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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神父的新娘-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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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是卫尔斯?
  那残酷的形象就像是当年他要离开她时一样的冰冷!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高大、面无表情的像雕像一样的外国人,全都拿着武器对着她。
  “你……你怎么了?刚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有枪、枪声……”蓓蓓的话隐没在他下移的枪管。
  卫尔斯冷硬的神色让人害怕,他将冰冷的枪管刺入蓓蓓潮热的小嘴后,竟然拉开保险,危险的手指充满威胁性晃动着。“想活命,就照我的话做。”
  他的俊脸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看不出是在开玩笑。
  蓓蓓皱紧了娥眉,不解他的改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正想再开口时,她的眼角余光瞥见晴朗的蓝天染上了浓浓黑烟。
  “唔唔、失……失火了!”她模模糊糊的惊叫“家……家里失火了!”
  “卫尔斯,动作快,你爸在炱大快不行了……”袁誫驾着卫尔斯的跑车,在车上对他们大喊。
  他的声音盖过了她的尖叫声,再也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的卫尔斯只得铁着脸将蓓蓓揪下车。
  “惹恼了暴君,只有用命来偿莫家人都死光了,你也想陪葬吗?”他用足以冻伤人的冷言冷语,戳刺着蓓蓓已经六神无主的心。
  他猛力拉过她,让蓓蓓靠在自己胸上往前走。“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我保不了你!”卫尔斯附在她耳边低声说着,话里有着浓浓的担忧。
  看见卫尔斯就要离开了,穆德纳家族的护卫们开口。“主席,请问还有事交代吗?”
  主席?蓓蓓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这些外国人叫的是谁。
  卫尔斯半推半抱的将她抓进车里,回头对他们下命令——卫纳斯的命令。“车子也烧掉,所有莫家的东西,一件不留。”
  “谁来解释一下,这到底……”蓓蓓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车里的两个男人却当她是空气一样,视若无睹。“那些人又是……”
  “主席?你这趟回法国,穆德纳…的人果然有所动作了。你已经做好选择了?怎么样,你会回去吗?”袁誫的问话打乱了卫尔斯的心思,眼前他所想的,只是怎么保住蓓蓓的小命。
  选择以他是兄妹乱伦产下的,穆德纳惟一血脉的身份,回去继承桥德纳家族的一切?还是,以一个被母亲厌恨的弃子,继续留在这儿作个可有可无的影子、替身?
  卫尔斯既不想继续活在无法自我认同的世界里,却更不愿向自己惟一的弟弟挑战!
  “还不知道。”卫尔斯烦躁的梳理发丝,洗去了血迹的俊脸上满是伤痕。“我并不想跟卫纳斯争,现在局面已经够混乱了,如果长老们同意,我愿意隐身在幕后就好。”
  “好,不理我,那你们让我下车啊!我自己回去找答案,我要找海依、我要找老爹——”蓓蓓任性的叫喊被卫尔斯苦涩的吻给吞进了嘴里。
  她在他的嘴里尝到了……悲伤的叹息。
  “你还不明白吗,莫家已经完了。招惹了卫纳斯,等于招惹了死神,你们……哎!”卫尔斯的双眼深深探进她瞠大的瞳眸中,看穿她后知后觉的恐惧。
  “这个女人是……”袁誫由后照镜瞄了蓓蓓一眼,好奇风流神父与这只小泼猫的关系。“卫纳斯要找的蓓蓓?”
  “就是我唔……”蓓蓓的声音被卫尔斯的大掌捂住,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咿呀声。
  “你已经做好……”趁着红灯,袁誫回头盯视卫尔斯占有欲十足的举动。  “下地狱的准备了吗?”他的话是对蓓蓓说的,可那探询的眼神,却锁定了卫尔斯,
  卫尔斯明白袁誫的意思,他咧唇一笑,但回给他的眼神,却是袁誫从没见过的森冷。
  “她不会下地狱,”任何人都不准动她她是我的女人。“
  选择已经做好了——如果卫纳斯非动蓓蓓不可,卫尔斯将向自己的弟弟宣战!
  第六章
  炱大医院
  再—次的,卫于庼被送进了加护病房。等卫尔斯和蓓蓓回到炱大时,刚刚在莫家因为一场混战而受了伤的卫纳斯和海依也已经进了手术室。
  沉默的,卫尔斯面无表情的坐在加护病房外等待结果……等待卫于庼的死亡。
  他从来不敢想象铁人一样的“父亲”,终有一天,也有倒下的可能——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子,每一段关系都有结束的时候,不管是你想留下、或弃绝的,他们总有一天,都会永远的离开你……而你,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卫尔斯不能不感伤,卫于庼虽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但他毕竟养育了自己近三十年。在他心里,他很清楚自己活着就是在赎上一代的恩怨……“能怨谁?每个人出生时,这命运是好、是坏,早是注定的了。”就像他、就像蓓蓓一样。
  “嗳……你、你别乱动呀!”蓓蓓抖颧的十指游移在卫尔斯满是创伤的俊脸之上,落在两人之间的纱布,几乎比缠在他脸上的多。
  是的,她很紧张!面对着她朝思暮想了近十年的“卫尔斯哥哥”,她是该死的紧张透了!
  她是我的女人。他的话,像是一枚核弹,突如其来的炸开在蓓蓓的心海。
  那难以言喻的巨大影响力,几乎等同于她由残酷的袁誫口中听到未经修饰的恶耗时,一样的令人惶然。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卫尔斯——以一个忠实崇拜者的身份?他昔日的娃娃新娘的身份?还是……掳走了他的弟弟、使得莫家陷入万劫不覆深渊的罪魁祸首的身份?
  咬住了下唇,蓓蓓不敢再想下去了。
  她根本无从猜测他们之间那既简单又复杂的关系,还有他再次闯进她的生命这既令人期待又令人受伤害的感觉!
  “你……痛吗?”她多想放肆的扑进他的怀里,告诉他,她有多难过、对这一切有多抱歉!
  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她是他的谁呢……
  “这点伤小意思,你别弄了。蓓蓓,听我说——”也许她还不是很明白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他必须告诉蓓蓓实话,让她有所准备。
  “从现在开始,你千万不要离开我半步,共家的下场如何你都看到了,卫纳斯的心思没有人猜得到,在他动完手术前,我们还有时间……”
  “有时间做什么?”蓓蓓为他阴郁的表情不寒而栗。
  “逃。”
  “卫先生,这边请,街老先生醒了。”
  卫尔斯和护士同时开口,蓓蓓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逃?逃去哪里、要怎么逃?
  除了生死未卜的海依,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惟一的乞求,便是希望留在卫尔斯身边。但是,他真能放下一切,,跟她远走高飞吗?
  “我爸……醒了?”当他被通知去见卫于庼最后一面时,卫尔斯的慌乱是显而易见的——
  “爸醒了?”他挣扎着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却让他一连踢翻了三张沙发。卫尔斯的表现,就像个惊惶失措的小孩一样。
  “我陪你,让我陪着你好吗?”蓓蓓软软的小手握住了他僵硬的大手,没有其他意思,她只是想给他一点支持。
  点点头,无语的望了她一眼,卫尔斯却狼狈的逃开了视线。
  没有真正看见方才血流成河的悲剧,是蓓蓓的幸运,正因如此,此时这双明媚的水眸,还能保有赤子般的天真。
  卫尔斯无法想象,若是她看见了今日他所目睹的——莫家一家老少状极凄惨的死样,她还愿不愿意这样温柔的待他?
  你的心变软了,怎么婆妈得像个娘儿们一样?!他在心里咒骂自己,父亲病危的当头,他还在胡思乱想什么!
  “爸。”小心翼翼的踏进加护病房里,卫尔斯的眼光离不开病床上的卫于庼那枯槁、消瘦得令人认不出来的面容。“我回来了,我带着弟弟回来了。”
  “卫尔斯、蓓蓓小丫头……”他困难的睁开眼,说出让卫尔斯错愕的话。“你……你们都长大了……这些年你、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卫叔叔……”蓓蓓难以置信的看着卫于庼的病容,怎么会?不过才十年的时间,岁月和病魔,竟可以将一个意气风发的政治名人折磨成这样?!
  也许,这个世界上惟一公平的,只有生老病死的自然定律吧。
  “爸……”卫尔斯望入他无力集中焦点的视线,想伸手安慰他的动作在碰触到卫于庼前又缩了回来。“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您的眼光,从来不曾注意到我罢了……”
  “我知道的,孩子,我知道……为了炘和你母亲的安危,你被迫留在我的身边……”卫于庼痛苦的说。
  “每次看见你的背影,我就感觉到你隐忍的痛苦,—直到你二十岁离开我到现在,你还是没能逃开我们这些人的迫害……要不是狄昂、我、和你母亲的孽缘,你不必吃这些苦的!我常在想,当初,我是不是根本不该爱上你的母亲,否则,你和炘也就不必受这么多罪了……”
  “爸,您别这样,这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即使我憎恨自己的出生,但,我们谁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早在母亲带着弟弟离开家时,卫尔斯就知道自己被一再舍弃的理由了。
  “身为狄昂·穆德纳的血脉,是我一辈子的耻辱。作为母亲的亲大哥,他无耻的强迫母亲接受他有违伦常的兽欲,才会造成这一切的不幸。我可以理解母亲每每看见我时,她眼里那永无止尽的痛苦和自责,我怎么能怪她不要我?我怎么能怪您不想看见我?”
  “为了逃离他的魔爪,母亲离开法国来到了这儿、和您相遇,开始了全新的人生。若不是他的出现,我相信您、母亲和弟弟一定会拥有一个全世界最快乐的家庭……”卫尔斯苦涩一笑,这美好、温暖的全家福,根本不可能为多余的他提供一个位子。
  只有蓓蓓,只有他的BONNY,和他互相拥有、彼此依靠。可是当年,他却遗弃了她……
  “你……你还知道些什么?”卫于庼惊愕的问,这孩子,究竟知道多少秘密?
  “我还知道,该死的他被母亲杀了,是死有余辜、罪有应得!要不是他的穷追不舍,要不是他的无耻强暴,母亲不会错手杀了他、更不会生下我。”卫尔斯别开眼,刚毅的脸部线条紧绷得骇人。
  卫尔斯隐晦的过去、穆德纳家族不伦的秘密,终于还是被刨出来了——就这么活生生、血淋淋的由他自己,在蓓蓓和卫于庼面前揭开他心头上那水不会结痂的伤口。
  “孩子,你怪我的,对不对?”卫于庼痛苦的说:“你怪我和你母亲把你留在这儿,不让你回法国认祖归宗,对不对?”
  卫尔斯不点头也不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和卫纳斯是极其不幸、却又何其有幸的一对“双胞胎”?!
  是奇迹,才让他们同时存在、同时出生,但那同母异父的悲哀,却似凶残的炙铁,将父亲的兽性、母亲的伤痛深深的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你怪我。我知道,这些埋怨,无论如何你是说不出口的……但你的出生,是奇迹、是上帝的赐予、绝不该受诅咒、受憎恨。我们无法面对的是当年的悲剧、是我和狄昂、还有你们母亲的错,并不是你和炘啊!”
  “当时的情势很混乱,你母亲认为如果将你直接送回法国,穆德纳家族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放过我们,所以她作主将你和炘分开……我可怜的孩子们,你们是彼此的人质啊!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自私让你受了苦……”
  “爸,这些事……当年母亲要离开台湾时,就将一切的始末全告诉我了,事实也许残忍,但至少,我知道了自己的存在,的确对每个人造成困扰,出自然,也不会再无理取闹的奢望什么幸福……”卫尔斯落寞的说,神色寂然。
  泪眼朦胧的蓓蓓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悲伤的转身,悄悄离开了卫尔斯的身旁、走出了病房卫尔斯和卫炘那个猪头作兄弟真是太倒霉了!
  他们上一代感情世界的混乱,再加上生理构造的异常,让卫妈妈奇迹似的怀了这对同母异父的双生子,可……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忍心,让卫尔斯一个人吃这么多苦?!
  “就连那个讨厌鬼卫炘都有一个妈妈陪着,可这么多年来,卫叔叔却毫不关心孤单又寂寞的卫尔斯……太过分了!”愤愤不平的蓓蓓不禁拿这命运乖舛的两兄弟做比较。
  “讨厌鬼是吗?”阴森的冰寒语调突然自蓓蓓的耳边传来。
  她心一惊,卫尔斯披在她单薄肩头上的外套因而滑落。
  蓓蓓抬首迎向那双嗜血的淡褐色眸子,向下瞥见他包着纱布的胸膛渗出了些许血渍。  “你……你干嘛!干嘛不穿上衣乱跑,你妨碍风化,我要叫警卫抓你!喂、好痛啊!你别乱来,卫尔斯就在里面、你……啊,”
  卫炘反扭着她的纤臂,残忍的欣赏着她美艳小脸上的痛苦。“你要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卫尔斯……”她来不及开口的呼救声消失在他的左轮手枪下,那酷寒的眼神说明二该动手时,他决不会手软!
  完了、完了、完了!的跟着他的脚步离开,临走前她瞥了卫尔斯一眼,突然有种错觉……
  她这一去,也许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丝毫没有察觉任何异状的卫尔斯,仍焦急的站在老泪纵横的卫于庼床畔,他知道,卫于庼撑不了多久了。
  “原谅我,孩子……咳咳……”卫于庼困难的开口,哽在喉头的一口气让他无法呼吸。
  “帮、帮我把这封遗书交给炘……就说爸爸对不起你们……”他的话说得模模糊糊的,几乎全含在嘴里了。
  卫尔斯大声唤来医生、护士为他进行急救。
  “爸,别说了,我带弟弟来看您了,再支持一下、再为他支持下去……”卫尔斯急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的说出卫纳斯受伤的事!
  摇了摇头,卫于庼虚弱的举起细如枯木的手覆上卫尔斯的巨掌。
  “来不及了……等到你,我已经满足了……对不起,孩子,我从没好好关心过你……还有炘啊,答应我,凡事多让着他一点……我得走了,你们的妈妈来接我了……”他空洞的眼中,如今只剩下一对涣散的瞳仁。
  卫尔斯沉痛的点着头,再深深看了溘逝的卫于庼一眼,才转身离开病房……
  从小到大,他从没想过跟卫纳斯争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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