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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天帝龙珠-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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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岂有这么了得的武功?
  他即刻深入山中寻找,哪知但见一山比一山更高,放眼全是绵延不绝的山岭,黄衫女郎若不现身,何处寻去?
  就在这瞬间,忽听西山有虎啸之声传来,那虎啸声一声紧接一声,不由心中一动。皆因此时已是月上西山,那虎夜啸,莫非是那黄衫女郎所在。
  他自不惧虎,更不会替那黄衫女郎担心,即刻向那虎啸之处奔去。
  虎啸之声不绝,但却甚是低沉,似不是被激怒时的啸声。他这时轻功大增,不到一盏茶时间,已登上西山之巅,只听那虎啸声便在下面,侧耳细听,仍听不出那虎是被激怒,但低啸之声不绝于耳。
  他从树梢轻登巧纵,早见半山有个草亭,一支斑斓猛虎蹲地,望着亭中,作势欲扑,不断发出低啸之声!
  周洛心知亭中必有人物,果然他绕到亭后,见竟是个女子卧在亭中,像沉沉睡去一般,不由倒抽了口冷气。心想这女子怎生这般好睡,虎啸于侧,她却酣然不觉,但奇怪那虎显然作势已久,却始终未扑进亭去。
  他轻轻落在草亭之上,翻入亭中,用身子绷在檐下,快得像一溜烟,因是那睡卧的女子便在身下,相距不过七八尺,故而看得明白,也看得惊人。原来又是个绝色的美人,年纪却在二十以上,只听气息轻匀,果是香梦正甜。
  亭外那虎蹲伏在二丈之外,只要一扑,这女子必然没命了,心想若不即时将虎击毙,要是它突然发威,就算有我在,岂不骇坏了她。
  他心念一动,即刻将真气运行,贯于右臂之上,他想要不骇坏了这女子,那就只有施展师门护法神拳,将它遥遥一击而死。
  原来周洛的神拳已练到五七成火候,相隔两丈,真力亦能透达,但他忽然想起日前在师兄面前曾立下重誓,他将护法神拳传师兄之后,今后绝不再用。
  当下忙将真气卸了,心想现在要想不惊骇了这个女子,唯有设法将虎引开,引得远远的,然后将它击毙。
  这一会工夫,那虎低啸之声,一声比一声更短,而且尾巴尾剪更得紧了,周洛不敢怠慢,即刻翻出草亭,往旁纵出,拾起一块拳大的石头,正当他扭身要向那虎抖手打出,哪知在这瞬间,出现了奇事。只见那虎正净扎着向后退,浑身颤抖,啸声也变作了哀鸣,但它像被什么无形奇大的力道困住一般,但见四爪乱蹬,沙石纷飞激射,竟退不得半步。周洛一回头,登对又被亭中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亭中睡卧的那女郎,正缓缓的站起身来,但两眼未睁,好像在熟睡一般,只是两手怀抱胸前,掌中外吐作怀中抱月之状。
  他一见此状,立即恍然而悟,知道这女郎在练什么武功,那虎必是被她无形功劲困住。
  早听那虎已不再是沉啸,而作困兽之吼,山坡上的沙石,被它四蹄蹬得四射,尘土弥空。
  他虽悟出这女郎是在练一种奇绝吸大威力的武功,但心里还有些不相信,不相信世间有这样奇异,而威力大得能遥遥困住猛虎的武功?
  忽见那女郎两眼慢慢睁开来,轻轻柔柔地说道:“去吧。”两手微扬,那虎正当挣扎之际,像突然放开了缰锁,又像被奇大的功力将它抛出一般,直投到山下去了,随着轰隆之声,断树折枝之声,那虎惨叫之声,相继传来,显然已是受伤了。
  周洛被这景象惊得呆了。哪知更有令他惊奇的事,他虽然两眼瞬也不一瞬,不知怎地,那女子像是倦极了伸了个懒腰,竟在这眨眼间,失了踪迹。
  他绝不相信这是幻觉,就算这女郎是幻,适才那虎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静静地看了半晌,末见那女郎再现身,便想向亭中走去。就在他才移步的刹那,忽觉身后吹来一阵幽香,周洛一回头,竟是亭中的女郎。
  他骇然一退步,那女郎却对他微微一笑,轻轻柔柔地说道:
  “你就是括苍派的传人了,姓周是不是?”
  她微微笑,上上下下打量他。
  周洛更是心头一震,难道她也知我蒙冤之事,不由自主连退几步,说:
  “我……我……”
  那女郎笑道:“原来你是个怯小子啊!”
  周洛正想:这女子武功之神奇,真是不可思议,她要是也误信传言,以为我是弑师的武林叛徒,要对我下手……
  他心中实是已然生怯,但被这女子一言道破,却不由横了心,暗忖:
  “现今天下虽大,我已无存身之地,反正不容于武林中人,难逃一死,我刚不可坠了师门名望。”
  当下一挺胸,朗声言道:“不错,在下正是括苍末学,周洛便是。”
  那女郎又微微一笑,道:“这才像话,随我来啦。”
  说着已移步向亭中走去。周洛一横了心,倒冷静下来,也能冷静地观察这个女子,却绝未发觉她有何恶意,只是她那微笑,笑得甚是怪异。他知自己的武功,还不及这个女子,若然反抗,不过自取其辱,便随她身后向亭中走去,心想倒要瞧她将我怎的。
  那女子这次移步甚缓,尚未走到亭边,忽听—个细细地的声音说道:
  “小娃娃,别怕她,只管大胆跟她来。”
  周洛闻声回头,身侧身后,何曾有人,蓦地想起这声音其细如蝇,已明白这是传闻中武功上乘境界的千里传音,心下大是惊疑,不知这人是谁?自何处传音?偷眼看前面的女子已迈步入亨,竟似毫无所觉,忙镇慑心神,收敛起惊疑之态,陡地步入草亭。
  就在这移步的瞬间,那细细的声音又在身边说道:
  “她虽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女魔,但暂时她不会害你,只要你不违抗她,准保没事,记住啦,越是柔顺越好。”
  周洛一面听,一面注意面前这女子,两人虽然相距不到五尺,但她仍无所觉。他曾听师傅说过,这千里传音的功夫,非气功登峰造极,不能施为,而要像这般两人相距这近,而面前的人毫无所觉,却又是气功的至高境界。心忖:“暗中这人是什么人,现在何处?”他不敢向左右前后探望,怕被面前这女子发觉。
  那女子进入亭中,只见她伸掌平胸,往上一扬,陡然亭心的一块大石板巳应掌而起,现出个地洞。
  周洛发现这地洞不觉奇,骇然地却是那石板有三四尺见方,五七寸厚,怕不有数百斤重,而她扬掌便掀了起来,更未见她运气贯劲,可见这女子的武功简直高不可测,骇然呆立在当地,一时不知所措。
  那女子又微微一笑,仍是笑得那么怪异,又阴柔,又是横生媚态。说着:
  “你来,这是你旷世机缘,只要你听话,我今后将一生功夫都传给你。”
  说着,向他一招手,周洛立觉一股无形力道,自后冲来,身不由己,一头向那地道中撞去,那无形的力道虽然不大,但他绝不提防会自后撞来,是以立脚不稳,头下脚上,直往下落去。
  幸是他自服了雪莲之实后,倍觉身轻,落下有十来丈,巳能提气踡腿,却在这刹那间,身子也同时被人托住了,赶紧单脚点地。
  地道中甚是黑暗,不知这托他的是甚么人,但已觉出阵阵幽香,轻拂面上,心知这必是个女子,忙往后退,哪知地道甚狭,身后已是石壁。
  陡听耳畔轻轻柔柔地说道:“瞧不出你轻身功夫这样好,我倒白担心了。”
  周洛听得出是那女子的声音,又不由骇然,适才分明是他先撞下地道,那—刹间,这女子还站在亭中,不料她却是到了底!
  他记起那传音之言,忙恭顺地说道:
  “晚辈末学后进,轻功才识皮毛,前辈你过奖了。”
  一言未了,忽见灯光一闪,数丈外,现出一个老人,若非他须眉白,直象个孩童般,身高还不满四尺。
  老人掌着灯蹒跚行来,到了近前,才看出他不是矮小,而是伛偻着背,但他两腿两臂,细得却似皮包骨头。
  那女子不待他走近,已吩咐道:“还不带路。”她话声陡然变得十分冷酷。老人呆滞的目光向周洛一扫,一言不发,慢慢转过身去,显然他步履甚是艰难。
  周洛一面随后跟进,心下却在忖思那传音之言,心道:
  “先前我以为这女子是武林侠隐之流,听信传言,现下才知不是。即使她得到传闻,这暗中传音之人既说她是“女魔”,那她绝不会以为我弑师,要对我不利,她引我来此,必有缘故。”
  他心中虽恁在想,却又有些难信,皆因这女子秀美绝伦,话说得又是轻柔,实难相信她是个杀人不见血的“女魔”。
  正想间,已到了一间石室,周洛眼前陡地一亮,这石室虽在地底,但四壁锦幔低垂,陈设极尽华奢。老人到了门口,即侧身而立,周洛知是这女子的居室,不由踌躇,也站定了脚步。
  那女子在他身后笑道:“进去啦,这地方可还好么?我每年难得到此一次,只好因陋就简。”
  周洛眼中看,这室已是穷奢极华,她倒说是简陋,心想这女子长年所居之地,不知还要何等豪华?
  这女子不但对他并无丝毫恶意,而且看来还象以礼相待,周洛大惑不解,忖道:
  “我倒要瞧你将我怎地?”
  当即迈步入内,那女子坐在锦床之上,命他在一个锦凳落坐,室中灯火辉煌。灯光之下,那女子更加明艳,好半晌,她却不言不语,盯着眼在瞧他,看得周洛脸上绯红。
  那女子随抿嘴一笑,道:“我已知你的来历,你可知我是谁么?”
  周洛道:“正要请教,在下年轻识浅,不识前辈高人。”那女子点了点头,道:“你虽不认识我,但你眼光却不错,其实别说是你,连你师祖谷云樵,也无缘能见我—面。”
  周洛心下大惊,这么说,这女子是师祖一辈的人了,但她看来却才像二十许人!
  陡然间,他记起前晚桑虹的话来,说当今武林之中,想取得那部“上天梯”的,除了多九公,雪山妙化夫人,和他师伯白头翁外,尚有天帝辛璜,和姹女金燕,莫非这女子便是金燕?
  心念一动,忙不迭站了起来,躬身道:“前辈莫非是人称姹女的金老前辈?”
  她还未答言,周洛已然肯定是她,桑虹说她驻颜有术,而姹女即是少女,她武功又这么高,不是她是谁?
  果然那女子微微一愕,显然料不到周洛会认出她来。但她随即一笑,笑得好生明媚,道:“难为你认出我,你既知我是谁,也可知你福缘不浅了。这多年来,武林中人想见我一面也是不易。”
  周洛躬身道:“晚辈拜见老前辈。”霎时间,他已忘了今晚传声之言,心想这姹女金燕乃是师祖一辈人物,武功又高不可测,那桑虹说到她时,亦无半句坏话,周洛是以这时只有恭敬之心。
  姹女金燕道:“你知道就好。”她一言未落,忽见黄影一闪,未见人,先听到嘻嘻的笑声,说:“师傅,他来啦!”
  来的正是那骑驴的黄衫女郎,一派天真烂漫。周洛这才知这少女是有意引他来此,难怪她武功也高得出奇。
  他怔怔地望着她,心想全燕没有百岁,至少也有八十,但看来仍只不过二十许人,只怕这黄衫女郎年纪也不小。
  只听金燕说道:“你回来得正好,天明你即带他上路,我还有事要小留三数日。”
  那黄衫女郎嘻嘻笑道:“师傅,不用我带他,本来他要送我去终南山的啊,不然老远的路,不怕翦径的贼么?”
  说着,眼望周洛,更是笑得浑身乱颤。
  周洛脸上一红,姹女金燕巳道:
  “你别打趣他了,其实他也是—番好心。”她在笑,笑得又温柔,又怪异,只听她继续说道:“你先带他去歇歇吧,明日好早早上路。”
  黄衫女郎道:“是。”当下带着周洛,出了石室,那矮小干瘪的老苍头,仍掌着灯,远远站在甬道上,像是他一直守侯在此,见两人出室,立即迎了上来。
  先前这怪老人目光呆滞,不料一见黄衣少女,顿时流露出柔和的闪光。
  黄衣少女也笑得嫣然,说:“老伯伯,又要劳驾你啦!”
  怪老人不言不语,嘴边流露出一丝笑意,但象哭一样,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带路。
  周洛一路留神,只见所经之处,甬道甚宽,但地上全是乱石,而且极其阴森,若非怪老人有灯照,甚难举步,而且曲曲折折,岩洞甚多,这外间和金燕那石室相比,真是天渊之别。
  他一面留神,心中却在苦思,这姹女金燕的言行笑貌,莫不怪异之极,尤其是猜不透她命黄衣少女引他来此为何,去终高山作甚?
  左绕右弯,约莫走了两盏茶的功夫,忽觉有风拂面,像是快到出口了。但这迎面吹来的风,腥气扑鼻,黄衣少女已掩着鼻子,说:
  “好臭好臭,师傅的功夫不知几时才能练成。”
  那怪老人无声地摇了摇头,黄衣少女又说:
  “师傅这黄梁功练成,那时立于不败之地了,当今天下任何厉害的武功,也伤她不得,老伯伯,你说多好,那时只有师傅伤人的份儿。”
  周洛心说:
  “原来那姹女金燕练的是黄梁功,顾名思义,这种武功必是睡着练的,只看先前见她躺在亭中,象个睡美人般,却能控制住一只猛虎,可知厉害。听这黄衣少女说,她师傅这黄梁功尚未练成,但已有如此厉害,若是练成了,那还了得。她能在无识无觉中,无相无动拒抗别人的攻击,岂不是和地对敌的人,只有挨打的份儿。”
  他越想越觉这黄梁功不但从未听说过,而且简直神奇得不可思议。
  周洛自是不可问得,这时早到出口,只见那怪老人拂开出口处密垂的藤蔓,立即见到了月光,原来这时明月已升得很高了,怪老人巳吹灭了灯,更见月明如水。
  黄衣少女道:“老伯伯,你带他去歇息,我去瞧瞧桑氏姊妹。”
  说道,陡地双臂微振,风声飒然中,黄衣少女巳如飞鸟般腾身而上,身法快得出奇。
  周洛大吃一惊,桑氏姊妹自是指桑虹和桑青姐妹,怎也来此了?
  但他马上便明白过来,必定桑氏姊妹在宁蒙山中脱身跟踪追来,故尔也到了此间。
  他望见一条黑影投向西北崖脚,瞬巳消失于乱石堆中,不由怔怔出神,心想听桑虹那晚提起姹女金燕的口气,两家虽然并无过节,但也无好感,象是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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