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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谍报英豪-第7章

小说: 谍报英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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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前人(师傅)是哪一位?”

“不敢当。在家子不敢说父,在外徒不敢说师。敝家师姓周名义。”到这时候,看守才敢偷眼看一眼万大小姐。她慵懒地斜倚在书桌上,身材娇小玲珑,穿一身质朴的学生装。这时显然正在梳妆,一头如瀑的秀发散乱开来,遮住了大半个脸庞,越发显得高雅、圣洁而神秘。

“老大领哪一个字辈?”万馨用右手捋开长发,顷刻间看守眼前一亮:白皙的瓜子脸,小巧的翘鼻子,红润的嘴唇轻启,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牙齿。最引人注目的,是柳条眉下那一双清澈有神的大眼睛,此时正忽闪忽闪地朝这边看过来。看守慌乱地收回视线,禁不住心猿意马,偷偷掐了一下大腿,凝神对切口:“头顶廿三世,身背廿四世。”

万馨知道,二十一至二十四字辈按“大通悟学”四个字字序排下来,这人是‘学’字辈,正好跟自己同辈。她赶忙站直身子,礼恭毕敬地问:

“贵前人占哪一个码头?”

“敝家师现在十六浦码头。”

“何为三堂六部二十四辈?”

“三堂是:翁佑堂、潘安堂、钱保堂。六部是:引见部、传道部、掌印部、用印部、司礼部、监察部。二十四辈按:‘清静道德、文成佛法、仁伦智慧、本来自信、元明兴礼、大通悟学’。”

经过这一番外人听来云山雾罩的问答,双方算是按规矩确认了身份。接下来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我叫万馨,你叫什么名字?”万小姐朝看守抱抱拳。

看守赶忙抱拳回礼:“万小姐,久仰了!万小姐不认得我,但我老早就认得万小姐了。小三子听万小姐吩咐!为万小姐效劳,小三子万死不辞!”

“请小三子大哥帮忙。”万馨朝看守甜蜜地眯眼一笑,“带一封信给温毓庆先生——你识字吗?”

“识得一些。小姐只管吩咐。别说送封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咱青帮兄弟,决不含糊!”

“好,那我先谢谢你了。等出去之后,我会在杜老板和家父面前夸你,包你前途无量!”她俏皮地歪着头,咬咬嘴唇想了想说,“这样吧,你先走,别在这里耽搁太久,免得引起怀疑。等一会儿收碗的时候,我把密信和地址给你。”

“是!谢谢万小姐提携!”小三子恭顺地抱拳退出。

16。无边恐惧

小三子干完差事,瞅个空从白云观监狱溜了出来,叫上一辆黄包车,按照万大小姐在密信上写的地址,直奔徐家汇而去。

徐家汇的形成,一直要上溯至明代。明末文渊阁大学士、西学东渐的先驱徐光启归葬于此二水交汇的风水宝地。后来,他的部分家族逐渐迁来此地定居,因徐氏家族聚居在此,故其地名“徐家汇”。

“八·一三”事变后,徐家汇一带法租界成为各地富商豪绅的“避难所”。往日安静、清爽的“上只角”街区,满是各式车辆和人流。小三子的黄包车甩开主街道上的喧闹,从霞飞路转入一条栽满茂密法国梧桐树的林荫小巷内,来到一座乳白色小洋楼前。小三子侧倾上身看了看门牌号,对照信封核对无误后,跳下黄包车打发走车夫,左右一望,确信没人盯梢后,才伸手按响了门铃。

朱门半启,一位彪壮的便衣男子把在门口,俯视着瘦小的小三子,冷冷地问道:“找谁?”

小三子躬身客气地说:“请问这里是温毓庆先生府上吗?”

“当然。”便衣男子倨傲地说。

“有朋友托我给温先生带个东西,我必须当面交给温先生本人。”说着便把密信亮出来。

便衣看了一眼信封,脸色立即缓和下来,“快快有请!”转身疾步走在前面,带小三子进了小洋楼,安排他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坐下,便匆匆上楼。过了一会,楼梯声疾速响起,便衣随着一个绅士快步走下来。那人手拿一根文明棍,身着整齐的西服,戴一副金边眼镜,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后面。他远远地看见小三子便说:“是你带密信吗?快给我看看!”

这人正是温毓庆,公开身份为国民政府交通部电政司司长,私下里主要精力放在了其创办的密码检译所。温毓庆是宋子文的姨表兄弟,广东台山县人。留学哈佛获得博士学位,回国后先任清华大学教授,后改任宋子文的财政部税务专门学校校长和财政部参事、交通部上海国际电讯局局长等职。他精通无线电技术,亲美反日。眼看日本人越来越嚣张,他痛感中国急缺懂得日本密电码的专业人才,便与宋子文商议,成立一个这方面的专门机构。宋子文大加赞赏,于是决定在交通部电政司内加设了密码检译所,大肆网罗密码破译人才。拉叶独开入伙,也是他们招兵买马的人才大计中最重要的一步。通过宋子文的运动说项,他们的行动得到蒋介石的支持,每月批拨经费40000元,增编人员由温毓庆选定。

由于温毓庆对亚德利推崇备至,而亚德利在《美国黑室》里主要披露了破译日本外交密码的情况,所以温毓庆主持的密码检译所成立之初,就把日本外交密码破译作为主攻方向。经过追踪了解和秘密侦听日本使馆往来无线电报,他们惊喜地发现,日本人的各领事馆以及中国各地特务机构,跟东京的通讯往来,竟然加密后全部交由交通部下属的中国民用电讯机构,发给日本政府驻南京大使馆,再通过大使馆转发回日本外务省及相应机构。这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样温毓庆做起来就事半功倍了:只需以通讯检查为由,强令国民政府所有民用电讯机构,凡是日本背景的电报,一律向交通部电政司送交一份副本;同时,紧紧抓牢日本驻南京大使馆这个牛鼻子,就抓住了除军方以外的全部日本驻华通讯,就能源源不断地轻松获取大量的密报素材。

“七·七”事变以来,眼看中日大战不可避免,温毓庆进一步加快了自己的工作,又扩充了一批人马,其中就包括招募复旦学生陈荣光和万馨。这两人既熟悉无线电报务,又通晓日语,正是密码检译所目前最短缺的人才。温毓庆对这两个热血青年寄予了很大希望,格外热心地着意栽培,让他们接触和了解了许多核心机密。“八·一三”抗战开始后,他带着手下的技术精英来到了上海前线,目标是全力侦察、抄收以东京日本外务省为中心的国际无线电通讯,并进一步侦察日本在华陆海空军无线电台,研究日本的军用密码。然而,突然之间,两个有志青年消失得无影无踪。假如他们把密码检译所的消息泄露出去,甚至,如果他们投敌,后果不堪设想。

泄密,是黑室工作最致命的失败,最无可挽回的损失。

这些日子,温毓庆一直被无边的恐惧笼罩着。

黑室工作最讲隐秘性,从来都是敌人在明处,自己在暗处,从来都只让世人看到黑洞洞的一片空白,不然就不会叫黑室了。现在明暗双方发生了逆转。敌人躲到了暗处,而自己成了聚光灯下万众瞩目的目标。

密码检译所是一个文职机构,甚至连武装保安人员都没有,现在重要的机要人员失踪,温毓庆感到极大的无助。找戴笠帮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但戴笠的办案人员进场,肯定就顺手摸清了密码检译所的底细。假如戴笠要做点什么小动作呢?不得不防啊!

更严重的是,假如日本人知道了这个机构的存在,知道了这个机构这些年取得的成绩,他们立即就会醒悟过来,只消把他们的外交通讯体制重新调整一下,同时更换外交密码,那么,不但自己投在这个机构上多年的心血将毁于一旦,恐怕这些跟随自己的极端稀缺而宝贵的密码专家,也会有性命之虞。

正当温毓庆忧心如焚的时候,小三子适时赶到。

17。避而不见

温毓庆拆看了万馨的密信,紧锁的双眉舒展开来。原来是被戴处长当作日本间谍给抓起来了。这就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不幸中的大幸,拔萝卜带泥引出了叶独开,这就是祸福相倚了。温毓庆叫秘书王维钧赏小三子一块大洋,打发他走。小三子仗义地坚辞不受,一个人出了小巷,往西一拐,奔华格臬路杜月笙的杜公馆而去。

温毓庆回到书房,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用自来水笔在背面写了几行字:

雨农兄台鉴:

白云观稽查处所关叶独开、陈荣光、万馨三人,系密码检译所重要职员,经查决非日谍,乞望即刻放归!

弟温毓庆即日

他把名片交给一直小心侍候在身旁的亲信骨干、同为密码破译专家的霍实子说:“坐我的小车,你亲自跑一趟,三极无线电学校,请戴先生通知放人,然后再去白云观稽查处,把三个人一并接回来。要快!”

英武俊朗、精明干练的霍实子答应一声,大步流星地去了。

温毓庆仰靠在大班椅上,点燃了一支古巴雪茄,猛吸了两口,悠闲地吐了一串烟圈,看一看屋角的座钟,腾地蹦起来,亲自跑到厨房,吩咐厨师快快准备酒菜。有叶独开加盟,他更看到了密码检译所的希望和未来。他要给三个得力干将接风压惊。

回到书房,温毓庆又一头扎进了工作中,直到女仆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温言柔声地问:“温先生,酒菜已经准备好,请问客人什么时候来?几时开饭?”

温毓庆从如山的文件资料堆中抬起头来,看看大座钟,咦,已经快十二点了,霍实子出去两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回来?正疑惑间,外面传来汽车进大门的声音。温先生展颜爽朗地冲女仆笑道:“哈哈,说曹操,曹操就到。马上开饭!”出了书房大步下楼,朝外面天井花园走去。刚走到客厅门口,兜头碰上了怒气冲冲、灰头土脸的霍实子。

“你接的人呢?”温毓庆探身朝外面看了看,没人。扶着眼镜再朝车里看看,还是没人。

“接人!连戴先生都没见到一眼。没有他亲口发话,哪提得出人?他们说戴先生不在,但我看到他的雪铁龙防弹车就停在办公楼下,王树槐也在那里忙进忙出。分明是不想见我。我厚着脸皮等了半天,搭都不搭理我。只好空手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你不会话没说好吧?还有,把我的名片递进去呀!”

“我跟温司长这么些年,虽然脾气火爆点,但招呼应酬从来也没出过什么差错的。名片也递进去了,泥牛入海。”霍实子负气地说。

温毓庆无言地回到客厅,恼怒地抓起电话听筒,要通了三极无线电学校戴笠办公室的电话,没好气地说:“我是温毓庆,请戴处长接电话。”

“温司长啊,失敬失敬!”接电话的副官彬彬有礼地说,“戴处长不在。”温毓庆接着问戴笠去哪里了,回答完全在意料之中:“不知道。”问起白云观监狱关人的事,同样是一问三不知。

“温司长有什么事,可以通过我转告吗?”副官殷勤地说。

温毓庆拿着话筒,脑子里联想到戴笠上次上门寻求合作的事。他的真实目的路人皆知,就是想把密码检译所收编。这戴笠自恃有蒋先生宠信,又是“天子”门生,从来都是予取予求,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上回被自己坚决地顶了回去,明摆着在实施报复,说不定这些麻烦都是他有意搞出来的。剑及屦及,是特务处的宗旨和准则;立竿见影,是特务处长戴笠的个性和为人。

大敌当前,整个民族都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国家利益、民族利益才是根本,精诚合作、齐心抗日才是唯一的正路,团体利益、门户之争算什么?还搞这种窝里斗!温毓庆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对电话里的副官说:“请你想办法马上告诉戴处长,我紧急约见他,谈破译机构合并的事。下午晚些时候我有要事要去武汉,请他抓紧点。”

“好好好,请温司长放心,我一定第一时间报告戴先生!”那边副官“啪”地敬了个礼,恭敬地连声保证。

18。春风得意楼

刚过五分钟,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了。温毓庆会心地一笑,拿起听筒,职业的历练使他马上听出了戴笠那尖细的浙江江山官话:“温司长找我?对不起、对不起啊,实在太忙了。”

“是呀,戴老板身系党国存亡,日理万机,能拨冗接见一下下官吗?哈哈哈……”

“温兄言重了。校长有要事召雨农回南京,午饭后就走人。公务中人,身不由己啊。要不,我们边吃边谈?”

“看来只能如此啰,谢谢戴老板的‘工作餐’了。戴老板想在哪儿吃?我请客。”

“岂敢岂敢,当然是我请,老城隍庙的春风得意楼。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温毓庆带上司机和保镖,风风火火地赶到老城隍庙。刚走进春风得意楼的大堂,王树槐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公共场合人多耳杂,所以王树槐也不打话客套,摊手向温毓庆做了请的手势,领先半步上楼,带着温毓庆来到二楼里端的一个套房雅间。外间一声不响地坐了六七个男子,看到温毓庆他们进屋,都齐整整地站起来,颔首致意。温毓庆知道这都是些司机保镖之类。他打手势叫跟在后面的自己的司机和保镖留下,然后伸手拉开通往套房里间那道厚重的金边木门,欢声笑语扑面而来。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宾席位的戴笠。他也看到了来人,急忙离坐,笑容可掬地迎过来,握着温毓庆的手,另一只手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膀,“贵客到贵客到,快快入座。”一直拉着温毓庆的手,把他往主宾位上推。温毓庆当然连连推让,把戴笠强按到主宾席坐下,自己来到左面副宾席上坐下,嘴上打趣说:“今天来个中西合璧,中国以右为上,西方以左为上,我们两个都是主宾。”这时才在百忙之中分心看看一直站在中间的宴席主人:黑色格子长衫,瘦瘦高高,斯斯文文,齐整整的小平头,白净净的长方脸,滳溜溜的眯缝眼。温毓庆觉得面熟,正在紧张回想在哪里见过,主人已经利落地抱拳,用一口干脆明净的浦东官话说:“温司长,久仰了。小弟杜月笙,请多关照!”

“原来是海上闻人杜老板,久仰久仰。怪不得有点似曾相识。”温毓庆恍然大悟地朝他抱抱拳,嘴上客气着满桌看了一圈。

万馨!她怎么也在这里?温毓庆眨巴眨巴眼睛,对面那个美少女,不是万馨还会是谁!她穿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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