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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红楼同人)帅气小姐姐[红楼]-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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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下来要说的一番话,这孩子长大后,或许会怨他。就让他还懵懵懂懂的时候,不要听到这些东西了吧。
  抱琴看了看她的脸色,说,“娘娘,您……想好怎么同陛下说了吗?”
  贾元春已经几次三番地为被废的太子说话了,这番却不仅仅是如此。废太子挑明了说过要鱼死网破,他现在已经被囚禁,但是贾元春却不能冒险。
  但愿吾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苏轼写这句话意在讽刺,但是对于这个在襁褓之中就被寄予厚望的孩子来说,“公卿”反倒是他最好的出路了。
  贾元春有很久都想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非要立这个孩子为太子。当初的废太子,不也是在襁褓之中就被立了吗,结果最后顶着太子的身份胡作非为,目无尊长……已然有了前车之鉴,他为什么就不能选用看起来更加贤明守礼的其余几位皇子?
  后来她慢慢的想明白,父老子壮,才是皇帝害怕的。他要的,不是能够接他的班的太子,而是一个不会忤逆他,没有任何行动力的太子。反正有了他皇兄的先例在,这样的太子就算不够贤明,将来再废也不迟。
  这条太子之路,尽头只有一个,就是在宫闱之中度过自己身不由己、平庸无能的一生。
  抱琴在偏殿照看小皇子的时候,发觉自己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皇帝夹杂着失望、怒气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殿,“你多次求情,莫不是你也向着那逆子不成?”
  “咚”的一声,是有人跪下来了。
  贾元春在慌乱之中跪得太用力,以至于脸色都疼得发白,“臣妾绝无此意,只是太子是明日之君,泽儿年幼,怕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皇帝冷冷淡淡地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太子就是太子,何来的明日之君之说?起来说话。”
  他果然,只是想要一个傀儡太子。
  贾元春被婢女扶着起身,颇有些失魂落魄。她动了动嘴角,刚要说话,瞳孔却突然一缩。
  皇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见到自己前儿赏她的一只猫正悄无声息地踱着步子走过来。他不由笑了,道:“这畜生倒是半点也不怕人……它嘴里叼着的是什么?”
  有多事的小太监捉了猫,取了它嘴里的东西,神色却倏然变了。
  皇帝见贾元春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神瞬间冷下来,“拿来。”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下了,将东西高高地举过头顶。
  那是块成色颇好的玉佩,还是在元后没有去世的时候,皇帝赐下去的,凝结着少年夫妻多年的情深意重。太子出生后,就一直挂着,二十多年没有摘下来过。
  上有五蟒,龙有四爪,也确实是太子的仪制。
  皇帝看着那玉佩,视线缓缓地扫过跪在地上的贾元春。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时候倘或是换成一个平日没有那么惧怕皇帝的人,比如说穆贵妃,瞬间就能巧笑倩兮地编出无数个理由来搪塞过去。然而贾元春对皇帝只有怨恨、惧怕,又心里有鬼,这会儿只能徒劳地摇头,竟然说不出为自己辩解的话。
  偏殿之中,婴儿的哭声响起。
  “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将夜空照得雪亮,外头下起了倾盆大雨。
  深宫之中,忽然传出了声嘶力竭的哭喊声。
  水沁瑟缩了一下,躲到了薛宝钗的怀里。薛宝钗本正低头做针线,倏然一惊,针尖扎破了细嫩的指尖。她低头将手指含入嘴中,拍了拍水沁的背,哄道:“只是快入夏了,没事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红包大家查收一下~

  ☆、第一百零八章 翻天覆地

  “轰隆”一声春雷惊响。
  靠在窗子边上的林琯玉手一抖; 没拿住手上的茶杯; 反应过来之后下意识往前探身; 想要抓住它。
  一只手从她边上伸过来; 捞住了那只茶杯,把她往后一拉; 关上了窗子,“……离窗子远点儿吧。”
  她很是不服气; “我是被突然吓着了; 这么点高,哪能出事啊。”
  王颀莞尔,淡淡地道:“琯姑娘毕竟是巾帼不让须眉,当初能一人迎战三个刺客之人。在下佩服佩服。”
  这人说就说罢,还很是煞有其事地对着她一抱拳; 林琯玉翻了个白眼; 踹了他一脚; “你这人好烦!刺客冲着王大人去的时候,你不也挡着了吗?”
  从平安州回来之后; 王颀身上就多了不少伤痕。她头一回没注意; 后来就发现他似乎下意识不喜欢拿左脸对着她,她按住了一看; 才知道左边眼角多了一道很浅很浅的疤痕。他这人天生不容易留疤,再严重的伤痕过不了几年也就不见了,这道口子却委实开得惊险,再往里半寸; 就是眼睛了。
  除了这儿之外,身上还有数不清的口子,不过她也不方便看,才恍觉这人瞧着轻描淡写的,不过是那些惊心动魄的事情他不曾说出口罢了。毕竟在平安州城内的那几日,粮饷短缺,上不能达天听,下不能服众人,内忧外患,怎么可能不艰难,不受伤。
  王颀哑然。
  “你今天涂药了吗?”林琯玉却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捧住他的脸,“那还是小何配给我的药呢,他许久不曾出宫了,等他有空再叫他给你瞧瞧。”
  她微凉的指尖拂过王颀的眼角,果然,没涂药。
  “你怎么!又!不!擦!药!”
  王颀咳了一声,镇定地道:“我又不是你,一道口子留下来也没什么。”
  林琯玉恼火地道:“万一伤没好又裂开了呢?”
  “……”&
  “不是,”王颀指着自己的伤口问她说,“你怎么觉得,这么一道过了再过两天疤都瞧不见的口子,能裂开的?”
  林琯玉:“……”
  她表示拒绝交谈,一把夺回了自己的杯子,坐到桌子边坐下,吃糕点。
  “这闷雷从昨晚打到今天,”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这会儿明明是正午,不知道为什么,天色却昏暗得可怕,“听说早朝也没有上,到底是怎么了?”
  王颀笑笑,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一怔,直觉这人笑得不怀好意,立刻反问说:“现在你为什么不能说?”
  王颀还没说话,她就又说:“你在平安州的事情不告诉我,回来的路上也不告诉我,这会儿又不告诉我,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
  王颀一脸无奈地按住她的嘴,说:“贾元春出事了。”
  林琯玉被他捂着嘴,长长的眼睫毛眨了眨,又眨了眨,半晌忽然跳起来,“她她她她出事了?你怎么不和我说?”
  王颀松开她,颇有些心不在焉的,“你被娘禁足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溜出来一回,说这些做什么?”
  “呸,那是我娘,不是你娘!”她下意识反驳。
  “都差不多,那我娘也给你当娘吧,”王颀毫无愧疚感地哄她说,“何况她出事了,陛下怎么做,我们谁也管不着。你知道了,除了现在这样跟我跳脚,还有什么用?”
  林琯玉忍着把茶杯掼到他头上的冲动,说:“那贾家呢?”
  出人意料的,王颀这回却说:“我不知道。昨天宫里的信,是薛宝钗送出来的,只是随后就没了消息,你们认识的那夏太监倒是给水溶说了一句请他放心,别的就再没有了。”
  林琯玉恨恨地道:“那你说,出了什么事?”
  她先头以为王颀许是不知道贾元春和太子那档子破事儿的,后来才发觉他简直聪明的像只妖精,连在平安州城内那会儿粮草短缺,都早早算计好了叫薛蟠帮忙,也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颀看着她的焦急不似作伪,便也不再逗她了,只是道:“太子。”
  既是新太子,也是旧太子。
  林琯玉霍然起身。
  见她头也不回地往外走,王颀挑眉,站在原地问:“去哪儿呢?”
  她没好气地道:“回去看看家里有没有闹起来。”她约莫就是个操心的性子了,一方面担心贾敏得知贾家出事之后会心情不好,另一方面又担心黛玉会为至今都还留在宫中的何赤暇哭泣,顺便还担忧了一回身处权力中央的林如海。
  这么多的担忧加起来,连“王颀”两个字都要忘了怎么写了,谁还管他被晾着会怎么想!
  王颀微微地叹口气。
  他冲着随后进门上菜的小二道:“别上了,直接打包送到林大人府上。”
  ……
  贾政方从任上回来,他先头被点了学政,这会儿被调回京中,心中又是忐忑又是惊喜,太子之事已成定居,那他自然也能讨到好处才是。因而回来之后就设宴请酒,又知道宝玉如今出息了,便也叫他作陪,却不料宝玉性子愈发腼腆,大不自在,没一会儿就去了贾母处。贾政也不去理会他了。
  正是宾主尽欢的时候,忽见赖大急忙走上荣禧堂来,回贾政道:“有锦衣府堂官赵老爷带领好几位司官,说来拜望。”(注1)
  贾政才迎出去,赵堂官却是似笑非笑的,没一会儿,西平王爷也到了,模样倒是笑盈盈的,却只同赵堂官呛声,叫送了堂中诸多的亲友,随后把守了诸门,令本宅上下人等一应不许走动。
  这时赵堂官催促西平王念旨,西平王才慢慢地道:“小王奉旨,带领锦衣府赵全来查看荣国府家产。”贾赦等听见,俱俯伏在地。王爷便站在上头说:“有旨意:贾元春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今革除其一切封号,贬为庶人,冷宫安置。其父贾政交通外官,依势凌弱,辜负朕恩,有忝祖德,着革去世职。钦此。”(注2)
  此后衙役负责查抄,搅得贾家上下哭天喊地自不必说。
  后头女眷们听了抱着巧姐的平儿传过来的消息,俱魂飞天外,不知怎样才好。独宝玉回过神来,颤声道:“大姐姐如何了?”
  赵堂官晓得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不过这会儿他的靠山贾贵妃倒了,小皇子也显见当不了太子了,更是无需对个从七品的小官笑脸相向。他眼睛往上一抬,似笑非笑地说:“您自己尚且顾不上,贾庶人如何,又有何要紧的?”
  贾宝玉拳头攥紧了,不再说话。
  圣旨一下,查抄了荣国府二房,因未曾分家,大房处也被查抄了,唯独老太太处被放过了,贾政、贾赦、贾琏等府内有领旨的男子皆被革职,却唯有贾宝玉尚且安好。
  此时诸事却还没了,西平王问道:“所抄家资,内有借券,实系盘剥,究是谁行的贾大人据实才好。”
  这一句贾大人,说的却是贾宝玉了。
  贾宝玉怔怔的,怎么也没想到家中居然还有如此丑事。他眼睛瞧过众人,大房虽然被殃及,只是神色都还尚好,唯独王夫人唬得面色发白,摇摇欲坠。
  他一瞬明白过来。
  贾宝玉一撩衣摆,正要跪下,贾政见此哪还有不明白的,到底还顾念着儿子尚且留存,许是皇恩未尽,便抢着跪下禀道:“此事俱我所为,与宝玉无关。”
  贾宝玉望着他跪着的背影,嘴唇动了动,也猛地跪下了,“求王爷开恩。”
  西平王将诸事安排妥当了,又道:“如此,贾大人,你须小心候旨,我们进内复旨去了。这里有官役看守。”
  贾宝玉跪送毕,猛地起身叫人备马。
  众人都哭着劝道:“贵妃既然已经坏事,如今去了只怕也是枉然,且家中事事总要有人打点,这会儿你去了,还叫谁来呢?”
  贾宝玉终于忍不住了。
  自从圣旨传到之后,人人皆在自哀自叹,却没一个人想到那个曾经给他们带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贾元春这会儿在冷落宫殿受苦。“恃宠放旷,纵私欲,进谗言,结党营私,弄权后宫”……这样一顶一顶的帽子扣下来,她怎么还活得下去呢?
  贾宝玉勉强站定了,冲着贾环道:“环兄弟,此处多番还托你照应。”
  贾环微微犹豫了一下。他并没有比众人知道这消息早多少,贾元春的下落更是一无所知,这会儿见贾宝玉对她却念念不忘,多少有些感慨,也就点点头道:“你且去吧。”
  说罢果然叫停了众人的悲泣,叫清算了一番人手,又妥当安置了主子们,倒算是井井有条。
  却说贾宝玉这边,他飞马疾驰,苦苦求见皇帝,皇帝自然是避而不见的。外头风雨交加,他跪在养心殿门口,寒意侵体,久而久之,竟然连心都凉了下来。
  一把伞忽然撑在了他的头顶。
  贾宝玉迷迷瞪瞪间抬头,见是薛宝钗,她神色肃穆,没有看他,反而是转身,轻微地对着身后点了点头。
  他这才看到后头有贵妃仪仗。
  宫里只有两个贵妃,贾元春已经被废,这眼前的,就只能是剩下的穆贵妃了。
  贾宝玉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那仪仗边又动了,隔着雨幕,依稀看到一个身影缓缓地被扶入了养心殿之中。
  “……穆贵妃此番前来,绝不是为元春姐姐求情的,”薛宝钗淡淡地说,“宝玉,回去吧。现在贾家只剩下你了。”
  贾宝玉在外头跪了这么久,这会儿终于彻底的感觉到了什么是心如死灰。
  原来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是真的可以转瞬即逝的;一个俏生生的、花朵一般娇嫩鲜妍的生命,在这样的大雨之下也会零落成泥。原来他贾宝玉自以为脱离凡尘,超然物外,在真正的皇权富贵前,也只有痛哭的份。
  他避开了薛宝钗的手,伏倒在地,失声痛哭。
作者有话要说:  注1:出自高鹗续的《红楼梦》第一百五回
注2:部分同1,关于元春的部分则是清康熙废董静妃的圣旨

  ☆、第一百零九章 海上仙方

  “张大人在皇上面前为你求了情; ”薛宝钗弯腰将伞塞到了贾宝玉的手中; “你若再为元春求情; 皇上可能连这点儿情分都不讲了。回去吧。”
  贾宝玉怔怔地道:“我姐姐……到底犯了何事?”
  薛宝钗摇摇头; 她漆黑的睫毛在雨水之中沾染上了水珠,看着有些不动声色的怜悯; “这话,我不能说。你只要知道; 将她当成一个死人; 从今往后,再也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她,就好了。”
  她站起身,忽地撞入一人的怀中,头顶的雨幕被一柄油纸伞遮挡在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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