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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狂龙抢亲-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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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不是天大的笑话!
  她爱来便来,爱住便住,想走了,也香袖一甩率性的走人!
  他无法原谅。
  蔚青怒红了眼,击掌拦腰劈断姚姝姝说过喜欢的桂树。
  他实在无法容忍,他要明白原因,她怎能说走就走!
  他要下山找她去!
  茶楼里,蔚青文风不动地坐着,他吃着饭,大口大口地灌着酒。一双怒红的眼泛着血丝。
  也许是过于愤怒,所以他的脚程很快。一下山,他的肚子便饥肠辘辘起来。
  他想选一家茶楼吃顿饭,没料到绕来绕去依旧选了这家,上回他和姚姝姝一同来的这一家。
  说书人上台了,台下一片乱轰轰,就等着说书人带来的好故事。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别过头。
  “各位客倌可知,当今最红、最红的公主?”
  台下一片笑闹,有人高声喊:“自然是姝姝!姝姝公主!”
  蔚青一惊,手一松,筷子就落地。
  姝姝公主?
  “自然,皇帝寻亲寻了这么多的时日,总算有了下落。大家可知道咱们公主,可是皇室的一大秘密吗?”
  哗!台下起哄。
  “什么秘密?”众人大喊,要说书的继续说下去。
  拾起箸,蔚青仔细听着。
  “咱们的公主,传言是练家子,耍枪舞剑动刀,十八般武艺样样都精啊!想想这堂堂皇室的公王,成天在宫里找太监武师比武,那模样岂不有趣!”
  这时,蔚青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他的眼眸睁得老大,拳头握得死紧。
  台下的人都把这当笑话听,快笑翻了,唯独他。
  啪的一声!木制的箸就这么断了!
  蔚青愠怒的神色吓着了附近坐着的一群人,忽然,他酒杯重重地一放,酒汁溢出,他起身直直走向一个男人。
  众人都吓傻了,以为有人闹场,现场突然变得好静。
  “这……这位大爷,请问有什么要紧事?”被盯上的男人发着抖,瞧这人的眼神,凌厉得好像会噬人哪!
  “这可是真的?”蔚青走近,全身恍若燃起火焰,足以烧伤周围的人。
  “什……什么是真的?”
  “公主!”他咬牙,狠狠地自牙缝里迸出:“姝、姝、公、主!”
  “自然。”这大爷这么凶干嘛?他也没犯到他什么,他真的好怕啊!“这公主是皇上最近寻得被召进宫里的。据说公主过去是被托养在被灭门的姚门里,将近十六年……”他边说边发抖。
  蔚青的怒气很快就窜上顶端,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而这怒气还夹杂了心痛,以及心碎!
  “好!这可好!”他狂吼,整间茶楼回荡着他的声音。“她是赫连姝姝?很好!我可记着了!”
  他的手稍微施力,捏碎了一只酒杯。
  姚姝姝!赫连姝姝!
  原来你是皇族!
  我要去会会你!此刻,我不但恨你,甚至连你的姓氏都一起恨!
  他甩袖大步离去。
  茶楼里静默了几秒钟,忽然爆出一片嘈杂声。众人争相讨论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嚣张的气焰,恍若出身权贵世家。
  好可怕的男人!好可怕的气势!
  于是,这茶楼有好几天说书的都不敢上台。
  第八章
  姚姝姝在长生殿是寂寞的。
  毕竟,她也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所以,日子原来也可以平静得近乎无聊。
  姚姝姝倚在软杨上,苦苦地浅笑着。
  除了见过皇太后,这宫中的是非,她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至于皇上,不知是不是血缘的关系,她对皇上有着浅浅的近乎对家人的好感,更何况,皇上对她可是很好。
  这日,她吩咐人烹茶,备好了糕点。
  寂静的长生殿,多了些谈话声。
  “宫里的生活,喜欢吗?”赫连复亲切的问着,同时啜饮着杯中上等的白毫乌龙。
  姚姝姝浅笑,“没什么好不好的。”
  她说的是实话,宫中的生活无烦恼、无压力……说真的,她成天无所事事,不是发呆,就是做白日梦,偶尔读读无聊的书,如“女箴”、“女戒”之类的,翻了几页她就猛打呵欠。
  偶尔她会倚着窗棂作梦……以为蔚青会突然出现在窗外、会奇迹似的来看她;然后她会义无反顾,而他也不计前嫌,两人回到美好的俪人山,过着安适而恬静的生活……
  但是,怎么可能?
  于是,这种痴心妄想成为一种隐藏的哀伤,从剧烈的痛,到自己调适接纳它,逐断变成一种心病。
  奇怪的,她依旧不哭,眼中没有任何的泪水;纵使她是多么想要好好地哭上一场。
  她讶异自己能够承受的悲伤竟然这样多……
  经过了姚门的灭门血案、度过了和蔚青甜蜜却没有未来的绝望爱情……她竟都没有哭泣。
  可她的心,却开始出现问题。
  她不爱四处晃、不多话、不爱认识新的朋友,就连身边亲近的女官,她也不知道其名。
  这是刻意的!
  后宫的人都说被找回宫中的姝姝公主得到了失心疯,经常眼神涣散、神智不清楚的……
  关于这些传言,她都知道,也不想理会。
  只有赫连复,像是知悉什么似的,愿意包容她莫名的哀伤。有时他来长生殿坐坐,只有那时她才愿意开口说说话。
  也只有那时候,她的眼里才会稍稍有神采。
  “皇妹想听故事吗?”赫连复笑道。
  赫连姝姝摇头,不明其意。
  “皇宫里的故事很多,不想听几个有趣的吗?今日,朕恰好有了兴趣。”赫连复笑诱道。
  “说吧。”她点点头,浅笑。
  “拿这长生殿来说,也有个悲惨的故事。”
  “长生殿有什么故事?”她闻言,忍不住地问。
  “可听说过这长生殿不吉利?就不知道皇妹究竟坚持着什么,竟想要住在这里。”赫连复饶富兴味的看她一眼。
  “不懂。”她摇头,眼底有着迷惘。
  “这长生殿是当年吾族进攻京城时,放火烧的宫殿里毁损最不严重的一座。现在皇妹住的长生殿,虽然经过整修,但与当年相差不远。”
  闻言,赫连姝姝手里拿着的莲花糕瞬间掉落,碎了一地……
  她盯着赫连复,不解他想要说什么。
  “传说,这长生殿里头住了一位不受宠爱的皇子:又传说,他是当年的皇妃与宫中的大臣私通生下的孽子。”说到这里,赫连复停顿一下,抬头看她一眼,神色若有所思。
  “皇、皇兄……”有股郁闷的情绪很快地涌上赫连姝姝的胸口,心头像是有千万根细针扎进心底般的痛苦。
  “据说这皇子不受宠爱,连宫里的太监、奶娘都欺侮他;从小吃得不好,长得也瘦弱。直到那场大火,传说只有他幸运地逃出皇宫,成了蔚族唯一的活口,又听说当年小皇子从宫里取走的唯一宝物,是一块雕着青龙的玉——”赫连复紧攫住赫连姝姝的视线,冷静地问:“皇妹,当年的小皇子,如今算一算也二十有余了,你认识的,是吗?”
  赫连姝姝慌乱地站起身,弄翻了椅子,惶恐地退后。
  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无声的沉默罩住两人,她好诧异也好害怕。
  看赫连复的认真眼神,赫连姝姝确定,他的确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呢?
  “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有故事,皇妹。”久久,赫连复的一句话打破了寂静的尴尬。“你不愿意说?”
  “皇兄……为什么知道?”她只能虚弱地说出这几个字。
  “我结交善于卜算之人。”赫连复解释,依旧浅笑。
  “那些传说的故事,当真?”
  “传说有真有假,爱听的人就相信了,不听的人一个字也不信。”他的话中有所保留。
  “不。”她的胸口痛得几乎要喘不过气。
  “皇妹可真是痴情人。”
  赫连姝姝默然不语。
  “长生殿依旧是不适合你住的。”赫连复站起身。
  “我不知能去哪儿。”
  “山上。”不过是哪座山,他就不得而知了。
  她摇头。
  无视她的拒绝,赫连复柔声的劝说:
  “皇妹……不,或许该喊你姝姝。我想『皇妹』这个身分从来就不适合你,你骨子里虽流有皇族的血液,可你对赫连家族没有过多的情感。就连稀薄的记忆,你也全数遗忘了,除了长生殿能教你睹物思人。”
  “既然你想赶我走,为何当初要我进宫?”
  “进宫只是一种手段,结识你才是我的目的。”
  “皇上……”赫连姝姝不解。
  “我需要一点支持我的力量,让我在统治王朝的时候不至于过度失望。”赫连复俊美的脸上出现一抹难解的微笑,“外人不会懂的,我当年被迫接手这个皇位,看尽无数夺权的角力,心早跟着染黑。独独只有包容、单纯,还有谅解,能给我勇气不至于倒下。”
  “例如?”
  “童年、朋友,或许……”赫连复沉思,“还有爱情。”
  她看着他。
  “但爱情,我碰不得。”他摇头。
  爱情!这二字像是利刃般,狠狠刺入她的心口。
  “爱情,绝对是苦的。”她说着,笑得凄凉,“又苦、又甜,还能教人上瘾,怎样都无法放手。”
  “是你该走的时候,你该拥有属于你的爱情。谢谢你这些时日给我的安慰,我喜欢和你聊天解闷,这宫里能说话的人可是不多。”说着,赫连复脸上的神情迷蒙难解。
  闻言,赫连姝姝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气。
  “是吗?我该拥有的感情?”这话,轻柔得像是呢喃。“可我的骨子里还是有皇族的血液,他定不会原谅……”
  最恨的就是历史无法改变。
  “若你决定要走的时候,你随时可以走。”赫连复淡道。
  她笑着道谢:“谢谢你,你是个通人情的好皇帝,但我还是选择要住在这长生殴。”
  赫连复笑着点点头。
  “好吧,若有日你出了宫,偶尔让我去找你畅谈,如何?”
  “自是好的,就不知道会不会有这个机会?”
  于是,他们有了约定。
  这天夜里,赫连姝姝睡不着。
  有心事,故觉得夜里的虫声吵得恼人。
  她让陪在身边的女官都去睡了,独自在床畔坐着。
  她想着他、念着他……
  她发现姚门被灭与失去爱情,这两种痛,几乎要人命。生死由不得人,姚门的人死了也不能复生,这些她已经接受;只是蔚青,他是活生生的存在,可他们的距离却这般遥远。
  当初是她自己选择离开的,因为她不能够想象,如果他知道了她是皇族公主,那……又该如何?
  有了残缺的爱情,她知道他不会要的。
  想着,她轻声的叹息。
  忽然,有道很轻的脚步声掠过后花苑,逐渐靠近。
  她心惊,急急忙忙地站起,朝窗外看,像是在梭巡什么。
  她没有看错!她心悸。
  她明明看到窗外有道快速闪过的黑影。
  是他吗?怎么可能?
  她随即推翻自己的猜测,轻笑起来:这笑却有些儿苦。
  “怎么可能呢?”赫连姝姝自言自语地道。“我是痴了、傻了吧,说不定那只是猫影。”
  她坐回床畔。
  可是为此,她当真要一夜无眠。
  长生殿上,在七彩琉璃瓦的上头伫立一人。
  是蔚青。
  宫里的大内高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他想要见她,没什么是办不到的。
  他的嘴紧紧地抿着。
  她果然住这里,他没看错!
  多可笑,长生殿!
  这地方,他依稀有着记忆。
  但,只见到她在这儿是不够的,他竟意外地想要听她说话,还有吻她,蹂躏她那甜美的唇……
  内心有两种感觉撕扯着。
  最后,汹涌的怒涛依旧淹没了他对她深藏的温柔。
  转身,他使出轻功离去。
  还会来的,他暗下承诺。
  朱颜改,人消瘦。
  长生殿,是困住她的牢笼,而她,是甘愿被关、眷恋不离去的鸟儿。
  这夜,赫连姝姝吃了晚膳,乳燕窝、山珍海味,她吃不惯。但这是赫连复特地送来的,她依旧是感谢地强迫自己咽下。
  这几日,她贫血的毛病犯了,晕眩得紧,她早早就准备歇息。
  “下去吧。”她对两名女官说道。
  “是。”两名女官依言退下。
  独独剩下她一人。
  这偌大的、装饰得华丽的寝宫,镶了金银,有镂簋朱弦、山节藻税,华美的屋舍,这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可是竟令她感到空虚……一种解释不来、怎样也填不满的空虚。
  窝入锦被里,她幽幽地叹息。
  近日心情总是骚动,想必是因为那日那道不明的黑影;后来她又见着了几回,总来不及看清究竟是谁。
  闭上眼,她要睡了,希望梦里能够有他,这是她唯一的慰藉。
  不久,又响起了窸窣的声音。
  她睡不安稳,翻了个身。
  忽然,有一绺发丝垂落在她的脸庞:她紧闭着双眼,伸手想拨开,手却被紧紧抓牢。
  睡意顿飞,她惊恐地睁大了眼,张唇就要叫人,没料到一个结实的吻就吞去了她的言语。
  一个富含侵略性且熟悉的吻。
  她辨识出眼前的人,手握紧。
  是他!她怎样都可以认出的,无论他化身为什么模样!
  她干涩了好久的眼,忽然泛起了薄雾。
  是梦吧?定是梦!
  她才祈求着能在梦里见到他,现在就梦想成真了。这种梦,她愿意一辈子都不清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唇才离开她;这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她神色泛红,好不诱人。
  她轻声喊道:“青……”这眼,她怎能遗忘呢?只是,向来对她温柔的他,这回眼中多了点暴戾的神色。
  她的手抖颤的抚上他的胸膛。
  她想好好确认,想好好看看这好久不见的男人;她渴望确认他的真实,包括他的每一寸体肤、每一个呼吸。
  只是,她不知这一触碰,就是燃火。
  一切,瞬间失控了!
  他无法克制地又吻了她,一个不温柔且残暴的吻。
  但,她丝毫不抗拒。
  这吻是有惩罚意味的,温柔、甜美的惩罚,他定是怨她怎么一去不回!是的,这是补偿,她什么都给,因为,她一开始就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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