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多情-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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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轩哥，曼筠，你们来了。”叶勤走向他们。自从上次火场表白之后，曼筠没来得及给她回应。进了医院，他看到曼筠不顾自己的身体一直守在蓝竞轩的病床边，看到他们相拥，他觉得自己该死心了。他不后悔，如果爱一个人不能对她说出来，他才会后悔一辈子。虽然那之后曼筠也去探望过她，后期拍戏的过程中，两个人也如往常那样交流，但是彼此之间似乎有些尴尬。
“辛苦了。”蓝竞轩看着叶勤，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曼筠才辛苦。”叶勤的眼神看向蓝竞轩身边的顾曼筠，今天的她，尤其的明艳照人。话音刚落，他偏过头咳了起来。“咳咳。。。。。。抱歉。”
“伤还没好？”蓝竞轩开口，余光扫到了曼筠，她看着叶勤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歉意与心疼。蓝竞轩自然不知道叶勤对顾曼筠火场表白的事情，但也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些事的。
“没什么。”叶勤扯出了一抹笑，他也看到了曼筠那样的眼神，他不会怪她。喜欢曼筠是他的事情，不管曼筠接不接受，他都不会勉强她。只是看到曼筠眼神里的歉意，竟让他的心也扯得疼起来。“要开始放了，我们进去吧。”叶勤招呼着他们两个人走进影院，只是这路上也断断续续的咳着。
片子放映的过程中，蓝竞轩和曼筠的手一直紧握着。自从上次他重伤之后，顾曼筠就愈发的紧张他。拍戏的过程中，有人送饭过来，她就叫那人回去提醒蓝竞轩按时服药，按时休息。电影拍完以后，她更是回到蓝公馆，每天照顾他。虽然蓝竞轩的伤势恢复的不错，但她依然记得医生的话，只要她在，绝对不许他喝酒，但是每天可以喝一小杯红酒。蓝竞轩知道曼筠也是喜欢红酒的，所以他在父亲去世之后，在蓝公馆的地下室建了个酒窖。里面藏了不少法兰西波尔多红葡萄酒，都是他一些洋人朋友送他的，本来是准备送给曼筠的，这次反而喂了他自己。看着身边的温婉女子，又看了看大银幕上那个女子，蓝竞轩抬手撩了下曼筠的发丝，唇边是掩不住的笑意。
“轩哥。”曼筠感觉到身边男子的动作，也不觉得怪异，只是转头看了看他，两人的手握的更紧。
坐在曼筠另一边的叶勤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些微小动作，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感觉。心痛，他有资格吗？但是心痛，是他能避免得了，控制得了的吗？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这段感情，真的要无疾而终？苦笑，什么叫无疾而终，根本就从未开始过。可他为什么还不甘心？
影片放映过程中叶勤一直在咳，顾曼筠偶尔偏头看他，看他锁着眉心，掩着唇有些痛苦的压抑着咳嗽，却依然压抑不住。“不舒服？”他气色不太好。叶勤看看她摇摇头“没什么。”
“等下放完了电影，去医院看一下吧。”蓝竞轩也往这边看。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及这一段时间下来的接触，他已经和叶勤算是朋友了。
“不用了，我没事。”他并不是不识抬举拒绝蓝竞轩的好意，只是他自己知道。医生说了，他上次受伤时吸入了一些不良的气体，伤了肺。注意调养的话，情况会好转的。
这会儿工夫，电影放完了，三个人一起走出影院。“这戏的反响看来很不错。”蓝竞轩笑着开口。“你们两个都很出色。”他由衷的称赞“叶勤的剧本写的好，曼筠演的更好。”
“哪里，还得感谢竞轩哥的大力支持。”叶勤不敢居功，如果没有蓝竞轩的支持和出事之后更严密的保护，怕是这部戏没有那么顺利拍摄完成。这部电影，蓝竞轩出了不少钱，也出了不少力。他一开始嘴上虽说并不是十分支持这部戏的，但是后期的一些行为却让叶勤十分感激。
“为了庆祝这部戏顺利拍完，我们一起庆祝一下。”蓝竞轩开口“走，去虹口那家西餐厅。”
“轩哥，John说你心脏不适合吃那些东西。”顾曼筠微微撅着嘴看着蓝竞轩，这人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她怎么放心？
“偶尔吃一次没事儿的。”蓝竞轩笑着看曼筠“再说今天不一样，叶勤一起去吧。”
“有什么不一样？”曼筠有些疑惑的开口。
“傻瓜你又忘了，今天是你生日。”蓝竞轩低头开口，看着曼筠的眼神变得深了。
“哦？原来今天是曼筠生日，你看，我都没有准备礼物。”叶勤的心一颤，曼筠，竟然是今天生日吗？竟然是和他同一天生日。他们竟然有着这样的缘分么？想到这里，他唇边隐隐有了丝笑容。
“轩哥。”该说什么呢？对于蓝竞轩做的一切，顾曼筠不能再感动了。
“怎么样？叶勤，一起去吧。”蓝竞轩诚意邀请。
“好。”叶勤点点头，既然是曼筠的生日怎么能扫了兴？三人一起上了蓝竞轩那辆车，蓝竞轩让司机开往那家西餐厅。这家西餐厅在虹口，基本算是日本人的地盘了。下了车就见马路对面的街角一个日本人在骚扰一个中国的女学生，极尽猥琐之能事，叶勤看到这一幕险些冲过去，但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至少不能给蓝竞轩和曼筠他们找麻烦。手紧紧握了拳，突然感觉有只手握住他的手腕，抬起头，竟然是蓝竞轩。蓝竞轩也是看到那不堪的一幕了，他也不是个完全冷血的人，但他知道不能动手，在这个地方动手，更会给那些日本人找借口闹事。
生日午餐
走进西餐厅，三人找了个安静又靠窗的位子。叫了侍应生过来，蓝竞轩拿了菜单看。侍应生自然是认识这些大人物的“蓝先生，顾小姐，今天的牛排很不错。需要吗？”蓝竞轩看了看曼筠和叶勤“你们的意思呢？”两个人都摇头，表示没有意见。蓝竞轩开口“那么三分西冷牛排，一瓶红酒，要年份久一些法兰西波尔多的，三份龙虾沙拉。”侍应生点头离开。
“你们先坐，我去下洗手间。”蓝竞轩起身要离开，身子稍稍顿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
餐桌前只剩下叶勤和顾曼筠两个人。算不得相顾无言，也不是此时无声。气氛稍稍有些尴尬，反而是叶勤接下来的一串咳嗽打破了沉默。曼筠身上那件披肩是他赔给她的那一件，亲眼看着她穿在身上，心里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你最近怎么了？咳的那么厉害。”他咳的有些频繁了，让她听了有些难受。
“可能是着凉了。”即使是这样，对于她的关心，他还是开心的。
“注意身体。”她只能这样说吧，她自然是记得他那一天的表白，他那一天冒着生命危险冲进来想要救她，她确实是感动的，也是震撼的。叶勤对她一片深情，让她如何回报？感情的事，她想的不多。她以为她这辈子，会陪着轩哥一起，过他们的日子。只是就算是这样的日子，在局势越来越动荡的上海，在这个乱世都不知道还能过多久。爱情，是不是太奢侈了？
“放心，我会的。”这身体就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一般，嘴上说着让她放心，他却咳嗽的愈加厉害。叶勤取出一块手帕掩了唇，转了身去“不好意思，咳咳。。。。。。我先失陪一下。”他快步走到餐厅门口，咳了一阵才拿下手帕。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上面竟然有了斑斑血迹。原来这样短的时间内，他的病已经恶化到这个程度了吗？叶勤自嘲似的笑，是老天都要他放弃吧。
转身要回到座位上，却发现曼筠就站在他身后。叶勤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你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病的这么严重，怎么都不说呢！”顾曼筠怎么会不知道他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咳的严重，即使没有接受他，但是看到他这样，她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尤其她是知道，或许他这么短时间病的这样厉害，怕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的。这么想着，她眼圈有些红。
“别这样，曼筠。”他是一点都不想让她看到的。
“轩哥认识很好的医生，我们去找他，一定可以治好你的。”曼筠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抬头看着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竟变得憔悴的脸。那在不久之前还是神清气爽、年轻英俊的，如今却。。。。。。
“不用，我已经看过大夫的，说是好好调养一段日子就好了。”那次在医院，大夫是这么说的。只是现在再去的话，医生会怎么说，他就不知道了。而且，他并不是很想欠蓝竞轩的情。
“叶勤，对不起。”没有办法回报他的感情，还将他伤成这样，顾曼筠突然发现自己罪孽深重。眼泪，就那样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不要这样说，曼筠。”叶勤手有些颤抖的抬起来，想去帮曼筠擦去眼泪，却不知该不该上手。然而他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了，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细嫩得几乎吹弹可破的肌肤，心跳似乎漏拍了。他抬了曼筠的下巴，看着她带泪的脸庞，就那样带着轻浅温柔的笑意看了又看。“你没有对不起我。”叶勤的手放了下来“回去吧，今天是你生日，哭了不吉利。”
顾曼筠点点头，扯出一抹笑容和叶勤一起回到座位上。就是这么久的时间，蓝竞轩还是没有回来。侍应生已经上了主菜，才见他从洗手间走出来。“抱歉，回来晚了。”蓝竞轩脸上是一如既往尔雅温文的笑容。
“轩哥，怎么这么久？”她的语气有些稍稍撒娇的味道，但眼神里依然有抹忧虑。即使蓝竞轩回来的时候笑容依然，但他的唇色有些不对劲。
“我们的寿星不高兴了？”蓝竞轩揽了曼筠的肩。
“没有。”曼筠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这个时候，侍应生过来拿了一瓶红酒，帮他们打开，并逐个帮他们斟入酒杯。
“来，我们敬今天的寿星——曼筠小姐，生日快乐。”叶勤举起手中的红酒杯。
“等一下。”蓝竞轩开口“再等一下。”另外两人都有些茫然，正在这时，一个侍应生推着一个活动餐车走过来，上面放了一个精致的奶油蛋糕。蓝竞轩亲手将那个蛋糕端起来放在餐桌上。
“轩哥。”曼筠感动的几乎又要哭了，他记得她生日，他费心的帮她安排，他明明不舒服却在这么短时间内“变”出一个生日蛋糕给她。上面写着“曼筠，生日快乐”。她呢？她能为他做什么？“谢谢你。”
“小傻瓜。”蓝竞轩笑着伸出手指从最不碍事的地方弄了块奶油，促狭的点在曼筠挺翘的鼻尖上。“舌头舔到鼻尖上的奶油再跟我说谢。”
“哦。”曼筠举起手抹下鼻尖上的奶油放在舌尖上舔了舔“真甜。”随即笑着看向蓝竞轩“我舔到了，谢谢轩哥。”
“好啊，你也学会耍滑头了！”蓝竞轩不禁开怀大笑。一旁的叶勤也忍不住笑了开来，最后连顾曼筠自己也笑起来，三个人就这样笑成一团。
蓝竞轩一边笑着一边插了两根蜡烛在蛋糕上“今天是你二十二岁的生日，插那么多蜡烛太乱了，我只拿了两只。”随后掏出洋火点燃了蜡烛。“许个愿”
曼筠看了看蓝竞轩，又看向一边的叶勤，双手合十握拳，闭上眼睛虔诚的默念着什么。之后睁开眼睛“我许好愿了。”
“可以吹蜡烛了。”蓝竞轩温柔的看着这个女孩子，她已经二十二岁了啊。他们，都已经在一起生活六年多了。刚刚就去准备她的生日蛋糕，却看到叶勤和她站在门口。看着她为了叶勤掉眼泪，看到叶勤抬手帮她拭泪。他以为他不在意的，但是心口还是绞痛的厉害，不是自己说的吗？曼筠是自由的，她有权利选择她喜欢的人。那时，心口的绞痛让他几乎站立不住，几乎晕厥过去。然而他必须撑住，今天，是曼筠的生日啊。好在他的衣兜里放着药，John说他的心脏不能受到重大的刺激，难道这样就算刺激吗？蓝竞轩，你什么时候这么没用了！
曼筠吹熄了蜡烛。这是两个男人才举杯敬酒给今天的寿星。曼筠一个劲儿的劝着蓝竞轩少喝一些，而他只是笑笑，怕曼筠担心，他还是只喝了一杯。而一边的叶勤，一份牛排没怎么动，酒却连着喝了三杯。他以为自己会醉，醉了会舒服一些，却怎么都醉不了。头一次，叶勤发现，自己的酒量居然这么好。
前奏
叶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头很疼，一直在咳嗽，怎么都止不住。从客厅到自己房间的过程，他只听霍湘雨说他父亲因为一笔生意去了北方，要过两天才回来。进了自己房里想躺下休息却咳声不断，只能是靠在床上。
门被敲响，“请进”这房里除了佣人还有谁？是那个人吧。
“叶勤。”果然是霍湘雨，她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走进来。
“有事吗？”他坐起身看着来人。
“你爸去北平了，临走之前嘱咐我照顾你。。。。。。”她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个冷淡的眼神打断。叶勤看着她，淡淡的开口“我想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
“你最近咳嗽的厉害，我炖了些冰糖梨水，你趁热喝了吧。”霍湘雨将碗放在他床边的桌上，便暗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叶勤转头看了看那碗梨水，有些烦闷的闭上眼，将身体重新靠回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餐厅里面发生的，他不愿再去回忆了。值得回忆的是刚下车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日本人在上海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当时能忍住是不愿牵连蓝竞轩和曼筠，但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曼筠和蓝竞轩回到蓝公馆便将脸色不太好的那人推到他自己房里，看着他服药。见他精神似乎还是不太好，便要离开“我去叫John”
“曼筠，回来。”蓝竞轩拉了她的手“陪我坐会儿。”声音有些低哑，却透着一丝性感。
“可你。。。。。。”他这样子，让她看了很不放心。
“我没事。”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部位“你手放在这里就没事。”蓝竞轩笑了。曼筠啊曼筠，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叶勤，那么我会放手，让你和他去寻找属于你们的幸福。
“真的没事儿？”看他比刚刚看起来稍微好一些，她才信了他。
“今天是你生日，高兴一点。”蓝竞轩的手覆在自己心口上的那只柔软的手。“等会儿让李婶下碗长寿面给你。”
“你也跟我一起吃。”曼筠的手贴在他心口，感受着他心脏此刻稳健而有规律的跳动。
“又不是我生日，为什么我也要吃？”蓝竞轩皱着眉看着身边的顾曼筠。
“都说是长寿面，吃的人都长寿啊。”顾曼筠坐起身来“轩哥，我听着最近的风声是越来越不对了，是不是要打仗了？”
“曼筠，你放心，无论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