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到通宝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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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觉得饷银不够,我可以再加,要不再买栋屋让你落地生根,还是……”
条件一样样的加,到后来甚至得要唐傲云无奈地打断他。“老爷,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少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吧!”终于说出了重点,唐傲云的双眼可透彻,什么都看在眼里,留下他,却改不了天灵长风的脾性,这天灵家迟早有一天还是要败亡的。
他终究不可能永远待在这里啊!
“唉!这我也知道,只是老夫人看不清,总是把他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心怕飞了,他……”
天灵鹫一双染着灰白的眉头,在说起了自己儿子的时候差点没有连成一线而已。
这件事早已困扰他许久,却总是无计可施。
“不如替他讨房妻子?”唐傲云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建议道:“正所谓成家而立业,或许娶了妻子,少爷就会定性了。”
“我也想,可是要管住这匹野马不容易呵!”这个办法他也不是没想过,可是要上哪去找一个悍得足以管得住儿子的人,这可是一件难事。
“老爷,这样吧!”唐傲云心中稍一权衡,便思索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他谨慎地说:“我答应您,我就待到少爷成家之后,至于人选嘛,我来替您物色几个可好?”
一听到他肯留下来,天灵鹫当然忙不迭地连声应好。
“好,当然好!只不过人选方面,你可得多费心了。”
“嗯。”他点了点头,心中突地浮现出一个娇俏的脸庞。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管得住天灵长风吧?
她够悍,那一双灵灿的大眼啊,透露出一股旺盛的生命力,若是天灵家有她,要再维持个四、五十年的兴盛应该不成问题吧!
“你还准备待下来啊?”
唐傲云一踏进天灵鹫拨给他的独立院落,人都还没进房,原本紧闭的房门霍地一把被人重重的推开。
懒洋洋地抬眼,看着眼前那怒气冲冲的人,他摇了摇头,心中暗叹一声,但仍是得要打起精神来应付。
“你又去偷听?”剑眉微微地抬起,他语气里的不赞同明显得让人无法听不出来。
“不是去偷听,只是刚巧路过。”罗梭说得理直气壮的。
路过?!
还真亏他说得出来,试问哪个人家的路是开在屋檐上的,还是他已经习惯了将檐壁当成路,所以才能路过?
轻易地瞧出了唐傲云眸底的不赞同,罗梭也没好气的耸了耸肩,他才不想去和他讨论是专程还是路过,现在比较重要的是——
“你到底还要气多久啊?难道你真要这么屈居人下,受那个天灵长风的气?”
面对他的怒气,唐傲云面无表情的耸耸肩,信步走到园子里的小凉亭中落坐。
他瞧着气急败坏的罗梭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失去记忆了,压根就不认识你,真要说来,我和天灵家还亲些,至少他们曾救了我一命。”
“我去你的跟天灵家亲咧!”他吼得既粗鲁又没好气,一听到唐傲云将他们之间亲如过命兄弟的情谊撇得一乾二净,忍不住就冒起熊熊怒火。
“难道不是吗?”面对罗梭的不悦,唐傲云不以为意,脸上还浮现一抹轻忽的笑容反问。
“你这话去骗骗别人可以,要骗我——可没那么简单。”
若要说别人经历唐傲云的劫难,会失去过往的记忆,他或许还勉强信之,但是要他相信唐傲云这种意志极度坚强,几次鬼门关前兜个一圈再回来都没事的人,会失去记忆?
骗鬼去吧!
“那你的意思是……”即使被直指为说谎,但唐傲云的眸中依然平静无波,就是那么一片的深幽,完全看不出他心里在转什么心思。
“我的意思是,你压根就没忘了过去,说失忆只是不想再涉入纷扰的红尘。”
这一段日子,罗梭早被唐傲云磨得没了耐性,他懒得再继续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地点出。
“这话可是随你说的。”唐傲云没应是,没应不是,回避技巧十足地道。
“是随我说的,但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即使他的“攻击”被这么软绵绵的化解,但他依然不肯放弃的追问。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着实看不惯向来高高在上的兄弟,这么受气、这么虐待自己。
要知道,以前他纵然称不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也是拔尖儿的人物,一呼百诺总也是有的。
可现在却这般心甘情愿地去受一个纨袴子弟的气,这事怎么想就怎么气人。
“是或不是,有那么重要吗?”还是打着软绵绵的太极,唐傲云好整以暇的不见一丝激动。
“当然,若是的话,你何苦在这儿受气?不说庙堂之上,就说是态意翱游在天地之间,也是逍遥自在啊。”
“如果你说的是事实,我能不回庙堂之上吗?”
唐傲云口气尖锐的反问,话一落,罗梭顿时打住话,玻а坳焖
“你承认了你没失去记忆,会这么说只是没原谅‘他',也不想再回去过以往的日子而已。”
罗梭虽然天性冲动莽撞,但可不是愚笨之人,唐傲云那玲珑剔透的心思,他是一点就通。
“是或不是真的有这么重要吗?”唐傲云回避着他的注视,又四两拨千斤的反问。
但无可否认的是,一阵浓得化不开的苦涩正在他的舌尖儿蔓延。
“当然重要,那皇……大哥已经后悔这么对你了嘛,你……”真确认了他的心结所在,罗梭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左边是兄弟,右边也是兄弟,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左右为难了。
“你说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你何不就当你找的那个人死了。”他脸上勾勒出一抹无奈的浅笑。
很多事做了就是做了,后悔是于事无补的。
不信任有时其实是一种毒药,会一点一滴的渗入人心,与其去奢想回复到以往乎静无波的日子,不如就此了断。
失忆是一个很好的离去理由。
再说,他不是真没失忆,在刚被救起的那一刻,他真的是忘了所有前尘往事,虽然事后那些事又一点一滴的回想起来了。
那些难堪,他不想去承认,也不愿去承认它们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你……真是该死的固执耶!”
将这批评当成了称赞,唐傲云气死人不偿命似的还朝着罗梭点头致意。
“我现在很好,一旦偿完了恩,就准备离开这儿了。你要走要留,我不勉强,但我已忘了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他有他的骄傲,他的傲然的确不能让他长久的寄人篱下,等他偿完恩情,他即能无牵无挂的离开。
“你……”面对唐傲云的固执,罗梭除了挫败的发出咕哝之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它的办法。
到最后,他只好恨恨地道:“我留下!”
反正就比耐力嘛,说起武功他或许真的比不上他,但是要说起磨人的功力,他可也是一等一的。
哼,就不信磨不到他这个拜把的回心转意,可千万别小瞧他了。
零零落落的乐音飘荡,西门家的三个男丁莫不苦着一张脸、面面相观着,每人眸中的渴望都一样——
究竟谁可以让那魔音停止啊?
大哥看二哥,二哥看三哥,三哥再看向大哥。
就这么看来看去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或者该说是有那勇气可以去阻止那琴音再继续荼毒他们的耳朵。
“已经一个时辰了耶,这小妹不累啊?”
“不如大哥去替落花送送茶水,慰劳一下她的辛苦吧!”
“我不要。”
想都没想的,西门忠就忙不迭地摇了摇头,“落花现在可是立了志要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闺秀,这个时候去探她,不是自个儿找骂挨吗?”
他咕咕哝哝地才说完,西门义将祈求的眼光摆往西门勇身上。“不然三弟去,你一向是我们三个之中最疼她的,她也跟你最亲!”
头摇得像是根超大号的波浪鼓似的,拜托,那落花一向不将他当哥哥,他要去了,怕不被叮得满头包。
“二哥,你干么不自己去啊?”
“我?!”西门义扬声,反手指了指自己。
“对啊,就是你!”西门勇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你一向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一定有办法可以不着痕迹的暗示落花别再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了。”
说的没错,他们三兄弟都觉得落花现在的所做所为都是徒劳而无功啦!
毕竟这狗怎改得了吃屎……呃,应该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落花从小就像个男孩样跟着他们一起长大,现在突然转性要做黄花大闺女,这只有一个“难”字能形容。
“这事我可不敢碰。”现在落花正在兴头上,谁敢朝她兜头浇上一盆冷水,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那……”耳边刺耳的琴音没有停止的迹象,三兄弟又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突然西门义眼中精光一闪。
嘿嘿嘿……可让他给想着了。
反正落花做这么多的努力,就是想做到娘亲的期望,嫁一个好人家,那只要替她找个不介意她那大剌剌个性的好婆家不就得了。
这样他们既可以脱离苦海,落花也有了个归宿,一切岂不美哉。
“你们会不会觉得落花的年纪是该替她找个婆家啦?”
“是应该了。”正所谓长兄如父,身为大哥的西门忠沉吟了会儿,也觉得早过及笄之年的妹子是该成亲了。
“是该啦,可是这放眼关内,哪有男人敢奢想这门亲事?”西门勇是很同意二哥的说法啦!可问题不在他们要不要替落花找夫婿,而是在这山海关之内,压根就没哪个男人可以制得住她那别扭性子。
早在娘亲还在的时候,就不时找些媒婆去为落花说亲事,可是这城内的大户人家,一听说是西门赌坊的女儿,就全都没一个人敢应好的了。
就算有人冲着赌坊这只金鸡母,想要借着联姻发财,但那男人的料子也可想而知,绝入不了她的眼。
落花这“泼”名在外,想要结一门好亲事,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
“也是,这敢来的,落花看不上眼,像那天灵长风不就垂涎咱家落花得紧,虽说他的家世是相当,可那猥琐的纨袴样,只怕才一开口就会被落花给踹到天边去了。”
西门义有感而发的道,而西门忠耳里听着两个弟弟那不知对妹子是褒是贬的话语,脑中却不期然地浮现一抹飒飒的身影。
如果是那个男人的话……
“老大,你倒是说句话啊!”明明在讨论正事,他家老大却闷不吭声的,西门义忍不住抗议。
“嗯,我是觉得有个人或许可以。”西门忠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因为其实他也不确定自己脑中的人选是否可行。
可是那个人长得英挺,行事作风又爽爽朗朗的,最重要的是,那日他与小妹对峙时那种不卑不亢的态度,在在都让他觉得有些许的可能性。
“是谁?”西门义和西门勇两兄弟才一听到可能有适合的人选,立时兴奋的异口同声问道。
“就是那个天灵家的总管。”
“咦,是那个最近让许多女子都倾慕不已的唐总管吗?”
“是的。”他点了点头。
“可是听说他条件不错耶,不但有俐落的好身手,商行里的事也能一把罩,更别说那为他博得佳名的谦恭有礼了,相较于他的样样好,咱们落花……”
这一褒一贬之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终归一句话,好料的男人是看不上他们落花这种大刺刺的姑娘的。
“可是先别说他看不看得上落花,就说他来谈别让他们家大少爷出糗的事,面对落花那种坏脾气时,简直是自若到连眼儿都没眨上一下,你们自己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顶适合落花的?”
“听起来是万中选一的人选。”西门义和西门勇两人对视一眼,/心有戚戚焉的点了点头。
“可是像他这么优的男人,看得上咱们家落花吗?”
先把这问题讨论好,要不他们在这里一相情愿、喜孜孜的计画,到时人家却不领情,可不丢脸死了。
这一点西门忠刚刚也不是没想到啦,可是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得去试试啊。
否则,日子再这么难过下去,他们这些兄弟铁定要被魔音搞得疯的疯、逃的逃。
他独排众议地说道:“这话可不是这么说,不管有没有机会,总要试试才是。”
“这……”好象也只能这么办了,三兄弟一致同意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替妹妹找个好人家……
应该说,想办法让那“好人家”看上他们家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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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踩着戒慎恐惧的步伐,小点儿小心翼翼地趋近正在打点自己的西门落花,一见小姐她为了绾一个髻,那手忙脚乱的模样,她连忙冲上前接手。
她真的很不习惯这样的主子,以往那总是英姿飒爽的豪气模样不好吗?
干么非得弄得像现在这样,穿纱裙、绾髻,还得插上累赘的金步摇。
这样的小姐外表是像大家闺秀了,可是性子却变得别别扭扭的,别说是他们这班下人了,就连几位爷儿,都莫不暗自期待往日的小姐能赶快回来。
“小姐想梳什么发型?”心中叹归叹,可是小点儿也没忘了自己职责的问道。
“随便吧!”西门落花的口气闷得紧,打小到大,她对这些繁复的发型和衣着全都没辙。
“小姐今天也不出门吗?”看主子闷,小点儿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她小心翼翼地探问。
“今天有琴师要来教琴呢!”烦躁地挥了挥手,她嘴里虽然这样说,但是眼儿却不由自主地瞄向窗外那深蓝的天空。
好想……好想……
几乎有那么一刻,她想拋却所有的束缚烦恼,再一次领略那种握着缰绳,纵马飞驰奔腾的快乐。
可是那念头也只有那么一下下,因为当脑海中闪过了娘亲临终前仍无法放下的眼神,她那刚刚冒出头的渴望又被强压抑下去。
身为她的贴身侍女,小点儿怎会看不出主子眸中的落寞,想到她这么自我压抑,她忍不住心疼的提议,“若是小姐真的觉得闷,就出去走走瞧瞧吧!整天闷在家里,会生病的。”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