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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狂飙三部曲-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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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嘱:“除了你,谁也不能看啊!”倪小凤歪起头盯着他,吓唬道:“谁叫你写这些乱七八糟东西调戏人!”立言叹口气:“唉,我是番真情实意啊!唯愿我俩保持这种纯洁同志关系嘛!”小凤撇撇嘴,不屑地:“知识分子一接触实际,就成了银样蜡枪头!”立言夸张地吐吐舌头,缩下颈子。
说是说,笑是笑;从此,他俩虽然亲密无间,却没做出乱性的事儿。
这年,在武胜路新华书店墙上张贴了“题大字报——兼答陈宝卿”,仿佛逃避追查,立言急匆匆回到栗阳。照例,他又去县信访室申述一遍。接待人员这次虽然语气和蔼,没斥责他翻案,却一味推诿搪塞敷衍,仍是于事无补。用栗阳俗话形容:“软*日人”——让你抱着希望等候满足要求,撩得心痒难熬,却又解决不了问题!
出县委会,立言心情郁闷,一筹莫展。现在他已无所谓“雄心壮志,远大理想”。倪小凤那天 “三十岁的人了,还没个家” 的叹息,一直萦绕心头;他得尽快弄清问题,找个对象成个家,安定下来。似这样有理无处讲,有冤无处伸,何时能出头啊!
突然,有人拽住他胳膊。回头看看,又是田家宝。他带着歉意解释,那次调查根本没想到是整治立言,故而照直说了。未料到,竟将立言打成栗阳右倾翻案总根子。立言苦笑着安慰道:“你按事实讲,也没什么难为情的。本来就是冤屈,翻案何从谈起?要整人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听说立言才从武汉回,田家宝问及江城反潮流形势。立言给他详细讲了一通,讲罢,恨恨地:“他们整起人雷厉风行,百姓疾苦完全不放在心上;你有冤伸,哼哼哈哈,踢皮球。反正他有工资拿,有官当,有时间磨,哪管百姓死活?真该反一反!即使失败了,也闹得他不舒服!”田家宝赞同道:“你的问题,只有闹大,闹通天,才会引起重视,得到解决。你忘记了?文化革命中经验都是这样的嘛!”这话教立言最终下定决心,拳头捏得嘎嘎响:“闹!他娘的,完全是逼上梁山!”
于是,田家宝领立言到东街一间小茶馆。栗阳的茶社远不如武汉气派:没有嵌骨图案八仙桌、红木长靠椅、黄铜长嘴大茶壶、蓝花加盖细瓷杯;只有一米见方小桌子,桌面薄而粗糙,如肥皂包装箱;顾客坐在矮凳上,形同蹲着。搪瓷杯也是缺胳膊少腿,大多没有把儿,并且,满是茶垢锈斑。却是宾客盈门,高谈阔论,热气腾腾……
田家宝进屋时,桌边的人纷纷向他打招呼、让座,叫他“田老师”,热情而尊重。当着田家宝介绍立言是武汉来的,一个老板模样的老年人跛着腿奉上茶,叫大伙雅静,请立言讲武汉的反潮流。立言道声:“谢谢。”呷口茶,捧着杯儿站在屋中间讲谢妙福,讲王华珍,讲武齐骅,讲大字报,讲宣传车*,讲反潮流战士对两清的控诉和要求。讲到高兴,立言把自已那首“题大字报”的诗朗诵一遍。人们报以热烈掌声。田家宝说:“噫,你朗诵的不是《反潮流之歌》吗?今早,音乐学院同学刚给我寄来的。佚名作词,南宫骊珠作曲。词写得好,曲也谱得好。曲子是揉合琵琶《十面埋伏》、二胡《江河水》旋律,二重变奏。又激越又悲壮!”说毕,轻声哼了起来。立言倾耳听了,果然慷慨激昂,鼓舞人心。他未曾料到自已即兴之作,让骊珠世妹谱得如此大气磅礴,动人心弦。伊笃定不知是他写的诗歌呢!想到因为问题没弄清,不好意思见老师南宫教授,也不知老师近来身体如何?不免怅怅地;但,他毕竟很兴奋,对田家宝说破:“佚名就是本人。”说着,讲了诗歌写作经过。田家宝钦服地:“我是奇怪你怎么背得一字不差!诗句语气也像你的风格。”奉茶的跛子称赞:“好文化!赶明日教我们头头孙麻子见见你。”一位眉眼俊逸的青年叫道:“我看刘老师口才和文笔,县委书记陈志鲲也比不上!”立言唯恐说出格,捧着杯子,拱拱手:“我只想当个造反派作家!”
茶馆里气氛陡地热烈起来。人们纷纷向立言诉说自已遭遇,那些悲惨故事,可用句京剧唱词总括:“都有本血泪账!”其中,以老年跛子聂大平身世最为典型。
聂家是城市贫民。聂大平在供销社当营业员,因为看不惯书记整人、玩弄女职工,怒而造反,被选为革委会主任。清队时,打成5?16份子受到批斗。毛主席号召“不在城里吃闲饭”,书记趁机将他一家作为闲散人员下放农村。聂大平年过五旬,祖祖辈辈在栗阳做小买卖,又有咯血的支气管炎,哪能从头学农活?农民也不堪重负,队长派拖拉机将聂家四口人送回城里。书记却以遣返“倒流人员”名义,再次押解农村。但,不久,聂大平又回到老屋。如是者三。书记最后来个“绝活”,把聂家人强行拉上汽车,家俱甩了上去,而后,用几根粗钢缆系了屋梁,发动两辆汽车。就这样,聂家老巢轰隆坍塌,灰飞烟灭!路人打抱不平,指责太做绝了。书记振振有词回答:“土地是国家的,任何个人不得强占!”聂大平眼见祖辈老屋化作废墟,痛不欲生,从飞驰的汽车上跳下,结果跌断腿。出于革命人道主义,书记把聂大平送到医院治疗,汽车载着聂家另外三口继续沿着胜利方向前进!
聂大平就这样瘸了腿,从此无家可归。但是,书记并没就此善罢甘休。听说聂大平二儿子聂焰过继其弟聂仲平,也要聂焰去聂大平所在生产队团聚。聂仲平不肯,“县下放办”对仲平老婆巧巧说:“要包庇聂焰,你夫妻俩和三个女儿也去农村!”巧巧害怕不过,背着侄儿同丈夫商量。仲平当然不答应。只将老婆臭骂出气。夫妻俩的争吵让隔壁聂焰听见,过来对叔叔婶婶说:“小爹,妈,你们不吵了。我走,不带累你们……”
聂焰是县蓝球队主力,小伙子背个蓝球去了武汉。他住在武汉军区一个同学那里。百无聊奈之际,天天泡在球场上。聂焰身材魁伟,身手敏捷。军区后勤部长看中了,收他到军区蓝球队。不想,栗阳硬不肯转户口,说他爹是5?16份子,本人为下放对象……后勤部长亲自坐“伏尔加”到栗阳,大发雷霆,将县人武部长、革委会主任于廉训了一顿,才办了手续。现在聂焰和后勤部长女儿结了婚……
聂家富有传奇的故事令立言热泪盈眶,不由问道:“这样还解决不了你的问题?”聂大平摇头:“他能顾自已就不错了,哪可解决几口子问题啊!”立言又追问:“他们这样胡作非为,难道陈志鲲完全听之任之?”大平回答:“这不怪陈主任。那时他还没主事呢!”说着,又讲:“陈主任也是你们武汉人。他爱人李大夫真是菩萨心肠,听了我们申诉都流下眼泪。聂焰说那年与她同火车来的。可惜大伙在街上递申诉给李大夫时,他去同学家喝酒了……咳,李大夫再同情我们这些受苦人又怎样呢,还不是解决不了?”
立言把茶杯放在身边桌子上,手一挥,朗声地:“同志们,这说明事关路线,个人荣辱恩怨是丝毫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彻底赢得路线斗争胜利,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他这番鼓动激起强烈反响。屋内一片嚷嚷,有说,我们聚在一起就是想办法;有说,我们学武汉反潮流;有说,正在敦促头头出来;那位眉眼俊逸的青年连声叫着:斗!斗!斗!
田家宝悄声对立言耳语:“你不是说,武汉抓人吗?栗阳肯定也会动用警察……”
立言知道他是经院派音乐家性情:好激动却又敏感、胆小且带神经质。有年冬,立言准备多买些鸡子拿回家送人。但,到年终鸡不易买且火车不允许携带活物。庄德浩教他做成“风鸡”:带毛挖去内脏,抹上盐,塞满稻草挂在墙上。吃时,鲜美如刚屠宰。褪毛还不用开水烫呢!立言先买只鸡如法炮制,若实验成功,大量生产。风鸡挂了十来天,果然毛色光鲜,栩栩如生。立言同田家宝拿到厨房褪毛,观其肉色亦红嫩新鲜。岂知,一刀剁开,竟然滚落大团纠结蠕动的拖尾巴肥蛆!立言从没见过如此恶心,如此丑恶,如此肉麻景象,“呸”地吐泡涎,丢了刀;田家宝却打个寒噤,浑身顿觉奇痒,满身起红疙瘩,吃药打针,折腾一星期,方始痊愈!这般脆弱神经,难怪“清队”时李树清端出立言,音乐家当场呕吐不止!
听田家宝这般说,立言扫扫满屋人:“家宝担心栗阳学武汉,用警察*,哪该怎么办?”这疑问让大伙噤住了。田家宝又怕人们冷心,散了花:“先做好组织工作,抱成团,保持沉默,静观其变,等待事态发展。”这也许不失为一种策略,武汉7?20事件发生,栗阳问题顺理成章,迎刃而解。然而,立言经过几年折腾,深有体会,已然下定决心,脱口而出:
沉默啊,沉默,不是在沉默中灭亡
便在沉默中爆发
与其在沉默中灭亡
毋宁作次冲决罗网的拼杀!
立言刚朗诵完,眉眼俊逸的青年霍地站起:“刘老师,我叫高松,棉纺厂职工。家庭出身工人。就因为写大字报提了领导意见,打成北决扬份子,全家下放农村。不怕你笑话,三十岁的精棒棒小伙子,连个儿子都养不活。我已沉默三四年,再沉默下去,只怕永远闭住嘴!”高松一表态,人们群情激昂,纷纷揎拳捋袖,决心拼个鱼死网破。田家宝也觉得,只有社会上动起来,才能给革委会中群众代表以底气号令百众,形成气候,最终夺取胜利。于是,慷慨激昂地:“拼了,看他们抓不抓得完!”
一看群众起来了,立言同大伙商量斗争策略,并按各人特长,进行具体分工。
这天,立言让高松抄誊了《反潮流之歌》去大十字街张贴。高松写得一手漂亮的柳体行楷,风骨清丽,遒劲有力,十分受看。立言认为将《题大字报——答陈宝卿》改名《反潮流之歌》改得好,故而仍用这题目。大字报刚贴好,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赞不绝口。
突然,田家宝喊声:“快闪,黑皮来了!”黑皮是城关镇派出所所长普世泉,因为皮肤黝黑而得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听见警报,立言、高松及几个伙伴分头躲避。岂料,普世泉早在各路口设有暗哨。立言刚踅到西街,让个大胖子堵住。所幸胖子动作笨拙,伸手抓他领口,为立言猫腰从肥胳膊下钻过。但黑皮已带人大步赶来,并吹着哨子。立言瞅见前面有三个便衣摆开一条线单等他自投罗网,慌忙踅进小巷,打算拐向护城河逃逸。不防,跑没两步,在座院子边被人拽住。立言定睛一看,是柯红霞;不由怒目相视,问道:“你想怎么样?!”柯红霞说:“啰嗦啥呀,快进去!”说着,一把将他搡进院子合上院门弹子锁。这时,只听有人大声叫嚷:“快,他进了这条巷子!你们两个去护城河堵截!”立言想从门缝瞅瞅外面动静,柯红霞赶紧拉着他膀子进堂屋,掩上门;又将他推进厢房也关了门,悄声埋怨:“胆子真大!有什么好看呀?就是要抓你嘛!”立言扫扫房间,有床,有桌椅,有收音机,站在屋子中间,冷冷地:“再加几个也捉不住我呀!”柯红霞皱起眉嗔道:“那你跑什么呢?我知道你会几下拳脚。袭击警察意味什么?!”说着,笑了。立言依然冷冷地:“你为什么救我?”柯红霞撩撩短发一笑:“喜欢你呀!”这女人浓眉毛,深眼窝,高鼻梁,五官虽然周正,皮肤黑粗,如同印度血统。但,身体丰满,十分性感。立言心一动,顿起一股恶毒念头:“你的奶水还胀吗?”柯红霞撇嘴一笑:“还记得那句话呀?今天是不是想帮我挤一挤?”立言恶狠狠地:“是的。今天没人看见嘛!”说着,伸手摸她高耸的胸脯。柯红霞笑着往后一趔,想躲闪,不防,立言搂住腰身抱起将伊放倒床上,同时,手探进她衣服下襟解裤带。女人笑了:“我自已来嘛,简直像强奸!”说着,自已脱衣服……
立言和柯红霞*地缠绵半晌,而后,一会抽个枕头垫在她臀部下;一会把她两腿扛在肩上;一会将她拖到床沿,自已则站立地面耸动,口里还解说:“这叫‘老汉推车’。”柯红霞用胳膊捂住眼,柔若无骨,快活地呻吟着,任他摆布。直到立言筋疲力尽,坐在床头,双手揉搓她的*,问:“过不过瘾?”她笑了,旋即,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泪水。立言讥讽地:“高兴得哭了?”柯红霞摇摇头,哽咽地:“我看出……你……你是报……报复我……是玩……玩弄我……”立言装做不懂,一只手挽着伊颈项,一只手依然捏着硕大奶房:“你怎么这般说?”柯红霞霍地坐起,用手掌抹着泪水:“你肯定认为,是我把你女朋友招工进厂的事告诉李树清,找到厂里拆散你俩,所以今天报复我!我明知你心里怨恨,报复我,明知玩弄我,我还是开心!”说到最后,含泪笑了。见立言不吭声,知道猜中了,便一五一十将李树清阎赛安商量害他的真相讲了出来。立言惊讶地:“这是真话?!”柯红霞将他手一扒,噘起嘴,背过身,轻若无声地:“人家身子都给了你,还会骗你?”立言心里一格登,瞧伊神态不像是假,再想想司徒所讲事情经过,方知错怪柯红霞,慌忙抓起床头衣服给她披上。柯红霞转过身,嗔道:“明白错了吧?”这话似乎双关,立言有些发窘,想用句玩笑打破尴尬:“你的胸脯比脸白多了呢!”柯红霞抿紧衣服,头发一甩,撒娇地:“不让你看!”
穿好衣服,立言定定神,环顾四周,发现墙角靠放着几把钢叉、红樱枪、偃月大刀,壁上挂把宝剑。早听说柯红霞出身武术世家,并不奇怪。等她也整理好衣衫,道声谢,就要开门而去。柯红霞趿着鞋,赶上前由后面一把抱定他,一对热烘烘的大*紧贴着他脊梁,头枕着他肩膀:“不行!做完了就走路?简直像嫖婊子一样!”最后一句形容得又确切又滑稽,教立言哭笑不得。他头也不回地问:“我承认我错了,对不起你,还要我怎样?”柯红霞将他扒转身,脸对脸紧搂起,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他,用家乡话柔声地:“要你永远做俺的情人!”立言摇摇头,坚决地:“已经知道错了,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女人一笑:“这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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