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次的恶人-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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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于是，你马上开始善后，并消灭了证据。”
“你未免想太多了。”
“那我问你，你在储藏室发现尸体的时候，并没有马上惊动其他人，而且就连回到客厅之后，好像也没有惊慌的样子嘛！”
“嗯。因为在场的都是女性，如果我慌张失措的话，我想会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想法是很不自然的。我看，是因为你有争取时间的必要吧？为了要完成你的诡计。”
这话听起来还颇有道理。确实，在一般的情况下，看到尸体的时候，应该就会当场大叫出声吧！但是，浅井却强迫自己，硬是把那种不安给压抑了下来。当时在宅邸里的人，不管昭子也好百合子也好，说起来都是案件的嫌疑犯。会不会有什么企图，隐藏在发现尸体这件事的背后呢？在刹那之间，他也产生了这样的警戒心。
正因如此，他的自制心压过了想当场大叫的心情；而这样做的结果，是让眼前的刑警起了疑心。就算解释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想法能不能顺利被对方所采纳。
浅井不禁感到一阵不安。警方将浅井视为嫌犯之一；如果举不出反证，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浅井原本是从处理栉田的离奇死亡事件出发，他特只不过是偏离了一点原有的轨迹罢了；然而，就是这一点点偏离，却让他终于被牵扯进了整起案件当中。


2


警方经过长时间的调查，终于在傍晚时将他们释放了。浅井有嫌疑的地方，就是发现尸体时的供述几乎与君子的话一致，而在现实上又有不自然之处。他和君子之间有情侣关系，而君子又和井关有关连。因此，浅井是否有可能与君子共谋，并利用复杂的机关将井关给杀害呢？
然而，那个机关并没有依照浅井的意思运作而出现了破绽，也因此产生了在现实面上的不自然之处。警方似乎是这样想的。
因为井关遭到杀害，所以警方自然也会追究起此案与四年前的火烧车案件之间的关连。警方执拗地询问浅井，是否在那起案件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与君子相识了。他一方面与君子有着密切交往，另一方面又上电视陈述他杀的说法，一定是为了特别的企图而利用媒体吧！警方似乎是这么想像的。
“你应该知道，井关还活着这件事吧？”
不管他再怎么否认，刑警们的脸上都没有认同的表情。“一定是你把井关诱骗到须永家去，再将他杀害了对吧？”“如果凶杀的现场是在须永家的话，嫌疑就会转向须永昭子身上。你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使用诡计进行谋杀的吧！”刑警们把所有的可能性跟浅井的犯行结合，展开猛烈的攻击。
就在这种精疲力尽的状况下，浅井回到了自己家中。他打电话给君子。
“我也同样遭到他们彻底盘查了呢！”她用厌烦的声音说着，“事情好像变得很麻烦哪！现在该怎么做才好啊？”
“要是以前的我，因为很相信警方的能力，所以大概会安慰你说：‘只要先忍一忍，他们一定会查明真相的’。可是，现在我实在是说不出这种话。”
“警方实在是不可信赖呢！”　　棒槌学堂·出品
“这是当然的吧：想想看，井关还活着耶！四年前，警方花了那么多工夫去调查井关的案子，结果呢，却在案件的最根本，就犯下了这么夸张的错误。”
“那，我们就这样无计可施了吗？”
“如果不依靠警方的话，就只能自己解决了。总之，先想办法集思广益吧！今天晚上已经累翻了，明天之后，我们见个面，交换一下意见怎么样？你也把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吧。”
挂断电话之后，浅井感觉到，侦探的热情正强烈地从自己的体内深处泉涌而出。就算多少是带着好奇心的成分，但这次为了自我防卫，他非进行推理不可。
媒体要求浅井发表意见的电话一直不断打来。但是，他全部都以“身为案件的当事人，这时候必须节制发言”为由加以拒绝了。
不过，对于杉本导播打来的电话，他倒是没有草草敷衍过去。关于发生在须永家的案子，杉本似乎知道些消息，所以浅井想跟他见个面。
那天晚上，两人在东洋电视台附近一间不起眼的咖啡厅里碰头。
“你被卷入一桩了不得的案子里了呢！”杉本一开始，先用同情的语气对浅井这样说道。
“暂时，在案子解决之前，我是不会上电视的。因为我现在还是身为嫌犯的立场，警方不会喜欢我这样子做。”
“不对，相反地，我认为你应该积极地上电视，把你的主张诉诸于舆论才对。你觉得如何？”
大概是浅井一出马，杉本的节目就可以赚到高收视率的缘故，所以他才打算在这种紧要关头，使出正攻法突破浅井的心防。
“我办不到。”浅井直截了当地这样回应。虽然浅井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自私，不过他在拒绝了对方的要求之后，还是请求杉本，把知道的情报全都告诉他。
对此，杉本很爽快地答应了。看样子，他应该把将来的好处也考量进去了吧！“这是从报导部那里听来的，”他一边说一边拿出笔记。
“不过，井关居然活着，要说意外也真的很意外。”
杉本的声音听起来很真诚。正因为四年前的案子也是他在追，所以毫无疑问地，他一定会显得更加吃惊才对。
“我吓得连脚都发软了呢！毕竟，我是直接看到他，而且还是已经变成尸体的模样。”
就算浅井没有在井关生前见过他，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昭子、君子和百合子三人，会发出那么惊人的恐怖尖叫声，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关于这一点，警方怎么说？”
对于浅井的问题，杉本回答道：
“当然是不得不承认自己出丑罗！四年前在场确认焦尸身份的，有井关的父亲和姊姊，以及好友栉田三个人。姊姊看到烧焦的尸体之后，就呈现失神状态，而父亲则是顽固地坚持说：‘就是他不会错！’当时还能冷静作证的，似乎就只有栉田而已。据说他作证指出，手表、皮带扣这些东西，都是井关平时穿戴在身上的。”
“当时的栉田，应该也是案件的嫌疑犯吧？”
“嗯。不过，他的嫌疑并没有你想得那么重。毕竟，他有完全的不在场证明，同时也找不出有犯案的动机。”
“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他还说，我的推理伤害了他的名誉。”
“在认尸的时候，有两名血亲在场，而且还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友人，自信满满地这样作证，所以警察也没想到那会是替死鬼吧！要是在场有一个人，哪怕是只有一丝丝的怀疑也好，警方的态度大概就会跟着改变了吧！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应该就会用科学的方法，来辨识到底是不是本人才对。”
“话说回来，代替井关的那个替死鬼，真实身分到底是谁啊？”
“现在这时候，好像还没查出来。不过，当时与栉田和井关二人交往甚密的须永昭子，应该会知道些什么，所以现在她似乎正被严厉地追问呢！”
（这是当然的。）浅井在心里这样想着。


3


（围绕在昭子身边的疑云，已经有两、三层那么多了吧？那边的调查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呢？）浅井喝了口冰咖啡润润喉咙之后，重新拿起笔记本和笔问道：
“井关被杀害的现场，是在哪里？”
“看样子，应该是在须永家的厨房储藏室，警方是这么认为的。”
“死亡推定时刻呢？”
杉本念着他手上笔记的资料：
“尸体状况还很新，所以死亡推定时间的幅度也跟着缩短，大约是当晚八点半到九点半之间。”
这样一来，谋杀是在浅井待在须永家时所发生的吗？的确，四人之中，每个人都曾经单独离开过位子，但是，在那短短的时间里，真的有办法做出杀人这种凶残的事情吗？
“不过在后来的调查里，虽然确定了死亡推定时间，但也发现了一项新的事实：在遭受最初攻击之后的一到两个小时之间，井关似乎还处于一息尚存的状态。”
杉本翻着笔记，变了语气说：
“这里面有提到说，在储藏室门下方的地板上有血迹。除此之外，我很感兴趣的，就是打火机掉在储藏室这一点。”
“为什么对这很有兴趣？”　　棒槌学堂·出品
“那个打火机，就是四年前井关所持有的东西啊。在那之后，他应该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才对。”
忽然间，浅井的记忆复苏了。对了，当时在发现焦尸的车上，到处都找不到打火机；那是井关异常重视的一只打火机。
“四年前在电视上，浅井先生也提出过打火机的问题嘛。现在，它终于出现了唷！”
杉本导播接着开始说明那只打火机的形状。那是国产的登喜路（Dunhill）打火机，材质是镀银。虽然它似乎不是什么高价品，只是常见的一般打火机，但对浅井而言，却是引起他强烈关注的对象。
四年前，浅井所组织的他杀说，就是以这只打火机为根据。事到如今，它终于出现了，让浅井感觉到仿佛有更深一层的暗示意味。
须永家的命案才刚发生而已，所以杉本目前似乎也没办法得到更加详细的资讯。找个适当的时机结束对话之后，浅井便和他告别了。
回到家中，浅井沉浸在一个人独处的空间里。夜晚一片静寂，只有挂在墙上的冷气，发出一点些微的声响。到下次截稿日之前，还有充分的时间。也就是说，现在的环境，是最适合思考案件的谜团不过了。
浅井打开收音机的开关，转动FM广播频道的旋钮；流泻而出的古典交响乐旋律，让浅井的心情更加平静。接着他调整音量，将它调低到适合当成背景音乐的程度。
（首先，来整理一下案件的谜团吧！）
浅井的推理，就从这里开始。
在群马县的藤冈市，发现了栉田的尸体。这虽然是一切的开端，不过严格说来，前一天晚上，栉田从高崎旅馆房间中消失的谜，发生的时间更早。
关于这个密室之谜，在物理上的手法已经解开了，不过，心理层面的谜，则仍然尚未获得解答：为什么，栉田要在窗户外面接昭子从东京打去的电话呢？
然后，下一个案子，是前天发生在须永家里的井关命案。虽然目前真相尚不明朗，但单就物理上的谜团去追究的话，则可以分为“密室”与“尸体瞬移”这两个主要的谜题。
（在这里出现了新线索，就是井关还活着这项惊人的事实。）
这件事，让人必须从根本开始，重新审视四年前的火烧车案件。
（首先，就根据以上的资料，先来试着拼凑出高崎的旅馆之谜吧！）
栉田与昭子联合起来，透过电话诡计想图谋些什么，这点他已经察觉到了。昭子在自己家中招待浅井时，也特别针对电话进行了解释。
她是知道自己被怀疑，所以才那么做的。虽然因此反而更让人觉得可疑，不过昭子的心中，应该有着计谋绝对不会被视破的自信吧？
（为什么，她会有自信到那种程度？她一定有什么可以确实防御，并让这条防线不会崩毁的障蔽存在。）
那障蔽是什么呢？如此自问着的浅井，不久便得到了答案：是因为井关的存在。
大家都相信井关已经死了，还举行了葬礼。他并只不是单纯的行踪不明而已；就连最权威的警方，都保证他已经死了。如此确实地从世上被抹消掉的人物，应该是绝无仅有了吧！
（原来如此，所以昭子才那么有自信吗？以井关为共犯所进行的犯罪，就没有被发现的疑虑了。）
怀疑昭子杀害栉田的警方，在知道昭子有不在场证明之后，便全力搜索共犯。昭子的知己全都被清查过了。然而，这些全都在昭子的计划之中；不管警方再怎样追查昭子的交往名单，他们也永远不会有注意到那个已死之人的一天。
（杀死栉田的，会是井关吗？）　　棒槌学堂·出品
浅井觉得，自己似乎已经依稀可以看见一部分的真相。但是，感觉又有点不太对劲。既然如此，那栉田在窗户外面接电话这不自然的举动，还有昭子把自己家里的电话给浅井看，并强调她与电话诡计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两点又是为什么呢？
（如果她只是拜托井关去杀害栉田的话，那么应该就不会打那通电话，徒然引发自己的嫌疑。一定还有什么内情。）
浅井的思绪继续往前推进。


4


浅井在工作时，如果思考遇上瓶颈，就会尝试着转换方向。也就是说，他会把从刚才就一直在思索的主题，试着转换到另一个角度观看。
在这里，他也想起可以使用这个方法。“井关杀了栉田”，首先改变这个前提；杀了栉田的是昭子，只不过，井关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井关的角色，应该就是负责让昭子不被怀疑吧！浅井可以想像得出，井关的工作就是要帮昭子营造出不在场证明。
（在这里，也可以将昭子的不在场证明，从另一个角度来想想看。
迄今为止，我们都认为栉田待在高崎，所以昭子看起来不可能杀人。昭子在那天晚上，似乎的确是待在自己家中。在这情况下如果还可以进行谋杀，那就要把“当时被相信人在高崎的栉田”，他所拥有的不在场证明给破解才行。）
换句话说，假设栉田接电话的时候，人并不在高崎的旅馆里，而是在昭子身边的话，那昭子就有杀人的可能性。
（那么，要用怎样的诡计，才能制造出这种状况呢？）
当然，是利用电话当作道具。须永家里有三线电话，每一线都包括了主机和分机，所以屋里总共有六支电话。
浅井仔细地回想那天晚上昭子实地演出时的动作。
她那样表演的目的是什么？为的是要让人相信，她在自己家里，而栉田则是在高崎的旅馆里，所以，她没有杀栉田。她是为了要让人那样想而做的。
那么，就试着从相反的观点，来分析一下吧！
迄今为止，浅井一直都是从“昭子的不在场证明”这个视点，来看昭子的行动。但是，改变既有的视点，从“被害者栉田的不在场证明”这个角度来重新思考的话……
（昭子所打的电话，透过旅馆的接线生，转接到栉田的房间里。然后栉田接起来，并与昭子以外的男女通话。在这状况中，其实栉田并不在旅馆里，而是在昭子身边，这样就能够说得通了。）
先明确的设下一个论述的主题，接着浅井开始思考细节的部分。
“在昭子身边”，也就是说栉田当时应该在须永家中，而他所接起的电话，应该也是六支电话的其中之一。
可是，当旅馆的接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