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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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听见这句话，然后叶凡就将话筒拿远了，“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们，或者你需不需要我们过去照顾你？”
“不用了。”默苏说，“我知道了。”然后就怏怏的挂了电话，在电话里听到瑶瑶的那句话……果然跟她想的那样吗？
不然念琛去医院能做什么呢？除了宋允儿……默苏嘴角微微勾起，竟然想笑，董默苏，你真的是绝世大傻瓜，就因为他几天的好，就开始想要原谅他，想要忘记之前他对自己的种种伤害。
什么……“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不是当初自己信誓旦旦的不相信么？就因为他的好，她的心就开始融化，真的以为他……爱上自己了？
她呆呆的看着怀里的孩子，问自己，董默苏，你是怎么了？曾经让你伤透心的他，才说两句甜言蜜语，就让你忘了他曾经对你的伤害？
别忘记了你在生孩子的时候，他也是这样陪在别的女人的身边，你可以不可别那么贱？
忽然就好想哭……然后眼泪就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掉在孩子的脸上，小孩子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好奇的眨着眼睛。
默苏抱紧她，看着她稚嫩的脸，轻声啜泣起来。
之后的那天，默苏将自己的坏情绪收好，一门心思的在照顾宝宝上。第二天中午，念琛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叶凡和李瑶。默苏不知道他们三个是怎么会走到一起的，然后李瑶一进门就拿了一大袋子药递到默苏怀里道：“默默，医生说了，这些药一定得有人监督念琛让他喝了，里面还有中药，是调理身体的。医生说他的身体太差了，再不补补又要晕倒了……”
李瑶巴拉巴拉的说着，默苏是一句话都听不懂，什么吃药，什么晕倒……？
她没有问出口，念琛已经将她像是提着细菌一样提起来扔到了一边：“没她说的那么夸张。”然后，将莫名其妙的药丢到一边。
什么中药，根本就是这么女人吃饱了没事干，硬让医生给她开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发现苗头不对，默苏蹙眉问。
“没事。”念琛言简意赅，不想说。
“什么叫没事？要不是叶凡刚好到你办公室里看见你晕在沙发上，现在恐怕你已经是一句尸体了，我就不懂你每天那么努力工作干嘛？美国总统下任了你的公司都还建在呢！你现在不是应该一心放在默苏跟孩子身上才是吗？难道硬要等到默苏跟你……”说到这里，她赶忙闭了嘴巴，转方向，“你、你死了没关系，我们家默苏和孩子怎么办？不过……你的遗产好像挺多的……”
“晕倒？”默苏认真的看着念琛，想要找答案。
念琛抿唇，不想说。
最后还是叶凡解释，“念琛最近工作压力大，医生说是劳累过度，胃出血。就是打电话给你的那个晚上，他在住院，不想让你担心，所以那时候没告诉你。”
所以……这两天，他根本就不是去看宋允儿？
280累吗？
那一整天，默苏的状况都不怎么好，因为自己昨晚的胡思乱想，对念琛的愧疚更上升了一层，当李瑶在逗宝宝玩的时候，看见她拿着奶瓶在发呆，这一天默苏的状态她都看在眼底，趁着两个男人去做饭的时候，她问：“默默，你怎么了呢？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样子，该不会还在替何念琛担心吧？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只要照顾的好，会没事的。”话是这样安慰的不错，医生可不是这么叮嘱的，他说再这么下去，何念琛英年早逝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在未来的某一天，一点都不用怀疑。
但是！她当然不会这样跟默苏说，别说她对何念琛一点感情都没有，当她听见何念琛晕倒住院，整张脸都白了，那样明显的变化，她不是傻瓜会读不懂，只是不知道该读懂的人有没有读懂？
“我没担心那个……”默苏把玩着手上的牛奶瓶，头低着，闷闷的说。
“那是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默苏说不出口，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敏感了起来，又感觉自己好丢脸，幼稚的不得了脑。
李瑶看着她的样子，脑子一转，“啊！”她叫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怀疑何念琛去医院看宋允儿了吧？”
“嘘！”默苏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一点啊。”
李瑶随着她的眼睛看去，就见怀里的小丫头瞪着贼大的眼睛盯着她乌溜溜的看……还好还好，没有把她的眼泪给吓出来，不然哄好她又的花上好长一段时间了轶。
“默默，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嗯……”默苏点头，“昨天隐约在电话里听见你说医院什么的……我就往哪方面想了，谁知道……”
“谁知道何念琛不是去看宋允儿，而是自己住院了？”李瑶叹息，“不过也不能怪你乱想啦，谁让他自己以前那么过分，让你有后遗症。一个被伤害过的人，别说信任了，怀疑这怀疑那是多正常的事情。不过这次何念琛是真的没有去看宋允儿啦，听说她前天刚好从美国回来了，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何念琛住院的事情，反正听叶凡说，宋允儿是没有再出现过了。”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又说：“还有哦，这事也要怪何大少爷自己，他说怕你担心才让叶凡不要告诉你的，我本来想要高密的，可是叶凡说你知道了也只能添加担心，我想想也有道理，就算了。”
“嗯。”默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那天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念琛没放在心上，依旧是工作与孩子和妻子身边徘徊，绝世好男人也不过如此，李瑶看着他的转变，也深深的感觉到他对默苏的细心和好。从一开始不停的问叶凡，这是她第一眼见过的何念琛吗？到后来以何大少爷为模范，就差没有在他身上设个牌坊立着了。
而默苏的态度也明显有些软化了，在他渐渐对自己好的状态里，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摇摆，很多次在梦中，摇摆的天平都靠近不离婚的那一边，这样的拉扯一直到李瑶跟叶凡结婚的那天。
那已经是默苏坐完月子之后了，对于叶凡来说这一天已经筹备很久了，当默苏月子一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完成婚礼，李瑶自然是没有意见，她也想趁着自己肚子没有大起来的时候做一个漂亮的准新娘。
很久之后，默苏还记得，那天是瑶瑶最漂亮的时候，每个女人都有一个梦想，就是穿上纯白的婚纱，嫁给她最心爱的男人。瑶瑶没有嫁给她最心爱的男人，可是却嫁了一个最爱她的男人，这样的婚礼应该是要被祝福的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早上开始，默苏的右眼皮就在不停的跳，她一向迷信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世界上有些事情还是说不准的，就像她上一次眼皮跳的时候就是宝宝要出生了。
清晨是她陪着李瑶来化妆的，差不多九点的时候，新郎才会过来接新娘，这一次，李瑶的父母也特意从国外回来。当年李瑶的父母移民加拿大的时候，李瑶执意要为了陆连年留在G市，他们没办法，只有一个女儿，从小都宠惯了，看着她为了一个男人委屈他们很心疼，但是看着她被迫跟他们离开，不吃饭不说话，更让他们难受，李瑶从来就是父母手机的心肝宝贝，什么都依着……只是没想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居然参加的是她的婚礼，也算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那天默苏根本就不记得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李瑶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可是她只说有点头晕，没什么大事。她的手机从早上一直在响，不断的电话和短信的铃声在交叉，最后她直接把手机改成了震动却没有关机。
默苏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只是摇头。
默苏看了她一眼，还有她握在手中的手机，大概的能猜到是谁在这个时候会不停的找她。
应该是陆连年吧……不然以李瑶的性格早就关机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是什么在乎的人，不是什么放不下的人，她是不会让手机一直这样震动的。
化妆师替她画好妆后，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漂亮的像一个公主，只是公主的脸色很苍白，一双眼睛里有些许不镇定。
默苏看着，想要安慰，最终还是看着她认真的说：“瑶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千万别在这时候回头，不然伤害的永远只有叶凡一个人，他等了你这么久，等的不是那个结局。很多事情，你应该明白的。”
“我知道。”李瑶点点头，当着她的面：“什么陆连年，都去死吧，我现在就把手机关了。”
说完就低头关机。
默苏摇摇头，恰巧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念琛的。
自从念琛改变以来，她跟念琛之间的相处模式比以前要好的多了，也让默苏放松警惕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当着她的面打电话给宋允儿，告诉她，以后照顾她的事情都是她家人的事情，他可以当做一个朋友去看她，有什么忙他都会二话不说的忙，只不过……“我的妻子为我生了两个小孩，很辛苦，我得花上很长一段时间去照顾她，这段时间我想是一辈子吗，所以我无暇分身给别人。”
有什么会比这样的举动和情话更让人感动的吗？默苏承认，当时的自己真的很感动……。
所以那些她整理的离婚书籍已经被她暂时遗弃在卧室的角落里，也不是没有用，只是看他的表现，如果那些话又是哄她的话……下一次，可能真的就是争锋相对了。
“喂？”
接起电话的时候，那边的声音温温的，“累吗？”
“还好，我都没做什么事情。”
“嗯，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不要太卖命，婚礼的行程叶凡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知道啦，又不是小孩子……对了，宝宝他们都还好吗？”
“嗯，不哭不闹。”她就知道，只要他在身边，两个宝宝都会乖的出奇，她忽然就想起来，好像到现在他们都没有跟宝宝取名字了，用念琛的话来说，留意个机会给她的父母……
这次李瑶邀请的嘉宾自然少不了默苏的父母，默苏之前在通话的时候并没有在电话里告诉父母孩子已经出世的事情，一开始是因为跟念琛之间的关系不好，怕到时候自己真的要离婚，父母肯定不答应。现在还没说的原因，她是想着既然都拖了这么久了，那就等他们过来，顺便给他们一个惊喜就好了。
不过李瑶可是让她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女儿生了孩子都不像父母报备，真是太不像话了。
想起李瑶当时的表情，默苏就觉得好笑，下意识的往李瑶的方向看去，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整个化妆间都没有她的影子。
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她匆匆挂了念琛的电话，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见拿着东西进门的化妆师，便抓着他问：“新娘呢？有没有看见？”
“我去拿东西了，没看见。”倒是一边的助理说：“我刚才看见她拿着手机匆忙的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发生——”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尖叫的声音，三人同时往外面看去，不远处好多人聚集在那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281这就是她爱了那么久，用整个青春去爱那个男人的下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助理第一个不淡定，转身就想冲上去看。
默苏只感觉右眼皮又迅速的跳了一下，她最怕这样的状况，总觉得什么不好的事情真的要发生了。然后她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修长的身子快速的推开人群走进去，她的心一沉，走近一看，但见地上被染红的血，李瑶倒在地上被叶凡抱在怀里，她的眼神迷迷糊糊的，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叶凡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抱起，鲜红的血跟随着他的脚步还在不停的滴。
默苏感觉自己好像在做一场梦，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是啊，那么虚幻的意境，怎么可能是真的呢。瑶瑶今天不是要开开心心的结婚吗？怎么会出了车祸…脑…
地上一个小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走上前，捡起，是李瑶的手机，上面的短信就像是催命符一样闪现在她脑海里——
你要是不来，我就死给你看。
是陆连年。
默苏只觉得什么白炽的东西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那样强烈的光让她有些站不住，就像被撞车的人是她一样……接下去，她便昏厥了过去，掉进了一个担忧的怀里。
默苏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里面纷纷扰扰，就跟活在乱世似地，那么多不好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可是醒过来的时候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见满眼的白色，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病房里，挂着点滴。
一旁的念琛见她醒了，眸色终于滑落了一抹担忧轶。
默苏开口便问：“瑶瑶呢？”
念琛不语，知道那个打击会让她承受不住。
可是李瑶是她最好的朋友啊……默苏坐起身就要下床，手上缠着挂水针，她想都没想就拔掉，念琛来不及阻止，她已经跳下了床急急忙忙就要往外面冲。
“默苏！”念琛低咒一声，冲上前去将她硬抱起放在床上。
“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瑶瑶。”
“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去看她？”
“那你告诉我，她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样了？”
念琛向来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将衣服替她脾气来，语气并没有多大起伏道：“她的腿出问题了，孩子也没了。”
默苏只觉脑袋里一片晴天霹雳，“孩子没了……腿出问题了，是什么意思？”
“腿部被撞的很严重，以后可能要依靠轮椅。”
……
后来，默苏去看李瑶的时候，她躺在病床上，一双眼睛看着窗外，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哭过，可是默苏知道她一定难过极了，那件染着红色血渍的婚纱还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谁遗忘了去收拾。
她沉默的走过去，就要将她捡起来。
“别动它。”耳边传来她沙哑的声音，她转身，就见李瑶看着那裙纱，一双眼睛平静的有些可怕。
默苏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这样子，心里好担心，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说不动，她就不动。
想起以往自己难受的时候都是她陪在身边讲笑话，哄自己开心，替她打抱不平，可是身份一换，看着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一样没有表情的好友，默苏真的觉得自己好没用。
“瑶瑶……”默苏望着她静默的脸庞，一开口的声音有些透不过气的哽咽。
李瑶敛睫，神色安宁，“其实，我一直都有个预感，我当不了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