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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九新月月无暇-第4章

小说: 初九新月月无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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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去!总能回去的!”

张叔依然很淡定:“姨少奶奶就这般信不过三少?三少说了没事了,姨少奶奶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

我叹了口气,转过身来但不肯看着他着,他好像点点头,就引着我上火车。我看离开车还有一点时间,就对张叔说:“我怕会晕车,麻烦去给我去买点蜜饯。”他对我很不放心:“人多只怕会走散,还是一起去买吧。”

买了蜜饯后还有些时间,我又说要买些水果,然后又是一些小玩意,总之能买的都已经买齐了,火车也已经要开动了。张叔着急,道:“奶奶,车就要开了。”

我点点头,手不自觉放在胸口上,心跳得很快,扑通扑通的。

然后张叔就引着我上车。他刚上了去,准备扶着我上车,突然涌了一群人过来,挡在了我和他中间,我见状立即使劲往后跑,这时候开车的时候到了,车也开走了。

蜜饯摊和水果摊的老板们来得很及时,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甩不掉张叔了。我一边跑,一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跳得这么快。我穿着一身银白色的旗袍,外面披着一件紫色貂毛披肩。我脚上还穿着高跟鞋,但我还是使劲地跑着,已经是秋天了,秋夜很冷,又下过雨,但我跑得全身热腾腾的,兴奋得很。

我就这样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并没有人注意到我。我已经好久没有没有这般快活地跑过,桃姨怕我们摔伤腿脚,从来都不让我们跑爬,何况我以前成天待在戏班,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跑不可,腿脚和嗓子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少了哪一样都不行,所以我也特别护着自己。

跑累了,我扶着墙喘气,心里自然是很快活的,但同时也很担心连烧,不敢怠慢,又加紧脚步跑起来。

只怕是我太天真,我已经跑了好一段路,但是离连府还仍然有着一段不短的路程。穿着高跟鞋跑让我的右脚脚腕崴了,我强忍着痛,继续疯狂地跑着,但是速度却已经减慢了不少。我就那样连跑带走地前行着,直到一辆黑色的车开在我的面前。

连烧从车上下来,冷冷地看着我:“你干什么,张叔不是带着你走了吗?”

“我不要走!”我的眼泪终究是流了下来,疯跑让我本来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乱了。我随意地抹了下眼泪,一瘸一瘸地走到他面前。他皱着眉,我伸手抹平他的眉头,然后道:“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想过了,就算你不喜欢我,但我就是不想走,我就像待在你身边。”

我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也舒畅了不少。他闻言,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道:“上车吧。”然后回过头去上了车。

我一喜,跟着他上了车,但是他并没有把车开向连府,而是开向了火车站。我不解,他并不等我开口问,便说道:“方才接到张叔从火车上打来的电话,说人太多你挤不上车,他走得不是很远,但要在下个站下了车以后再坐火车回来接你,可能要等得有点晚,我陪你等吧。”

**********

大半夜了,我和连烧两个人坐在月台旁的长椅上,长椅不长,但我们还是一人坐在一端,看上去像是陌路人。夜了起风,我穿得有点少,便抱了抱手。连烧自小受西式教育,很绅士风度地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抱着的双手抱得更紧些。

车站只剩下零零星星等车的人,都是形单影只的。我觉得我跟他们其实没什么不同,虽然连烧就坐在我身边,虽然张叔待会要接我,但是我实际上都是一个人的。小时候家里穷,要帮爹爹干活,就没交到什么朋友,之后跟了桃姨,认识的人都是戏班里的伙伴,大家就像兄弟姐妹一样,但大家始终都是要竞争的,谁唱花旦,谁唱青衣,其实大家私下是会计较的,所以我一直都被大家当作竞争对手。

嫁给连烧以后,我终于觉得我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因为我有个夫君了,虽然是妾,但是也有连家姨少奶奶这个身份,是连家的媳妇,是连家三少的枕边人,至少是有个身份了。但原来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连烧一直都只视我为玩物,可是我却好不要脸,竟然异想天开希望他能喜欢自己,哪怕只有一点点。我竟然还敢在他面前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竟然连最后一丝的自尊也抛弃了,我只觉得自己好傻,太傻了,太不值得了。

我把心挖出来给他看,却只得到了他眼里的一丝鄙视和怜悯。

我是很少哭的,小时候在家里就没有哭过,后来被爹卖给了桃姨,刚开始也会哭,但后来看淡了,就不哭了。但是我竟然会为了他而哭,我顿时产生了一种挫折感,悔得肠子发青,只想狠狠掐住连烧的脖子,和他一起扑向铁轨,玉瓦尽碎,你我皆亡。

但我又怎么可能真的下得了手?

张叔久久未来,我和连烧也一直没有说话,两个人就各坐在长椅的一端,坐了好几个小时。无数辆火车到站,总是上车的人多下车人少,等车的人一批一批地换着,不变的只有月台的景物以及我和连烧两人的沉默。

我已经对这场沉默忍无可忍,幸亏张叔已经到了。月台上人很少,他下车后一眼就看见我们,径直走来。张叔叫了声连烧,连烧站了起来,点点头。张叔又望向我:“姨少奶奶。”

我没有站起身来,只是瞥了他一眼,依旧抱着手,不语。

张叔买了火车票回来,见连烧还在,便道:“三少先回去吧,我和少奶奶在这边等就好。”连烧只怕相同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便摇摇头:“我看着你们上车。”

又过了半个小时,月台的广播通知车要到站了。张叔便道:“少奶奶,是时候启程了。”

我起身,把身上那件连烧的外套扔给了连烧。他接住外套,并没有看向我。很快,火车到站了,张叔倒学聪明了,想先请我上车。我也不急,缓缓走到连烧面前,扬起手给了他一耳光,冷冷说道:“这是还你的。”语罢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张叔被我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见得这样的情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我已经上了车了,望了望连烧,才跟着我上车。连烧只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迷迷糊糊地就在车上睡着了,睡得极安稳,没有做梦,没有惊醒。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觉得有点饿,还吃了一大碗张叔呈上来的粥。我想我是没事了,一定是没事了,因为这样的我很正常。

连续坐了两三天火车,终于回到了我的家乡。

深秋的江南是清爽的,加上下过雨,连呼吸都带着一种湿湿的清爽的气味。我已经很久没有呼吸到这样的空气了,离开太久,差点都忘记自己就是在这里出生的了。

一下了火车就有车接我们。车开得很稳,一直开上山,车绕着盘踞的路走着,远远地已经看到山上的小别墅了。

佣人出来帮忙拿行李,张叔扶了我下车。我望了望四周的景色,到处都是黄色,树上的叶子是黄色的,地上的落叶也是黄色的,明明的清晨,却有种黄昏的气息。

张叔道:“这里是祈山,许多富贵人家的别墅都安在这里,这间别墅是三少以奶奶的名义买的。有车,出入也很方便,李老爷和李少爷在房里等着奶奶呢。”

爹在后院浇着花。其实爹除了浇花,就真的无事可做了。他弓着身静静地摆弄着花草。我让张叔退了下去,然后喊了他一声。他转过头来,见是我,笑了笑:“初九,终于来了啊。”

“嗯。”我点点头,“进屋休息会吧。弟弟呢?”

“在房间里呢,见有书,就自己看了。”

“还会看书,挺本事的。”

佣人给我们到了茶,我拿着茶杯,递给爹:“都没有给爹递过茶呢。”

他乐呵呵地笑了笑,接过茶:“不打紧,以后的日子多着呢!”

“嗯。”我又拿起自己的茶,喝了一口。

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了几天,在这山里,基本上是与世隔绝了,既没有报纸,亦没有收音机,日子虽然清闲,却也过得很无聊。

这些天来,我一直没有动过连烧给我的那只行李箱。我原以为只是一些普通衣物,但是我一打开,却发现衣服的最底下放着一支很精致的手枪,旁边还放了一张对折的纸。我拿起那张纸,却不敢看了,想了想,还是打开那张纸,上面是连烧的笔迹:“有事即用”。

我的心顿时慌了,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门被推开了,我赶紧把那把手枪藏起来。进来的是弟弟,他一手抚着额头,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道:“姊姊,我头晕。”

我闻言,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有些热,恐怕是烧了。我问道:“是发烧了,爹爹和张叔呢?”他道:“在后院下棋。”我点点头:“那好,姊姊带你去看大夫。”
4。正文合
我牵着弟弟的手下了楼,悄悄让人备了车,还特地吩咐:“我只是带少爷去看病,这种小事就不要打扰老爷和张叔的兴致了”。

车依然驶得很稳,弟弟受不了头疼就躺在我大腿上睡着了。我心里害怕的紧,倒不是弟弟的病,小孩子有些小病小痛很正常。我担心的是连烧,刚刚看到那把枪,我就觉得连家怕是会出事。张叔虽然很从容,但是我在这里住的几天来都没能得知外头的消息,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别墅,没有报纸送来已经很出奇了,而且连收音机都没有,简直就是奇事。

虽然是小病,但还是不能耽搁,我就先送弟弟去了诊所。大夫给弟弟开了药,建议在诊所留到退烧再走为妙,我也答应了下来。诊所外有报纸兜售,我便买了一份,看了才得知已经开始打内战了,但打到我们这里的可能性很少。我又翻了几页,看到的一张照片几乎让我惊得把手上的报纸都拿不稳了。

照片上赫然是连府的大门,老爷子排头被军官押了出来,后头跟着的是大少爷和二少爷还有连烧,连淡儿和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一同被押了出来。

我心中一凛,若我还留在连家……

我又急忙看向那标题,黑压压的几个大字看得我触目惊心:“连家上下被查封,三子已证为汉奸”。

我继续看下去:“本报讯,国内最大的盐商连家之三子连烧曾在抗战期间私下给日军供盐,已证实为汉奸,现在连家上下已被查封……”

我不敢再看下去,收起报纸,看了看正躺在床上打点滴的弟弟,就找到了诊所的电话,打回别墅。接电话的是佣人,我道:“让张叔来接电话吧。”佣人不敢怠慢,连忙让张叔过来接电话,张叔知道是我,吓了跳:“奶奶!怎么是您!您现在在哪里?”

我道:“弟弟发烧了,我送了他来城里的诊所,地址是……。”

说完地址,我就挂了电话,紧紧握了握手袋。我从诊所的后门出来,叫了辆人力车,来到火车站。

我坐上了回城的火车。我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对不对,我还有爹和弟弟要照顾,难道我就要这么自私地扔下他们吗?但是我也不想扔下连烧,还有老爷子和淡儿。我突然恍然大悟,连烧之所以要赶我走,是让我逃啊,我竟然想不到这一点,还在心里责怪他,还想他死!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几天来我都寝食难安,好在已经到了。一下车,我才懊悔,我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见到连烧,难道我要回连府吗?只是连府应该早已物是人非了吧?那我现在到底要去哪里?

连家被查封的消息满城风雨,昔日曾与连家结盟的家族都纷纷出来斥责连烧表示清白,落井下石之余还要显得冠冕堂皇。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除了连家这件事,还有更为令人不安的——连烧在被抓捕的过程中逃了!那日我看了几眼报纸后便匆匆赶来,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我实在是莽撞,但是这样的话起码有机会见到连烧了。

我心里着急得很,找遍了连烧可能会去的地方。当时连烧娶我的时候虽然很是风光,但我毕竟是妾,查得不紧,而且我这几日没吃什么东西,睡得也不安稳,整个人连样子都变了不少。

最近火车站和码头都查得严,他不可能会出城,但是他还能去哪里呢?眼看我的钞票也快用完了,再这么下去我也会支持不住的了。

我突然想到了桃姨。

桃姨是一眼认出我的。她见了我,先是一惊,然后四处望了望,再急忙拉我到她房间,道:“新月你怎么变了这么多!前些时候你都去哪儿了!?连家可出大事了!”

我点点头,没有跟她解释太多,只道:“桃姨,你可知道连烧在哪?”

她怔怔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点点头。

“他在阅江边,阅江大桥的桥底下。我上次路过阅江边见到他,才知道的。”我转身就要走,桃姨却拉住了我:“新月,你真的要去吗?”

我轻轻握着她的手,重重地点了点头。

刚嫁给连烧那时,跟他和淡儿吃完饭,就是来这阅江边散步的。那时候我们还那么开心,那时候的阅江还那么平静,他还带我坐轮船,还背着我回去,他还对我笑,没想到一转眼,一切都变得那么快,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我好不容易绕着阅江边走了好几趟,才找到一个下水的梯子。幸得旗袍开衩,爬梯也比较方便,而且因为这几天走跑跳爬的,都穿着绣鞋,所以我轻易地就爬下了梯子,爬下来后有一条很窄的沿江小路,梯子离阅江大桥比较远,我又沿着小路走了很久,才走到阅江大桥桥底。

桥底挨里面竟然有个不小的洞,是凹进去似的设计,我沿着这个洞走进去,倒像是个密室一样。走到最尽头,看到地上有烧过柴的痕迹,还有报纸,明显就是有人住过的,我还迷惑为什么这里会设计成这样,却突然记起阅江大桥是去年才建成的,连家出资赞助,桥的设计者就是在国外留过学学建筑的连烧。

连烧不在,我以为他出去找食物了,便打算等他回来。

我抱着腿坐在洞口,想着连烧,不知道他吃得饱不饱,在这里睡会不会冷,同时也心生疑惑,为什么连烧要做汉奸呢?

我想了很多种原因,但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连烧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谁都不知道。只可怜了淡儿,才十岁,还那么天真可爱,不识人事,本应该好好去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却因为生在连家,而受到了这种命运。

江边是真冷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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