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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宫心为上-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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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温微烫,带着各色的花瓣漂浮。蝉衣将自己浸在水中交由紫瞳去打整,只一门心思的想着自打离开了乐舞坊这陡变却离不开命数的日子。
    正在想时,忽然耳边有了如蚊呐般的声音:“小姐,日后若是有什么不知道或难应付的,只管默不作声,奴婢会提点和帮衬的。”才一说完,手里的棉布就将水一撩,哗啦啦的擦洗在蝉衣的雪肩上。
    蝉衣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只是有关我的事,还要你来告诉我了。你知道的,现在我并不是很清楚。”蝉衣明白有关自己的身份和习惯,恐怕都要再度重新养成,因为她将不是蝉衣,不是阮慕珍,而是贺兰蓉。而关于贺兰蓉的一切也都要紫瞳这个贴身的丫鬟来告诉她了。
    “恩,会的。三日之内,奴婢会把知道的都告诉您的,今日你才回来,怕是一路辛苦还是早点休息的好。”紫瞳嘤嘤地说完,抬了蝉衣的胳膊,帮她洗抹。
    “这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是……”
    “嘘!不,只有几个人知道。自打小姐出了事,侯爷当日就要我们在场的几个闭了嘴,将我们留在这房里,夫人亲自看着。快到夜里的时候,候爷才回来,他一回来就交代了我们要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若是有多嘴或表现出来的,他会……后来悄悄了了事情,送了一辆空车马出去,对外称小姐见选秀将近去了叔父家里修心去了,这才算是把事了了。”紫瞳说完,叹息了一声,继续为蝉衣擦洗起来。
    蝉衣点点头,不再做声,可心里却察觉出了不对来:这丫头眼中毫无悲伤,话语中也未提那小姐去了的撼事,只说当日侯爷的行径与安排,难道说,真正的贺兰蓉根本不是死了,而是……而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然后选秀在即,他们怕耽误了什么大事,这便假称她是去了叔父家里,而今……
    蝉衣忽然想到那信,想到那侯爷看罢之后递给夫人后,两人对自己说的话,她想到了答案:主人弄不好就是侯爷的弟弟,是他来安排自己代替她的。蝉衣想到这里舔了下唇,再度回顾,越发觉得就是如此,毕竟那日主人本是要如意在他眼前歌舞的,只是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才来不及的,结果因忌讳女子红事倒是买了自己回来,而后来那场舞才让主人定了就是自己。想来深闺女子只要容颜是上容对的上传闻就好,毕竟无人见过,而歌舞才华大约太出名了,这却要真的拿手以免出了纰漏……不对啊,主人说太后不是见过贺兰蓉吗?
    “小姐,好了,奴婢给您擦身。”紫瞳的声音打断了蝉衣的思考,她起身让紫瞳帮她擦去身上的水滴,为她穿上了那锦丝亵衣。当紫瞳拿着棉布为蝉衣沾去多余水份的时候,她忽然开了口:“太后不是召见过我吗?我这般,她会不会认出?”
    沾水分的手丝毫不停,口边有着小声的回答:“小姐多虑了,太后召见的时候奴婢陪着您去的,一路乘了轿子到了太后的宫院主殿,您虽是在大殿里舞了一番,说是在太后眼前,可是奴婢敢赌太后根本记不到你的容貌,要知道奴婢当时也在殿里,那么大,太后还是坐在正当中的,奴婢也都看不清太后是个什么模样,只记得那一身漂亮的朝服了。”
    “可是太后不是因此给我一个称号吗?她怎会看不清……”
    “是,您是有了‘绝世清莲’的美名,可是那日,太后不也给都尉的女儿冉冬夜一个‘淳美佳人’的称号,还有士大夫的女儿,叫什么来着,反正也给了她一个‘咏絮才女’的称号,结果前几日夫人进宫陪太后闲聊,才知道太后其实根本就没看清楚人,太后还和夫人说最亏的就是你,她有心想拉你近前坐坐,又怕你还没进宫就惹点碎语,这才忍了没叫你上前细看。不过现在想来,这倒也是万幸了。”紫瞳说完,放下了棉布,拿了梳子为蝉衣梳发。
    “那么,她到底是发生了……哎呀!”蝉衣正问着,忽然感觉到头皮处一扯,不由的疼的叫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夜客
           第二十九章夜客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紫瞳似有些慌乱。
    “没事,没事。”蝉衣揉着头皮笑了笑,刚要张开再问,却看到了紫瞳眼中的惊慌,她这心里也立刻明了,闭了嘴,没在问了。
    将发梳通,束了扎进布袋里,(古女子入睡喜欢将发扎进布袋里睡觉,早上醒来发不乱,易梳理)紫瞳伺候着蝉衣上了床榻:“小姐您休息,奴婢就在隔壁,有什么您唤一声就是,奴婢听的见!”
    “好,你去吧。”蝉衣笑着点点头,看着紫瞳退了出去。房门开合之声响过,蝉衣打量纱帐,伸手触摸着床塌的乌木,心中轻叹之后躺下休息,可过了会她叹息着起了身,吹熄了里屋内的烛火,看着外间的那一盏灯台还亮着,也走了过去给熄灭了,才回了床塌上休憩去了。
    “哎,还是不习惯啊!”蝉衣口中喃喃,自嘲着自己。毕竟无论是坊里还是青楼,谁都不会大方到夜里还点灯的,这倒让她不习惯屋内亮堂着休息了。
    ……
    月影幽幽,湖面静静,这般的夜色沉寂着,似有夜风轻拂,还有点点的暗香在弥散漂浮。
    忽然一个黑影从一面高墙上探出,凝视着那阁楼一面的幽暗与一面的透光,而后一个翻身进了院落,几下飞纵竟已跃上了假山之上。他似乎还要跳跃,可这时有家丁两三人行来,那黑影便龟缩起来,藏于假山顶,一片夜色中竟无法看的真切。
    而相邻的院落里此刻却亮着灯,只是主屋外无人守侯不说,连个家丁都没有。而一个来回踱步的身影则在窗前映现,还不住的摇头叹息着什么。
    主屋内,郡侯夫人将锦被的角捏在手里,脸上淌着泪,轻声的抽泣着。
    “好了,你别在这般哭哭啼啼了,蓉儿她一定没事的。”侯爷低声劝慰一句,自己又皱着眉继续踱步。
    “我也愿意相信她没事,可是做娘的怎么会不挂心自己的孩子呢?今日来了传话的说黄昏的时候小姐回府,我这一整天的可都不安心。想着若是蓉儿真被送了回来,我是该哭还是该笑,结果一看到她,我都差点傻了,也亏着是老爷您想的长远,和紫瞳一早说了,又这般布置了,要不然,可真就……”郡侯夫人说着抹了下泪。
    “夫人啊,这事你我就压在心里吧,紫瞳那丫头伶俐有些话自不会说,而且你今天看到没?她可比你我都镇定啊,你我今日之表现还不如个丫头,我们要是这个样子,只怕迟早要败露,为了蓉儿,为了咱们这个家,从今日起,你和我就一定要相信,她就是蓉儿,我们的蓉儿从头到尾就是她!”侯爷说着就奔到了床前拉上了夫人的手:“夫人啊,蓉儿此番如此大胆之举,你我虽是料想不到,却也早看出端倪,按说蓉儿此举,无论是否追的回来,咱们只怕都有祸事,我虽将消息压住,又向大王请罪,其实心里就没指望我们能逃过此劫,可而今大王不但并未将你我怪罪,甚至还这般圆谎,实在对咱们有大恩啊!”
    “老爷,您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心中有疑问。”郡侯夫人抽了下鼻子说到。
    “疑问?”候爷闻言坐到了夫人的身边。
    “恩,老爷,你说,你说大王到底有没追到蓉儿?还有,我们家蓉儿虽的确是才华出众,貌美名扬,但是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大王会对外称病,罢朝近一月亲自去追蓉儿?老爷,倒底我们家蓉儿这是……你不觉得这有些……老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瞒着我?”
    “夫人啊,不是我瞒着你,而是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啊。太后这次是亲点的咱们蓉儿,这入宫之事可谓是板上钉钉啊!蓉儿这边突然一跑,我心里当时就想着完了,去找大王其实也不过是请罪,希望可以从轻发落,而叫你看着知情的人,也并不是我就想的长远了,只是觉得这等丑事怎好外传,可谁料到大王叫我如此称道,更说要亲自追回蓉儿,弄的我这些日子在外面要装做担忧大王生病叹息忧虑,回家却要担心蓉儿而茶饭不思。夫人,我也是有些不明白啊!”
    “可是老爷,那你怎么会知道回来的不是蓉儿,还给紫瞳她们交代呢?”
    “夫人啊,倘若真的是蓉儿为何来人知会我们的时候会说是黄昏时才回府?若是蓉儿本人,大王要对上日前要我放出的话,自然会让她白天返回,人人可见,可偏偏是落日黄昏,这就有可能是她人替代啊!”
    “哦。原来如此,老爷,您真是心思细密啊!”郡侯夫人说完长出了口气。
    “哎,别说这些了,既然大王亲自写了那信笺,这意思就很明确了,我们从现在起就要把她当成蓉儿,知道吗?”
    “是,老爷,可是咱们的蓉……”
    “别想了,我估摸着应该是没追上,她只怕已经逃到邻国去了。”
    “也是,若追上了,只怕也就抓回来了,希望蓉儿会平安无事。”郡侯夫人说着双手合十,将身跪在床上闭眼念了几句佛祖保佑的话来。候爷听着点了头,刚要撩被上床,就见夫人忽又睁眼问到:“不过老爷,这送来一个替代之人,这大王他是什么打算?”
    “不知道啊,只怕那姑娘心里清楚,你和我什么也别问。”侯爷说着才掀了被子要上床,却听到院落内一声叫喊:“有贼!”
    ……
    蝉衣此刻趴在一人身上,想喊喊不了,想动也动不了,只觉得手脚无力,脑袋昏沉,只能任这人背负着她上窜下跳,而身后还有一帮子家丁叫嚷着追撵着。
    不过,这帮子家丁却是她引来的。
    本来她在屋里睡的正香,忽然听到门窗有些声响,正睁了眼准备起身看看,却一个身影晃到了她的跟前,下意识的她刚要喊叫,那人却将一张帕子捂上了她的口鼻。立时她就发现自己不但没了力气,连意识都变的模糊,心中最后一念自己是不是遇上那采花贼,忙闭了眼,憋了气,装昏,果然那人松了帕子,捞了件披风将她一兜,然后背在背上,就出了屋门。
    门一开,凉风吹过,蝉衣立刻觉的自己略微清醒了点,在他背着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她想起了楼口处的那盆兰花,她便尽了最大的力气,在他拐弯的时候,抬了腿,将那花盆给蹬了下去。伴随着花盆落地发出的响声,蝉衣已经彻底的没了力气,只能靠在背负她的男子背上,闻着淡淡地草香,迷糊着随他一起感受着风在耳边发出的声响,眼中模糊着身后闪烁的火光。
第三十章 箭矢
           第三十章箭矢
    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影,人头在攒动,天地在旋转。草香飘忽在鼻翼里,风声在耳边呼啸,无力的摇摆,茫然的起落,蝉衣昏沉的感受着他们的交手,众人的呐喊在耳里忽大忽小着。
    脑袋越来越沉了,眼皮也快要睁不开了,但是有银色的寒光从眼前扫过,这让蝉衣的心惊的竟给她了些力气。
    咬牙,提气,她努力的抬头想要高喊一声救命,却在抬头的刹那,看见这一个亮点有远到近,愣神之时,背负她的男子,一猫腰身,那亮点呼啸而过,只有抖动的余音,而这时男子头上的束冠突然开裂落在了地上,那一头黑发在夜风中蒙上了蝉衣的眼,只有丝丝缕缕将她罩在里面。
    “有人放箭!”家丁比那黑影还要震惊,立刻就有人喊到:“保护小……”
    “乱喊什么!是紫瞳,保护紫瞳!”一声高喝传来,只穿着亵衣的侯爷提着剑已经冲到了家丁群里!
    那背负着蝉衣的黑影,一抬手扬起细针无数,立刻有家丁吃痛叫喊起来,而那黑影摸到地上将碎裂的发冠一收入怀,带着蝉衣纵身跃上了墙头,可刚一跃上,又立刻翻身而下,登时几道利箭带着破空声落了下来,前端纷纷没入这园里的泥土中。
    这一个翻身而下,那蒙住了蝉衣头脸的发终于荡开,蝉衣的眼前就是一个模糊的有着长长黑发的后脑勺。
    黑影带着蝉衣又起身纵跃,但几次都是才跃上墙头就有箭雨纷至,而身后侯爷已经亲自举了剑在箭雨才落时,向他冲来。
    黑影两三下跳开,忽然一松身上的带子,蝉衣带着披风下滑,却在他双臂旋转中换到了身前,然后一抛丢向了侯爷,自己却不管不顾再跃上墙,在一片纷落的箭雨中竟跳纵闪躲后不见了。
    蝉衣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正要闭眼时却冷不丁看到一双眸,一刹那间心中惊呼:是他!但随即她却已经被抛在了空中,那双眼立刻远去。她的身子若柳絮一般无依无靠,正当下坠之时,却被一个怀抱一接,似有趔趄,偏这时她眼前只有模糊的身影腾飞,还有纷纷的流矢呼啸而至。
    旋转,一切模糊……啊,痛,为什么是黑暗……
    侯爷一看到被抛过来的人,急忙丢了手里的剑去接,却因为仓促间,还没稳住下盘,这一接力道袭来他双膝难承,不由趔趄倒退,偏这时纷纷箭雨袭来,他手中无剑难以挥挡,又恐伤到怀里人,不由的一边退让一边将蝉衣向身后递送,可偏这时一箭扎上了他的肩头,他的手一抖,怀里的人头先落地……
    ……
    烛火跳跃着,徐徐青烟里,它湍急而陡,就好似现在主屋内的气氛,叫人紧张又压抑。蝉衣此刻闭眼躺在床上,郡侯夫人套上了一件罩衣紧张地坐在她的跟前,捏着她的手,眼却看着坐在一旁的侯爷,此刻他靠在椅背上,肩头还带着半截箭矢,焦急的看着一位老者,这老者此刻也衣冠不整,只皱着眉为蝉衣号脉,整个主屋全是跳动的烛光。
    终于老者松开了蝉衣的腕睁了眼,此时郡侯夫人立刻询问到:“怎么样?她,蓉儿她没事吧?”
    “郡侯夫人不必担心,郡主此刻昏睡应是中了迷药之故,等药性散了,也自然会醒……”
    “张太医,可是小女被我失手落地撞了头,这,嘶,她没有关系吗?”侯爷有些焦急的插了话问着,却因过于激动扯到了肩头,问话时不由的抽搐了面容,看的郡侯夫人眼中的泪就落了下来。
    “侯爷且莫激动,老夫这就给你取箭。侯爷啊,此刻郡主昏睡,老夫也看不出是否有碍,只有等她醒了才能确定,来来,侯爷,别动,咬着此物,老夫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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