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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狂飙三部曲-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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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以至门卫到对面送报,特意撵上前递给一根烟:“好,好,好!太谢谢了!”柯红霞抱孩子坐在门口晒太阳,见立言如此兴奋,笑问:“小刘老师,什么喜事这开心呀?”立言几乎喊叫着回答:“我女朋友招回武汉了!”柯红霞撇嘴一笑:“就是那位化名刘德芬的司徒德芬?给我看看,什么厂?”立言唯愿所有人分享自已幸福和快乐,把信递给她。柯红霞边看边点头,由衷地为他高兴:“好,好,电子原件,可是尖端工业!”立言乘机提出请假回家,与司徒见见面。柯红霞沉吟了。她知道马上要讨论对立言的处分,不便贸然决定,回答:“你得向李书记讲,我哪能批你的假?”立言说:“我去请假,你也帮忙打边鼓。怕他不准。”柯红霞一笑:“好事嘛,应该准的。”立言也觉得问题不大,准备马上找李树清。这时,何长生老远喊叫:“小柯,开支委会!只等你一个,快来呀!”于是,立言托柯红霞顺便帮他说说。
白水中学党支部由五人组成:李树清、康汇江、柯红霞、何长生、阎赛安。开会正是研究对刘立言的处分。听柯红霞说立言要请假看望招工回城的司徒,引起李树清警觉:“刘立言奸污女知青属定性材料。他一直不承认。那个司徒德芬一招工,再不算知青,不是更没办法了?”康汇江耸耸肩:“球!人家是恋爱关系,就是生个娃娃抱起,又能怎么着?!”康汇江话刚说完,会上一片嚷嚷。李树清睨斜康汇江一眼:“老康,你怎么越批越糊涂?任何人,不管什么职位,什么关系,奸污知青都要判刑坐牢!恋爱关系就行?起码造成知青不安心扎根农村吧?不是破坏上山下乡又是什么?”李树清这话应算有所本。当着成千上万知青下放农村,令穷乡僻壤的一些光棍汉大喜过望。有人或利用宗族声威,软硬兼施,或利用艰苦劳动,假意关怀,更有利用权力强行占有女性知青。一度成为严重社会问题,极大干扰上山下乡运动。中央不得不发文件严加追究。好多人为此掉了脑袋。但康汇江不以为然地偏过头,懒争论;阎赛安埋怨道:“当时我要追查,不是你说算了!”何长生断言:“瞧他德行,肯定搞了!”说时,瞥柯红霞一眼;柯红霞本要发言,脸一红吞转去了,直后悔不该开会帮立言请假,好心办个坏事儿。
李树清最后决定,由阎赛安和何长生去武汉外调,趁司徒刚进厂,让厂领导出面做工作,揭发刘立言罪行。向两人交待策略:软硬兼施,威赫她,不划清界线,退回农村。
这样,刘立言请假当然没获准。李树清安慰道:“刘老师,元旦过了让你回家,行吧?节假日得人值班啊!”最后一句教立言心里暖暖地,领导很信任呢!
公元一千九百七十二年元月一日,二日,立言接连收到司徒两封信。内容都很简单。第一封信是这么几句:“立言:昨天上午,我刚上班,厂革委会把我叫去。原来是你们学校来人,声称找我调查你在武汉同那些人交往。两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满嘴胡说八道,虽被我顶转去,厂里撤去我青工军训组组长职务;才来几天,我被搞得一塌糊涂,造成极坏影响。走到哪里被人指指点点。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单位?是有人拆看我来信,还是你嘴巴不关风,讲给别人听了?”第二封信更其简单,并且没写完:“立言:下班回家才知道,你们学校外调的人还去过爸爸、妈妈厂里,开口就念毛主席语录‘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我妈吓得说不出话来,我爸回家一个劲唠叨,刘立言问题肯定严重,肯定严重。我不知怎么对你讲,其实,我抽回武汉当天,爸就躺在床上直哼……你若能请假回一趟,我同你好好谈谈。”按当年流行说法,新年伊始,李树清等人给刘立言来了个“开门见喜”的“开门红”!
即便清队搞突然袭击,也没教立言这般震惊和愤怒。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并没让他们高抬贵手。手都不软一下!他马上猜出是何长生、阎赛安闹到司徒厂里使坏。幕后指使者就是李树清、柯红霞!然而,他不敢发作,反倒满怀怯懦。他担心进一步找司徒麻烦。
立言获准回汉后,司徒到他家告诉了两封信隐含的所有细节。
司徒告诉他,那天,蓄大披头的人,见面就问:“你当知青时,刘立言怎么*你的?他已经坦白,但是,说你是自愿……”弄得厂里陪同谈话的女工部长坐不住了。听着这般粗鄙问话,我又气又羞,满脸通红,拍着桌子叫起来:“没有那事!我们恋爱,双方家长都知道。刘立言文雅正派,才不会做你说的下作事情!”这人又说:“你该认识我,我就住刘立言隔壁。那晚我从板壁缝瞅见他将你抱上床,脱裤子……”这话越发见得行诈,我吼起来:“你们不是外调,是耍流氓!”女工部长也听不下去,说:“司徒德芬是个稳重姑娘,想必是刘立言乱讲。如果你们再没其他问题调查,让她回车间上班。”蓄小分头的人一直阴笑,这时开腔了,说你在大学读书就参加反革命组织。问平常你有哪些反动言论?我回答:“既是大学时的事,大学党组织肯定有结论。我看他思想很进步,不然,我是个党员,不会同他谈朋友!”几句话咽得他们无话可说。只好说让我再想想。后来,不知怎么晓得志鹏与你是邻居,把志鹏找来挖材料。谈了一会,大披头说志鹏:“你怎么尽讲他好的?听你说,他完全可以入党了!”志鹏不耐烦地问:“你想要我说什么?!”结果,两人吵起来。大披头威胁,让厂里给志鹏停职反省。志鹏告诉两个家伙,陈志鲲是他亲哥哥,他要反映对他的逼供。他们才灰溜溜走了……他们从厂里了解我的家庭情况,又找到爸妈。爸爸说:“他们年轻人谈朋友,这我知道。至于其他事,年纪大的人怎么掺和?我什么也不晓得!”是不是不去哥哥单位,没听说……
听完司徒所谈经过,立言欣慰地笑道:“爸有社会经验,答得滴水不漏!噢,他老人家怎么突然病了?”提到父亲,司徒叹口气,低下头。
原来,司徒洪得知女儿招工进城,心里顿时起了悔婚念头。司徒兴高采烈背着行李回家,进门见父亲躺在床上哼哼连声,病恹恹无有一句话;母亲满脸愁苦,坐在桌旁。慌得她丢了被卷、提包,跑近床前连声问:“爸,爸!你怎么啦,怎么啦?”司徒洪半晌才有气无力地:“唉,你们该怎么办啰!”司徒说:“我不是发电报回了?爸,我已经招工回家了啊!”司徒洪叹口气:“我就是为你急病的呀,你和刘立言隔这远,以后结婚怎么办哪!”司徒听这话,颇不高兴:“以前我在监利乡下,你一个劲催我们结婚。现在近了一半路程,怎么反而担心了?” 听女儿这般反问,司徒洪霍地起身,趿着鞋,拍着巴掌在房间转圈儿数落:“你问问你妈,建个家庭多不容易!不说别的,以后生了小伢……”司徒脸儿一热,如同泼血:“你怎么尽拣丑话讲?”她看出父亲又像她下乡前那般装病,索性不理会,上楼收拾房间。
晚饭时,司徒瞅哥哥嫂子也来了,猜是父亲让他俩做思想工作的,只是埋着头吃饭。司徒洪端着碗,唉声叹气不动筷子。程月娥摇头:“你爸自从接到你招工回的电报,两天水米不进了!”司徒仍旧什么话不说。司徒德平说:“要立言申请调回武汉就是了。”嫂子补充道:“实在不行,芬子调到栗阳算了。”司徒洪把筷子一拍:“我要你俩来是说些的?!”晚饭不欢而散。
一连几天,司徒家气氛沉闷,人人愁容满面,郁郁寡欢,仿佛撞上丧事。
后来,司徒洪干脆对女儿说:“你给刘立言写封信,对他说,两人隔远了,分手算了!”司徒冷笑着问:“当时我在乡下,你怎么不要我这样办?”司徒洪气得跺脚:“好呀,好呀,我是为你好,你反倒这样顶撞!”说着又躺倒床上。程月娥流着泪劝阻:“芬子,你不吭声行不行?唉,指望招回是喜事,反而闹得不安宁!”
司徒讲罢家里变故,问立言:“本来老头不同意我俩继续来往,你们学校来人一闹,不是教他态度更坚决?”立言把指头掰得叭叭响,后悔不迭:“我指望同他们搞好关系,一高兴,就将你招工回来的信给他们看了。没想到会这样整人!你在乡下,地址他们还不是知道,当时为什么不找你调查,现在倒来调查?明明见我好了,有意坏事嘛!唉,也怪我轻浮!事情到这地步,看你怎么办了。”司徒嗔道:“我会怎么办?不早是你的人了!”司徒的回答让立言释怀了,一高兴搂起她狂吻起来。司徒边挣扎边讥笑:“又来了,又来了!人家就是要整你这样材料啊!”说是说,到底依了他……
司徒起身整理衣衫时,嘱咐立言:“回学校只当什么没发生。不要愁眉苦脸,倒要高高兴兴,莫让他们以为得逞了!”听司徒这般坚贞不渝表态,立言十分欣慰。
两人说说笑笑,司徒德芳来了,说:“姐,老头叫你同立言哥去家里!”立言望着司徒显出犹豫;司徒神色怏怏地低下头。德芳刚从乡下回,已经知道家里发生的事,快人快语:“去就去,丑女婿总是要见老丈人的!”受到这鼓舞,两人才打起精神出门。
司徒洪见到立言,开口便说:“刘立言,你们组织来人外调啰!对我说的第一句就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怎么回事呀,你说该怎么办?”尽管立言就白水中学捏造罪名一 一分辩,司徒、德芳两人极力帮腔,司徒洪直是冷笑,问妻子:“月娥,你是党员,芬子也是嘛,你们说,我是相信刘立言的话,还是该相信党组织?”听着振振有词质问,程月娥直抹眼泪,答不出一个字。德芳惶然地望着姐姐。立言不敢抗争。司徒瞧母亲伤心,急得眼泪直转,朗声回答:“当然相信党组织!但是,党组织对立言作出结论没有?外调不等于结论!我看那两人完全像流氓,哪像专案人员!”在那个年代,搞专案、搞政工,即使不学无术,无一技之长,俨然成为一种职业,在一般人心目中极为神秘而庄严,是政治可靠、道德高尚的象征,又荣耀、又威风、又受敬重;然而,阎赛安、何长生举止言行实在不敢恭维。故而,司徒的质疑,连司徒洪也瞠目结舌。程月娥终于表态:“那……那就等……等立言学校党组织作出结论……再说……”司徒洪只好同意:“那好嘛,反正芬子才进厂,三年学徒时间肯定不能结婚的。另外,刘立言问题没搞清,不要同芬子来往。莫带累我们家!”
司徒可不管父亲的禁令,每天下班,偷偷到大兴隆巷与心爱人儿幽会。又交待:“以后写信,莫寄我家。寄到你家里,我定期来拿。”
回到白水,果然,阎赛安、何长生遇见立言,不约而同用幸灾乐祸眼光审视他。这情景让立言莞尔一笑。在得知阎赛安甚至害怕报复,从隔壁搬走,立言越发开心。然而,他不知道这表现适足以更加招祸。




九、今夜  我俩向星辰起誓

李卫东结合为厂革委会副主任,战友们邀约一起前来祝贺。他委托冯世红张罗酒席款待大伙。关必升出点子,在老会宾举办庆祝宴会,要纪念五年前六度桥那场胜利;并且,因为造反派反复旧等重大活动都在周边进行的。倒要看看谁笑在最后。李卫东不以为然。他不想显露轻狂,也有几分忌讳——担心应了“用别人血染红自已顶子”的俗话;冯世红解释:“老叶是酒楼经理,人熟多吃四两豆腐。至少不会宰我们!”这才让李卫东决定下来。 
酒席摆在老会宾圆穹顶凉台上,灯火通明,鲜花环绕。虽已六月,晚风吹来,凉爽而芳香。志鹏劝说保国参加聚会,说了半天,保国老是一句话:“我每天安排有自修课程,没时间去。”这样,志鹏晚来了。走到门口遇见马小民,两人边说边笑上了楼。董南生一见,热情地伸过手问好。志鹏同他握下手,笑道:“听说你又入党又当官了!”马小民不与董南生握手,却凑近他左瞅瞅,右瞅瞅,说:“你划得来!一只顺风换得不下乡,还入党升官!”顺风,是武汉人对“猪耳朵”俗称。董南生知道为李冬生,马小民一直恨自已,一个劲干笑:“划得来,划得来!”李卫东听话味不对,赶忙岔开:“小马,志鹏,快入座,快入座!”
菜肴上来,十分丰盛。居中是老会宾拿手菜:海元绣球燕窝,另有老大兴红烧鮰鱼、小桃园鸡汤、德华焦溜里脊、芙蓉灯影牛肉、大中华清蒸武昌鱼,连归元寺素菜“罗汉上寿”都摆上。满满一大桌。冯世红抹抹山羊胡,啧啧惊叹:“哦哟,老叶,真有你的!德华嘛,就在隔壁。其他几家酒楼名菜弄来,该跑多远?大中华在武昌,归元寺在汉阳,武汉三镇得跑遍!”李卫东更是惊诧,对关必升耳语:“我不是交待过,最多四十元标准?”关必升讳莫如深一笑:“他有他的办法!”胖胖的叶经理为这次盛宴忙碌两天,秃顶发光,大肚子紧贴圆领衫;看李卫东表情,猜出他疑虑,故作谦逊:“时间太仓促,弄得简单了。本来,老关说,李书记要搞每桌四十元标准。现在……只达到三十五元!”李卫东觉得在开玩笑:“这哪只……”叶经理更显得意,摸摸秃顶,一笑:“成本价,成本价!”志鹏年轻,不懂个中秘密:“可见餐馆利润多大!”马小民低声点拨道:“楼下每个顾客掐一点,不全在里面?”叶经理听他戳穿把戏,尴尬地笑道:“我要让大伙吃遍三镇,吃好,吃好!”李卫东招呼:“叶经理,你也坐下嘛!”光头胖子便挨董南生落座。董南生朝他一笑,豪气冲天地:“天下者,我们的天下,我们不坐,谁坐?我们不吃,谁吃?我建议,先为李书记荣升厂革委会副主任,干杯!”
于是,全体起立,一饮而尽;而后,遍尝佳肴。大伙一致认定海元绣球燕窝最为鲜美爽口。叶经理高兴之余,颇为遗憾地:“我们楼还有道‘全家福’也很有名。掌勺的虞庖丁属工总死硬分子,还没解脱。我对专案组说好,让他出来做道菜。他倒拿架捏势回答,政治上没搞清白,只怕侍候不到,又落罪过;还问,就不怕我这阶级敌人在菜里下毒?”关必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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