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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轻罗小扇-第11章

小说: 轻罗小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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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侧着身子半弓下腰,灵巧的手指抹拽衣物,仔细拧了拧水,再小心掸平——
  她又撩了下黏在脸侧湿湿的碎发,圆润的面颊轮廓露了出来,有点红晕,沾了几颗水珠,像颗刚刚洗过的鲜嫩苹果,煞是诱人——她摇了摇脑后的长发,头发在背后划出优美的弧度,粗布衣掩不住因挺身而显现的纤细腰肢——
  头发甩到身前,歪着脸蛋带手用衣袖揩抹,揩净后,再一甩,长发回归身后,像小小的鞭子,很轻很柔又彷佛很重很用力地抽在某人的心窝土,有种隐隐的丝丝的瑟缩。
  她要向这边走来啦——才走一步,忽然扭脸看了一眼自己裤角,于是侧跷脚伸手去拍,拍的时候站不稳,跳了一下,又跳一下,小巧秀气地一二三跳了好几下……
  楼江槐忽然觉得彷佛移不开眼,忽然有点胸口滞涩呼吸困难,有点……说不出的快活。
  好可爱好可人好可怜好让人疼惜的——小扇!
  他忍不住露出笑,温柔而欢喜的笑。
  “大家都睡了吗?”小扇走到中屋门口,小心翼翼地探了头往里瞧。
  “没有。”林彦应声答道,回头平静地看了一眼猫在自己身后的大胡子,“你认为,凭我的身形,能完全遮住你吗?”
  楼江槐咧嘴笑了一下,“林子,你太瘦了,三哥会心疼的。”
  “少扯开话题,你有什么可躲的?”
  小木匠睨着眼睛笑得阴险的时候仍然没天理的俊俏,大胡子嫉妒不已,很男人地站出来,丢给他——句蚊哼:“谁说我躲了,我有什么好躲的。”向小扇送上一个灿烂得耀眼的笑容,“回、回来啦?”
  没出息,又结巴!他恨得想咬掉舌头。
  小扇怔了一下,也憨憨地笑了,“嗯。”
  便是这一笑一应,就叫楼江槐数月来的闷气一扫而空,顿时如见晴空朗日,心里欢喜得快要溢出来。
  小扇不生他的气了!
  “你们快来看,院里水积得好高,不是通开水沟了吗,是不是又堵了?”“
  “不会吧!”楼江槐像捡了大笔银子,开开心心地扯了林彦就往外走,“走,去看一下。”
  到了门口,三人齐齐诧异,原来顺水沟泄出的雨水又积了老高,便是小扇进门这么一会儿,就涨了足足两寸,虽然雨一直没停,但并不是暴雨,就算是暴雨,也不可能涨得快到有些古怪的地步。
  “难道真的又堵了?”楼江槐顺手拎了铲子就往外冲。
  林彦却一把扯住他,脸上凝重,低声道:“等等,我觉得……有些不妥。”
  “哪儿不妥,看看就知道了。”大胡子神勇地跳进水里冒雨用铲子在水沟里探了探,不禁疑惑,看了眼房檐底下的林彦与小扇,索性拖着铲子沿水沟一路划过,铲头所探处均无淤塞,大是惊异地喊道潜i貅沟没有堵,都是通的!“
  林彦与小扇惊疑地对视一眼,既然未堵,怎会积水不退?
  “我去看看。”林彦皱眉,将衣摆角往腰里一塞,径直踏入雨中。
  “你出来干什么,赶快回去!”大胡子在几丈开外挥着铲子大吼。
  林彦不理,积水已及膝,他慢慢蹚水而行,惊觉水线似又上涨了些许,走到楼江槐跟前,沉声道:“到院外看看。”
  楼江槐气骂:“好,你逞强,着了凉别指望你五叔鞍前马后地伺候你!”
  没空与他斗嘴,林彦神色凝肃,直往院口而去,楼江槐只好紧跟其后,大门未拴,一推即开,两人跨出已被雨水淹没的门槛,吃了一惊。
  济善堂地势比周围略高些,一般情况下均不会积存雨水,汛期以来,阴雨连绵,院里排水沟被几场大雨冲得塞满淤泥,才积了满庭的水,上午通开沟后,积水尽出,按理应流到低洼处,高地凸于水面,但此刻,眼前一片汪洋,哪里还看得出什么高低凸洼。
  身后传来水声,小扇也来到院门口,见此情形也是吓了一跳,“我来时,水还没这样多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楼江槐赶紧将她扯到身边,“你怎么也跑来,伞呢?”
  “呀,我一急,就忘了。”
  将小扇推到大门雨檐下,自己却露了半个身子在外头淋着,楼江槐也顾不得许多,见周围几家村民也是困惑好奇地地站在自家门口打量张望,没什么紧迫感地相互喊着话,开着玩笑。
  “村里这几年下过大雨,积过这么高的水没有?”
  林彦锁着眉,“有,比现在雨大得多,也积过水。”
  楼江槐放下心,“那就不稀奇了,一会儿我到外头看看是不是排水渠塞住了,打通就是。”
  林彦却摇摇头,低低地说道:“不,不像是水渠阻塞,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遥遥传来喊声,拉长的声调,传得很远,嗓音略带稚气,有些熟悉,渐渐由远及近,益加清晰起来。
  待到每个人都听清那喊声,俱是心头大震,惊恐万分——昌河决堤!
  楼江槐盯着那一路以绳攀树,在枝间悠荡跳跃而来的少年身影,顷刻间已到了善堂门口,一跃而下,水花激扬——
  是蓝田!
  “五叔,昌河决口,快带大家到西坡上去!”少年微微喘着,他浑身湿透,看不出是被雨淋的还是曾掉入河里过。
  楼江槐与林彦脸色大变,一齐按住蓝田,厉声喝道:“三哥呢?”
  “三叔没事,正和兵士们一起抢填缺口,他让我回来叫大家立刻到西山坡,只带两布干粮清水,其余一概不带。”蓝田说得简洁明了,“已有别人通知所有村民,移到各处高地,三叔说这里离西披最近,就上西坡。”
  楼江槐恨道:“昌河怎会突然决堤?前两天三哥还说已加高加固,不会出事的。”
  蓝田咬牙道:“是有人炸开的,两个不知哪跑来的江湖人在大堤上缠斗,有个人忽然扔出几个霹雳火弹似的东西,没炸到另外那人,却炸坏了堤坝,结果……”
  少年的身体微颤,声音也发着抖,“结果河水一下子冲破缺口,涌出大堤;眨眼间就卷走了几十个人……”
  楼江槐红着眼嘶吼:“该死的蜀中唐门!”
  林彦不是江湖人,自不知什么唐门李门,狠一捶他,“还有空在这儿喊?快去叫醒孩子们,上西坡!”
  于是一团混乱,年幼的哭,年长的叫,阿敏撞到石蛋,小阳绊倒玉儿,李婆婆吓得走不动,春杏嫂紧张得肚子阵痛起来,百合抱着小宝不小心跌了一咬,都家娇娇女抽噎着要回家,阿富惦着他房里枕头底下那十两碎银,是用来娶媳妇的,可不能丢了……
  大胡子震天一吼,统统没了声,心忙意乱七手八脚地收拾着清水干粮,油伞篷布,相互搀挽着,扶老携幼,惶惶然前瞻后顾,蹬着越来越深的积水,踯躅而行,直往两里外的西坡。
  雨仍在下,对于避水逃难的人们来说实在糟透了,北方的雨季己见凉意,风一起,雨水劈头盖脸砸得人精透,若不动,渐渐便有些冷了。一路上,也有其它村民往西坡而去,彼此茫然而担忧地打着招呼,见有老人孩子便搀一把扶一下,踉跄蹒跚。
  西坡很近,区区两三里地,却彷佛从山海关到居庸关那般遥远。楼江槐与林彦断后,见善堂老少完好无缺到达了安全地,才露出一丝笑,而笑还未褪,蓝田便匆匆跑来说:“小扇自己回家接罗老爹去了!”
  楼江槐脑里“轰”的一下,什么?“她自己去?水都快涨到大腿了,这丫头不要命了!
  林彦凝然道:“我和你一起去接她父女……”顿了一下,“你会不会水性?”
  “会。我去,你不要去,现在善堂一共就三个男人,你我都走了,阿富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
  “坡上有其它村民,会照应善堂老小,不缺你我。”林彦微讥道,“倘若必须泅回来,你一人之力,是救爹,还是救女儿?”
  楼江槐正想瞪眼,却发现不必特意去瞪,眼睛已经瞠大——离他仅仅十尺远,站在坡边上的林彦忽然趔趄一下,脚下土层断裂,蓦然坍塌陷落,瞬间跌下坡沿。
  电光火石间,楼江槐大喝一声:“小田明夜!”说时迟那时快,少年手中长绳凌空展跃跃,孩童手执绳端飞身扑下坡崖,身法敏捷如流星殒石,周围目睹的村人无不惊呼骇叫,闭眼扭头。
  蓝田被绳端拖拽得顿不住脚,向前冲了几步,楼江槐雄臂一伸,抓住绳子,牢牢拖住,暗发内劲,大力向回一扯,长绳另一端从坡下弹跃而起,两个身影,一大一小,小小孩童,小小手臂,揽着青年腰身,无恙而归,神奇得令村人目瞪口呆。大胡子接住半空落下的两道身影,孩童笑玻Р'地一跃下地,林彦却面色苍白,脚一沾地立即闷哼一声摔倒。楼江槐倒吸一口气,一根坚硬的枝条,正从林彦脚腕处穿过,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强自镇定,咬咬牙想替他拔出,但林彦不是铁打的蛮汉,单薄清弱,自己平时与他拌嘴拌得再火冒三丈,也不轻易揍上一拳的臭小子……这臭小子、混蛋小子……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林彦痛得冷汗直冒,仍是不改脾气,“快拔出来,你、你……”他吸着气,却异常冷静,“别忘了……”
  “林子,你出了事,我怎么和三哥交待?!”楼江槐湿了眼,“幸好小田和明夜常玩飞绳凌空带人的游戏,不然我见了三哥……”
  一块石块丢过去,林彦恨声道:“你有完没完?再晚,去给小扇收尸吧!”
  楼江槐悚然一惊,立刻凝神屏息,点了林彦几处穴道,将树枝拔出,林彦倔强不出声,但仍是痛昏了过去,蓝田撕下衣摆给他包好伤口,幸而身上有伤药,不然这危急时刻,若无药无医,又淋着雨,残肢废腿也有可能。
  将林彦背到坡上,放到村民临时搭建的勉强蔽风挡雨的窝篷里,嘱了众人千万勿往坡边去,以免再度滑坡伤人,楼江槐心急如焚,山里的人们少有会水,若小扇遇险,谁能救她?
  小扇、小扇……
  第八章
  武功不济,时运不佳。楼江槐一向不在意这是评价自己的恰当言词,但此时,他多希望这句话与他毫无关联,不沾一丁点儿的边。
  如果武功像三哥一样好,可以越房踏树,一跃数丈,那样就会快上许多倍,不必辛辛苦苦地闯水耽误时辰,让他忧心似焚;如果运气好些,就不会在送走罗老爹回来后,当小扇在房顶上向他兴高采烈地招手时,却惊恐地看见房屋瞬间坍塌,少女顷刻间在他眼前消失无踪。
  不!他的小扇,那憨憨笑着的女孩,他可怜的小姑娘——
  拚命地往下潜,浑水泥浆蒙头罩来,木板树枝漂在水上明明是轻飘飘的,顺着水涡刮在脸上尖锐的疼痛,水太混了,看不见东西,到处浑浑浊浊的,口里进了泥沙,发狠地咽下去,用力拍击着水流,不停地!
  小扇……
  他已经不知什么是疼痛与疲倦了,身体像是河床里沉淀的一摊泥,骨头里沉甸甸的,好象重得要陷进泥土里,压得五脏六腑快要溢出来了,于是茫茫然想着,是不是他一动,所有的骨头都会清嘎地裂出几道细纹,然后劈劈啪啪碎成一堆破片?
  而湿衣贴在身上,风一吹来,涩涩发凉,让他神志骤清,想起一件天大的事来。——小扇!
  腾地坐起,脑里一阵痛,他晃晃头,惊惶地左右一望,湿淋淋的娇小躯体就在一旁,一动不动,似已沉寂了许久,悄无声息。
  楼江槐猛扑过去,用力抱住他的小姑娘,心慌意乱地探她的鼻息心跳,微弱的气息与尚温的胸口让他简直想泪流满面。
  没事……小扇还活着!
  谁说他运气不好,他在洪水里找到了小扇,挣扎着游到一处小山丘,没有中途累到沉底,也没有凉到腿抽筋……最重要的是,小扇安然无恙,毫发未伤!
  不,还是有伤,他轻轻拨开她脸上的湿发,几缕擦伤清晰可见,伤口被水浸得发白,倒是已经不出血了,手臂腿脚也全是刮破的小口,斑斑鳞鳞,让人万分心怜。
  撬开她的口,清去泥沙,楼江槐一边咒着仍在淅淅沥沥的老天爷,一边渡了好几口气给小扇,摸摸她肚腹——平平的,应是没灌多少水,再渡几口气,怀里的少女轻轻哼了一哼,悠然转醒。
  “小扇!小扇!你怎么样?”
  先是剧咳,然后闭着眼蹒跚地爬到一旁呕了好一阵子,回头时眼泪汪汪地看到狼狈不堪的楼江槐,看他一身泥水、一头乱发、一蓬乱糟糟的胡子,小扇“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大哭出来。
  这样的劫后余生,无论是谁放声一哭都不为过。
  所以,楼江槐的眼也模糊起来。
  湿答答的衣裳紧紧地略贴在一起,比炉炭还要火烫,在这阴风连雨的寒凉中,让人心悸。
  小扇吸吸鼻子,抬起头看了一眼,忽然“噗哧”一笑。
  楼江槐莫名其妙,“你、你笑什么?”
  “槐树,你好象一颗刚从泥里拔出来的萝卜。”头发和胡子纠成一团,衣裳和泥浆糊在一起,脸上一道黑一道红……“你脸上刮坏了好多地方!”她低叫,指尖轻点他额头脸颊,秀眉紧皱。
  楼江槐心里蓦地暖烘烘起来,“你以为你不是小泥萝卜?”嘿嘿一笑,捉住纤细的手指,很湿,很滑腻,差点握不住,在掌心里滑不溜手,冰冰凉凉,让他忍不住塞入自己衣内,焐在胸前。
  小扇咬住唇,脑里有点乱。槐树在干什么?不知道这样很不该吗?想往后抽,又不大敢,可是指节蜷曲得有点难受,忍不住伸一伸……
  “别动,会痒。”楼江槐站起身,连带扶起她,“咱们找个地方避雨。”
  小山丘上连棵象样的乔木都没有,四周望一望,一片汪洋,只有零星的屋顶凸于水面上,方向方位全都找不到,熟悉的村庄变成陌生的地方,没有路,没有房屋,没有人,没有声音……周围静悄悄的,只有流水仍在哗哗地响,偶漂几片木板,或几根树枝。“这到底是哪个小山坡?”大胡子张望着,疑惑地咕哝。
  “看不出来。”小扇也在咕哝,她其实很想咕哝一句——放开她让她好好走路,她就不必因手被迫压在槐树胸前不能离开而在他怀里歪来撞去了。
  找了一处灌木丛,楼江槐脱下外袍罩在枝顶,勉强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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