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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追定小师父-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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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大之后,月儿就是个大姑娘啦,怎么可以再天天跟着小师父?”
  “月儿不当大姑娘!”小冰月生气地跺脚。
  荆铁衣瞧得好不开怀,这娃儿逗起来真是有趣得紧,让他忘却一堆令人烦恼的事。
  “月儿想不想永远跟着小师父呀?”他一步一步引小娃儿人瓮。
  这话一出口,原本径自览书毫不理会一大一小对话的荆无极,蓦地自书籍中抬起头,微眯起眼瞪向自己的爹爹。
  荆铁衣装做没看见儿子明显带着警告的眼神,笑嘻嘻地望着小冰月,等着她回答。
  小冰月抬头直盯着荆无极,怔怔地看了好半晌,然后转而望向荆铁衣,朝他猛点着头。
  “很好!大师父就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他向她招了招手,小冰月毫不犹豫地走上前。“只要月儿成了小师父的新娘,就可以永远跟着小师父啦!”
  哈哈!亲亲吾儿,你逃不了啦!
  “新娘是什么?月儿不懂。”圆圆的眼儿不解地盯着荆铁衣。
  “新娘子就是要跟小师父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同生共死的人!”见小娃儿仍是一脸呆愣,他索性简短道:“就是永远在一起,一辈子都不分开的人,这样你懂了吧?”
  小冰月似懂非懂地点头,旋即却又发愁地绉拧了‘张粉嫩小脸:“大师父,月儿要怎样才能成为小师父的新娘?”
  荆铁衣撇开脸,避开儿子那已转变成吃人似的,凶猛目光,径自回答:
  “这事简单得很,只要你赢得圣女之位,就能成为小师父的新娘啦!所以,月儿从今天起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小冰月看看荆铁衣,又瞧瞧荆无极,不知道是不是真弄懂了,忽地跑向荆无极,窝进他的两腿间,双手抱着他,抬起亮闪闪的大眼瞅着他咧嘴笑道道:
  “月儿要当圣女,月儿要当小师父的新娘……”
  即使失去了记忆,她的心意依然未变!
  暗夜里,荆无极白色的身影矗立于敞开的窗边,光明正大掠进的风扬起衣袍,在微弱的月光下,似乎也拂动了他的表情。
  儿时的童言童语,她竟当真了,而他……也几乎要当真了呢!她因此差点送掉了一条命,他虽不舍,却不能不舍得!
  他得承认自爹死去、自己继掌圣月教的那一日起,他的心变得冷硬而无情,当时诡变的情势让他确定自己必须走的路,他做事一向有计划、也有远见,对于自己决定的事从不迟疑、后悔,而她的存在确实会成为他的阻碍,所以他选择牺牲了她。
  他对她算是狠心吧?
  那一刀虽没要了她的命,却足以将她对他的感情连根刨除!
  后悔吗?并不!他很清楚即使再重采一次,他依然会下手……只是啊……他不明白……不明白自己的心竟然也会害怕……怕她想起那一晓的事……
  为什么怕呢?是怕她恨他?
  优美的唇形不觉浮上一抹微带苦涩的笑。他没教过她爱人,她却很有可能因他而懂得恨……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几乎要以为你也同我一样,为穹苍丢出的难题而伤神哩!”
  柔媚的女声随着夜风一同拂过他耳际,搅扰了他的思绪。
  淡淡月光下的俊颜并无惊讶之色,有的只是被打扰的不悦。
  “皇太后纡尊降贵于深夜造访无极,不知有何见教?”冷淡的声音与背对的身影显示出主人没有谈话的兴味。
  “不必拒我于千里之外。”庆妃不悦地挑眉。“我来,只是为了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荆无极徐徐转身,淡笑道:“无极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呢!”
  庆妃有备而来,柔声道:“无极,咱们一直都合作得不错,察兰也在咱们的掌控之中,冰月丫头的出现对你对我都不利,你若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怎么做!”
  温雅的笑颜颇感伤神地凝敛,似是十分为难:“太后,请恕无极愚昧,着实不知该怎么做。”
  “你——”庆妃强压下怒气,冷声道:“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当年你是怎么让那丫头消失的,现在就让她再消失一次,相信对你来说并不困难!”话里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今时非往日,无极恐怕无能为力!”唇边笑意依然,低垂的蓝眸却在瞬间潋过一抹冷光。
  庆妃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你要与我为敌?”
  “无极不敢!”
  庆妃冷哼一声:“别以为你现在护着那丫头就能安枕无忧,她若知道当年是谁捅了她心窝一刀,你这国师的位子只怕仍然坐不长久!”
  “无极的事不劳太后费神。”丝毫没将她的威胁放在心里。
  “很好!你既有你的打算,那么我也无须再念及旧情!”庆妃咬牙道:“我会让你后悔背弃我!”说罢,怫然甩袖离去。
  再度恢复静寂的长夜,幽幽响起一声叹息,跟着传来冷魅的低语:
  “真是伤脑筋呀……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这国师之位,我可是一点也不恋栈哩……”
  第七章
  “你要我和你对招?”
  梁善福有些惊讶地望着一脸温雅淡笑的荆无极。
  住进圣月宫半个多月,总是寒江陪她过招,他在一旁观看,偶尔指点一二,难得他第一次开口要试试她的功夫。
  “尽管放手过来,不必拘泥。”荆无极神态优雅地收起手中纸扇,以扇为刃,静立而待。
  梁善福自是不敢小觑,手握弯刀,轻巧地旋转舞动,招式柔中带劲,转瞬间已攻进数招。
  扇柄与刀刃相击,发出铿然声响,片刻后,她便明白自己远非是他的对手!
  “再来一次!”
  她依言拾起被打落的弯刀,再次与他过招,前殿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银霜公主,请你让属下先去通报一声吧!”大护法难得放软声音劝道,一脸为难地望着银霜。
  “哼!连你都这样对我,守护圣女是护法的职责,现下还未决胜负,你的心就已经先向着别人了?”银霜怒恼道,杏眸里满载怨忿。
  “公主息怒……”大护法粗犷的脸庞显得无措,眼里闪着掩不住的爱慕,急急表态道:“属下对公主永远忠心不二!”
  “很好,那就给我滚开,不要挡住我的路!”
  声音由远而近传来,未几,怒气腾腾的银,霜已来到供练武之用的后殿。
  梁善福看了她千眼,随即收势,跃回原位。
  “无极师父好兴致,在此陪冰月练武过招啊?”
  轻柔至极的嗓音,却是说得咬牙切齿,银霜心里的怒火腾腾燃烧着!无极师父从不曾亲自与她对招,而今冰月丫头竟能让他首开先例!可恶!
  “银霜也请无极师父赐教几招。”她不服气地要求道。
  荆无极双手垂负身后,神态冷淡地吩咐道:“寒江,你陪银霜公主过几招。”
  闻言,俏脸一阵青红交错,怒瞠的杏眸微闪泪光,哽声道:“原来娘真的没骗我……无极师父你好狠心,竟然为了冰月而打算弃我不顾!”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荆无极无动于衷地道。
  见他对自己如此凉薄,银霜忽地放声大笑,跟着笑声倏然而止,满带杀意的眼眸恨恨地瞪向梁善福,下一刻,随身的弯刀已离鞘丽出,杀向梁善福!
  事出突然,旁人根本来不及阻止,转眼间,冷锐的刀锋已逼向梁善福胸前。
  眼看着刀光朝着自己疾闪而来,梁善福不觉怔了一瞬,并非躲不过,只是没想到她会当着荆无极的面攻击她,在紧要关头的一刻,她侧身往旁避开,却仍教刀锋划破了左臂。
  凌厉的攻势尚未打算停歇,横刀又是狠绝的劈砍,梁善福欲举刀相格之际,倏地一阵疾风扑面而来,跟着传来一声娇呼,定眼一看,荆无极不知何时来到她身畔,而银霜却已扑跌于地,唇角带着血丝。
  “银霜公主!”大护法欲奔向前扶起她,却又顾忌着荆无极,抬眸望向他,盼能得到他的允许。
  “扶她回去疗伤吧,从今天起不许她在我面前出现!”荆无极淡冷地下达命令。
  得到应许,大护法赶忙扶起一脸心有未甘的银霜退出后殿。
  手臂传来的强烈刺痛感让梁善福从怔愣中稍稍回过神来,心里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小,并非怕死,而是被银霜那强烈到欲置她于死地的恨意给震愣住了!
  这一刀划得不轻,鲜血很快染红了她的衣袖,滴落雪花岩地板,染上怵目惊心的红。
  荆无极看了她微微泛白的脸一眼,随即伸手点了她的肩穴:“寒江,到练功房拿上好的金创药,我在房里等你。”吩咐完毕,他迅速抱起梁善福,走向自己的寝宫。
  突来的举动让她完全清醒过来,下意识地挣扎道:“我、我可以自己走……”
  “别动!”荆无极沉声一喝。
  她被他冷厉的声调怔了一瞬,缓缓抬眼望他。他脸上沉冷紧绷的线条是她自进入圣月宫以来不曾见过的……他在生气吗?
  “我、我原本可以躲过那一刀的……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却把话说得零零落落,语意不全。
  “别说话,我明白!”他的语气放柔了些,目光徘徊在她流露困惑不解的白皙脸蛋上。
  他的身体紧绷,唇不悦地抿紧,心痛是此时此刻唯一的感受!没有人能在他面前伤了她,八年前的那一刀是为了让她离开察兰,过平凡安稳的日子,可不是要她冉回来挨上莫名一刀!
  “你明白?”梁善福惊讶地看着他。
  “生在帝王家,手足之情不值一哂,早日明白这个道理于你有益无害。”
  “啊?”她圆睁着眼看他,没想到他竟能将她的心思看得如此清楚。
  来到他的寝宫,他抱着她走进内室,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没多久,寒江手捧药盘随后来到。
  “把东西给我,你先下去吧。”接过药盘,他的视线旋即又回到她身上。
  轻柔地撩开她的衣袖,映人眼帘的伤口让他蓦然眯起眼,俊颜抹上黯沉,一手不觉屈指成拳。
  那一刀划得根深,银霜力大,下刀沉重,所幸她避开了些许,才不至于见骨,但也足以让她十来天动不了左臂。
  她任由他为她拭去臂上的血迹,黛眉微蹙地望着床顶发呆,像在思索什么而不得其解。
  “在想什么?”荆无极柔声问道。
  她侧过脸望着他,有些困惑地道:“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寻常的孤儿,没想到却成了一国公主……我并不稀罕……更不想和银霜争什么……”除了你!她在心里默默道。“被一个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人恨之入骨……这感觉好奇怪。”
  “这不是你的错。”清理好伤口,他替她抹上金创药,见她毫不皱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痛,剑眉微微拢蹙:“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怕痛?”
  她弯唇一笑:“不是不怕痛,而是早已经习惯了。常常出镖做买卖,一些刀剑伤是免不了的,几次下来,也就不觉得痛了。”
  她说得轻松自然,他却听得心里作痛!
  “从没听你谈过在中原的生活,想不想说给我听听?”他诱哄道。
  从前刻意不去想她离开他身边的日子过得怎样,可现在,他很想知道。
  梁善福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这是他头一次问起她过去的生活,他……是在关心她吗?
  心底浮上丝丝喜悦,她垂下眼,微笑道:
  “义父在泾阳城开设镖局,他救了我,还收我为义女。这些年来,他待我如亲生女儿般,不仅传授我镖局的事务,还特地为我请师父教授刀法,我很喜欢镖局的生活,也很喜欢出镖的日子,可以到处见识,看看外面的天地。”
  “外面的世界虽然有趣,但也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他不自觉地蹙眉。“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奔波总是危险,更何况走镖是件辛苦的差事。”
  “我……我并不觉得苦……”怎么觉得他的语气好像有点不太高兴?觑了他一眼,又道:“每次走镖都有二哥陪着,还有镖局里的兄弟们跟着,他们不会让我遭遇危险的。”
  “二哥?”剑眉微扬,大手轻巧地包扎她的伤口。
  “嗯,二哥是义父的小儿子。”想起悟峰哥,她不禁又弯唇一笑:“义父有两个儿子,大哥和二哥皆视我如亲妹子般疼爱,只可惜大哥自幼体弱,不能习武,义父将所有希望放在二哥身上,期盼他能挑起镖局的担子……”她忽然停顿了下,神情显得有些黯淡。
  “怎么了?”她的情绪表现向来单纯而直接,即使是现在,依然没变。
  “没什么……”她微微抿唇,声音闷闷的。“我只是在想,大哥二哥同我毫无血缘关系,却待我如至亲,而……银霜她……我虽得知自己的身世,但又如何?真正的亲人却视我如仇人……”
  她白皙的脸蛋有些迷惑、有些不解,还有着淡淡的失落,让他……感到心疼。
  “我说过,为了自身的名利权势,亲情、友情皆可抛却,至亲之人仍有可能会背叛你。”他虽心疼,却不想说些美丽的谎言安慰她。
  梁善福怔怔地想着他的话,半晌后,忽地抬眼瞅住他问道:
  “那……你呢?你也会这么做吗?”
  他舍弃与银霜多年的感情,选择站在她这一边,是为了保至自己的国师之位吗?
  高大的身子微微僵凝了下,下一刻俊颜已抹上笑。
  “如果我说——”他拉长了语音。“我正是这样的人呢?”他目光不离她,直直望进她黑棱棱的眸子里。
  啊?她讶然一怔,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回答,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努力在他脸上找出一丝说笑的意味。他的唇在笑,眼里却无一丝笑意……他是认真的?
  “你这么说,是要我防着你吗?”她不愿相信他是那种人。
  他但笑不语。
  “关于寒大哥所说的、那个……你与王兄素来不睦……是真的吗?”她忍不住又问。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否认吗?他以为她和王兄是站在同一阵线的?
  微敛下唇边笑意,他淡淡地回道:“这件事会让你感到困扰吗?”
  啊?梁善福眨眨眼,他非但没回答,还丢问题给她,这是在测试她吗?
  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诚实地回答:
  “王兄对于我就像银霜一样,虽有血缘之亲却无手足之情,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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