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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谁在水中画画-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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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从前的玺亚曾经死了,又化身为少京回到她身边。 

他轻轻吻着她,感到小苗的嘴唇和身体都在发抖,而玺亚自己也正承受着一股巨大的颤栗,峭壁为屏,松柏为幕,他们共有的回忆催化着奇妙的感动,在偌大的天然空间里溯流膨胀。 

他说的‘喜欢’似乎超乎小苗所能想像的绵长亘古,她不由得惧怕起来自体内不可遏抑而剧烈焚烧的情愫。她认识这个人,而且很久很久以前就与他相知相惜了,至今才让相见恨晚的遗憾重重占据。 

‘唔…’玺亚皱了一下眉,身体的移动触发脚骨的疼痛。 

‘怎么?我瞧瞧,或许还有其他外伤。’俯下身以掩饰脸上的潮红,小苗将他的裤管往上掀卷:

‘别再乱动了,幸好没什么……’ 

瞬间,她就这么停口不言,一如紧急煞车的车子。玺亚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彷彿很令她惊讶,直到抬头看他,这份不小的波涛还涌现在小苗狐疑的清明透澈的黑瞳里。 



“小苗!小苗!你骑太快了!” 

“没关系,我在英国的时候天天骑马呢!” 

玺亚气急败坏地跟在她的马身后,小苗却意气扬发使劲挥鞭,听不进他的警告。 

“玺亚!你看,这是我刚向老师学的。” 

小苗忽地奔向栅栏,叫他大吃一惊。 

“停下!那只马还没学会跨栏啊!” 

惨烈的结果可想而知,小苗落马了,还摔得很严重,玺亚已经尽力阻止任何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他因为滑垒去接抱小苗,而被倒下的木栏割伤小腿,伤口不算浅,结痂之后形成一个特殊的闪电疤痕。为了这道伤口,他在床上躺了十天,又拄着拐杖半个月,是小苗天天来探视他的脚伤直到痊愈,小苗,最清楚不过了。 



左小腿上,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形状,不偏不倚,不差分毫,就是那道伤痕了。 

小苗还是望着他,但从这一刻起,名叫‘少京’的人乍然在她眼里变得似幻似真,暧昧不明,飘飘渺渺地,像披了件伪装的皮衣。
 
第八章 

 
从香山回到北京的日子,相安无事地过了一个礼拜,玺亚的脚经诊断后不是骨折,是脚骨挫裂,昨天才刚出院。 

小良最近改了贪睡的坏习惯,更不再晚归,准时下楼跟大家一起用早饭,餐桌上自然比以往常热闹许多,只是玺亚偶尔会感觉到一双视线雪利地盯住自己,四下搜觅时,就看见小苗移开眼,迳自做起自己的事。 

‘云笙,云笙,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餐桌上,小良最讨厌别人在她说话的时候分心:‘杜夫人的女儿要结婚了,作了一堆旗袍,还邀咱们喝喜酒呢!哈哈…你能想像那胖女孩塞进旗袍里的样子吗?’ 

云笙心不在焉地应声,看来有些恍惚,婳姨忧心他严重的倦容: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老熬夜呢!’ 

‘是有点倦,不过不打紧的。’ 

‘说到结婚,’小苗突然想到另一桩喜事,转而向玺亚报告起来:‘咱们家那个满脸胡渣的老柯啊…也在他老家娶了一位年轻姑娘了。’ 

玺亚还在看报纸,听了惊奇地笑一笑:‘那老粗不挺厉害的?都快五十了吧!我以为他会打一辈子光棍呢!’ 

说到光棍,婳姨又想起隔壁巷口人家的例子,兴冲冲和爱听小道消息的小良聊起来,小苗却放下碗筷,力道重得有些故意,叫玺亚又抬头面向她一脸要逼供的可怕模样。 

‘什么呀…?’ 

‘为什么你会知道老柯的事?他已经不在咱们家做事好久了。’ 

‘唔…’ 

他突如其来地在餐桌上被暗算了,四面楚歌,小苗犀亮的目光正是上弦的弓箭,蓄势待发。 

‘我是…是听这儿的下人说的。’ 

‘胡说,无端端干嘛跟你这客人聊老柯的事?’ 

‘这个…’眼珠子寻求生路般地晃一圈后,他丢下报纸站起来:‘啊!今天轮到我值日,可不能迟到。’ 

难道小苗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难道他露出马脚了吗?伤脑筋,现在他在小苗面前简直无所遁形,心惊胆跳的,非得想个办法了。 



‘那就先避避风头吧!’宋昱同他在校园里散步,学生们来来往往:‘就说你的脚必须到天津去治疗一段时间,等情况稳定再回来。’ 

玺亚恍然大悟地拍拍他的肩,笑道:‘真有你的,说谎的本领无人能及啊!’ 

‘这算是一种称赞吗?’ 

‘就这么办,我利用这段时间去逼问那个盗匪,管他是不是丧失记忆,一定叫他把内幕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他正有冲劲的样子、笑的样子、皱眉头的样子……真的愈看愈眼熟。 

小苗还坐在教室里,不理会法文课的新进度,放肆地望住圣彼得的校园,邻座的宋琳都不禁要觉得她注意得过火而非比寻常。 



放学后小苗和宋琳相约到家里,距离画展的日子迫在眉睫,她得决定出展的作品,宋琳则是她最好的军师。
 
‘这是我的画室,’小苗推开一扇门,光明几净的房间挂满琳琅满目的作品,一个画架,一张藤椅,还有一橱子整齐的画具:‘平时没什么人进来,我画画的时候不喜欢给人看。’ 

‘画全都在这儿?’ 

‘没有,美术馆的馆长自己看中几幅,指定要出展的,都已经运到美术馆去了。’ 

‘这些为数可观的作品要挑起来,还真得费工夫了。’ 

‘二娘带家颢出门,我去准备茶点,咱们再好好挑。’她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交待:‘对了,姐夫他人不舒服,正在休息,咱们都安静点吧!’ 

‘他怎么了?’宋琳问得比小苗还担心。 

‘工作太累,没怎么睡、没怎么吃,今天早上差点昏倒呢!’ 

‘不如…我跟你下去吧!家里没人,恐怕他没东西吃。’ 

‘嗯…’宋琳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呢!‘说的也是!那咱们煮粥吧!’ 



街上,朋友搁下手里的香烟,递了一盒烟丝到小良面前。 

‘德国货,试试看。’ 

‘喔!’她装好烟管,找出了火柴,下一刻又把香烟和打火机一并放下:‘不了,我戒烟。’ 

‘哈!你?’朋友收到一个破天荒的号外,呛了几口烟:‘你有毛病啊?没事戒什么烟?’ 

‘腻了不行?’她有些浮躁地张望四周,找不到任何时钟,推推身边的朋友:‘咱们逛多久了?’ 

‘嗯…还不到两个小时,四点钟而已。’ 

‘不逛了,我腿酸。’小良善变的个性再度发作,步出人行道就招来一辆黄包车跳上去。 

今天是婳姨带家颢看牙医的日子,小苗和少京又去上学,家里不就剩云笙一个人在家吗?一想起早上他脸色苍白的模样就心寒,她就勉为其难地回去看看好了。 

后来云笙醒了,朦朦胧胧地看见宋琳在门口踌躇犹豫,扎了一条长辫绕过肩。 

小良绝不会作这么清秀简单的装扮,虽然脑子沉甸甸,他也不会看走眼。 

‘宋小姐?’ 

宋琳端了碗热腾腾的粥走来:‘我煮了粥,你饿了吗?’ 

‘真是不好意思。’ 

他匆匆起身,宋琳赶忙阻止他下床,将碗搁着,等他拿件外衣披上。 

‘你们放学了?’ 

‘嗯!小苗有事找我过来,才知道你人不舒服,看过医生没有?’ 

‘谢谢你关心,早上医生来过了,没什么大碍的,倒让家里的人吓坏了。’ 

‘梁大哥什么都细心,就是太不会照顾自己身子,别让工作累坏你嘛!’ 

‘爸扩大了工厂生意,生意好,自然就忙,真不知是好是坏,不过我…倒是比以前烦躁多了。’ 

‘要不,我给你念念书,像在医院的时候那样,你念着,我的心就平静了。’ 

房里柔和的光线下,宋琳漾开的笑容十分甜美,不带一根刺,云笙很安于此刻的宁静难求,所以他也笑了。 

‘书啊…一忙,真的很久没看了,听你这么一说,倒挺怀念的。’ 

‘对了,梁大哥不是也喜欢泰戈尔吗?下个礼拜有场演讲,关于泰戈尔的一生和作品都会介绍、分析,你有兴趣听吗?’ 

‘那演讲我知道,也很想去,真是,我连这回事也忘了。’ 

‘那么让自己放假一天吧!别埋头分析工厂生意,听听别人怎么分析泰戈尔。’ 

‘宋小姐,你真跟你哥哥一样是医生,不过你独树一帜,是诊治心灵的。’ 

‘对你有帮助吗?你能康复吗?’其实需要诊治的人是她,她心里知道自己毋需为云笙煮这一碗粥,可就觉得如果再不见他一面,一定会死掉:‘如果…我是你心灵的医生,可以常常来见我的病人吗?’ 

云笙并非木头人,宋琳渴求爱情的灵魂…他听见了,虽是战战兢兢,却惊心动魄,他无法立时回应那溱在眼眶中的酸楚泪水,外头小苗说话的声音一溜烟地窜入。 

‘姐姐!你干嘛净站在这儿不进去呢?’ 

门让小苗推开,云笙这才望得见不知何时站立在门边的身影,宋琳拭去眼泪转身,一眼就看透小良全身呛辣辣的愠意。 

‘宋琳,姐夫吃了吗?’小苗近身瞧瞧还没碰过的白粥,又将它端起来:‘你吃不下吗?宋琳特地煮的,她的手真巧。’ 

看来小苗是房里唯一还没进入状况的人,她望望怒瞪云笙的小良,又望望神态有些尴尬而暧昧的宋琳和姐夫,怎么大家都忽然僵持不下,连空气也跟着冻结了,而且没人要理她。 

云笙先打破沉寂,起了一个自找死路的问题:‘小良,你不是跟朋友去逛街吗?’ 

‘是啊!’她毫无善意地冷哼一声:‘就不能回来吗?不方便是不是?’ 

云笙无奈,小苗和宋琳都在这儿,真不希望夫妻吵架的场面现在就上演,他转了话题: 

‘你手上一直拎着的是什么东西?要不先放下吧!’ 

‘这个呀…’她举高那纸袋,笑了笑,像极披了狼皮的羊:‘是我为你买的鲍鱼粥,怕你饿着了,你不会不接受我的好意吧?还是那碗粥就够了?’ 

小苗顿时明白这冲突点了,她手上捧了一碗,小良手中也有一袋,叫云笙左右为难,宋琳偏偏不让步,她就专锁定小良的动作,存心卯上了。 

‘谢谢,我身子好些了,正好吃得下两碗。’ 

云笙话才一出口,马上惹来小良的勃然大怒,她瞪他瞪得更凶,彷彿眼前这个人是十恶不赦的大汉奸。 

‘两碗都吃?你想得美!’ 

使劲一掷,飞过来的纸袋准确打中小苗的手,连同那碗粥也一起打下去,随着粥和碗的玉石俱焚,小苗也生气了。 

‘你在发什么脾气?不过就是碗粥嘛!这有什么好争的?’ 

‘没好争的你就叫她不要再来!’小良不客气指住宋琳的鼻子。 

‘宋琳是好意啊!二娘不在,我又不会下厨,当然是请宋琳帮忙了。’ 

‘小苗,’宋琳一贯的认真、沉稳,出口厘清一切:‘我不是出于好意。’ 

‘咦?’ 

‘宋小姐,别说了。小苗,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吗?去吧!’ 

‘你别想把人支开就死无对证了!’小良用力地甩上门,谁也不给走:‘把话说清楚了再走。宋大小姐,这儿是方家,这房间是我和云笙的房间,云笙又是我丈夫,请问你,这些你全都明白吗?’ 

‘当然。’她用一潭静水的眸子迎对小良的怒火中烧:‘所以梁大哥对我一直以礼相待,我也配合他的君子风度了。请你别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我,告诉我,那么该怎么做才能不去喜欢一个人呢?’ 

云笙和小苗都怔愕住,小苗是纯粹的如雷贯耳,云笙却是为她的坦白而由衷起敬。 

这样一个纤瘦的少女,表明自己心意的气魄竟不输男人,她直挺挺地站着,宛若从容就义的军人。 

‘你…你简直莫名其妙,竟然这么大言不惭!那洋学校都是这么教你的吗?’ 

‘小良,别闹了。’ 

‘我闹?’她挥开他的手,令云笙不支地晃动一步:‘这会儿我是坏事的人了?这会儿我得挨骂了?’ 

‘梁夫人,梁大哥还没康复,你让他休息吧!’ 

这个黄毛ㄚ头,凭什么对云笙体恤和担心?为云笙煮粥、招呼他多休息的应该是她才对,这个目中无人的宋琳原就沾不上边。 

‘不用你教我该怎么做!你根本不配说那种话,根本不配站在这房间里,小贱人!’ 

‘啪’的一声。 

小良的脸挨打了,宋琳很惊讶温文儒雅的云笙会动手,小苗虽为姐姐心疼,却也不敢出声,因为挨了打的小良看起来更可怕,净捂着一边脸,怨艾地与丈夫相视。 

‘你干什么?很痛啊!’ 

扬手一挥,云笙半边脸当下也重重被她打了一记,小苗吓得掩上嘴,忙向宋琳使眼色要她快走,自己则把歇斯底里的小良拦到一旁: 

‘姐姐,冷静点,姐夫真的需要休息,你别让他又病发一次嘛!’ 

‘病发就病发,反正他有人照顾啊!我看这病严重一点更好,那就能请个二十四小时的看护了!’ 

‘你别说气话嘛!咱们先到客厅坐,让等姐夫好些了再谈吧!’ 

‘你…你不要一直把我往外拉,为什么要我走?你也是胳臂往外弯的叛徒。’ 

小苗倒吸一口气,再也按捺不住了:‘你别闹了!净像一把机关枪见人就射,你若是吃醋就老实说出来呀!’ 

小苗的大吼的确出人意料,但‘吃醋’这名词更有效地浇灭小良头上的一把火,在云笙的注视下,她支吾半晌,硬生生摆高了架子。 

‘什…什么吃醋?别笑死人了好不好,我只是…咳!只是生气而已。’ 

‘明明就是吃醋嘛!死鸭子嘴硬。’ 

小苗咕哝着送宋琳出去,房内小良突然不想要她走,这一走,不就留她要收拾残局了吗? 

‘哎呀!我的睡衣沾到粥了!’灵机一动,故意大惊小怪跑到床边蹲下,拍打起早上被随手乱扔的丝质睡衣:‘这件很贵的,怎么办?’ 

‘小良。’ 

云笙在叫她,也走到身后边儿了,小良却将睡衣翻看得更仔细,好像还有千万颗饭粒沾在上头:

‘黏死人了,会不会有味道啊?’ 

‘小良。’ 

他再度唤了一声,伸手触碰她肩膀,一下子就被小良拨开,他又碰,她又拨,然后噘着嘴不吭声,比任性的小孩子还麻烦。 

‘你的脸还疼吗?’ 

‘可别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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