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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独揽风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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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醒来,犹自在被中扭动着,和他看不见的恶梦挣扎。
  “不要……不要啊!”破碎的啜泣哀求是那样无助,狠狠地揪痛了他的心。
  “吕姑娘,醒醒!”大手按上她的肩头,轻轻摇晃。
  吕奉节猛地睁开了眼睛。
  “啊!”她发出一声惊呼,坐起身来,死命地抓着被角,直往床内侧畏缩,身子如风中落叶,颤抖不停,“不要……别过来!”
  “吕姑娘,是我!”
  她犹自睁大了眼,含泪惊惧地瞪着他,眼神涣散,竟似完全认不出他来。
  骆少罡心中一痛,立刻缩手,往后退了一大步,轻声重复道:“不用害怕,是我。”
  “你……”稍稍平静,她终于看清楚眼前修长的身影,是与恶梦中迥然不同的人。
  “骆将军……”虚软地唤道,抬手一抹脸颊,沾了许多湿意,心里立刻猜到是怎么回事,“对不起……我吵醒你了……”
  “没关系。你作恶梦了?”
  “嗯……”她颤抖着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她竟又梦见那个残暴无情的人?都已经过了两年多了,为什么还要在梦中苦苦纠缠她!难道她这辈子注定无法摆脱那段充满了耻辱、害怕和痛苦的岁月吗?
  曾经,她是那么幼稚,竞以为简单的一块石碑,就足以将一切永镇于黄土之下。呵……真是妄想啊!
  可是……真的好想、好想全部都忘记!好想让时光逆流,让命运更改,让那一切都不复存在!
  吕奉节将脸埋进手掌中,紧紧地闭起了眼睛,想止住排山倒海般的绝望。纤弱的肩头剧烈地颤抖着,是无法言述的哀痛。
  骆少罡冲动地跨前一步,朝她伸出手,然而迟疑片刻,终究没有碰她!手掌紧握成拳,缓缓地在身侧垂下。
  静默地站在那里,无言地望着床上啜泣心碎的人儿,细长明亮的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浓浓的疼惜。
  油灯昏暗闪烁,照得一室凄冷。过了好半晌,吕奉节终于抬起头来,双眼红肿,神色却变得平静了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望着骆少罡,歉然地哑声说道:“我不是有意打扰将军休息的。真是对不起……”
  “我说过了,没关系的。”他转身到桌前倒了杯凉水,递到她面前,柔声说道:“喝口水,会感觉好些。”
  “谢谢……”她的手还在抖着,几乎捧不住杯子。骆少罡不敢松手,一时也忘记要避男女之嫌,扶着她的手,慢慢地喂她喝下半杯水。
  清凉的水咽下喉咙,吕奉节的心跳终于渐渐缓和下来。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两人的距离竟然如此地接近,顿时令她睑上火烫起来。可是,这并没有让她感觉到预期中的压迫和恐惧,反而有种微妙的平静感。
  “将军,我……”开了口,才发现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她垂下眼,惶然无措,讶然发现在她心底,竟悄悄对他沉稳的气息产生了依恋……
  犹记得以前的许多个晚上,从恶梦中惊醒,身边没有半个人影,让她害伯得瑟瑟发抖,甚至哭至天明……
  她……很怕啊!而他的存在此刻是那么可靠,她……
  她不愿让他离去……
  也许是将她的恐惧都看在眼里,骆少罡突然开口说道:“吕姑娘,如果不介意的话,我留下来陪你。”
  “将军?”她愕然抬头,心中诧异。说到底,他是尊贵的护国大将军,而她不过只是一介布衣女子啊!他又何必为了她这么麻烦?
  她摇了摇头,垂下了目光,“将军明日还要应付那贺荣,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奉节……奉节没事的。”
  没事?可是她的花容惨淡,分明吓得不轻。她知不知道,此刻她的模样看起来有多么脆弱无依,让他怎能忍心放下她独自一人?
  骆少罡的眼神沉敛,下了决定:“我留下陪你。”
  “可是……”
  “吕姑娘,信不过在下的为人么?”
  “不是的!”虽然相识不过数日,她却有强烈的直觉,明白他行事光明磊落,绝对值得信任。只是……
  “我……不想这么拖累将军……”
  骆少罡露出温雅的微笑,“吕姑娘,骆少罡十五岁上战场,至今戎马生涯,算来已经十年有余。行军在外,有时荒郊野外,生个火,靠着马匹席地而坐便是一夜……这算不了什么,姑娘不必担心。”
  “我……”吕奉节为之深深动容,终于不再推辞,“多谢将军。”
  “不用谢。”他扶着她躺下,又细心地替她迭好被角,才走回桌前坐下,吹熄了油灯。
  月光斜斜地从窗户透入。吕奉节侧头,望着他高大的轮廓半晌,心里不再害怕,却有其它复杂的情绪悄悄渗入,让她突然轻声唤道:“将军?”
  “嗯?”
  “将军……实在不必为我如此费心……”
  “不能这么说。”他立刻打断她的话。黑暗中,传来他一声轻笑:“吕姑娘,你可是我的军师啊,我怎能怠慢?”
  “……谢谢。”奉节俏俏转过了头,两行清泪无声淌下,洗刷泪痕斑斑的丽容。
  她……到底是被人看重、关心着啊!而且不是贪图她容貌才艺的好色之徒……
  许多年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还真实地活着。
  天色渐渐泛白,亮了起来,曙光透过纸窗,照入昏暗的斗室。
  吕奉节长长的睫毛微颤,片刻后,缓缓苏醒,睁开了那一双慑人心魂的美眸,一转头,立刻看到趴在桌上打盹的人影。水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后立刻换为恍然,忆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昨晚多亏有他,才换来她半夜平静无梦的熟睡。
  轻轻地翻身下床,披上外衣,她踮着脚无声地走到骆少罡身边,凝视着他俊逸的侧脸,她的神情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起来。
  沉睡的他神情安宁恬适,依然散发着浑身沉稳温雅的气势。在他身边,再惶然的心,也能因此得到平静……
  以前,终究是她错了啊!天下男子并下都是啖毛饮血、利欲熏心的愚笨莽夫,也有智勇双全、率直善良者……
  如他……
  “将军?”她轻声唤道。
  骆少罡修长的身子动了动,立刻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抬起头,带着些许慵懒地微微一笑,“吕姑娘……”
  “已经是清晨了,将军请回房去,再小睡片刻吧。”吕奉节含笑轻声说道。
  “嗯。”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筋骨,关心地望着她,“吕姑娘,没事了么?”
  “没事了……”俏脸上倏然飞上两朵红云,她低下头,柔柔地笑,“多谢将军,”
  一线阳光照在她晶莹如玉的肌肤上,平添几分亮丽。长长的秀发蓬松,从肩后披泻而下。
  清澈的眼波、纤弱的轮廓、淡淡的幽香……仿佛朝阳中带露绽放的芙蓉花,是如此慑人的风华啊!
  骆少罡不禁呆了一呆,呼吸为之停顿了片刻。
  回过神来,他朝她点了点头,开口时,声音不觉有些沙哑:“那么……待会见,吕姑娘。”
  “嗯。”
  送他到门口,目送他离开,轻轻掩上门,思及他的关怀、他的体贴,吕奉节的唇角不自觉地沾上了一丝飞扬的笑意。
  只是随即想起许多,笑容顿时黯淡下来,悄然消逝。
  心,毫无防备地揪痛起来。
  如果……如果能早些遇见他,该有多好!
  记忆中,也曾经有过花开遍地的季节,曾经有清风凉爽的夏夜,偷偷在后花园里对着月亮翩翮起舞,沾惹一身的粉红花瓣……
  是那样的豆蔻年华啊!
  如果那时不曾被楼万生注意到,不曾被送进宫中,该有多好!如果能在不同的情况下遇见他,她……
  如今花枯周落,陷入泥淖,已经再也配不上……
  她……配下上那样优秀卓越的他啊!
  心好痛……紧紧地咬着嘴唇,闭上眼没有让湿意渗透,却已经悄然红了眼眶。
  第四章
  午后,一如吕奉节所料,贺荣果然再次来访。他推说有机密要事相商,邀骆少罡晚上单独前去他的房间。骆少罡立刻心知有诈,不动声色地答应下来。
  虽然是在作客,但是却没有放任自己松懈武艺,与士兵们一起操练了一个下午,在日头西斜的时候,才终于回到客院中。
  关起房门,卸下了一身沉重的铠甲,换上轻便的衣服,倒杯凉茶喝了几口,突然听见隔壁房中传出铮铮琴声。
  骆少罡深邃的目光变得柔和,微微一笑,放下茶杯,信步往外走去。
  吕奉节的房门敞开着,看见他的到来,她只是微微颔首致意,十指依然行云流水般在琴上飞动。
  骆少罡也没有开口打断她,只是静静地走入斗室中,站在一旁,倾听她出色的弹奏,
  片刻,他的剑眉渐渐拢起,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变得满是关切。
  她……是不是还被昨夜的恶梦困扰?好悲凉的琴音啊!婉转缠绵,如泣如诉,似乎藏着千古未能道尽的心事……
  听着,不觉痴了,被那幽怨的琴音摄住了心神,直到一曲终了,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忘了开口……
  最后,吕奉节朱唇微启,幽幽地打破了沉默:“将军……回来了?”
  “吕姑娘……”他走到她身边,细细地凝视她秀美的轮廓,剑眉微拧中充满了关切,“出了什么事吗?”
  “不,没有。”她摇头,微显散乱的云鬓随之晃动,“将军……为什么这么问?”
  骆少罡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微感慌乱,低下头回避他的目光,他才静静开口:
  “在我七岁的时候,师娘过世,恩师悲恸欲绝,曾在坟前抚琴终日,以解思念……”他的语声变得有些沙哑,“像吕姑娘如此悲切的琴音,以前,我就只听过那么一次啊!”
  吕奉节闻言,单薄的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震,眸中亦泛起水光。她怔然望着眼前的古琴,半晌,突然飘怱一笑,轻轻开口:“刚才所弹奏的那首曲子,叫做恨姻缘。”
  她终于抬起螓首回望着他,然而,眼中的神情却遥远而蒙胧难解,“也许将军不会认同,可是……世上又有多少女子,能够寻得衷心期盼的归宿?又有多少女子,能跟随自己的意愿,活得快乐自在?”
  莫名地,因为她的嗓音而感到一阵揪心,他沉声问道:“吕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想?”
  “看得太多呀!”她轻笑起来,眼中却无笑意,“世上或许有嫁得幸福的女子,也或许有像柳寒曦将军那样,活得潇洒的女子。可是我看到的,太多太多,却都是无奈……”
  她自己便是最好的证明呀!这张脸曾为别人换来富贵,换来炫耀和光采,可是她自己,除了痛苦和遍体鳞伤,又得到了什么?这个男人的世界里,太多女人成为货物,成为谈判的筹码、利用的工具……
  是怨恨啊!
  素手拂过琴弦,扬起一阵乱音,她幽幽地叹息了一声,“自古红颜多命薄……这一曲恨姻缘,又是多少人的伤心……”
  自古红颜多命薄?她是在说谁?那似乎伤透了的目光中隐隐含泪,又是为了什么?
  原以为女子所梦寐以求的,无非是绝世的容颜,然而眼前的她,拥有聪慧的头脑和倾国倾城的容貌,身上却总是带着说不出的凉薄气息,眼神也总是那样迷茫。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
  骆少罡心里突然隐隐一动,似乎捕捉到一丝联系,一缕几乎已经要淡忘的记忆。
  可是就在这时,吕奉节突然转回了目光,轻笑着摇了摇头,“哎,只是一时被乐曲扰乱心神,我却对将军罗嗦这么多干什么……不知将军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嗯,”骆少罡忘了去追究心底的那一丝牵动,定了定神,点头道:“贺荣刚才邀我今晚单独去他那里,说是有要事相商。”
  吕奉节的神色立刻转为关心,秀眉微蹙,沉吟着:“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将军,可以先让部下们在房中待命。若有变故,呼喝一声,就可集中行动。”
  骆少罡立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将军请稍等。”她略微思索,站起身来取出包袱,在里面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个针线盒。
  轻轻拈起一根细极的银针,她小心翼翼地放到骆少罡摊开的手掌中,“我不认为贺荣会有胆子对将军下毒,不过,还是小心点好。这针是纯银的,如有毒物,即刻就会发黑。”
  “知道了,多谢姑娘。”骆少罡小心地收起银针,心里因为她的关怀而感到一阵温暖。
  望着她沉静的轮廓,不假思索地,他脱口而出:“吕姑娘,到底为什么而不快乐呢?”
  “将军?”吕奉节猛然抬头,愕然。
  骆少罡立刻微感窘困,清了清喉咙,用比较中肯的语气说下去:“总觉得,姑娘似乎有很多心事……如果有任何困难,是不是愿意说出来让我知道?若是……若是有任何我可以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将军……”吕奉节的目中泛起一层水光,轻咬樱唇,强忍着心里的激动。片刻,才缓缓摇头,“奉节并没有任何难处……将军的好意,奉节铭记在心。”
  骆少罡又默默看了她片刻,深邃的目光似乎要瞧破她心中所思,让吕奉节一阵慌乱,低下头去。
  终于,他点了点头,“只要姑娘记得,骆少罡……愿为姑娘尽犬马之劳。”
  再也忍不住,热泪顿时从秋水明眸中坠下,她掩面哽咽了,“多谢将军!”
  “呀,怎么哭了呢!』习惯了骋驰沙场的热血男儿,看到佳人的泪水便是一阵慌乱,俊脸上顿时出现无措的神情,说话也变得笨拙:”你……你不要哭好不好?“
  他……是靖朔国的第一武将啊!刀光剑雨里不见他皱一下眉头,现在却被她的眼泪吓成这样……
  噗哧一声,吕奉节忍不住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面容舒展,如同春阳展露,是倾城的娇艳。
  “我没事……”她放下袖子,柔柔地瞅着他,泪痕笑影交织的脸上写满了关切,“时候不早了,将军快去准备赴贺荣的约去吧。”
  “好。姑娘也先将行装都打点好,以防万一。”骆少罡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也许我该把姑娘留在军营的。如今,倒累得你陪我冒险……”
  “不……”把她一个人留在军营,她会更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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