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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错请太子入洞房-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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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那双强壮的臂膀紧紧箍靠他温暖胸膛前,她的骄傲瞬间被浓浓的心痛取代,鼻头一酸,先谢落下泪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她心思慎密,可为什么偏偏忘了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太子,将来还是会掌管天下的一国之君。
  他的生命与世界,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女子参与?
  “我知道要你现在就接受这个事实,太早也太快了,但我向你保证,我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我以生命起誓!”凤尔善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项间温柔恳求,令她满腔酸涩愤怒悄悄融化成了涓涓的春水。
  因为这一刹那的心软,也因为她实在爱惨了他,对他的温柔与深情无法自拔,所以她催眠了自己,他只爱她一个,也许终有一天,他会慢慢了解,他们彼此深爱着对方,眼里、心里除了彼此,再容不下其他人。
  终于一天……
  “会幸福的。”苏福儿紧紧地环着他结实矫健的腰,坚定的说着,“我们两个,会幸福的。”
  第3章
  若说她是拥有七十二变的顽皮孙悟空,那么凤尔善就是她怎么翻也翻不出去五指山的如来佛。
  她聪明慧黠伶俐而且刁钻得让人头痛,可是他永远温柔如春风,永远张开宽大包容的双臂,将她紧紧保护于羽翼下。
  因为他,所以她镇日笑得好灿烂,快乐得近乎任性飞扬的。
  可是笑得越开心,有朝一日跌下来的时候,哭得就越惨。
  只因现实就是现实,就算蒙上了眼,捂住了耳,现实依旧会伺机而来,给予人毫不留情的当头一击。
  那是一个暮春的午后,苏福儿决定偷偷溜进太子宫,给他一个大惊喜。
  他曾经笑着说,她绝不会有耐性绣花绣草绣荷包的,所以为了证明他是错的,也为了要见到他诧异惊喜的表情,她瞒着他,偷偷地绣了几个晚上的荷包。
  她用的是江南织造特地上供的冰莹玉丝明黄缎子,穿金线,引红线,熬了好几夜,两眼酸涩,手也被针扎了无数回,铰去了无数个绣坏的香囊,最后总算做出了一个以紫色祥云串串,金色如意交织成框架,上头以娇红丝线绣出转梯“福”字的荷包。
  此福暗合了她的名字,也是祝福他得以承天之眷,福寿绵迭的意思。
  里头还装了成双的红豆子,暗喻“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红着脸,却仰着头,优雅高贵地经过那些表情微带尴尬的皇家侍卫面前——过后来想,她才知道他们的尴尬与不知所措,是因为不知道该不该将她挡下。
  但终究,她还是直接地推开了门。
  然后,那一床明黄床帏下,被惊醒的是一张小脸雪白,怯怜怜得像支小白兔的女孩。
  她心房猛然一震,一时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愣愣地盯着躺在心上人床上的这名女孩。
  这女孩不眼生呀,之前她也曾见过几回的,天真可爱地跟在他们身后“尔善哥哥,福儿姐姐”的囔囔着。
  她是见过司徒宁静的,而且印象中就是个天真烂漫,无害杀气的小人儿,就算以她稍显苛刻的眼力瞧来,也知道司徒宁静虽名为太子妃的秀女之一,可实际上和风尔善却情同兄妹。
  所以她就这样大意了,疏忽了。
  看似越无害的东西,越是要人命!
  “你……怎么会在这儿?太子呢?”她心底狠狠撞了一下,却还不十分明白眼前的一幕代表着什么。
  “尔善哥哥……他……”司徒宁静有些心虚地回避她的目光,身子往后挪了挪。
  就是这不安地一挪,让苏福儿眼尖地瞧见了明黄缎褥上点点触目惊心的落红。
  霎时间,宛如一柄烧红的匕首插入她的胸口,而且尽柄而没。
  司徒宁静穿着单薄中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努力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是那散乱的发和玉颈绝不容错认的点点吻痕,登时说明了一切。
  那宛如蝶吻的红印子她并不陌生,因为在几日前,躺在这张床上婉转承恩缠绵,被深深爱过,吻过的女子……就是自己。
  可是同一张温暖的大床,此时此刻在她眼里不啻是屠夫刀下血淋淋的那一方砧板。
  “你昨晚和……太子……过夜?”短短八个字,像把锋利的刀子割破了她的喉头,苏福儿尝到了咸腥可怕的血味。
  司徒宁静机伶伶一颤,随即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难言。“对……对不起……福儿姐姐……我知道你很爱很爱尔善哥哥,可是……”
  就是这一声对不起,狠狠削碎了她的心。
  攒在手中的荷包,自她掌心松脱掉落,荷包内的相思红豆也滚落了一地。
  “福儿姐姐……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伤你的心……”司徒宁静从捂着脸的指缝中偷偷看着她,哭声里有一丝恶意的快乐,“可我是尔善哥哥的侍妾,我再不承认,我就是他的人呀……”
  苏福儿以为她会哭,但是眼眶灼热得像是赤旱的大地,只有胸腔内跳动的那颗心逐渐变得缓慢……慢……
  “福儿姐姐,你怎么都不说句话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司徒宁静已经发下了捂面的手,泪痕斑斑的脸上,冷笑已经取代了装模作样的歉意。
  “他会负责的。”仿佛从遥远幽冥飘来的声音低低响起,恍惚间,苏福儿没发觉是自己嘴里说出的话,还以为是一缕哪来的鬼魂在笑。
  “福儿姐姐……”
  “福儿姐姐……”
  “闭嘴。”她下意识地挣开被司徒宁静抓着的手臂,冷冷的道:“我不是你姐姐,你也从来就不是我妹妹。”
  “福儿姐姐,可是你比妹妹先得宠,总有个先来后到,所以将来咱们姐妹共侍一夫,我叫你一声姐姐也是应该的。”司徒宁静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道。
  苏福儿一震,痛楚的目光直直射向那平常看来乖怯的女孩,“你再说一次。”
  她跩什么呢?
  司徒宁静吸吸鼻子,不服气地坐了起来,仰头昂然地道:“福儿姐姐,其实你跟我们有什么两样?咱们全是进宫来承恩的,你代表苏氏一门,我代表的是司徒一族,我们头上都是同一个太阳,侍奉的也是同一个郎君,可为什么姐姐总是高高在上,好似很瞧不起我们的模样呢?”
  她理直气壮的话,像是狠狠摑了她一个巴掌。
  苏福儿脑袋嗡嗡作响,双颊热辣辣的,她张口欲反击,却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
  其实你跟我们有什么两样?咱们全是进宫来承恩的,你代表苏氏一门,我代表的是司徒一族,我们头上都是同一个太阳,侍奉的也是同一个郎君,可为什么姐姐总是高高在上,好似很瞧不起我们的模样呢……
  是啊,她和那些住在侍秀苑里的秀女有什么不一样?
  她苏福儿枉自心高气傲,原来也只是众芳中的一个。
  想到这里,苏福儿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心里涌上一股绝望。
  “其实呀,咱们都是一样的,既然进了宫,就是后宫的人,将来家里的荣华富贵都是指望着我们的,以前妹妹总是不服气,为什么太子眼里只有你,可是昨夜侍寝后,我才知道在这宫里,没有谁是不能被取代的,就连我也一样。”司徒宁静叹了一口气,倒也动了三分真情,“可幸好,咱们托付终身的是这么个英俊伟岸的尊贵男儿,他一直都待我们好的。”
  在这一瞬间,苏福儿惨白的脸色迅速转为血一般的红。
  她突然笑了起来。
  “是呀。”她笑得好讽刺,好尖锐。“他待我们都好,没有一个不好的。”
  在他心里,所有的女孩统统都是他的好妹妹,将来也是他的好贤妻,好良妾,成就他好大的一座江山,好花园锦簇的后宫……
  “可昨晚尔善哥哥说,无论他和谁亲近,太子妃之位都是要留给姐姐你的,听得妹妹好伤心啊,若论亲,妹妹自小是追着尔善哥哥长大的,我又是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尔善哥哥怎么不选我当太子妃呢?”司徒宁静说着哽咽了起来,悲伤的红了眼,“真不公平……”
  全是那抹凄楚可怜惹的祸!
  就冲着她那副怯弱楚楚的可怜相,苏福儿早已一肚子淘涌怒火熊熊烧的快爆裂开来,乍然怒向胆边生——
  “你装什么可怜?”她冲口而出,愤恨地冷笑,“昨晚不称了你的心,如了他的意吗?现在哭哭啼啼装什么清纯无辜?”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司徒宁静被骂得灰头土脸,满腹委屈哭得更大声了。
  “说你几句还是便宜你了,这么不禁骂,你将来还想在这互相残杀的后宫里跟人家混什么?”她冷冷道,然后,二话不说拂袖而去。
  但是她并没有立刻去找那个负心汉算账,因为她想要亲口听他解释——她苏福儿见多识广,不是那种会傻傻落入人家圈套的白痴。
  尽管心绞痛得快死了,苏福儿还是极力在乱纷纷的心绪里努力冷静下来。
  这件事有三种可能:一是天杀的风尔善真的风流鬼上身,一时鬼迷心窍,冲动的吃了人家;二来就是他真的把“履行提暗自播种之义务”做得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第三则是司徒宁静为了坐上太子妃之位,随便在床上撒个几滴猪血,捏红了自己的颈项,哭哭啼啼地做了一场戏,为的就是要她相信太子移情别恋,好教她放弃。
  虽然她怀疑司徒宁静有这种心计,但是她背后是司徒家一族,为了光宗耀祖,众人什么手段使不出来的?
  所以,她在等,等着他来解释个清清楚楚。
  后来,他确实也来了。
  “福儿,听说你打伤了宁妹妹?”
  风尔善俊秀的脸上,是一抹深深地不敢置信。
  苏福儿盯着他,不动声色,尽管剧烈起伏的胸口几乎抑制不住要满溢出来的怀疑与痛苦。
  活活见他的大头鬼!
  她苏福儿向来动脑动口不动手,好手好脚是拿来吃饭做事爱人用的,平白无故的打什么人?
  司徒宁静说她打伤了她?哈!还真是演戏演上瘾了。
  “她说,我打她?”她眯起双眼,语气危险的问。
  风尔善迟疑了一下,“宁妹妹晕厥过去,太医正在诊治……是一名宫女说她亲眼所见的。”
  一个宫女一句亲眼所见,他就信了?
  苏福儿的心霎时一凉。
  刹那间,她方知这个后宫残酷可怕的争斗已经在这一刻开始了。
  为了这个男人,她真要开始投入这场战争吗?
  口口声声爱她的这个男人,背叛她在先,又怀疑她在后,这就是她当初深深爱上的知心人儿,如意郎君吗?
  “对。”心灰意冷之下,让她赌气承认了自己并未做过的事。
  同一时间,她的答案震得风尔善脑子一阵嗡嗡然,如遭雷击。
  他英俊的脸庞瞬间变色,震惊万分的开后:“你……真打伤了她?”
  “对,难道她不欠人打吗?”她冷笑的反问。
  “福儿,我不敢相信这话会从你口中说出……”他倒抽了一口气,目光闪过痛楚,气愤与失望,“宁妹妹还那么小,她有什么得罪你处,你需要这样伤害她?若她有什么不是,你说她几句也就是了,可是你怎么下得了手?”
  “可惜时光不能倒转,要不我还真想痛打她一顿呢!”她意有所指,咬牙切齿的挤出话来。
  风尔善摇了摇头,好似要摇掉这句话,他听错了……他绝对是听错了……
  “如果这是误会……”他勉强开口。
  误会?
  苏福儿嗤地一声冷笑,一颗心凄苦绞拧得像是要扭曲变形了。误会?他究竟以为她是笨蛋,还是她是瞎子。
  或者,他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反正自己将来是一国之君,而住在侍秀苑里的司徒宁静日后也会是他的人,所以不过是提前洞房恩爱罢了……他是这个意思吗?
  “是误会吗?”她笑了,笑得令他有不好的预感,“那太子爷要不要说说,您昨晚做了什么好事呀?”
  “昨晚……”他英俊脸庞闪过一抹心虚的迟疑,顿了顿又闭上嘴。
  就是这一个迟疑和停顿,让苏福儿最后的一丝希望瞬间幻灭成灰。
  “昨晚,怎样?”她故意娇声提示他,手脚却渐渐在发冷。
  风尔善回避她的视线,轻咳了一声,再看向她时,表情已柔和许多,还多了一分温柔的恳求。
  “我承认,昨夜我与宁妹妹已经……但那是体制所订,她是我侍秀苑中的秀女,若我未召幸她,司徒一族会错认皇室嫌弃他们,所以……”
  父皇今日心神似有过劳不足之处,而在朝中势力庞大的十九皇叔似有异心,关处尚有大漠狼王蠢蠢欲动……举步维艰,他不得不估计朝野势力间的巧妙平衡。
  司徒将军身处外戚,自不会有非分逆上之想,然宁妹妹迟迟未受召幸,对司徒一族而言也是已达忧虑,君要防臣,臣更要忧君哪!
  所以昨夜,他不得不做出“处置”。
  他承认……他真的承认……
  “我不想听!”苏福儿紧紧捂住双耳,恨不得自己在这一刻死去。
  他昨夜和司徒宁静洞房了……洞房了……
  她冷冷地打了个寒颤,顿时间觉得自己好贱,好贱……
  她跟她们都一样。
  看着她面色惨白身子颤抖,风尔善一颗心仿佛落入烈火烧灼的地狱里,心痛,后悔,懊恼和疼楚……全激涌上胸臆间,成了被深深鞭笞的刺痛。
  “福儿!”
  他竟然重重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但……他也有他的无可奈何啊。
  “福儿,听我说。”他心慌地拉下她紧捂住双耳的小手,触手冰凉地令他心脏猛地一缩,语气温和却坚决地道:“昨晚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这是我身为太子必须背负的责任,我不求你能理解,可是请你要体谅我,体谅宁妹妹,她……她也是身不由己,我们各有各的悲哀。”
  昨夜,他明知自己没有做错事,也算不得是对不起她,但他已然心不在焉,带着深深的愧疚和浓浓的迷惘……
  宁妹妹也在哭,口口声声说都是她害得,是她害他对不起福儿。
  有一度,他想要甩开身上的一切规矩制度与枷锁,他只想要回到心爱的女人身边,唯有福儿……
  但后来,肩上沉甸甸的重责与皇族的期许还是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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