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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娉婷娘子-第14章

小说: 娉婷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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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日,刀义天极为难熬,寸步不离地守在床榻边,直至妻子转醒,才放下高悬约一颗心。
  慕娉婷意识清醒后,自然又是连番的补身炖品,除妇人家坐月子该吃、该喝的,殷落霞应了刀母之意,还特地为她开出一长串的药膳,比起之前那位老大夫所开出的补汤补药,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娉婷在刀家原就受宠,如今更是母凭子贵,公公婆婆感念她辛苦生产,送了好几件贵重的玩意儿,几位小叔也深深感念她,因如此一来,刀家有后,众人也就稍得喘息,不必三不五时受娘亲大人“关爱”眼神所“殷殷垂询”。
  坐完月子,风中已感领初冬气味,天气真是转寒了,早晚都见小院里的草木上结着薄霜,想来再过几日,这冬的第一场轻雪便要落下。
  午后,小厅的窗子关得紧实,内房有些昏暗,慕娉婷刚沐浴过,将纠着整整一个月的发丝好好清洗、梳理,弄干后就随意披散着,长发乌黑,她面容仍偏白,看起来特别有股怜弱的气质。
  此时,她坐在榻边,怀里抱着小娃娃,眼睛瞅着那忙碌身影,不禁叹气。
  “锦绣,你头伤刚好,别这么忙东忙西、走来走去的。你回房里歇息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啊!”
  “咱哪里需要歇息?咱帮小姐带娃娃,让小姐歇息。”小姐吃补品,她这个月也跟着吃了不少,身子骨原就强壮,再跟着补补补的,越补越元气了。
  慕娉婷忍俊不禁。“你又不是奶娘,待会儿娃娃哭着要喝奶,我歇息去,你怎么办?”
  “啊?呃……这个嘛……”伶俐的口舌难得说不出话来,她傻呵呵地笑着。
  房门此时被推开,锦绣扬眉瞧去,见是自家姑爷进房来,不禁嘻地笑出声。“姑爷又来帮忙带娃娃喽!”看来,她不回房歇息都不行了,坚持留在这里,只会碍着小姐和姑爷的眼。
  刀义天待锦绣丫头退出门外、顺手带上门后,才缓缓踱进内房,坐在妻子身侧。
  “怎么回来了?不忙吗?”慕娉婷螓首略偏,低柔嗓音轻逸,便如她用来哄着孩儿时的温柔语调。
  “忙。”他笑着坦承,倾身,粗指抚触娃娃红通通的润颊。
  慕娉婷叹息。;义天……我一个人可以的,你为什么不信?“
  生产完后,她昏睡整三日,醒来后坚持要自个儿哺育孩儿,刀母担心她身子虚弱,本已为金孙请来奶妈,但最后仍是依了她的要求,而刀义天心里虽紧张她,嘴上却不说,只是这短短一个多月里,女人家带孩子该做的事,他全学遍了,还熟练得不得了。
  男人抚着娃娃的指慢吞吞地移上她的颊,低吐:“我信。可我喜欢做。”
  慕娉婷又是轻叹,叹息中包含蜜意。丈夫粗犷的面容凑近,她很自然地扬起小脸,含住他的温唇。
  怀里的小家伙似乎被“挤”醒了,在襁褓中不安地蠕动,跟着皱皱小红脸,正酝酿着要发出了亮哭声。
  四片缠绵的唇不得不分开,刀义天垂眸瞧着儿子,挑眉,莫可奈何地长叹。
  慕娉婷忍不住露齿笑出。“娃娃肚饿了。”她轻拍孩子,跟着微微褪下一边襟口,娃娃嗅到母体丰盈的香气,无牙的嘴蠕啊蠕地,贪婪地偎了过来,埋在她雪嫩的胸脯上。
  眼前这事,刀义天即便想帮也帮不上忙。
  他脱靴上榻,靠着床柱,由身后环住妻子,替她托着孩儿,让她安然地靠着他健壮的宽胸。
  慕娉婷刚转醒的那些天,乳汁虽丰,但仍没什么力气抱着娃娃哺乳,都是他用这种姿态环住他们母子俩。
  他确实喜欢做。一是体贴娇妻,二是“风景”甚美也。
  居高临下,贴靠得如此亲近,妻子温润的肩颈如散着白玉莹光,视线再往下移,春光俏泄的丰美胸脯惹人遐思,但她轻垂的脸容、注视娃娃努力啜乳的神态,总教他不由得虔诚起来,有股难以言喻的暖潮在胸臆中扩散。
  慕娉婷依偎着他,午后独有的慵懒氛围在房中弥漫,柔情满心,盈不可抑。她一向脸皮嫩薄,悄悄将喉中无形的块垒吞咽下去,粉颈低垂,不好意思让丈夫发现她发热的眼眸。
  香肩落下啄吻,一个、两个、三个……酥酥麻麻的,好痒。她躲,却也不是真躲,忍不住又笑叹。
  为了让丈夫别再闹下去,她赶忙寻个话题问出。
  “白姑娘的事怎么样?查出些什么了吗?”这些日子,她关在房里足不出户,爹和骏弟来瞧过她几回,言谈之中,知晓爹爹终是狠下心肠,将事迹败露且已一无所有的二叔驱出慕家。浏阳那儿的事有了着落,而她心头尚悬着另一事,便是那日遭人劫定的白霜月。不知她身在何方?安然与否?
  刀义天没立即回答,却是在她玉肩上轻咬了咬,才略略甘心地抬起脸,慢条斯理地回道:“有几名追踪能手循线往西塞去,南北河运上也让人盯紧了,若有消息,即刻便会回报过来。”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唇角淡勾。“别想那么多,那男人若要白霜月的命,就无需大费周章地劫定她了。”那日的恶斗,那名诡异男子如何也不舍臂弯里的白霜月,看来这当中挺值得玩味。
  慕娉婷低应了声,柔软道:“希望白姑娘别受什么伤害才好。”那男子琉璃似的眼让她不寒而栗。
  “唉,你这个小脑袋瓜别再胡思乱想了。”摩挲的指改而轻捏她软软柔荑,他在她发际印下一吻。
  “我没有胡思乱想!”小声反驳。
  浓利的眉飞挑,他拉开些微距离盯着她的柔美侧颜,问:“是吗?没胡思乱想吗?当真没有的话,怎会说我感情淡然、下爱不憎?还同我斗气,不理睬我。”
  “啊?呃……”她双颊晕开两抹红莲。
  娃娃仍蠕着小嘴要喝奶,她在丈夫的帮忙下换了另一边胸乳继续哺喂。咬着唇,知道装作没听见也不是个事儿,终于在红潮布满整片肩颈时,软软叹气。
  “我没有不睬你,我也没同你斗气,我……我是在跟自个儿闹别扭呀!”就是钻到牛角尖儿里,抵在里边死活不出。再加上自成亲以后,夫妻之间的相处平平顺顺,感情似是理所当然,无风又无波,她偷偷艳羡着别人的痴缠爱恋,却未留心,属于他们俩的蜜意浓情早已融入彼此的生活里,下需时刻挂在嘴边,只要静静体会。
  刀义天撇撇嘴。“你跟自个儿闹别扭,为什么受苦的是我?”
  “啊?”小扇般的翘睫心虚地颤了颤。
  他眉目一轩,忽而频频颔首。“是了是了,我知道了。所谓夫妻一体,你跟自己闹别扭,把气出在我头上,因为你就是我,我便是你,对吧?”
  她笑出声,脸红心热,有些求饶地轻语:“唔……以后不会了,义天,以后我不跟你闹别扭,也不同自个儿闹别扭了。”
  “还有以后啊?”眉峰故作凶恶地皱起。
  “嗯!”她用力地、诚挚地点头,侧着脸对他凶凶的俊脸眨着美目,柔嗓揉入他左胸。“你我不离不弃、相知相守,不只有以后,还有以后的以后的以后,只盼这以后数也数不尽,长长又久久。”
  刀义天深目炯炯地凝视着,他看得好仔细、好专注,想将此时妻子小脸上的美好神态牢牢记印心底。
  蓦然间,他双臂收缩,拥牢妻儿,俊脸埋在妻子香发里,颊紧贴着她的。
  慕娉婷呼息一炽,听见他沙哑却多情的嗓音,道:“你怎会以为我不爱你?娉婷……你怎能这么想?”
  她眼眸湿润,笑着、叹着,最后虔诚地说:;义天,我们相爱在一块儿,我心里好欢喜。“
  宿命的结合,注定情有独钟。
  她当时不知,如今心已明了。
  春香三月。
  桃花又红,杏花再白,水仙花儿当然还要开。
  白日温朗的春光下,植在小院周边的花花草草宛若镶着淡金,随春风温婉的撩拨,要摇晃出多情的姿态,散送着迷人的馨香,诱着房里人终将绣架搬出,直接摊在廊檐底下,就坐在和暖天光里,手捻绣花针,指按华缎面,针针线线绣出心底花样。
  夜临,晚风中隐隐有昙花香气,隐隐有草木野清的爽冽气味。
  贴身丫鬟帮着主子收拾,两人轻巧地又把绣架搬进屋里。
  再晚些,丫鬟被遣回歇息了,院落有月华相伴,房里人儿犹未安睡,将油灯芯儿燃亮,坐在内房的绣架前又忙碌起来,女子纤秀的影淡淡投在墙上,神态安详,姿影温柔。
  刀义天步进房中时,所见的便是这副景致。
  “忙什么?”他低柔问,高大身躯立在小厅与内房间的镂空雕花拱门下。
  “啊?”慕娉婷侧眸,脸蛋异常娇妍。见是丈夫,她温润一笑,起身迎去。
  他锐目微乎其微地眯了眯,发现妻子起身相迎前,手有意无意地拉过一团软布,盖在摊平的绣缎上,似忙着遮掩。
  “我以为你明早才进城。这趟北行如何?一切顺利吗?”慕娉婷一走近,才发现丈夫发上、身上微湿。她蹙眉叹气。“唉……怎么又在井边冲凉?”讲也讲不听,她莫可奈何地摇头,赶忙从柜中取出干净的棉布,拉他坐在榻边,自己则立在他面前替他拭干。
  刀义天由着她摆布,半眯眼,享受妻子小手透过棉布力道适中的揉搓。
  “北边矿区有三弟和五弟管着,没什么问题,我办完该办的事后,便提早一日启程回湘阴了。孩儿呢?”
  慕娉婷朱唇一勾。“我才刚喂他吃下小半碗肉骨粥,娘一来就把他抱走,连肉骨粥也一并带去,孩子今晚在娘那边睡了。”足六个月的娃娃,浓眉大眼,玉雪可爱,老人家心疼得不得了。
  刀义天淡应了声,棉布下的嘴悄扬。
  意随心动,他倏地出手,在妻子讶然轻呼中扣住她的细腕,微一施力,那绵软香馥的女体便落进怀里,坐在他大腿上。
  “义天?”她藕臂自然地攀住他肩颈,眨眨眼才要笑问,不由得又惊呼出声,因丈夫一臂勾搂她的腰,另一臂则探得老长,指尖随意一勾,把那张她得和锦绣合力才搬得动的绣架,轻松地拉了过来。
  他弹开绣面上那团昭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软布,定睛瞧清后,险些教自个儿的呼息给呛咳住。
  “这、这是……做什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妻子的脸蛋会异常艳红了。
  嗄?!还做得不够明显吗?慕娉婷无辜地眨眼,红扑扑的莲颊更是深浓,低声嗫嚅。“就做……嗯……夫妻间会做的事啊……”
  绣架上平摊的是上等华缎布,月牙色的缎面绣出图样的完整轮廓,布局已成,正进行着配色的工夫,而让刀义天如此惊讶不已的原因,正是这张图面!
  临窗躺椅上,女子身披薄衫,袒露双乳,男人赤身裸体立在躺椅边,全身上下仅穿着一双黑鞋。女人雪白玉腿大张,分别架在男人双肩上,男人腰身挺进,和女人连在一起。窗外桃花朵朵。
  图面边上有一排小字,绣着:花开销魂。
  敢情这姿态还有名称引刀义天眨眨眼,再眨眨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见事迹败露,慕娉婷干脆一吐为快,一股脑儿地全说出。
  “唉唉,是击玉啦!她那儿有一本戏秘图册,说是她当初嫁给恩海时,她的几位师哥送给她的。我瞧过,每一幅全是精致刺绣,是慢工出细活的绝品。男女交缠,栩栩如生得不得了,好美的!而且每幅图的姿态都不一样,有什么‘梢摇摆橹’、‘月下偷桃’啦,嗯……还有什么‘玉人吹箫’、‘掬香间影’、‘如瓶含艳’……共有三十六式,那刺绣功夫作得真好,线丝也是最上等的,光泽流亮,鲜艳多娇,把肉肤的颜色弄得好逼真,所以……唔……我就想试试,我应该也办得到才是……”越说,脸容愈加晕红,犹如醉酒。
  刀义天又是一怔,双眉挑飞。
  慕娉婷偷觑着他的脸色,咬咬唇,踌躇着欲要再说些什么时,人忽而被往后拖进床帷内,他精壮的上身压着她。
  “义天,你、你你……呵呵……这是做什么?”她轻笑不已,因丈夫俊鼻不断蹭着她的颈窝,引起阵阵酥麻。
  “就做夫妻间会做的事啊!”他扯开她中衣前襟的小结,嗅着她温暖的香气,脸随即埋在那两团娇美的丰盈中,学着儿子吮奶时的模样。
  熟悉的骚动在体内爬开,慕娉婷不禁弓身挺胸,手指揉入他浓发里。
  “义天……”
  “那一手刺绣功夫,你肯定及得上,何必去试呢?”他低笑,诱惑着。“直接用做的,岂不更美?”
  她神智开始恍惚了,羞涩笑着,投入丈夫怀抱,做着很美的事。
  窗外,月娘羞怯地半隐在云后:窗内,红纱帷幕里春情烂漫,娇吟柔语。突地,伏在爱妻胴体上的裸男动作一顿,似猛然问有什么晃过脑海。
  他嗄声疑问:“娉婷……莫不是我看错?那绣面上男人的脸,怎么瞧起来有几分面熟?”
  柔嗓软软喘息。“没法子呀……我、我脑子里就只想到你啊……”不绣他,还能绣谁哪?呵呵……
  编注:
  关于殷落霞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935  郎有喜之一《暗恋箫郎》。
  关于杜击玉与刀恩海的爱情故事,请见花蝶945郎有喜之二《愿嫁玄郎》
  那子乱乱谈
  雷恩那
  这个故事,那子一开始真是打算要写单行本的,但写来写去,还是把之前郎有喜山系列的人物牵拖进来了。(唉唉,请原谅,想来是受了金庸大师太大影响,作品里的人物多多少少会有那么一点点关联)
  阿编曾建议过那子,希望再独立出一个小系列,这样会比较方便打广告。
  但那子前思后想,实在很伤脑筋,因当初其实是想写“刀家五虎门”的系列,也就是把刀家五兄弟变成系列稿来写,问题是刀家老二刀恩海已在《愿嫁玄郎》那个故事中抱得美人归喽,五兄弟硬生生遍插茱萸少一人,五咖欠一咖,所以本人决定忍痛放弃系列稿,,
  决定要写刀义天和娉婷这一对,始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句话。
  想写一对男女,在洞房花烛夜当晚,才真真见到对方的模样。
  想想,这真是件恐怖到了极点的事。
  又想想,那子突然意识到我家阿爹和阿娘当年也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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