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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轻罗小扇-第5章

小说: 轻罗小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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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称『哥哥』这几年,已经没资格了。”炮口又转向楼江槐,“还有你,我明明记得当初你把我绑在柴棚里之时说我已不算小孩,你就不用手下留情了,怎么事隔四年,我又成了孩子了?”
  楼江槐抓头,“我说过这句吗?”他只记得当年死林子残忍残酷冷酷地剃掉他的心爱胡子,让他捶胸顿足痛不欲生,哪还记得其它旁枝末节的。
  林彦“哼”了一声,楼三哥又凑上懊悔万分的脸,“林子,我那是跟老五说习惯了,要不我从现在起自称『爹爹我』,让你重新培养感情……”
  一把刻刀丢过去,险些钉在楼三哥的脑门上,林彦忍无可忍,“待会儿你们两个闲人哪也不许去,留下来帮小扇和百合把孩子们叫起来,大的写字,小的背诗,然后要做晚饭,四个太小的需要喂,一人负责一个,我趁天黑前把剩下的桌椅制完,尽早弄好孩子们就能用了。”
  楼江槐翘起大拇指,“咳,林子,几年不见,越发有魄力了,五叔……呃,五哥佩服你,你可以把凿子放下了。
  小扇笑呵呵地看着三个大男人吵来斗去,就像三个顽皮的小孩子,只是那飞来舞去的斧子凿子刀子锯子着实有些吓人,她比较迟钝,早些年又见过他们曾这样闹,倒觉得好生亲切,而脆弱的百合姐早就吓得躲到大屋里偷偷扒门缝去了。
  从叫二十几个孩子起床,没睡饱的哭嚷不休开始,到习字的互相在手脸上划着玩,背诗的死不吭声,再到晚上吃饭,一个下午混乱不堪。小扇和百合做晚饭时有六个男童打了起来,误伤一名四岁女孩;大胡子吼道“谁不听话抓他去卖掉”,就有小鬼扯着他的衣襟问什么叫卖掉;楼三哥被两个婴儿缠得手忙脚乱无暇顾及,直到林彦在外面实在听不下去,冷着脸进屋,闹脾气的各打五下手心惩戒,才总算安静下来。吃晚饭又整整吃了一个时辰,这个要添饭那个要喝汤,玲说小阳抢她的菜,石蛋说阿敏抓他的脸,四个要喂的有两个还算听话,楼江槐负责的那个将饭粒抹了他一胡子,百合负责的那个缩在桌底下不肯吃,闹得四个大人精疲力尽后,才终于歇下来。
  百合回家去睡,林彦花了一下午时间将余下的桌椅刨光钉好,才有工夫屹上一口温在锅里的剩饭,小扇在灯下给孩子们补衣裳,楼家兄弟抱成一团。
  “在家里,小乖他们比这些小鬼还能闹啊,怎么也没觉得这么累?”小乖爱整邻家女孩,三岁到十八岁无一放过,漂亮的男娃偶尔也去偷亲两下,亏他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癖?明夜爱蹿房上树,习了武后更是无树不爬无瓦不踩,除了最乖的莓果和最懂事的庭竹,其它孩子也会三不五时地闯祸,但对着他们一天绝没有对着济善堂的小鬼们半天累啊!
  “架不住人多吧,何况家里还没有需要喂粥甚至喂奶的。”楼三哥懒懒地道,“你我不常在家,怎知老四管教他们就不累?”
  林彦慢慢扒着饭,没什么胃口,皱眉瞥了眼两手掌心,讥讽道:“原来你们只管捡不管养,站着说话不腰疼,难怪捡得轻松,家里有人收拾摊子嘛!”
  楼江槐有气无力,“谁说我们不管?读书、习武我和三哥样样都教,只是学什么也不能盯着学,小鬼们会自行揣摩练习,这点倒是不用操心,老三在外头常有事要忙,我偶尔也要往外跑,只有四哥守家待业,他不管谁管。”
  “林子说得是,老五你疼疼哥哥吧,拾了孩儿先在各地善堂转转,然后再考虑往家领,老四一人忙着多家商号也真是不容易……”
  “老三,你敢说我?你少往家拾了?你拾来的还不及我拾来的留下的多,你怎不去各家善堂转转?!”
  “吵什么,这些小鬼好容易才睡着,谁吵醒谁去哄!”林彦不耐地一拍桌子,立时闷哼一声。
  楼三哥默默地坐到桌边,拉过林彦一只手,抬眸看他一眼,默默地从袍角撕下一条布,包上他磨了好几个血泡的手。楼江槐也默默地走过来,拉过林彦的另一只手看了看,从楼三哥的袍角上又撕了一条布料,默默地缠上他另一只手。
  楼三哥不满,“喂……”
  里间卧房忽然传出小孩子哑哑的呜咽声,大胡子狡猾地一笑,“老三,你先说话的,你去哄……”
  话音未落,又一道哭声响起,楼三哥微笑着拖他往里间走,“一块儿来吧,兄弟。”
  小扇在一旁瞧得捂嘴偷笑,忽见灯火下林彦忍俊勾起的唇角,居然那么好看,不禁想起百合姐时常飘向林彦的含羞眼神,似乎有一点点明白,却又似乎仍是懵然,林大哥有时会叹她不开窍,像个懵懂的孩子,但她却明明知道,百合姐对林大哥的心意叫做喜欢,她只是,还无法体会那种心情罢了。
  楼家兄弟也算是哄娃的高手,不多时就双双得意洋洋地晃出来,压低声音争论谁用最少的话哄住娃儿,被林木匠一瞪,立刻你也嘘我也嘘地住口,一个殷勤地给林彦洗碗,一个主动帮小扇补衣裳。
  “这些孩子都是哪来的?”大胡子一本正经拿针拈线的可笑模样逗得其它三人发噱不已。
  “有其它几个村里的孤儿,也有垦田兵丁来这里的路上遇见的流离失所的小孩子,一并带了来留在这儿。”小扇秀气的脸庞被晕黄的烛火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格外柔和,“后来越聚越多,放在谁家都不好管。我以前听林大哥说,在南方,一些善心人捐资建了善堂,专收无家可归的小孩子,我就跟楼三哥建议,请垦田的兵士们出力建一座善堂,让孩子们住在这儿,可以教他们读书识字,大一些的也能跟着大人一起下田,有吃有住,这样多好!”
  楼江槐愣了半天,“原来……是小扇提的议,我真不敢相信……”小扇竟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个在他脑海里仍未抹去面黄肌瘦印象的小小姑娘,竟然一下子长这么大了啊!
  楼三哥与林彦相视一笑,就知道他会大吃一惊。
  小扇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房子是林大哥领着兵士们盖的,木料也是他们从山里伐来的,楼三哥每个月都会找几个兵大哥来帮忙打扫庭院、担水砍柴什么的,不然我和百合姐真是忙不过来。对了,林大哥这几天一直忙着制一些桌椅给孩子们用,他们就不用趴在炕沿上写字了……”
  “林子,辛苦你了!”楼江槐听得万分激动、热血奔涌,一把抓住林彦的手,他也看到了林子手上的血泡,这小子别扭归别扭,心肠倒是软得很。
  林彦嫌恶地甩开他,“无聊,大男人动不动就红眼眶,我都替你丢脸。”
  大胡子抹抹眼,“你懂什么,好男儿当哭当笑,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小扇想了一下,“过几天,我再去各村转转,问问谁愿意过来帮忙,男女都好,这里人手实在太少了,一些小孩子又很皮,我和百合姐都管不过来。”
  真是不一样了啊,这么有条有理,虽然外表看不出,但一言一行都像大人了!楼江槐忽然有点失落,闷闷地道:“你天天在这忙,家里不管了吗?”
  “我家本来就没几亩地,早并入了军田,兵大哥们耕作收了割,秋后不但供我们口粮,还另给些让我们到外头去换些盐油布等东西。”小扇笑呵呵地道,“各村还有很多家里没有劳力荒了时的,也都照这样办,本来还有人担心被占走田地,但现在都看到了,他们都是好人!”
  “我真是不习惯这样的小扇啊……”大胡子偷偷地嘀咕,非常顺利地补完一件小裤子,家里的孩子都习武,甭管学多少学学得怎样,摸爬滚打总少不了,衣物破损率极高,本来也不是少他们换的,但由他领头倡导“自己的衣裳自己补”,带动一片勤俭的好风潮。
  “槐树,你要不要也来帮忙?”
  “呃?”楼江槐有点不是味,为什么小扇叫林大哥楼三哥兵大哥叫得这么亲近,他却仍是不亲不疏的一棵槐树呢?当年小扇跟他感情可是铁得不得了,就算现在不再叫他胡子大叔,叫一声五哥也好吧?
  “槐树?槐树?”手指在他眼前晃,“你在叹什么气?”
  “没有。”他用针尖搔搔下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要不要来帮忙……你来村里,是要办什么事吗?如果太忙就算了。”
  客气的口吻让大胡子心情又忧郁起来,他是最疼她的胡子大叔啊,怎么可以跟他这样生疏?
  “不不,我来这里完全是为了看看村跟变成什么样,我很闲,闲得无聊,正想找点活儿松松筋骨。”正好那个百合姑娘又符合他的眼光,每天能欣赏到也是很幸福的事啊!
  小扇高兴地一拍掌,“那太好了!明天槐树和我一起去趟兵营吧,善堂就麻烦林大哥和楼三哥照看一下。”
  林彦脸色不太好,“我同你一起去吧,让这两个疯子做伴不是更好。”
  小扇利落地将补好的衣物归拢到一边,“就这样好了,天不早了,大家快睡吧。”
  楼江槐伸出大拇指,“小扇了不起,林子这种人就是不能对他好,他的话不用放在心上……喂,偷袭的功夫很差啊,老三怎么教你的?!”
  小扇抿着唇笑,走进隔了一道门的北间小屋,说是单间屋,实际只有一铺能睡两人的小炕,这炕与隔壁中屋的炕是相连的,由中间砌了一道墙隔开两屋,墙上有一扇小窗。两室等宽的炕沿离门框只有半尺远,分别躺在两屋的炕上甚至能隔着墙将头探到门边面对面说话。善堂的孩子们常常这样玩——是他们很喜欢的一种游戏。
  钻进被里,烧了一晚的炕很热,烘得被窝里暖暖的,小扇满足地合上眼,听见隔壁压低声音又是骂又是笑的,比善堂顽皮的小孩子也强不到哪儿去,不由得暗自好笑。
  待到终于平静下来,正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听到轻轻叩击墙壁的声音,她一翻身抬头看去,只见门边伸进一颗头,脸孔在黑暗里模糊不清,顿时吓了她一大跳。
  只听得那颗头很郁卒地说道:“小扇,你再叫一声胡子大叔让我怀念一下好不好?”
  小扇忍住笑,将头缩进被里,不理会他。
  第四章
  打仗的兵卒楼江槐见得多贯,但种地的兵卒就比较少见,虽然一种是执兵刃,一种是挥锄头,但有一个相同点,就是——见了女人就会异常兴奋活跃。
  即使是小扇这样在楼江槐眼里根本算不上女人的黄毛小丫头。
  “小扇,又给王参军送东西啊?”大个子兵殷勤地跑前跑后,“来来,我帮你拿……”
  一篮鸡蛋拦住他快碰到小扇手的大掌,他愕然抬头,瞧见一名凶恶的大胡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这是……谁啊?”小扇的爹他见过,很老很老的样子,像是小扇的爷爷。难道是她叔叔?不会吧,没听说小扇有叔叔啊!再仔细看脸,又似乎没有很大年纪……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髯公啊!”
  “美髯公……关老爷那样才叫美髯公吧,你这也算?”像张飞还差不多。
  “我怎么就不算美髯公!我的胡子哪里不美?”大胡子眼冒凶光,他最心爱的胡子啊,给他万两黄金他都不换。
  “你的胡子哪里美!人家三缕五缕长髯才称得上美髯,你这算什么?!”大个子兵坚持自己的喜恶,“络腮胡子嘛,是男人都能留出来。”
  “男人?你也知道自己是个男人?那你还敢跟这么小的女孩子毛手毛脚,你没有姐妹女儿啊?”
  “喂,不用说这么严重吧……”
  “好了好了,槐树你不要这样紧张,贺大哥不是那种人。”小扇赶紧推开楼江槐,“贺大哥,这是楼三哥的小弟,今天陪我一块来的,你们不要吵。”
  楼江槐面部有点僵,“什么小弟,是兄弟!”他最恨“小弟”』这个词!
  “楼三爷的小弟?不会吧,他看起来比楼三哥老多了,怎么会是他小弟?”
  ……
  “再说,人家楼三爷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的小弟怎会这样……”
  “怎样?”楼江槐揪住他的襟口恶狠狠地道,“说!怎样?”
  大个子兵被勒得快窒息了,小扇忙用力向后拖楼江槐,“槐树,你篮里的鸡蛋要被挤破啦!”
  叫声引来其它士卒围观,楼江槐丢开大个子兵,跃跃欲试地活动一下关节,正好他这两天心情不大好,找一群笨鸟揍揍泄一下火气也不错,“贺小黑,吃瘪了不是,活该啊你,谁叫你给小扇提东西不叫我们。”
  “就是,来、小扇,我帮你提包袱。”
  “我帮你拿着油纸袋,这里是什么,烧鸡?”
  “小扇,王参军早就念着啦,你晚了一天,他就急得什么似的,恨不得亲自跑回去。”
  “小扇,你们善堂的百合姑娘怎么没来……”
  “喂,你们当看不见我啊!”大胡子吼道,将一篮鸡蛋、一抱被褥、一坛咸菜、两双鞋子塞到其它几个小兵手里,从人群里拽出小扇拉到一边去,瞪着眼向这些汉子吼道:“都不许动,原地站好,与他人一步远,排好队形!”
  “刷”的一声,一群人下意识站成整齐的队列。
  小扇来不及张大嘴巴表示惊讶,楼江槐已迭声问道:“那个王参军是哪里人?多大年纪?人品怎么样?对你好不好?喝不喝酒?喝完酒会不会发酒疯打人?你爹爹同意吗?不是说你将来要嫁给姜家小么儿?果然那小子靠不住啊,我当初就看出他又奸又坏不像个好东西……唔。”
  小扇用力摀住他的嘴,楼江槐很高,她捂得有点辛苦,一张脸蛋涨得通红。
  她慢慢地说道:“这些东西,不是我送给王参军的,是姜家腊梅姐托我捎的,她嫁给王参军两年了,现在怀孕九个月,实在走不了太远,家里人又都有事,只好常常让我捎过来。”
  “唔哒?”
  她认真地点头,然后才慢慢地放开手。
  “好家伙,看不出你瘦瘦小小的,居然这么有力气。”楼江槐用力吸几口气,“就是当初三哥和林子借住的那个姜家的腊梅?”
  小扇又点头,带笑的眼瞟着他,视线落在他有点凌乱的大胡子上。
  “啧,我还以为是你……哈哈,你又没说,误会误会!”原还感慨时光易逝,连小扇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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