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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上海娘事-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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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讲的一点不客气,不过金盏菊并不生气,只说:“我想做的事体,就怕阿娘不让。”
又向戴官招手,口气软软的钻过来:“小长官,我要上街,你要不要保护我去啊?”
戴官还没接口,阿娘就说话了:“他伤还没好透,只怕没保护小姐的本事。再讲,小姐进出都有大兵跟着,哪里还需要我家这个不争气的跟去?”
金盏菊笑起来,说道:“阿娘的孙子这么宝贝,我还怕弄坏了赔不起呢!我开玩笑的,出趟门的差事,哪用的着阿拉戴官去呢!”
她“阿拉戴官”四个字咬的重,惹的戴官的脸红了红。
金盏菊在这里,由于条件所限,不似在聚春院穿的妖娆。
今天只穿了普通的小花棉布唐衣,头发挽的高高的,插了朵新鲜栀子花在鬓边,大概就在门口摘的。妆也不再浓艳,却越加真实的显现出面孔的精致,嘴唇的饱满,只是,眼圈青了点。
她朝戴官摆手:“我带好东西回来给你哦!”
然后,哼着绵软的小调,摆着玲珑身段走出去。
戴官轻轻笑了笑。

老太太用手指绞了绞鱼池的水,几尾青鱼不安的游动。
老太太冷冷的声音浇过来:“官儿,别被鬼迷了心窍。”

中晌吃饭,还是等阿娘做完祷告先动筷子。
“阿娘瘦了,”戴官夹块肉摆到老太太碗里。
“瘦了更精神,”老太太又夹回去,“倒是你要多吃点,你要做事情,把自己养的肥点好。”

午后老太太躺了摇椅上假寐,姆妈端了小阿凳到门口剥毛豆,戴官剪了一把院子里灼灼盛放的夹竹桃,摆在正房的瓷瓶里。
老太太眼睛闭着,似不经意地讲:“你请的这尊菩萨,搁在家里可不方便。”
戴官的眼皮动了动,说:“是我没有想到,当时,只是脑袋一热,主要,是怕差事砸了,就不好留在贾正清旁边。”
“恩。”老太太抬头,说了句,“你讲的也对,只不过还是要快点把她弄走。”
“我晓得了。”
“我也想不到这个骚货,有军队撑腰。”老太太的眼睛眯了一条缝,扯了扯搭在肚皮上的小毛巾,又说了句“你姆妈讲,贾正清昨天偶尔漏了一句,一帮女人里边的阿姐,有个死掉了。”
戴官愣了下:“是哇?”顿了顿,又讲:“是来金做的?”
“她想做,怕也没有机会。看样子,这帮女人要出来了。”
戴官愣了愣,讲:“阿娘的意思是?”
“洪帮不是要警察局查凶手吗?这不是正好。”
“哦。”戴官了悟的点头,“那是要结案了。”
老太太的眼光深远着:“我可不希望,她们这么早就出来。”
“那阿娘有什么办法?”
老太太缓缓的叹口气:“你那个师傅,我猜这两天也都睡不好觉。你想个办法,透点消息给他,别忘了,聚春院里巷,还埋了副死人骨头呢。”
翻了个身,说:“还有那个金奶奶,快点弄走她,否则,做什么都不方便。”






第十九章 蛇影(下)

金盏菊买的盆满钵满一晃一晃的回转,两个当兵跟在她后头拎东西,各个汗流颊背的。
快到戴官家门口了,金盏菊一眼看见金思力从小汽车上下来,马上从身旁拉过一个兵,大声的嗲声嗲气喊起来:“阿哥,看你帮我拿这么多东西,真是太辛苦了,你看,汗都嗒嗒滴的,我来帮你擦擦哦。”
金思力的眼睛阴郁的扫过来,当兵的窘的动也不敢动。
金盏菊推推他,忿忿的叫:“木头人啊,不解风情。”回头又去拉另一个当兵的,那个早就跑到前头去了。
金盏菊轻蔑的笑了笑,婀娜的走过去。
停在金思力面前,她吃吃的笑:“你怎么又来了?就不怕你太太晓得扒了你的皮?”
“不会。”
“也对啊,天高皇帝远,你现在是大官了,怎么风liu都可以!”
金思力的眉头皱起来:“二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和我讲话?”
金盏菊笑的更大声,笑的眼泪出来,腰都直不起来,她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长官,麻烦你别一口一个二妹,你的手下可都在这,这话传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piao了你亲妹妹,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金思力听了这话,脸色暗了暗,金盏菊却转了身,径直往门里走,边走边嚷嚷:“我的戴官小阿弟呢?姐姐帮你带好东西回来了!”

此时戴官正在厅里巷吃西瓜,金盏菊的声音歌一样传了进来,他不禁抬头去看,旁边的阿娘咳嗽了一声,他又继续吃起来。
金盏菊进来,看见桌上的西瓜,也拿了一块,翘了二郎腿坐下来啃着:“是沙瓤的,不错啊,我正好嘴巴干。”
“那小姐就吃着,我们还有点事,就先回房间了。”老太太起身,又叫,“戴官!”
“哎。”戴官啃完最后一口西瓜,丢了皮,去掺阿娘。
眼见着金盏菊在后头对自己挤眉弄眼,嘴型说着:“给你买礼物啦!”
戴官笑了笑,觉得这个金小姐,顽皮的时候,还真像个小孩子。
出厅门正看到金思力,阿娘欠身笑笑,戴官叫了声长官,看了他急冲冲进去的样子,阿娘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又是一只X狗!”

金盏菊看到金思力进来,瞟了一眼,还是一口一口的咬西瓜,她唇红齿白的,西瓜红色的汁水有一些沾到她的腮梆子上,金盏菊伸出小小的舌尖来,想舔掉,却舔不到。

作者飘来了 :情节预告:下面一段就是大金压倒小金,谁知大金是软的,不过大金最终还是以特别的方法艰难的完成了任务 。
大家请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吧!海阔天空任鸟飞!耶!




第二十章 胎

这几日,十三玲珑也不痛快。
小小的拘留室里,是非不断。
先是前几日的晚间,凯丽的肚子痛的厉害起来,呻吟里带着嘶哑的筋疲力尽的低嚎。端去的水喝不下一口便吐出来,接着是一番声嘶力竭的干呕。
潘楚怜用手挥发着空气里的气味:“她这样,会不会传染?这倒好,变成阿拉照料了,自家先生倒跑的快!”
一句话讲的凯丽脸更加的刷白,身体拱成了虾米,不安的扭动着。
“不要紧吧?”十三翡翠拍拍她,却捺见隐隐一滴水珠渗在凯丽的眼角,分不清泪水汗水,但定是苦咸的,小先生心里划过莫名一个念头,再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倒是潘楚怜轻轻接了口:“这种时候,谁还顾得了谁?”
眼睛觉得坐在自己身边的冬冬身体似乎抖了抖,神情却是淡漠的。
“怪!”眼睛叫了来,音调很大。冬冬吓了一跳,一屋子的人都看过来。“做什么,吓死人啊!”潘楚莲手一下子就撂上去,甩的眼睛的脑袋像拨浪鼓似的晃了晃,但小姑娘的眼睛仍盯了一个方向看,手指过去:“妖怪!”
在众目睽睽之下,思维有些麻木的凯丽才意识到血已经染红了自己的裤子,两条腿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眼睛立起来,拍拍屁股,上前手脚麻利的褪了凯丽的裤子,自裤裆里掏出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搁在手心当中,高高举起来:“看!我讲有妖怪的呀!”
凯丽微张着嘴,震惊的看着眼睛手中的一堆,小小的,连着一根自下晃荡着的,更小的,胎盘。红浑的黏液,一滴一滴淌下来,淌在她的皮肤上,温温的腥热。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叫出声。
十三翡翠急叫:“姆妈,凯丽晕了!”
“快点叫人。”安娘姨慌忙的去扶。
十三玲珑伸出手,想打掉眼睛手里的东西,手臂抬起来,心口却像悬了一根针,一扎一扎的痛,推了把小孩子,声音哑的连自己也恍惚了下:“滚到一边去!”
凯丽很快给架出去,出去的时候醒过来,眼神涣散着,看了眼眼睛手里的东西,再没回头。
“你个死东西老捧着干吗?”潘楚怜冲着眼睛叫。
“那么妖怪给先生拿吗?”
“滚!”
十三玲珑指了门口中午吃饭的空碗:“先放那里,把手弄干净。”
肉放在碗里,还是肉,红乎乎一团,谁又知道是什么肉。眼睛把手往地上抹抹,旁边的冬冬急急的退,眼睛举了自己黑黑的手掌,看见十三玲珑盯了自己,裂了嘴讨好的笑。

一切又安静下来。
眼睛侧着头,看着墙头的小蘑菇,它们又长大了些,越发雪白起来。
潮闷的空气里泛着一股酸酸的血腥气,眼睛却似乎闻到蘑菇汤的香气了,无来由的,她竟想念起伍阿姨来,想念起她的水煮蘑菇,汩汩的锅里的热气,腾腾的搅动的小蘑菇,浮动着,像婴儿的小指头。

十三玲珑有些眩晕。安在身后一如既往的扶着她,叹了口气。
十三玲珑脑子飞快的转,她觉得,似乎有个套,已专门为她设定好了,而自己,就偏偏走进了这张就等着套她的口袋。千丝万缕的,她几乎已经捉住了那个线头,却又让它滑脱了。
门口的那碗肉,离自己那么近,喷鼻的血腥味道一直的扑过来。
灯光很暗,这种昏暗让十三玲珑恍惚间有了某种错觉。她想起眼睛把这个落胎握在手心的样子,它还小,还只是一团血肉,还不会动;倘若会动呢?她看了自己的手,细白的,有些汗津津,一个小孩子,即使是不足月的,握在这样的手掌中间,也是有分量的,胎脂是黏腻的,皱巴巴的身体蠕动着,小而软的耳朵薄如蝉翼,十三玲珑想,倘若那个孩子还在手中,自己会不会还那么淬了它,就像,一不留神淬了一个滑手的花瓶。

凯丽出事的第二日,眼睛又出事了。

那时候一屋子的人,都有的没的,打了小瞌睡,只有眼睛醒着,她一脸灼灼的叫十三玲珑:“姆妈!”
“怎么?”
“你看!”小孩子脏兮兮的手心摊开来,是一丛白蘑菇。
十三玲珑眉头皱了皱:“啥地方弄来的?”
“墙角的,我看已经足够大了,就摘下来了。”
十三玲珑眉头拧的更紧,搞不懂这个小孩子怎么这般兴高采烈:“摘下来干吗?”
“烧汤啊!”
十三玲珑忽然很想一巴掌敲上去,却又觉得没力气,挥挥手,“滚。”
眼睛有些嘟囔自己的成果没人欣赏,但瞅瞅十三玲珑的眼色,还是远远的蹲在了角落。
十三玲珑此刻,想的是以后的打算,却又估计不出方向,心里头像搁了块青石板,沉重而冰凉。
她不相信自己已经走到绝路,她想起温琦,贾正清传了话,她并没死掉,只是,眼睛瞎了。
或者,真的不该把她请进来。
十三玲珑也说不清,究竟是谁连累了谁。

眼睛真的把白蘑菇做成一碗汤,是托肖毛毛弄的,用身上仅有的以前裘纨素给自己的几个铜板。
肖警官也觉得奇怪,怎么就会同意了这个古怪小姑娘的要求,后来想想,大概是实在看不得她那个馋老呸(沪语:馋鬼)的样子。
反正是夜班,就用开水一冲,给她了。

眼睛端了汤,小小热乎乎的一碗,装的太满,手指头都戳在里厢,馋涎了一会,摆在地中间:“大家先喝,我,,最后。”
潘楚怜睨了她一眼:“瞧你的手,跟烂泥地里的鸡爪子样的。”
眼睛唆唆手指头,是怪异的腥鲜。
“你们都不喝吗?姆妈?”十三玲珑头也不回。
眼睛嘘口气,像下了大决心般,拿起碗咕嘟咕嘟喝下去,蘑菇也不嚼,小小嫩嫩的顺着汤水一起滑
进嗓子眼,一气呵成。

然后,眼睛就不行了。
十三玲珑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没留点神,虽然眼睛一直笨手笨脚,但毕竟,是自己花钱买来的。

这一天,贾正清才进局子,就见了里头乱烘烘的。
“哪能啦?”
“那帮子女人里厢,有一个服毒啦!” 
“啥人?”贾正清一惊。
“那个最小的讨人!”
贾正清的太阳穴跳了跳:“死了?”
“死了哪有那么热闹?医生在里头抢救呢!”

“不能算服毒。”谭医生擦擦额头的汗,他比较胖,在闷热的拘留室待了半天,衬衣都湿透了。“应该是食物中毒,现在主要是脱水。”
“你是讲?她被下毒了?”贾正清皱着额头往下属群里头瞄。
“也不好这样讲,”谭医生对贾正清的结论有些惶恐,“据跟她一处的人讲,她喝了蘑菇汤。我想,那蘑菇有毒。”
边上的肖毛毛心里咯噔一下,头缩在了后头。
“蘑菇汤?哪来的?昨天的膳食里有?”
“据说是她自己采的。”
“采的?哪采的?我们局子里?还是烧好的?”贾正清觉得匪夷所思。
“探,探长,,”肖毛毛迟疑着颤举起自己的手,头却埋的更低:“是,那个小姑娘在拘留室的墙壁里厢采的野生,蘑菇,她一直求我,我一时心软,,,,”讲到最后,已经声细如蚊。
贾正清楞了几秒,一拍桌子:“你!滚到墙角去站好!”
肖毛毛站过去,心里委屈的紧,旁边的几个同事已经开始窃笑。
肖毛毛低着头对贾长官说道:“你让我站多久都成,就是别给我老子晓得了!他晓得了,我的腿都要给打断了。”
贾正清看看肖毛毛,叹口气,说道:“肖老根怎么有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
肖毛毛嘀咕着:“他自己也老说,他就希望你是他儿子呢。。。”
旁边又是一阵哄笑,贾正清嫌烦的挥手:“去去去,都出去,没事体做啦!”又嘱咐道,“看到肖老根,都别告诉他,晓得哇!”





番外 流落

刑妮是一个童养媳。
那些时候,天津子嗣单薄的人家,大多都有。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小韦,比自己小一岁的男孩子,个子却不比自己矮,头发黑黑的,脸也是。
小韦很顽皮,整天玩的灰头土脸,她闷闷不作声,只跟在屁股后头,有时候小韦跑的太快,自己跟不上,还会跌跟头,“你真没用!”小韦羞她,但会扶她起来,她的脸红到耳根,却依旧紧紧跟着不放。
进门的时候,婆婆阴着脸耳提面命:“把小韦每时每刻都给看好了,一丝儿差错都不能出!”
小韦家三个孩子,两个比小韦还壮实的哥哥已经死掉了。因此,刑妮每一天都过的战战兢兢。
刑家在这一片很殷实,却没什么街坊邻里来往。闲言碎语中,刑妮也了解了一些,其实是早知道的,来的前一日,继娘磕着瓜子,压着声的问继爹:“妮子送去这样的人家,好不好啊?”
继爹的烟袋吸的汩汩的:“什么好不好,咱票子都收了,还能反悔不成?”
“只是。。。那家的状况,可碜人的很。”
“这可真是马后炮了,早您干嘛去了?再说,怎么说也是去做少奶奶的,总比那丫鬟姐儿的好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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