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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第3章

小说: 半怯春寒,半宜晴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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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霍震霆眉头一纵,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么你打算去哪里落脚呢?”
圆圆一脸的惘然,她不住地将牙齿伸出去咬啮着嘴唇。她能去哪里呢?她举目无亲。即使她想回去找她爹娘,她也不知该如何回去。
“你能不能带我去买回南京的船票?”半晌,她从惨凄的脸上迸出这么一句话。
他哑然失色。日本人就快打来了,多少人千辛万苦才得到一张离开南京的船票。而眼前的她却毅然放弃这一机会要回到她爹娘身边去。
“你知不知道日本人就来了。如果你回去的话,你会没命的,南京就快打起仗来了。”他唇角微瑟。
圆圆将滚圆的黑眼睛睁得更大了:“这么说我爹娘还滞留在南京,那不就是有生命危险了?”
他端起杯子,呷了一口醇厚的咖啡,那苦意溢漫齿间。
“也许吉人自有天相。”
他说的那么泰然,仿佛人的命也抵不过一两黄金,更何况是她那样出身的人。
她腾地摸出那袋子她视若珍宝的钱。是她爹娘留给她的唯一财产。她双膝噗通地跪下来。
“少爷。”她听到那位管家模样的人是这样称呼他。“求求你,这些钱全部都给你,帮我买张回南京的船票吧。”
他见她的泪歇了又干,干了眼珠子里又裹着一圈泪光。他的心微微一震。
“你起来吧。这件事不是我想去办就办的到的。”
她跪在地上,眼前是他的双脚,织锦的袍子嵌着暗花,经光一照映,微微地闪出花的图案来。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向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求救。
“恳请少爷帮帮圆圆这个忙,圆圆愿意下半辈子为少爷做牛做马。”
(本章完)
第6章 月依依(五)
“你起来吧。”说话的时候他的声气中有一种寒气袭人。“这样吧,我们府还缺个丫头。”
“谢谢大少爷收留我。”她在地上磕起头来。
船行驶了数日之后,终于抵达上海。而老游早已经岸上安排了一辆马车。人流像流水一样四面八方的攒聚分散。
“跟紧了。”霍震霆见她单薄的身子被人浪挤得她前拥后挤的。朦朦胧胧中依稀见到他伸出一条臂膀来,他的目光并不驻留在她的脸上,只是低吼一声:“抓紧我,别放手。”他冷不防唿地捏住她的一排手指。好暖。她黑臻臻的眼凝视着他的脸。人影幢幢,她仍是站不稳的。他的手握得更牢了。小时候娘带她上街的时候总是这样握着她的小手,一面还不往叮咛她千万不要放手。娘的手心有点粗糙,却是很温热。他的手宽厚而不粗粝,轰轰地抵着她的掌心。
一只只雕花檀木箱子抬上马车。霍亭青牵着亭亭的小手,不满地扫视过他们两人的脸,嘴里咕哝了一句:“成何体统。”
她声量不大,话却很重。圆圆第一眼见到她,便对她产生一种敬畏的感觉。她惶慌地垂下眼梢。然而霍震霆充耳不闻,声色未变。
一群人一溜烟地撞到他们几个人的身上。霍亭青手上的箱笼豁朗朗地滚在地上。底下几个人又七手八脚地去拾地上的东西。一个荷包跌在霍震霆的脚边,他不禁松开了手,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圆圆就湮没在人群里。等他直起身子来,才发现她不见了。
“人呢?”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深透到最底部去。
没有人在意过这个小丫头到底到哪里去了。
他用哀愁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她被无数个身子,软的硬的,臭的香的,乱哄哄的,纷至的脚步声,说话的声音,交缠在一起。等人群都渐渐地四下里洒开去,她才发现已经看不到霍震霆了。
“少爷。”她在混杂嚣乱的人堆里喊着。
喊到黄昏也来临了,才发现岸上只有她孤伶伶的一个人,夕阳的余辉将她的影子拖的好长。
她漫无目的地这陌生的街上走着,被风吹得膨起的衣裳冷冷地贴着背上的肉。她解开包袱把里面几件补缀得很齐整的衣服也一迸套在身上,仍挡不住那份侵肌的寒冷。她的牙齿咯咯作响,两腮的肉已经冻得僵硬了。眼前起了一层雾,眼里漫漫的浮现出泪水。她想念娘的红薯饼,荞麦面,她舐了舐皴裂的嘴犄角。想到今天中午刚吃过的面包,那黄油油的面包里面还掐着葡萄干馅呢。
飒飒地落下一阵雨,裹挟着冰棱子砸在她的身上去。她躲到人家的屋檐底下去。那户人家的门气派威严,门口还蹲着两只石狮子。她认得那黑匾上的字:郑府。雨下得不大,屋檐下淅淅沥沥地垂下水注子来。
她倚着那凸起的门槛上坐下去,背后紧贴着那门。门訇然地一声响,她一时没有提防真朝后溜去,她嗅到一股浓厚的脂粉香气。
“嗳呀,是谁呀?”她倒在地上,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下往上瞅去有一张十分妩媚的脸,眉长入鬓,眼波流啭,一张小嘴抹得红搭搭的,看上去十分的艳丽。一袭藕色的旗袍穿在她白色貂皮大衣下,将她玲珑的身段完全突显了出来。
“哪里来的野丫头。”程卉圆睁秀目,将手上缀满珠子的手提包往圆圆的身上正要打下去的时候,门口响起哔哔吧吧的喇叭声。程卉不禁将眼光投到门外去。
“老爷。”她尖细的嗓子叫起来,那声音使人听了,周身的骨头都要酥上一酥。
圆圆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前。
从车里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上抓着一顶黑帽子,露出的一头乌发中夹杂着不少已是灰白了颜色的头发才看的出这个男人上了年纪,但是仍是将腰背绷得直直的,五官硬朗,唇间两绺黑溜溜的胡子。
“老爷。”程卉殷勤地上前搀住郑四方的一条胳膊。她的身子扭得像条蛇,那毛毵毵的毛大衣从肩上直溜下来,露出浑圆丰泽的一侧肩膀,也不怕冷似的,将大衣往上提了一把。“今天怎么回来晚了?”
郑四方眼角一睃,看到门里面的地上坐着的圆圆,开口说道:“那是谁?”
“那只是个不相干的人而已。”程卉献媚的神色中又夹带着一丝鄙夷,她一排手指紧紧地箍着郑四方的说,一面说一面踽踽地走进去,当经过圆圆时,那冶艳的脸上显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把这人给我轰出去。”
郑四方走了几步,又回转身子来,横了她几眼,便拨开程卉的手,走到她的身边,半伛下身子,两只手撑在腿上说道:“你从哪里来?”
圆圆被他这炯炯的眼神打量得局促不安,怯生生的,那声响低微到几乎听不到:“我……我从南京过来的……”
“喔,南京。”郑四方语调温和地说了一遍。他郑四方,响誉上海滩,名下有全上海最大的电影公司,然而娶了三房太太……。
“你叫什么名字?”郑四方凝视着她的脸。他想起那张脸,嘴角上扬,时常黏缠着他。
“桑圆圆。”她细若蚊蝇地答道。
“老爷。”程卉三步两脚地走到他身边,不无恼怒地喊道。难道老爷又看上了这丫头不成?她心里酸意横流。自己才进门一年,老爷这么快就朝三暮四了?这丫头到底有什么威力?能让老爷对她一见钟情?她忿忿然地将貂皮大衣的领子掸了一掸,落下许多尘屑来。
“起来吧。”郑四方喟叹道。
桑圆圆犹疑地从地上爬起来,见郑四方伸出一条胳膊,惊得咬住了嘴唇。
“别怕。”郑四方怜爱地望着她。
(本章完)
第7章 孤雁儿(一)
郑四方是上海滩的影视大亨,有自己经营的全上海最大的电影公司以外,名下还有四家电影院。他娶了三房妻妾,除了原配早年病故了之后,又娶了二房太太,没有扶正,据说是疯颠了,至于如今住在哪里不得而知。新娶的三姨太程卉原是他名下电影公司二流的女明星,献出浑身伎俩才将郑四方这棵大树傍上。郑四方年逾六旬,他富甲一方,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他的女人能为他生个儿子。他三房妻妾,除了原配生过一个女儿现已去世之外,便再无所出。圆圆莫名其妙地被安置在一间装潢华丽的房间里,有梳妆台,有衣柜,有雕花大床,衣柜里还陈列着许多让人眼花缭乱的衣服,薰得香喷喷的。
她在房里转了一圈,跟她以往住的房间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她的手脚无处安放。这时门蓬蓬地响起,没等她开口,便冲进来几个丫头及老妈子,凭空伸出许多只肥硕的胳膊来,将她推颡到一间盥洗室,白色的瓷砖紧密地黏贴在墙壁上,白瓷浴缸里冒着焰腾腾的热气。
“把她的衣服脱了。”为首的一个老妈子,鼓起腮帮子说道。
“是,周妈。”
几个人一哄而上,将她团团地包围住。
“不要。”圆圆惊慌失措,紧紧地揪结住自己的衣领。
那几个人视若无睹,两下三下便将她的衣裳扒个精完,将她放入到浴缸之中,热水烘烘地烫着她的四肢,她挣扎着要站起来。
周妈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往她兜头彻腮地掬了一滩水浇下去。
她仓皇地阖上眼,温热的水淌过她的整张脸,沿着她柔软的脸部的线条淅淅沥沥地往下落。
周妈将她凌乱虬结,扎得灰扑扑的辫子放下来,洗净之后也是一头油亮的秀发。脏兮的小脸褪尽尘土,露出原本光洁的肌肤,年轻的肌肤沾着水像抹了一层淡淡的溢彩。
“怪不得老爷会看上她。”周妈吮着下嘴唇暗忖道。她原本是跟着老爷原配夫人的,从夫人做小姐的时候就跟着过来了,这一眨眼也有三十年的光阴了。夫人去世已经快二十年了。老爷的生意越做越大,夫人没了之后也有不少女人期许填补这个空缺。只是原配的位置老爷倒是一直霸着不放手。
“周……妈。”她怯弱地唤了她一声,将她在遐想里拖到现实。“为什么老爷会留下我?”
真是个傻姑娘。周妈在心里暗暗地摇了摇头。如果大小姐活到现在也有这般岁数了吧。她望着圆圆腼着粉白的脸,一个乡下来的丫头,什么事也不懂。不过不打紧,在郑府里磨练几年,到时还不活脱脱的成了个人精。
周妈漠然地瞪了她一眼,双手更加使了劲,搓抹着她皮肤皱褶里的污秽。白玉兰似的身子,纤细的腰肢。她盯着她洁白的胴体,冷笑了一声。老爷好歹娶了如花似玉的三姨太回来,这不还没过二年呢,又瞄准了个年纪当他女儿还绰绰有余的丫头。
“在我们郑府,你就得守规矩,什么话不该问就别开口,如果要想告诉你的事自然有人会告诉你。你得有一张三棍子也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嘴跟一颗明亮的心。”周妈直起身子来,水淋淋的手揉着自己略微胀酸的腰。到底是年纪大了,如今体力也不济了,过几年就该回乡下去了。
底下的几个丫鬟面无表情地用一条大毛巾将她包裹起来。毛巾很绵软,还带着一股芳香。她被人簇拥着来到了原本呆过的那个房间里。丫鬟又将她的身子擦尽,给她的四肢抹上香脂,异香扑于鼻端,她看到自己的腿被热水浸润过之后显露出淡淡的粉色,指尖拂在方才搽过香脂的肌肤上,滑腻润泽。接着一丫鬟又双手捧来一套丝质的睡衣,睡衣的下摆还绣着一朵怒放的牡丹。
“这是什么衣服?”坐在床上的她望着这薄若蝉翼的衣服,双腿蜷起来往后缩,“我要穿我自己的衣裳。”
然而这些训练有素的丫鬟却似没听闻一般,兀自地将她的两条手打开来,硬着将这睡衣给她套在身上,在她的一捻柳腰上打了一个结,带子缚得紧紧地箍出一个细腰身来,好显得曲线毕露。
她往底下一看,似乎肌肤的肉色隐隐地从睡衣里透露出来。她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地躺回到床上,将一袭绿绫缎子的被子裹挟在身上。
丫鬟们将这一切忙掇完便疾迅地消失在门边,膨地关上门。
她怔怔地躲在床上,打量着这间房子。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面挂钟的笃的笃地响着。时间过的很缓慢,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迟滞起来。
当……当……钟摆发出沉重的声响,将她从梦中惊醒,不知何时谁在桌上放了一盏灯,不甚明亮,白瓷边缀着排穗的灯罩,里面拢了一只小灯泡,灯泡里有着惨淡的灯丝。
门伊呀地响了,她昂起脸,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走进来,她愕住了,一种莫名的疑惧在心头升腾起……
(本章完)
第8章 孤雁儿(二)
郑四方走到床边,见她睁大惊恐的眼盯着自己,便笑了。
“别紧张,我不用对你怎么样的。”
她仍是不放心,警觉地将被子往上拢了一拢。
郑四方并没有凑近她,只是环顾着这房间,半自言自道:“我有多久没有来这屋子里了。兰儿。”他叫着她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圆圆斜瞵着他,灯光下他的脸也显得憔悴了,眼睑下留着两大块阴影。
“谁是兰儿?”她喃喃地接口道。
“兰儿。”他低下眼皮,眼皮微微地松垂,手抚在一张案上,上面有一本纳兰容若的诗集。“这是她住过的房间,读过的书,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见他反复地念叨这个名字。圆圆牵着被角的手不觉松懈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爷,兰儿是您的太太吧。”
郑四方嗬嗬地笑起来,将眼光乜斜着她:“她走了快十年了,她走的时候也跟你如今一般大。”他笑着笑着,霍地将笑意隐没在唇边,“兰儿死之前拉着我的手,对我说,爹,我好挂念我娘,我要下去陪她了。”
圆圆听着,直直地瞪起眼来,眼珠子四下子转动,自己住的房间原来是一个已故之人的闺房。登时她觉得这房子里充斥着阴森森诡异的气氛。
郑四方抹了抹略青的眼圈,双眸带涩:“我郑四方,有着用不完的钱跟一般人仰望不到的地位,可是又有什么用?我的女儿并没有我的钱跟名而在这世上多活一天。她死的那年才十六岁。”
圆圆悄悄地挪移了一下已经坐得僵硬的身子。
“老爷,你怎么在这里呢?”程卉推门而入,轻薄单衣底下透露出隐约可见的肌肤,脚上着一双石榴红绣花拖鞋,露出白里带红的皮色。
“你先睡吧。”郑四方睄了睄她一眼,便随着程卉出去了。
程卉勾住他的臂膀,临走前还抛了个倨傲的眼色给她。
圆圆吊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灯也未关,便沉沉地睡去了。
霍震霆揣着一颗落寞颓败的心来到了上海,典下了一幢西式风格的洋楼,他同李子叶商议过后便决定不再开古董铺,将开设一家歌舞厅。正好有一家百乐门歌舞厅因经营不善,东家急于脱手,接下来的日子霍震霆便操办此事。霍震楠原本计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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