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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虎视眈眈-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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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安飞身过来,长脚一个旋踢,踢开那把沾了血的刀,然后挡在余恩的身前。“别轻举妄动!”严安淡淡警告。
  “爹,不要杀人!”罗婕眼里净是惊恐,她没想过要闹出人命的。
  罗森举起双掌,在半空中击了两下,三个手下闻声收刀,快速退于罗森的身边。
  余恩以右手抚着左臂,鲜红的血液沾湿了她的五指,她仍坚强的站着。即使严齐已经拥住了她的肩头,让她依靠在他的怀里,她还是忍住肩头传来的阵阵痛意,开口道:
  “罗老爷,都是我不好,要是没有我,严齐一定会跟大小姐百年好合的,是我用了不正当的方式胁迫严齐,让自己成为他的妻子,他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纵使他对大小姐尚有情意在,他无论如何都得对我负责了。”
  “恩儿,你说的是什么浑话!不要再说了!”严齐急了。“余阅,快点!”
  不用严齐交代,余阅早奔回屋内,拿出了他的医药箱。三年的磨练,余阅早已经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夫了。
  “严齐让我说。”余恩痛苦地拧了眉,气息越来越虚。“罗老爷,严齐绝对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他不是有意要糟蹋大小姐的情意,更不是要破坏大小姐的名声,他为的都只是要对我负责。罗老爷,大小姐,只要你们不为难严齐,我可以任凭你们处置,死而无憾。”无论如何,在这件事中,她绝对不能让严齐受到伤害,也不能让他的官威有任何影响,他现在可是受人敬重的严师傅。
  “恩儿,你到现在还说什么傻话!我不要你死!你不准给我死!”严齐红了眼,狂暴地吼出声,硬是将她打横抱进怀里。
  “张生最后本来就是该跟崔莺莺在一起的,你一定要参加殿试,风风光光的回来,赢得武状元,然后跟大小姐拜堂成亲,这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余阅再也看不下去,伸手一点,先点了余恩手臂上的大穴,阻止血流的速度;然后再点了她的昏穴,让还没有把话说完的她陷入昏睡之中。若不这样,他根本没法动手医治。
  “把大姐给我。”余阅伸出双手对着严齐说。
  严齐摇头,紧抱着怀里的人。“罗老爷,大小姐,严齐以礼相待,是看在过去曾与大小姐青梅竹马的情义上,也是看在罗家庄对我父亲的照顾,并不是怕了罗家庄的势力。”严齐大步往前,来到罗森的面前。
  “严齐在此慎重的声明,今生今世只爱恩儿一人,也只娶恩儿一人为妻,恩儿已经血债血还了,若罗老爷还要穷追不舍、对恩儿痛下杀手,那就是与我敌,我什么都可以不顾,不要逼我刀刃相向,以我如今在朝庭的势力,别怪我不客气!”
  长长的一段话,除了内心的沉痛,更表达了对余恩唯一的爱意,只可惜那被点了穴的余恩没有听到严齐感人肺腑的表白。
  接着,严齐不顾那三个手下会不会再动手,随即将余恩抱进了屋内。
  而已经吓出一身冷汗的余婶和小丫鬟也只能撑起差点软掉的双脚,赶紧跟着余阅进入屋内。
  “爹,我想回家去了。”罗婕沉甸甸的泪水里,总算看清了严齐的爱。
  严齐可以为了余恩奋力与外人对抗,甚至与整个罗家庄为敌;可是严齐从来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甚至连离开罗家庄时都是那样的决绝,她为什么一直看不破这一点呢?
  余恩把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的身上,就是不让严齐受到任何为难,还在众人面前成全严齐和她,甚至不顾一切的替严齐挡下那一刀。
  余恩是故意受伤的吧,是想偿还对她的愧疚吗?那为什么她看见余恩受伤并没有觉得开心或者高兴,反而感到一阵痛心和苦涩?
  她执着多年的爱恋究竟是什么?罗婕问着自己。难道只是一种不认输的自尊心在作祟?还是她真的一心一意爱着严齐?
  听罗婕这么说,傅时得始终绷紧的脸色这才缓缓释出笑意。“世伯,带婕儿回去吧。”
  “婕儿,爹不要你有任何的不愉快,更不要你有任何想不开的念头。”罗森忧心地看着泪眼汪汪的宝贝女儿。
  “爹,只要死过一回的人,就不会再有勇气寻死第二回的。我只是感到悲伤,我这几年到底在执着什么?我究竟浪费了多少的光阴?”罗婕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我们回去吧,像严齐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真心对待。时得,你就跟婕儿坐同一辆马车,好好安抚婕儿。”罗森看着傅时得,像这样的俊色人才,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女婿人选。
  于是罗家庄的人在严安的送行下,终于离开了这个僻静的小镇。而罗婕的舍下,也还给严齐和余恩一个安静的日子。
  只是,受了伤的余恩,她的心结真的能解开吗?
  第十章
  那一刀真狠,划过她的肩膀直达她的胸脯上方,皮开肉绽,见血更见骨。
  严齐衣不解带地日夜亲手照料,就是不肯离开余恩的卧房。
  “齐儿,你休息一下,换我来照顾。”余婶走进房,拍了拍严齐的肩。
  虽然恩儿还是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照理说男女授受不亲,但余婶是睁只眼闭只眼,知道两人的感情好,也就没有阻止严齐的亲密照料。
  严齐摇摇头,坐在床边,一手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眼神直盯着那惨白的小脸不放。
  一天一夜,日落又日升,她还是没有醒来。
  “阅儿说,他在药里放了安眠的药物,所以恩儿不会那么快醒来。你先去吃点东西,恩儿要是醒来看你这个样子,她会难过的。”余婶慈蔼的劝着。
  他的发丝飘散、胡渣布满唇边、双眼满布血丝,的确,恩儿不会喜欢看到这样落魄的他。
  他放开了掌心里的手,从床畔站了起来。
  “余婶,那恩儿就麻烦你,她若清醒过来,你一定要喊我一声。”连说出口的话,都显得沧桑而无力。
  “我知道。你放心吧,恩儿的伤口虽大,但没有性命危险,你要是累倒了,到时要怎么照顾恩儿?”余婶露出淡淡笑意。
  余婶一直担心女儿的男孩子气恐怕没法找到好婆家,甚至是疼爱的丈夫。看样子,她该放下长久操劳的心。
  严齐微点头,再看了床上佳人一眼,才慢慢踱步走出她的卧房。
  他来到后院,准备打水洗脸,看见余阅正蹲在厨房口,用着小炉火熬煮着药。他来到余阅的身边跟着蹲下,幽幽叹了口气。
  “余阅,你大姐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余阅抬头看看天色。“我估计,日头开始偏西之后,她应该就会醒,醒了刚好让她喝下这碗药。”
  “嗯。”严齐的思绪飘远,眉心始终未曾舒开。
  “严大哥,我想跟你谈一些有关我大姐的事。”余阅边说边小心顾着炉火。这火只能用文火,否则烧干了药,就白费了那珍贵的药材。
  “什么事?”一听到这,严齐略略紧张。
  “你应该看得出来,大姐是故意挨那一刀的,否则凭她的身手,假若会受伤,也不至于会伤这么重。”三人青梅竹马,师承同一个师父,谁的功夫底子如何,都是一清二楚的。
  “我明白,我不懂她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难道她真的想把我推给大小姐吗?”严齐又叹了口气。自从她受伤后,他的叹气声就不断。
  “你别看大姐整天没烦没恼、嘻嘻哈哈的样子,其实她很自卑的。”
  “自卑?”严齐咀嚼着这两个子,有些无法相信。
  “我娘从小就把她当男孩养,让她没有机会学习到姑娘家会的东西,别说琴棋书画了,她恐怕是连举止说话都没有姑娘家该有的样子。”
  “这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她的真性情。”严齐不解。
  “你是这样想,但她可不是。她其实很在意这点的,她常常感慨她连针线都不会拿,就算想帮你做件衣衫都没办法。”余阅手上的扇子没停,专心地控制火候。
  “我怎么都不知道?”他还以为她很乐意扮男装的。
  “你从没有仔仔细细了解过她对不对?”余阅问。
  严齐眼眸微眯。“余阅,你把你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吧,不要有任何顾忌。”
  余阅点头。“其实大姐从小就喜欢你,只是她一直压抑着那份感情不敢去面对,尤其在看见你对大小姐的迷恋时,她一心想要让你幸福,她从来不曾替自己设想过。”
  听到她从小就喜欢他,严齐除了心酸还有强烈的不舍。“这就是她要当红娘的理由?”
  “我想,因为她对自己没有把握。大小姐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手投足更是令每个男人疯狂,那时的你,眼睛只看得见大小姐的身影,她怎么可能敢想到自己。她可是为了让你开心,才努力撮合你和大小姐。”
  严齐沉默不语,陷入那年少的回忆里。
  “她大概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吧?拉你去和大小姐私会,结果换来一场毒打,更造就日后这样局面。她看似很精明,其实她笨得可以,做事莽莽撞撞,常常以自己的方式在思考,脑袋就是转不过来。”
  严齐点头,有着认同。“没错,她就是这样,老是让人担心她。身手没我好,身体也没我壮,偏偏什么事都要挡在我的面前:她明明不想当个男人,偏偏又硬逼自己当个男人。”
  “严大哥,你总算更了解我大姐了。”余恩眸底有着淡淡欣喜。
  “我好像很差劲,以前把她当兄弟,之后又……”
  看着严齐的吞吐,余阅明白是什么事。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的春药是你解的。”
  严齐挑眉,很讶异。“你知道?”
  “别那么讶异,那时我好歹也是在药铺里做事,老师傅明明说要三天才能解,我大姐却在隔天就没有发病的症状,这点观察的能耐我还有的。”
  余阅在隔天心焦如焚的回家,才发觉余恩已经没事,他心知肚明却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严齐有些羞赧地想起了当时的情形。“我跟恩儿还以为天衣无缝。”
  “我本来是乐见其成的,有你照顾大姐,她总算可以有个美好的归属。但没想到那根本是个错误,那阵子你几乎对她冷淡到像是陌生人,早知道我那晚就不该让你们独处的。”晴天朗朗,余阅抬眼看了一下天际,希望事情很快就能如这蔚蓝晴天。
  “你那晚是故意避开的?”严齐有股云开见月的清明。
  “要不,你以为我会让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在我大姐中了春药时?”
  严齐有着惨笑。“你放心把恩儿交给我?”
  “我要是不放心,早在大通铺那时,你坚持要睡中间,我就会坚决反对到底了。”
  “所以你早就看出,其实我很早就很在意恩儿了?”原来余阅早就什么都看透,反而是他自己陷在五里雾当中。
  “我那时还小,不是很确定,我只知道你常常会对我有莫名的怒意,像是我不小心撞见了我大姐洗澡,或者要给她安慰抱了抱她……”余阅话没有说得很明白,但也够明白了。
  严齐自以为做事沉稳,情绪不显于色,没想到一切都落入余阅的眼里。
  “都是我的错,那时的恩儿在我眼里的确像是个陌生人,我一下子无法适应身为姑娘的她,更不知道在那样的关系之后该拿她怎么办,我的心很杂很乱,我想她也不愿意我再提起那件难堪的事,所以才会变成那样。”
  看来当局者迷,他曾经因为和余恩发生关系,所以躲避她、忽略她,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她。
  “你没看到她那时候眼巴巴看着你的样子,我这个局外人看得都心碎,很想拿斧头一把敲醒你。但感情的事,我这外人又使不上力,总不能强押着你娶她吧?”余阅说笑着。
  “看来你比我还了解她,我真的很失败,枉费我跟她生活了这么多年。”严齐又叹了口气,一脸懊恼着。
  “以后你多得是机会了解她,不过等她醒后,你可能得花费一番心力。”
  “大概吧。她受了重伤时,还自以为是的要让我跟大小姐百年好合,可见她心里的障碍一直不曾消除。”
  严齐以为她愿意再次跟他欢爱,是因为她已经明白他爱她的心意,没想到他还是做得不够好。
  “严大哥,别什么都不说,那样你和大姐的感情不会有任何进展的。”
  “你自己还不是闷葫芦一个。”跟余阅谈过后,严齐的心情好了不少,总算可以看清楚许多的盲点。
  “严大哥,虽然我平常话不多,但我今天可是说足了一整年的话,以后要叫我再多说什么,可是很难的。”余阅立刻回敬了严齐。
  严齐苦笑着。“余阅,你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小舅子,刚刚是我失言,你以后可要多帮我美言几句呀。”
  “这还差不多。”余阅再看了炉火一眼。看来他总算把老是惹麻烦的大姐给嫁出去了。以后,他就可以少烦恼一些,多花一些心思在悬壶济世上了。
  严齐小心翼翼地端着余阅熬煮了一个时辰才煎好的药,走进余恩的卧房里。
  由于余婶去准备晚饭,这房里就只有他和她了。
  他将药碗搁在床边的小茶几上,撩袍在床沿坐下。
  “余阅说你该醒了,你怎么还没醒?”他伸手拨了拨她额际上的发丝。“余阅说,要小心别让你发热,一发热就表示伤口感染,一感染可就不好。”
  仿佛应和他的喃喃自语,那长长的眼睫动了动。
  “不管你听得见听不见,我都要告诉你,等你好起来,我请我爹正式向你娘提亲,请两位老人家为我们挑个黄道吉日,我们拜堂成亲吧。”
  眼角缓缓渗出滴滴泪珠,他的心跟着焦急。
  “很疼吗?余阅明明说加了止疼药,让你的伤口不会那么疼的呀!”
  眼睫掀了又掀,她终于从混沌中缓缓清醒过来,看见了那张在梦里进进出出的刚正大脸。
  “你怎么哭了?”她动了动左手,眉头却拧成小小山峰。
  “别动!你的手臂受伤了。”他急喊出声。
  她意识过来,换了右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你怎么哭了?”
  他这才感觉到颊面湿凉凉的,他用手背抹去那湿意。“我不是哭,我是刚刚去洗脸。”他尴尬地解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明明是眼泪,虽然她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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