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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东宫太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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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有处分那两上侍女们,听到她们的谈话时,他只是当场愣住,然后傻傻的看着她们远去……
  “你告诉单辰,陪同御医他们和个到西京行馆的时候,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天色未明,梁定基就被急召入宫,然后不解的听着一脸焦躁的皇帝,对他下了个没头没脑的命令。“什么都好,干脆弄些驱邪避灾的东西,给西京行馆的人,朕……不希望自己的部属全部病倒了。你代朕去看看他们。”
  一时哑然,梁定基虽然不解皇帝从何得知这消息,但这倒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探视“她。”
  自从两年前,她被幽禁之后,梁定基、单辰、和白慎之,总是找尽名目,瞒过皇上,偷偷地去看她,告诉她皇上近况与政推行等等琐事。
  每次见她,总是同情与自责交织,懊悔让梁定基不禁大胆了起来。
  “皇上,若是愿意赐下身边的东西,相信,会是最佳的吉祥物。”
  李聿德不免一怔,而后拿起腰际的香包,他看着上头仍有熏黑的烟渍,想起当年的一切,他,展露了近两年少见的温柔笑意。
  马上他又正色,低沉的迟疑吩咐:“拿去吧……给谁都无妨,只要收下的人,别忘了……朕还惦着――”
  他到底说什么?怎样都不愿承认,他对她,除了难以轻易抛开的深沉恨意,仍有着恋啊……一咬牙,他挥手屏退梁定基。
  接过由梁定基交给她的秀丽香包,她长期轻淡得让人察觉不到她情感波动的绝艳脸庞,竟然满布难以置信的惊讶。
  娇柔声音轻颤着,她力图镇静,心中却是无比震撼。
  “皇上的关心……绝不是为我。”
  她不愿相信,他还会惦念她?不可能?他们早已恩断义绝,形同陌路。基他对她仍有一丝不舍,又怎么可能对她妄下极刑?而且这两年,音讯全无?
  她不能抱有任何希望,她的心,禁不起再次失落。
  “两年来,皇帝埋首政务,冷漠傲然的像是另一个人;但是,他的心中,从不曾忘了你……听红绢说,他虽下令封了朝祥阁……却常常到那地方,流连一整个晚上……”
  她倒抽一口气,缓缓说了:“将我一针一线亲手做的东西,随意送人,还算有情吗?恐怕,他早忘了我……忘了也好吧?他不会再苦恼,而且……也能少为他担一份心……”
  “司闱……”他们几个虽然极力在物质上,让她过得舒适,可是……
  “他是个好皇帝,这就够了……”双眼茫然注视东方,她握紧手中香包,。
  都两年了,可是,为何一闻到这薰香气息,她以为心里已经平息的怒气,竟轻易的被挑起?盘旋以心头,怎样也挥之不去的憎恨风暴,又欣开了心中结痂的疮疤……开始淌着血,心痛加剧――
  不要想他,不以爱他,不可以贪恋他!
  不谈爱,她就能单纯的为了父亲遗命,无怨无悔的承受一切折磨,若还爱他,她就不免又想责怪他的无情……她受够这份挣扎苦楚了……
  她再也不要为他心痛!
  “钦?匈奴的公主在京中住下?”
  “匈奴王带着女儿来,八成是想和亲吧?谁让皇上至今仍无妃妾……”
  坐在镜台前刺绣的她,一听到经过她房门口的侍女们交谈的话题,心绪突然呆掉,就连针扎上了指头她也不觉得痛。
  谋逆事件已过三年,本以为自己能就这么漫无目标的平静生活下去,谁知,当她听到匈奴公主有意和亲的瞬间,心海突然开始翻腾,波涛汹涌的悲情波波袭来,让她胸口一阵强烈紧窒,险些无法呼吸。
  手中织绣,沾染上的一片湿濡,有血,也有泪。
  “你若登基,我就是皇后啊……你说过的,说过的……背叛誓言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你?”
  第九章
  每月初一例行向太上皇问安,请示治国之道,是李聿德少之又少愿同别人长谈的时间。
  难得今天精神甚佳的太上皇,锐利视线不曾离开过儿子身上。
  这四年来,李聿德的转变,他这做父亲的,不可能没瞧见;甚至,他还知道,让李聿德变成如此冷傲的其中原因……
  当李聿德一谈完东南方藩属进资的问题后,太上皇开口了。
  “一年前,你拒绝匈奴王和亲提议;如今你将届三十;历代以来的先祖,没有哪个到了这年纪,别说尚无子嗣、还连半有个妃妾也没有,你……固执如此,是为了什么?”
  李聿德静默不语。呵,他才是最想找了这答案的人哪!子嗣,他何尝不想有?但,谁来为他孕育子嗣?除“她”以外,他根本不想要其他女人,何来子嗣?
  每每随着梁定基偶尔论起西京情势,他心底深处,那道青娇荏身影,就会一再窜出、进占他视线。他多想听她讯息,但,定基却老回避谈她,教他失落……
  事隔四年,曾经以为,对她的恨意永远不会抹消;然而时日一久,他不再自欺欺人,他承认,所以忘不了她,并非恨她入骨,却因他仍爱她!
  “我了心只问国事,不求其他,无子嗣,乃命中注定;继承大统,有姑姑们的儿孙,我可在其中择一收养,同样流有李家血脉,要子嗣不难。”
  “再谈往事,已无意义。”
  “这句话,她也说过。”太上皇唇边露了阴冷笑意。见李聿德的自我封闭,他决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儿子。
  “‘她’也说过?谁说过?”一时不解,李聿德望向父皇的沉静,过后,他陡然变了脸色。“难道……是她?父皇和她谈过?”天!不可能!
  “你以为……父皇我如何得到你皇弟的谋反连署书?”禁忌的事实形成冰雪风暴,将李聿德当场冻住。“是你的司闱,亲手交给我的啊!她潜入你弟弟的阵营,取得连署书,为了赶在你弟弟起事前,护住你的帝位!”
  心痛的几乎要当场气绝的李聿德,完全无法理解,父亲说这些话的用意。
  “我不是看你四年来,百思不解、痛苦难当才告诉你真相,我是要你知道真相后,痛苦一生!”太上皇残忍说道。
  四年来锻练出的完美强韧冷漠,也在霎时崩溃,李聿德巍颤向后跌了一步。
  “若是你当年,没因曲太傅那件事而隐藏锋芒,也许,你那远不及你的傻弟弟,就不敢妄图帝位,也不会企图谋反。这是惩罚,罚你年少轻狂,逃避自己的责任,罚你优柔寡断、让朕丢了一个儿子!”
  “不――父皇,您居然,居然瞒着我这么重大的事实!”瞒着她其实极爱他,爱他到愿为他牺牲自己的地步!
  他无法相信,四年前的悲剧,是他自己上手造成?四年来的生不如死,却是他亲手铸下!
  她爱他!而他竟然竟然错待她!
  “我得去见她!”才转身,他立刻被父皇的下一句话给震慑住。
  “祖训确立,谋逆罪人,不许入宫为妃。你该没忘吧?聿德?”
  李聿德仓皇回头,冷静自持早已消失无踪。
  “不!不能这样!一定有方法――一定有方法让她回到我身边!”
  “你要违背祖训?别忘了,皇帝是天下人的标竿,你怎能轻言纳个谋逆为妃?”一面刺激李聿德,太上皇却也给他仅存的一线希望。
  “要想和她厮守,不是没办法,但我不会告诉你,你必须自己找。方法是人想的,若你想不通,就是朕太高估你。若你想得到,你就又多学得一项皇帝该有的狡狯,也不枉我,弃你弟弟而选了你啊!”
  转身离去,李聿德无法冷静思考,一心只想去见她!
  取得她宽恕,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那道急速远去的疯狂身影,悲情的笑容,让太上皇更显得老迈。
  “即使你找得到方法,她……又愿不愿意跟你回来呢?别怪我多事,曲司闱……我仍然不忍心让自己儿子孤寂一生,同我一样,就为了帝位,失去真爱啊……”
  暴烈风雨,雷电不断,夜色漆黑,未见前路,快马疾鞭,骏骑狂奔。
  李聿德不顾随侍阻拦,单骑出城,未着风衣,仅仅一身黄龙长袍就策马上路,直奔西京。
  任凭无情风雨打落他身上,他仍执拗的加快马连,只为赶赴西京,见她一面,心中,懊悔万分;千头万绪,无法厘清。
  当年,为何他不能早点决断?
  四年后,一日之差,决定了他和她,从此分隔两个世界!
  然后,为了自己糊涂的看不清事实,残忍的报复她!
  一晃眼,四年已逝……足足四年不见她,真是为了她的背叛吗?不!
  他这四年来无法原谅她,是气恼她独断行事,背叛了他们要厮守一生的承诺!
  所以比谁都残忍的下了极刑命令,处罚她,却是因为爱恨太深!
  而此刻,他最憎恨的,是他无颜面对她!
  他早怀疑,她的背叛,必有缘故,其实不信她会选择真!只是,当时气愤的漠视心头警讯;而今,当他听到自己父王证实此事后,他却无法就这么接受一切。
  心底深处,其实相信她,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助他登上帝位,可是,当她牺牲了所有、他却无法给她任何补偿的时候,他无须见她啊!
  没有人愿意眼看心爱的人、为了自己受到天下最不平的待遇!
  他恨的,原就不是她,而是对一切事态无能为力的他!
  身为帝王,却无法保护她不受伤害,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再谈爱她?
  他爱她,从无虚假,但当年却自私不愿承认自己的爱竟然伤害她,所以假装怒是她背叛他,借引维护自己的痛心;但,他该比谁都清楚,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他!
  脸上的水珠,早已分不清是雨是泪,他仍不顾一切往西奔去。
  他要去接回她,即使所有人都反对,他也要将她接他身边!
  抬眼看着西京难得的恶劣气候,拉了把长椅坐在回廊上,曲青爱胸口一阵阵强烈心悸,扰得她无未平静入睡。
  由于她身分特殊,却有三位贵人老探视她,还吩咐要好好照顾她,所以,名义上被幽禁的她,这四年中不曾受过委屈,宫人们对她还颇为礼遇。
  她原就对人和善,加上又胆任过高位女官,多少受人敬重,到后来,她早已成了西京行官半个主事;除了踏不出这里,行宫中,她倒是行动自如。
  “真是怪事。”将小香包凑近鼻头闻了闻,她颇为不解的摇摇头,虽然余香几乎半点不剩,可是她一直以来,光靠这样就能让自己安心沉静下来,怎么今晚,一点用也没有?
  本来白慎之说这几天要到西京找她,看气候这么恶劣,该不会不来了吧?她还等着,要听他说说,最近北方对聿德新政的评价呢!
  突然不远处起了骚动,她疑惑的转头望向无畏狂风暴雨、硬闯进行宫内苑的那道人影。
  “爱儿!”
  曲青爱震惊之余,先是欣喜若狂地咧开笑容,却马上意识到可怕事实,她猛然倒抽一口气,无法控制的匆忙站起,掉头冲回房间,手忙脚乱的将房门甩上,急急上锁,靠在门上喘气。她的身子自从受刑手,就一直虚弱的不像话。
  “一定是我看错了,是白慎之才对,他是表兄,长相相仿是应该……”
  她嗫嚅着,可是控制不了情绪陡然悲喜交加,让她心慌。
  “爱儿!”再见到她,美貌依旧,却远比四年前更令他怜爱不舍。
  奔向房门,李聿德知道,求取她的谅解,绝非易事,可是他,这次不放开她!虽然他连日不眠不休赶路来见她,身子早已疲惫至极,但,火热心意,有增无减。
  他站在门口,努力让自己的激动心情平复。“我,我来接你,爱儿。”
  她不敢相信,那真是他!可他为何、为何冒着风雨来找她?难道他――
  听不见她任何回应,他伸手贴上门扉,一字一句的清楚告诉她:“我知道,是我错待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原谅我,爱儿。”
  他知道了?是哪个人破坏了誓言?颤抖着声音,她装傻说道:“奴婢没有资格同皇上说话……还请皇上,别折腾奴婢。”
  “没资格的人,是我……当时,我不辨事实,不信你清白,误判你罪名,伤你之重,无法弥补,原谅我的愚昧冲动,爱儿。”
  “………皇上不会有错。”她早已心如止水,不问过往,为何四年后的现在,会这么轻易的被他勾起那揪心的恨……与爱?
  “不、我犯了错,犯了大错,对你做出残忍的事……原谅我,跟我回去吧。这次,我不会再错待你,我会好好补偿你,爱儿,你开门,让我见你。”
  他终是知道一切了……此刻,恨意不再,最深的却是心疼,心疼地知道真相后,那份痛楚是怎样的令他难受啊!
  “青爱乃带罪之身,没有资格见陛下,请您回去吧?”他对好,毕竟不是全然无情啊!知道这点,也就够了,她不想让他因为找回她,而被世人耻笑。
  将脸颊轻轻靠在门扉上,伸手摸索着窗棱线,猜想他就在门边,仿佛看得见他略带歉意的表情,听着他一如儿时的温柔语气求取她谅解,真的,她能知足了。
  在这偏远宫中等了四年,每有上烙印隐隐作疼,她虽曾涌上恨意,却难掩她仍爱他深切,最后,她总是甘心受痛。
  不愿承认的心底深处,每天都幻想着,总有一天,他会来接她回去,告诉她,他相信她清白,如今梦已成真,她再没什么好计较的。
  “你从来不问我,为什么那时毫不犹豫的定你和皇弟的背叛罪名吗?”
  她曾想问,但,已不必要。
  “证据确凿,确实有罪,无可辩解。”那是她设下的陷阱啊!否则她怎么揪出一帮乱臣贼子?“青爱企图叛国,拥立二皇子,罪名,我早认了。”
  她若亲口承认真相,只会伤他更重。当年她自做主张为他除去二皇子的结果,是受痛整整四年,毋须让他也跟着她痛。否认到底,是她此刻唯一能为他作的。
  “你可曾想过,你既认罪,为何我不杀你,而要将你拘禁于此?”李聿德为她冷静的拒绝他而开绐无法自制。
  “西京行宫,地方边疆,幽禁比死还不如,不是吗?”她冷冷回话。一掌拍在门板上,他不免气急。“混帐!在你眼中,我那么绝情吗?”
  “不是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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