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大领主-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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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将和兵的打扮有明显的区别,不止体现在华夏列国上面,异族也肯定是这样。
那个战车主将身穿华夏款式的甲胄,就是脑袋上戴的不是头盔,是一种用皮革和很多动物尾巴、翎羽制作而成的毡帽。
吕武已经大体上了解这种打扮意味着什么。
华夏明圈的列国,旌旗上的动物尾巴和翎羽越多,代表爵位越高,家族拥有更悠久和光荣的历史。
相反,要是只有旗面,没有动物尾巴或翎羽,只是在向外人表示:俺刚刚进入这个圈子,还没来得及创造一点什么光荣事迹。
吕武不断发出指令。
他本人则是手握六石弓,一次次地挽弓射箭。
就是,随缘箭法的准头性很差,明明是要射那个狄人首领,却是一再射偏。
随着战车距离的拉近,吕武改为投掷标枪。
多尔歹当然也是一直在射箭,他发现对面那个“金属人”的箭法还真是有够差劲。
只是,他两箭都射中,却是两箭都被甲片弹开。
距离越来越近,他已经开始在刻意地瞄准吕武的眼睛,就是高速驰骋中的战车非常颠簸,后来射出去的箭都被对方的戎右举盾挡下。
吕武当然发现对方在瞄准自己没有甲片保护的眼睛,有戎右凌的举盾掩护,他还是继续投掷出标枪,只是也被颠簸的战车弄得投掷标枪连续失手。
乘坐在颠簸的战车上,身体时不时地颠一下,要不然就是保持很快频率的一颤一颤。
没有经过刻意的训练,找到其中的窍门,真的很难保证远程武器的命中率。
他们连续使用远程武器交手的期间,周边看上去非常乱。
白翟本阵的狄人,溃兵将恐惧传给了其余人;一些人看到多尔歹逆流而上被鼓起勇气,想要向前冲却一再被溃兵碰撞到;更多的狄人则是一边逃跑一边进行观望。
吕武在与敌军战车交错而过的瞬间再次投掷标枪,一掷之下穿透并带飞了对方的御手和戎右。
多尔歹看到自己的御手和戎右被串成串带飞,心脏“噗通噗通”狂跳,都忘记操作已经伸出去的长戈,下一秒却是感觉到了一股拉力。
原来是吕武投掷出标枪的瞬间,戎右凌也将套绳投出去,并且准确套中了多尔歹。
失去御手之后,马还会拉着战车继续前奔,多尔歹直接被绳套拽着从车后斗掉下去,摔了个七晕八素不提,还被拉扯着在地上拖拽。
而老吕家在步兵也跟这股狄人撞上。
这一次没有组盾阵,有的只是老吕家的士兵列成横排,又像海浪那样一浪接着一浪,滚滚向前地推进。
这种战法的确是郤氏的看家本领,他们依靠这种战法,总是能打出最为赏心悦目的攻击。
而吕武其实并不知道郤氏是这种打法。
他只是用“人浪战术”的原理训练自家的武士。
事实上,后世了解冷兵器战争,要是认真去研究史料,会发现强军基本上都不是一拥而上,都是分了攻击波次。
能够掌控全局的话,就是用攻击波次来分配兵力,撕扯对方,寻找弱点或创造弱点,再击溃或歼灭对方。
到后世,哪怕是到了近现代,脚盆鸡还在沿用这种战法,他们称为“猪突战术”。
天朝军队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地创造了“三三战术”出来。
几个正面战场酣战正烈,一阵阵的战鼓声却是从远方传了过来。
已经展开厮杀的敌我双方将士,他们其实没有闲工夫去分辨鼓声从哪个方向传过来,肯定是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应付着近在咫尺的对手。
不是处在厮杀状态的人,他们下意识看向鼓声传来的方向。
瓦戈泰听到鼓声是从自己身后传来,一时间脸色大变。
他的后方就是营地所在的方向。
那边传来了鼓声,又爆发出一阵阵呼喝声,发生了什么还用说嘛?
“回援!”瓦戈泰脸上很苍白,大声吼:“快,回援!”
原来是晋国的“上军”从外围进行了迂回,于正面战场所看不到的区域,绕到了白翟联军营地的侧面发起攻击。
阵阵苍凉的号角声被吹响。
没有加入到厮杀的白翟部队,他们丢下了正在酣战与到处乱窜的同伴,原地转身朝自己的营盘就是狂奔。
吕武则是在看被拉上战车的敌人首领。
多尔歹被拉拽,曝露在外的皮肤几乎被摩擦烂掉,衣服也不成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凄惨,人陷入昏迷当中。
凌将俘虏拉拽上车后,第一时间就用套绳将俘虏困成了粽子,一脚踢到车壁边上,继续扛起盾担任戎右的职责。
自白翟营地传来鼓声和厮杀声,不但中间战场,连带左右两翼,白翟再也无法继续抵抗,相续出现了溃败。
吕武在思考一个问题。
大纛倒了之后,白翟的整体局势开始有点崩,等他们的营地遭受攻击才全面崩盘。
那么,他们这个直接推进到白翟本阵的“师”,功劳该怎么算?
现在已经是痛打落水狗的时间。
吕武让麾下的“旅”以“两”作为基础作战单位,开始对失去战心的敌人进行追杀。
当然,能迫使对方投降更好。
他则是让青驾驭战车来到白翟指挥官曾经呆过的位置,找了一圈没找到那杆大纛。
事实上,命可以丢,大纛却是说什么都不能丢的。
一旦丢了大纛,肯定要被拿去显摆,耻辱就怎么都洗不掉了。
现在要是能缴获一杆大纛,一般是直接摘了那些动物尾巴和翎羽,让它们成为自己旌旗的装饰品。
很多家族旌旗上的尾巴和羽毛都是这么来的。
程滑这个“师”逮着心无战意的狄人,不是杀就是俘虏。
很快,韩厥那边的新指示被传达过来。
他们留下一个“旅”来打扫战场,其余的“旅”需要加入到对白翟营盘的攻打。
程滑思来想去又陷入“选择困难症”的状态。
他这一次毫无疑问是打出了风采,清楚为什么能立功,很想将打扫战场的美差交给吕武,又迟疑去攻击白翟营盘没了吕武该怎么办。
程滑的家臣见他一直没下令,说道:“主,阴武子当酬功!”
这一下程滑不纠结了,命令吕武这个“旅”留下来打扫战场,带着其余的“旅”向白翟营盘进发。
几个“旅”的“旅帅”有自己的操作,他们是带兵走了,却是让家臣留下。
这么干的原因很直白的说,就是哪个家族抓了多少俘虏,肯定是要看顾好,免得等回来之后,自己原先抓的俘虏被瓜分干净。
心急一些的家臣,他们已经让保护自己的武士赶紧生火,好对俘虏进行黥面。
这个黥面是一种必要的步骤,一般还是弄在脸上,主要是用来证明某个俘虏是哪一家的。
得到命令的吕武当然感到欣喜!
痛打落水狗谁不喜欢?
尤其是,战事的收尾必然能够获得大量的俘虏,打扫战场虽然血腥却能“捡垃圾”。
多少贵族就是依靠这种事来发家致富啊!
吕武也就没多管其它事,专心全意地用在了打扫战场上面。
而在另一个区域。
“上军”已经攻入了白翟营盘的营地,只是遭遇到了很强的抵抗,又发现有大批的敌军正在接近,连带己方友军也在靠近这个战区。
这样一来,主战场就被改了地方,变成了以白翟营盘为主,其它地方变成次要的局部。
吕武当然不会亲自去打扫战场,他就站在战车上面观看着。
一声痛哼打断了他的注视,将视线收了回来。
多尔歹醒来后,张开眼睛看到的是车壁,他花了一点点的时间来进行回忆,想起了之前发生什么事,才忍着痛楚四处张望,看到了一具“金属人”就站在自己身侧。
他想都没想就要站起来,却是肢体动弹不得。
“听得懂诸夏语言吗?”吕武扫了一眼,又重新看向正在打扫战场将士,语气轻松地说:“你们这些首领应该都能听得懂才对。”
多尔歹当然能听得懂晋音,用沙哑的嗓子说:“你们胜了?”
这无疑是一句废话。
他沉默了一小会,好几次尝试想站起来,每次都不成功,说道:“我值一千匹战马!”
这一下吕武的视线可算看向多尔歹。
第120章:郤氏军队的强大
多尔歹说的是战马,不是光有一个“马”字。
不是所有的马都能成为战马。
大概三匹或是五匹马中,只有一匹能最终训练成为战马,也许最终的训服率会更低一些。
晋国这边一匹战马的价值不会少于十五匹布,一匹布能换约八石左右的大麦。
不直接以钱币来算,主要是现在钱币的流通率并不高,大家其实还是以物易物为交易手段。
吕武脑子里很快计算完毕,看多尔歹的目光变得很和蔼。
这家伙不简单是俘虏了。
是能说话的财帛啊!
吕武问道:“你是联军的首领?”
多尔歹从声音来判断,猜测出这个晋人贵族很年轻,答道:“这一次的盟主是瓦戈泰,我是大河西岸最强大的部落之一的首领多尔歹。”
就此,吕武至少知道白翟的联军首领名字叫瓦戈泰。
他从名字来判断,琢磨着有点羌人的韵味。
这边的战场正在收拾。
白翟营盘那边。
上军将士燮亲自率军攻击白翟营寨。
上军佐郤锜则是带着两个“师”阻击试图救援营寨的瓦戈泰本部。
主攻白翟营寨的是范氏的士兵,他们突入了一段距离,受限于营寨的地形复杂以及杂物众多,再迎上前来抵抗的狄人,推进速度缓慢了下来。
郤锜一开始就准备好了。
来自郤氏的部队摆出了一个两彻的阵型,分别为前后两个方阵。
他们没等从正面战场撤下来的狄人靠近,便在战鼓声中发起了冲锋。
过百辆的战车在马蹄声和车轮声中滚滚向前。
徒步的士兵却是站在了原地。
郤锜看着战场,对自己的家臣说道:“闻阴武打出了我家风采?”
讲的是如海浪般,一浪接着一浪有波次的攻击战法。
家臣答道:“家族战法可有外泄?”
郤锜摇头说道:“便是嫡系族人亦难观一眼,岂会泄露。”
郤氏是真的能保证兵书不泄露。
而吕武并没有观看过郤氏武士的战斗。
他们思来想去,真的无法理解吕武怎么也会相同的战法。
属于郤氏的表演开始了。
战车突进了奔跑中没有丝毫阵型可言的狄人群众,肆无忌惮地冲来撞去,带去了惨叫与死亡,卷起了厚厚的一片尘埃。
一些狄人侥幸没被战车针对,他们继续向前奔跑,却是迎来了一排又一排冲锋而上的郤氏士兵。
每每一排的晋军冲锋而来,他们在与狄人发生厮杀就会成组成战斗小队,好几名士兵对着一个狄人战戈狂舞。
要是吕武能看到,他会发现老吕家的士兵不如郤氏。
至少,老吕家并没有刻意组成战斗小队,基本上是纯粹的人多打人少。
再从战斗节奏来看,郤氏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紧不缓,给人一种非常悠闲的错觉,仿佛不是在参加战斗,更像是在进行郊游。
由郤氏士兵组成的“海浪”,一拍接着一拍。
明明是狄人在发起进攻,看上去却成了郤氏士兵将狄人一下又一下地拍死在原地,随后迎头继续朝前席卷。
没错,只能用“席卷”这个词来形容这一次战斗。
郤氏士兵所过之处,留下了遍地的尸体,他们又在像郊游那般,不紧不缓地继续向前,却是能清扫迎头撞上来的狄人。
郤锜看着自家的士兵在表演,脸上满满都是得意,说道:“土鸡瓦狗之辈,安能与我争雄。”
晋国内部真要有个排名,以前郤氏的军队绝对能够排在前三,等赵氏覆灭又复立之后,他们说自己第二,没有哪家敢出来说自己第一。
而郤氏不但军队战斗力强悍,数量方面也是晋国八卿中最多的。
另一边的吕武,看不到战场上有反抗,该捆绑的俘虏都绑成了串串,该黥面也没落下。
他唤来了一个“卒”,带上了卫睿,追着程滑留下的痕迹出发了。
大概一刻钟之后,他们来到了外围。
卫睿问道:“主,寻处高坡?”
吕武颔首。
他们只是带来一个“卒”,加入作战会显得很无耻。
做一个看客会是更好的选择。
来到高坡之上,能将整体战场尽收眼底。
白翟的营地是搭建在一个靠山的位置,另外三个方向有大约三四里的平原。
更多的地方存在矮山,遍处布着密集的植物,还有好几个占地面积相对小的树林。
要是眼神足够好,能看到成片的树桩。
就是那种树身被砍了,只剩下根茎深植,还有一掉段木头的玩意。
打仗需要立营寨,也需要木头来生火造饭,树木当然是要倒霉的。
总体来说,该片区域并不宽阔,很多山体还遮掩了视野。
再来是,树林也能提供隐蔽。
要是到无所不用其极的年代,战争发生在这里,肯定要上演很多的尔虞我诈,各种战术轮番上演。
卫睿现在跟吕武同车,介绍道:“攻寨为范氏,迎击为郤氏。”
吕武在找“下军”到哪去了,看了一圈竟然没看到。
他看向了互相冲锋态势的战场,一看给愣住了。
身穿红色战袍的晋军,他们的打法是吕武看愣了的主要原因。
“这”他有些茫然,想道:“这个时候就有人浪战术了?”
很多人以为脚盆鸡的猪突战术就是一窝蜂地往前冲,其实并不是。
说白了就是分了梯次,主要目的是盯紧一个“要点”再不计伤亡进行突破。
创建猪突战术的乃木希典,其实就是借鉴了华夏冷兵器战争阵型的优点。
卫睿看得情不自禁地说:“郤氏何其强也!”
以前,吕武以为郤氏的强大是体现在封地面积和武士数量的优势,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