从哪一个角度来看都是在述说这个家族的无能。
剩下的那些“卿”则是脸色都很严峻,明白接下来晋国或许会迎来一个多事之秋。
所有的“卿”之中,魏琦的脸色除了严峻之外还有点怪怪的。这种“怪”是担忧什么秘密被揭发。
一直在等国君继续讲下去的吕武和士匄等了个寂寞。
过程发展是国君像闭上眼睛要养神一下下,结果却是睡着,或是再次昏厥过去了!
发现这一情况的吕武和士匄退开,让出空间给公子彪母女哭天抢地,一众寺人和宫女各种瞎忙。
“方才君上言及我父?”中行吴的迫不及待很现实。
一句问话让吕武和士匄面面相觑,陷入了共同的为难。
怎么着?直言相告是国君派人刺杀了中行偃,再让中行吴对国君发动报复吗???
春秋时期,贵族对国君发动攻杀的事情可不止发生过一件,只是摆明阵仗开干比较少,一般就是设局伏击,或是用刺杀的手段。
吕武深呼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此事……,且容后再议。”
那件事情着实是太大条了。
仅仅是国君派人刺杀自己的臣子这一点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