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口女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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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约有四十七、八的年纪，胖乎乎的，剃着光头，穿一身深灰色蚕丝半长棉衣，外加古铜色马甲。有佣人在前后左右伺候着，很有富绅的派头。
手下的长脖儿来报：“八爷，黄安口上有人来。”丝八爷很兴奋以为是有大蚕丝户过来，就说：“进来说话吧。”
韵贵韵一韵良绣锦进了来，小狸子大升守在门口。
丝八爷一看来人气度不凡，不是小门小户的缫丝作坊人家，就站起来打招呼，让了座，让佣人倒茶伺候，四个人在木椅子上坐下。
韵贵说明自己一行是黄安口上的人，想在丝房子投资开一个缫丝厂，缫出的丝都由八爷收购，只是眼下刚起步，还请八爷多多指点迷津才是。
丝八爷很爽快，连说：“好说，好说。”
韵贵说：“丝房子那里现在有一家姓钱的开缫丝作坊，听说他们的丝也由你们来收购……”
韵贵话还没说完，丝八爷就说：“钱家是小户，没多少货。”
“如果，我们的丝产量多一些，占你一年收购的五分之一你会给多少价格？”韵贵说。
“这还要看丝的质量如何。”丝八爷说。
韵贵又说：“现在市面上的价格可能会比你高一成，在可能的情况下，你会不会调整一下收购价格？”
“那不会的，下一年如果收成不行，我会长半成，这个谁也不能动。”丝八爷肯定地说。
韵贵让绣锦展开将在丝房子盖缫丝厂的厂房图样，给丝八爷看，丝八爷很是震惊，他从没见过这么正规的缫丝厂。他想，这会儿可是要发大财了，就让韵贵一行留下来吃过中饭再走。
据韵贵所知，黄安口周边宽甸凤城连山关一带加起来大大小小的缫丝厂和作坊也得有一百个。宽甸凤城那边比黄安口这里气候温暖一些，这一地区的养蚕产业多的是，茧的产量每年都很高。这丝八爷垄断了这个市场，他收购来的丝都送到安东港口码头，许多年下来，获了大利。
韵贵说：“我们回去还有事，就不打扰八爷了，谢谢八爷的指点，后会有期，再会再会。”
说完就站起身来告辞了。
丝八爷也站起身来喊：“送客。”
六个人出了村口，二升小火狐和兄弟们都等在那里，大家上了马，马队如一条长龙在山间翻滚，一路飞奔，向着黄安口赫家园子方向。
1944年刚开春，丝房子新盖起了一个缫丝厂，叫“富丽蚕丝”。清亮亮的厂房，新铮铮的设备。
韵良和绣锦在院里院外地忙活着。
钱有满和钱有囤一看这新的缫丝厂什么都是新的，那锅不是像自己家用的是做饭的大铁锅，而是长方形的铝槽子，一排排的，那卷线的线框子是大圆的卷线机，大得要两个人伸开手臂才能围拢过来。所有的设备都是当时先进的，他俩人从心里赞叹人家赫家有这么能干的人，有这么像样的厂子和设备。钱有满和钱有囤感觉到自己缫丝生意的危机，来找韵贵，说赫家怎么也得给钱家留下一点生路，家里的几十口老小还等这碗饭活命呢。
韵贵说：“我没想挤垮你们，你俩懂得生产技术，就过来一起干吧，你家的设备是用不上了，但你的原料我给你算钱，只要你们把这‘富丽蚕丝’看成是自己的厂子，当成自己的家，我们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哥俩的。”
两个人感激的像什么是似的，就关了自家的厂门，带了些有用的东西和几个有技术的人，一起过来了，说这些东西能用上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扔了吧，从此钱家缫丝作坊就归到富丽蚕丝这边了。
韵良是厂长，绣锦管技术。韵良要招些干活的工人，图兰格说：“听六娘的话，赫家这多人不要用外人，那不是天大的浪费吗？你看这园子里，你大伯希斡两儿子韵尔韵奇，五个孙子文筹、文之、文炬、文焰、文炽，这就七个人。你二伯希朵四个儿子韵隆、韵重、韵雅、韵飞，孙子共十一个。还有你三伯希里四个儿子，十个孙子，四伯希胡，两儿子，六个孙子，五伯希改两儿子五个孙子，六伯希虬五个儿子，韵全三个儿子，韵贵三个孩子，韵专的韵一的都还小着，现在赫家门光韵字辈的男的就二十五个，下一辈的四十二个，这多人，你就用呗。老的很快不中用了，小的很快就长起来，后浪推前浪！这赫家人啊，多的是！”
韵良听了六娘的话，就从园子里招了二十个人来到丝房子，吃住都在厂里，有宿舍有食堂，柳迎春秀水来给大家做饭，宝蛋铁蛋都扔给拉里和奶奶来看着。
韵良给这二十个人分成五个小组，组长是他选中的，他尽可能选大一辈份的，因为小的管老的总是不是那回事。五个人有：二伯希朵的三儿子韵重，三伯希里的大儿子韵徽，四伯希胡大儿子韵达，五伯的二儿子韵坤，大伯的大孙子赫文豪。破例的是，赫克晴也来了厂里，因为她的专业和绣锦是相同类，就来这里管技术和培训工作。
赫克晴，人小鬼大，看那小体格真看不出她有多大的能量。但韵良感觉，她会成为这富丽蚕丝的中坚力量。
克晴给大家常讲些理论课，她像老师一样站在黑板前清清嗓子讲起来：“柞蚕所吐之丝为原料缫制的长丝，称为柞蚕丝。柞蚕丝是我国特有的天然纺织原料之一，其丝具有独特的珠宝光泽、天然华贵、滑爽舒适，手工制作的各种柞蚕丝，多用于织制绸面粗犷、富丽、挺括、具有自然疙瘩花纹。然而，柞蚕是野生蚕，因缺少人工管理，再加上自然环境等多方面的影响，其丝手感生硬，具有天然的黄褐色．柞蚕丝属于蛋白质纤维，除含有主要成分丝素外，还含有丝胶、脂蜡及天然色素等……。”
“行啊，我闰女，你奶奶没白送你们出去学习，讲的一套一套的，再给阿玛讲一段儿，我爱听。”韵贵来丝厂听克晴给大家讲课后站在讲桌旁边和女儿调侃地说。
“哎哟，我的好阿玛啊，别烦我好不好？”
克晴面对这多人有些难为情了。
韵贵笑着看着女儿，说：“我是高兴啊！”他从内心里感觉，赫家新一代人起来了，他们有知识，更有能力，这是赫家的希望。
第三十五章
驻防在八河川一带的日本人听到丝八爷做蚕丝生意手里有大量蚕丝存货的消息，就找上门来，要收购这些货，声称给他加一成的价格。
这丝八爷一听，自己省去了运费不说，还加了一成的利，这是天大的发财机会。如果黄安口上赫家的富丽蚕丝也拿下来，那得赚多少利啊，就一口应了日本人。
丝八爷带了长脖和鬼子六来到黄安口小镇找到韵贵，韵贵很客气地让他们住在自家的春来老店后院的高等客房里，说：“这是我们自家开的店，就和自己家一样，你住这里吧，方便些。就算你是我们的客人，不收你钱的。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想怎么住就怎么住。没事的时候在这小镇上转转看看这里，也是很不错的，这个小镇上你想享受什么都有的，只要你肯花银子。”
丝八爷高兴地说：“那是，那是。”
丝八爷真的住了下来，感觉这小镇上比八河川那里好多了，有吃喝，有门面，有见识，有热闹看。长脖和鬼子六不离前后，八爷八爷地围着。三个人吃喝玩在小镇上，有时也去戏馆里看看戏。
丝八爷看见小镇上的樱花谷和警备队，想到一个事，这里的日本人会不会也收购蚕丝，会不会比八河川那边的日本人给的价格高一些。因此他让长脖和鬼子六试着走近樱花谷看看里面有什么信息。这让在小镇上的韵志发现了，他和韵贵说：“二哥，那丝八爷怎么会进樱花谷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韵贵一看也是，心想，他们还有啥打算？
那一天，在老店对面的菜馆里，韵贵请丝八爷喝酒，聊聊生产蚕丝办丝稠厂的事，丝八爷很高兴，见韵贵出手大方，也很有风度，就和韵贵没留什么心眼。
韵贵问他：“八爷，在这住得习惯吗，吃啊，住啊，有什么不习惯的就和我说，不要见外，既然相识了，我们就是朋友，想用什么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说出来，兄弟给你安排，你看行吗？我保你，住这黄安口和你住家里是一样的，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就一定行。”
“我信的，我信的。”丝八爷两口酒下肚人就心魂两散了，和韵贵兄弟兄弟地称着，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半醉中的丝八爷终于说出了八河川的日本人要收购他手里的蚕丝，会给高一层的价格的事，说这财路大了，大家都有利。
韵贵最反对的就是把蚕丝运出去给日本人，自己得大利。这会儿他明白了丝八爷为什么去樱花谷，是想找更大的财路。
过后韵贵和韵一大升二升商量了一个对策，对付丝八爷，让他不再在这行业上**称霸。
那一天，春来老店来了两个年轻好看的女下人，说话不像是本地人，人长得和山里女人也不一样，白净漂亮，二十多岁的样子，没报大名，只说是一个叫含羞草，另一个叫夜来香。有的人说这两女人是日本人，也有的说是南洋过来的人。两个女人在春来老痁一露面，就引起了丝八爷的注意。
他细心观察这两个外地来的姑娘，感觉这名子起的有意思，那个叫含羞草的真是有点含蓄羞达达的感觉，你别说，这女人一羞达达的，还真让男人心里痒痒慌，总想看她那样子，一身花衣裙，飘然俊美。那夜来香，一看就是风流女人，走过身边，留下一阵香气。两个女人身材窈窕，饱满细腻。丝八爷说：“真是新鲜物，老子也算逛够了辽东的名城小镇，可这样的女人真没见过，没见过。”长脖和鬼子六也说没见过。
丝八爷在屋子里总伸头向外看，看那两女人走路的样子，说话的样子，想象他那飘逸的长裙里会有怎样的风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丝八爷真的和那两个漂亮女人接上火了，两个女人天天陪在丝八爷的身边，唱歌，喝茶，有时候还给八爷跳一段像是日本舞。
长脖和鬼子六一看丝八爷勾上了两个女人，还想，等回了八河川，他那叼老婆会不会知道这事发什么疯，鬼子六对长脖说：“长脖啊，你不在这里也尝尝鲜啊，回八河川可就没有这好戏了，再说了，在那地方你要是弄这事，你家“屋里的”不把你那东西揪下来当烧火棍使才怪了呢。”
长脖一听就乐了，说：“鬼子六，你也在这黄安口“夜来香”一回吧，要不然，你家那“炕上的”还以为你在外面不知道睡了多少“屋里的呢”！他们说的屋里的，炕上的都是指家里的老婆。
鬼子六说“原来你也看上那夜来香了啊，不瞒你说，我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夜来香的样子，啧啧啧，长得真俊，真他她妈的骚性女人，一看就让人淌哈拉子，那要是能上一回，不怎么过隐呢……”
长脖说：“你别做梦娶媳妇了，这事是轮不上你了，八爷知道了你有这想法，不收拾你才奇怪了，咱就给人家老大捧场赚点吃喝吧。”
鬼子六说：“等以后咱自己来这里。”
开春的时候，缫丝厂办起来了不说，山本百合生下了银蛋儿，占家也生了孙子孙女儿。这可乐坏了图兰格，说：“我的银蛋耶，也是奶奶的肉肉耶。”
占家院子里，也是喜气洋洋，夏玉桂看看出生不久的孙子和孙女，想起冬宝大豹和瑜儿，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那美娘自从失去瑜儿，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一天只知道出去跟着大升二升杀啊砍啊的，这孩子，心里也是做病了。
百合生下了银蛋儿，她真真实实的做了母亲。可一个影子总是在眼前跳跃，那影子不是别人，是她自己的亲哥哥山本归一，她内心里压抑很久的东西爆发了出来，有一天她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向图兰格倾诉了自己的身世和占浑江死与自己有关。
她深切地忏悔，痛哭流涕。
图兰格没有惊讶，只说：“这事，我早有感觉，早看出你心神不定，可你也是不得已，你是军人，得听人家的指挥。可现在不同了，你现在是母亲了，生了银蛋，这是你的大事，你得自己心里有个数，不能再出这样的事了，你不出园子，看日本人怎么来找你。占家的事先还是不说吧，他们知道了不能原凉啊，慢慢的，让时间来淡忘吧。”
山本百合知道了婆婆看在银蛋的份上原凉了自己的罪过，把儿子抱在怀里，一连哭一边亲。
丝八爷在小镇上可是享受死了。刚开始的时候，大升听韵贵说，丝八爷想把手上的一大批蚕丝卖给日本人，赚大利，就气得不得了说：“等我想个招儿，骟了他这个老狗！”
大升告诉含羞草和夜来香俩人就是要陪好这个丝八爷。这两个漂亮的女人原来是大升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
小狸子和小火狐充当了店小二，里外服务，吆喝着。
开始，丝八爷让两个女人一起陪他，喝酒，嬉戏唱歌跳舞。后来就单陪，一个人一天。长脖和鬼子六只是在隔壁给听动静望风，丝八爷给些钱，俩人买些酒和吃的，在那一边吃一边给站岗。丝八爷说：“回了八河川，不能让我‘屋里的‘知道我在外面的事儿，我不是怕她们，她们管不了我，只是我嫌女人麻烦。”
长脖和鬼子六说：“咱可不说，咱是没大哥那能奈，有那能奈咱也整。”
都是小狸子给出去买酒买肉买吃的，小狸子和长脖鬼子六处的挺好的。
那一天，是含羞草的班，丝八爷喜欢这含羞草温柔劲儿，说：“等丝爷生意上赚了大钱，就在这小镇上买一套宅院，你和夜来香两个人在这里住下来，我养着你们，保你们一生有吃有喝。我丝老八，对女人，绝对不苟。再说了，一生有你俩神仙一样的女人陪着我，在这辽东，我也是值了……”
含羞草含情脉脉，丝八爷云里雾里。
小狸子来给隔壁的长脖和鬼子六送烟，听见了丝八爷的话，心里想，你什么下场你还不知道呢，还想养活这两个女人，难堪的事还在后面呢。
丝八爷最近身体盯不上去了，看着含羞草鲜嫩嫩的身体，干着急，家仫不好用。含羞草说有一种从南洋捎来的一种药膏，一挘献夹小Ｋ堪艘担骸盎褂心呛檬拢俊薄�
“有啊，我给你试试看。”含羞草出去了一下，不一会儿回来了，拿了一个小玻璃瓶，倒出了一种红药膏，给丝八爷转圈抹上了，一下子就伯起来了。
这个丝八爷这么整，那么整，整了好久………半天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