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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的守护神-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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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您瞧连桂花都通人性,知道主人今天回来了,所以盛开得格外艳丽。”这一席话真是狗腿得可以,外头的仆役至少有一半昏倒在地。
  “魏总管,你直截了当地说明成亲之事,别在那儿跟我打官腔。”那一套在朝廷生存的大小官员任谁都能说上一大串,龙季天早就听腻了。
  “少爷,您先别生气,我这个糟老头子并非故意让您在皇上面前难堪,实在是因为破除咱们龙家堡两代单传宿命咒的时日到了,我不得不冒死进京向皇上陈情,请求圣恩开准少爷返乡完成此事。”魏总管嘴方歇,龙季天就整个人从雕龙椅上暴跳起来。
  “你还进京面圣!”龙季天原本以为魏总管八成是太想念他了,所以胡乱编个理由,请快马送至朝廷,算是由家人出面向皇上请假。当然,婚假这个理由是有些夸张,所以刚才在大门口时,他才没再追问下去。不过魏总管大可不必亲自出马,万一途中稍有闪失,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啊!我若不亲自赶去京城,恐怕误了中秋佳节少爷成亲的大事。”
  龙季天听得一头雾水,心想这一切不都是假的吗?怎么魏总管还在演戏?难道他真的要成亲了?而他这个新郎倌却一点也不知情,这岂不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唐?他实在没耐性再陪魏总管玩下去了。
  “限你一个时辰内说清楚。”龙季天斩钉截铁地喝道,然后整了整衣襟坐下来,恢复冷静的神色。
  魏总管随着入座,不敢稍有怠慢地开始述说龙家堡的一段前尘往事——“事情要从咱们龙家堡的第一代主子说起。话说当年龙老太爷龙少风,也就是少爷的祖父,只身来到关外荒芜的大漠上,赤手空拳地打下龙家堡这一大片产业,不知是树大招风还是恶人寻仇,在一次往西域的商旅中,龙少风巧遇西域第一美女伊美堤,也就是少爷的祖母,两人一见钟情。龙少风思及自身漂泊于大江南北,今日能够在关外拥有一片天,因缘际会下又觅得今生的最爱,于是决定带伊美堤回龙家堡厮守终生,从此在关外落地生根。
  “就在举行婚礼当天,龙家堡来了一批不速之客,这一路人马正是出没于西域边境,擅长施放巫术毒咒的飞鹰门。由于当天乃龙少风大喜之日,贺客盈门,使得平时固若金汤的龙家堡在防备上难免有所疏失,飞鹰门的门主黑瓦明带领手下越险人侵,一场染血的婚礼几乎使龙少风抓狂,整个人像着魔似的狙杀黑瓦明。经过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独斗,黑瓦明不敌骁勇善战的龙少风,最后以自己的性命施一道毒咒,诅咒龙家绝子绝孙,并且割下自己的人头,就落在龙家堡的血地上。”魏总管脸色凝重地诉说著恶人的行径,起身踱到窗边,心里却仍不明白飞鹰门为何用如此狠毒的手段加害龙家堡。
  “看来黑瓦明的毒咒并未灵验,从祖父以来,我已经是第三代了。”龙季天提出质疑,以实情反驳魏总管的危言耸听,心想他一定是急于脱罪,才胡乱编出个故事来诳人。
  “少爷,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情后来的发展关系着您此次成亲的重责大任。”魏总管继续幽幽地追溯著:“那场血战后,龙少风力图振作,重整龙家堡昔日雄风,日夜训练精兵壮士,晨昏操演部队,防守的哨兵一站又一站,使得龙家堡严密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不容许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想当然耳,也从未把血咒一事放在心上。日子太太平平地过了五年,伊美堤夫人的肚皮却始终音讯全无,于是他们开始四处寻访名医,而延聘回来的名医们均表示两人阴阳调和,生儿育女绝无问题。如此又过了五年,龙少风仍是膝下无子,这时才不得不对黑瓦明的毒咒半信半疑,怀疑是它在作怪。”站在窗边的魏总管这时顿了顿,回头望向器宇轩昂的龙家堡第三代主子,竟是前人为延续香火一命换一命而来的,心里不免欷吁不已。
  “魏总管,你越说我越胡涂了,难道爹不是祖父亲生的?你可别告诉我爹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龙季天啜了一口茶,仍是不解。
  魏总管踱回座位,也呷了口茶,继续说道:“少爷,您听我说完便明了了。
  在龙少风年岁将届半百时,有一天大草原上来了一位衣衫褴楼的老和尚,当他靠近龙家堡所设的第一道防哨时,便被哨兵拦阻了下来。老和尚抬头望了一眼远处巨大的建筑,隐约瞧见门墙上悬挂著“龙家堡”三个字,突然若有所悟地高喊:“此地之前一片荒漠,之后绿草如茵,乃真正的地龙之穴,又名为龙家堡更是相得益彰,家中子弟理应出将入相,可惜红云如血,罩住满门瑞气,犹如人之日薄西山,气数将近矣,这等灭门绝种的邪咒想必是出自西域飞鹰门黑瓦明的杰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哨兵闻言,立刻差人入内通报堡主。”魏总管说至此,不免额首称庆地补述:“老天有眼,来了位救星。”
  龙季天明亮清澈的淡蓝色瞳眸闪著一串问号,魏总管捕捉住那一抹疑惑的眼神,不假思索地往下叙述“得道高僧听说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血战后,语重心长地告诉龙少风及夫人,人头宿命咒乃西域飞鹰门最骇人的厉咒,凡被下咒者,几无可解之道,但因龙家堡位于福门祥地,加上他潜修多年的道行,或许可压降咒气的破壤力。于是从那天起,高僧展开七七四十九天的大法事,仪式进行期间,夫妻不得行周公之澧,龙穴之内不得杀生,三餐不食荤。
  “法事完成之后,高僧请伊美堤剪下一截发丝,再咬破食指,将三滴鲜血滴于发丝中,并向夫人索取一面平日端详容貌的小铜镜,然后高僧将沾了鲜血的发丝及小铜镜置人一个锦囊内,交代将此锦囊交于龙家第三代子弟手中,旁人不可擅自打开,否则天机泄漏,一切就回天乏术了。”
  “临走前,他还留下几句话:”龙家今起两代一脉单传,母以子贵,香火若能幸存,及至第三代必有将相之才,年届二十有五时,于中秋时节与一红发女子成亲,此后龙家得以开枝散叶,子孙满堂,血咒将破于无形。遭遇难题不解时,可取出锦囊协助。“高僧所言不假,龙家至今果然两代单传,但两位夫人均在临盆时难产,为留住子嗣而自我牺牲,众人方明白高僧所指”母以子贵“的意义竟是一命换一命。”
  说至此,魏总管低沉的嗓音有些哽咽,由于两位贤德主母的牺牲,龙家的血脉才能一息尚存,为了不使两位主母的牺牲功亏一篑,他一定得赶紧找到高僧所言的女子与少爷成亲,只是眼看八月中秋就快到了,而那名女子却还没个影儿?他不由得急了起来。
  取出那只自龙少风时代保留至今的锦囊交给少爷,魏总管心想高僧所说的话多数都已成事实了,唯独那名红发女子迟迟未出现,而这发黄破旧的锦囊也不会开口讲话,说出身负为龙家开枝散叶重责大任的伟大女性究竟人在何方,他实在解不透高僧最后那句话的深奥含意。
  龙季天接过锦囊,整个人陷入沉思中。龙家堡竟然隐藏著这么一段血海深仇,父亲却从未对他提起,甚至连商旅队伍也不曾再涉足西域一带,难道父亲存心把飞鹰门加诸于龙家堡的血债就此尘封起来,不欲后代子孙前去寻仇?那又为何从小对他严格地施以各种刀枪剑戟训练,难道只是希望将他栽培成老和尚所说的将相之才,然后去找那名可能不存在的女子成亲,生下一窝小壮丁就算了事?简直把他英勇善战的儿子当成一头种猪看待,传宗接代只是男人的基本能力之一,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魏总管从龙季天的表情清楚地看出他对成亲一事的漠视,倒是对飞鹰门的复仇耿耿于怀,为使少爷能全心一意地找寻他生命中的新娘,并且如期成亲,完成前两位主子的遗愿,看来他只好编个善意的谎言了。
  “飞鹰门早在二十几年前即遭官府围剿,在江湖中消失了,所以寻仇之事少爷不需费心。”
  “姐姐知道这些事吗?!”龙季天半信半疑的盯著魏总管,心想若姐姐知情则可查证虚实。
  “小姐乃一介女流,终日寄情于琴棋书画之中,老爷不想让血腥的江湖之事污染了小姐纯净的心灵,只希望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个好归宿。”
  说罢,他示意是否要差人前去请小姐过来玉龙园一叙,龙季天挥手表示不必,明日他将亲自到香龙园与姐姐叙旧。
  龙季云性情温柔恬静,不爱嘈杂,独居龙家堡北处最诗意盎然、也是最恬静的香龙园,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龙季天返家时,才在丫鬟的陪同下前去玉龙园探视弟弟。而龙季天一别便是三载,也就是说龙季云已经有三年未踏出香龙园半步了,其温顺保守的性情在北方姑娘中是极少见的。
  “今天已是八月初六了呀,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光景,咱们得赶紧找到那位姑娘才行,否则错过了良辰吉日,少爷要如何向已逝的两位老主子,以及为了延续龙家香火而牺牲的两位主母交代呢?”魏总管见龙季天仍心不在焉,只得动之以情地说服他正视自己的终身大事。
  龙季天的两道浓眉锁得更紧,几乎要打结了,就算报仇一事暂且不谈,可是人海茫茫,一时片刻上哪儿去找那名红发女子呢?而且万一她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或是七旬老妇,难道也要把她娶回龙家堡“传宗接代”?他可不想做个摧残民族幼苗的大变态,也不想做个“恋祖母情结”的小丈夫,他不禁要怀疑那位高僧可能是个整人专家了。
  摸著手上沉甸甸的锦囊,他决定打开来探个究竟。里面果真有一截头发,但因年代久远,已乾枯而呈红褐色,至于血迹大概早已融人发丝之中了。另外,祖母伊美堤的小铜镜仍完好如初,看得出是上等铜质精心打造的,旁边还多了一片小竹简,这是魏总管之前所没有提及的东西。小竹简哈有几行字迹,龙季天看完后,只见他凝视著小铜镜,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最后哈哈大笑地告诉魏总管:“婚礼可以如期举行了,我明天就去把那个红毛丫头捉回来成亲。”说罢,仍盯著铜镜,狂笑地转身回房,留下魏总管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
  少爷笑了?他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看走眼了,可是那清朗的笑声仍在耳边萦绕不去……少爷真的笑了!铜镜中究竟有啥玄机,能让二十五年来不曾轻易展露笑容的少爷如此发笑?!他心中觉得极端诡异,好像即将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般……
  ???
  二十世纪中秋节前八天
  向来行孝不落人后的叶小霜,特地在中秋节前提了盒月饼返回嘉义乡下孝敬老爸、老妈,为了避开全世界最“龟速”的高速公路,她选择搭乘绝不会塞车的铁路交通运输工具——火车。
  在莒光号上她便开始打著如意算盘,这次千里迢迢搭火车回家,又带回老爸最爱吃的月饼,肯定可以收买老爸的心。届时,一进家门再装出一副舟车劳顿的可怜样,铁定把他感动得一塌胡涂,然后顺势把棒球帽一脱,让那头卷得乱七八糟的红色长发披泄下来,接著大叫:“好热呀!老爸,明天陪我去把头发剪短一点好吗?”
  到时候老爸一定边吃著月饼边点头。嘿嘿!想到二十年来一直长在自己头上、而长度却由老妈决定的“红色钢丝”,在她处心积虑的布局下,终于得以正法—
  —剪掉它,叶小霜就忍不住窃笑起来。
  叶小霜的聪明机灵从长相就看得出来,瓜子脸上明明横著两道修长的剑眉,她却老爱将它扮成滑稽的八字眉,一双圆溜溜的杏眼闪著眨巴眨巴的长睫毛,像随时有笑意流转其中,小巧可爱的翘鼻子上点缀著几粒雀斑,备觉俏丽可人。尤其当地漾开笑脸时,嫣红的薄唇下浮现出两个小小的梨涡,慧黠聪颖之相更是一览无遗。
  叶家育有六位美若天仙的女儿,她是六千金中最鬼头鬼脑的小么女,古灵精怪的脑袋瓜里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有一回,她背了一个背包,郑重地向父母告辞,并行三跪九叩之礼,说是要上山拜师学武功,把叶父气得差点喷鼻血。有一度他们以为小霜的怪异行为是那一头与生俱来的红发所致,后来看她一路顺顺当当地考上理想的学校,也就不再追究她的奇言异行。
  倒是叶母仍不放心,在她小时候还特地把她的生辰八字拿去给相士批,相士说小霜的前世曾是西域第一美女,可惜红颜薄命;今生她美丽依旧,而且还是将军夫人的命,身上有一项与生俱来的特徵绝对不能加以毁损,因为那是她追寻今生幸福的信物。自此,叶母终于放宽心,但就是怎样都不准小霜随意动头上红发的主意,二十年来它一直保持齐胸的长度。偏偏长大后的叶小霜越来越不羁,越难掌控,成天戴著棒球帽把红发捆在当中,衣著更是邋遢得可以,一条牛仔裤从春天穿到冬天,根本没个女孩样,把一个好端端的大美女弄成了有点脏又不会太脏的俊小子。
  火车吱吱的煞车声仍没把叶小霜拉回现实。
  “小弟,请问嘉义站到了吗?”
  叶小霜下意识地没有反应,虽然她现在心里头正乐著,可也没乐到忘了自己的性别。
  “先生!先生!这一站是嘉义吗?我老人家刚刚睡过头了,没听到广播,我是看你年纪轻轻的像学生才叫你小弟,先生,你别生气……”邻座的老先生开始边说边摇晃叶小霜的肩膀。
  人总是在遭受外界干扰时,才会作出反应,叶小霜也不例外。
  “老伯,你在叫我呀?”她不敢相信竟有人叫她先生?瞎!之前还小弟、小弟地乱叫,真是伤害了她幼小脆弱的心灵。
  “对啊!年轻人,赶快帮我看看这一站是不是嘉义,否则火车就要开了。”老人家很高兴这位看起来挺俊俏的年轻人终于开口了。
  叶小霜气急败坏地转过身去,要向这位“目啁被蛤仔肉涂到”的老伯证明她是一位亭亭玉立、标致可爱的……还没来得及开口表明性别,她的眼睛已透过对面窗户看到斗大的两个大字——“嘉义”,当场笑开了嘴,还大呼小叫地喊道:
  “哟唷!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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