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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异人馆的新娘-第2章

小说: 异人馆的新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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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下来的时间,海伦能做的只有向侨居地的女士们讨教新菜谱的做法,和语言不同的仆人们搞砸各种琐事,以及给身居伦敦的母亲写信。
连这些事都不能做或不想做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到二楼的书房里找书看。累了就趴在窗口上眺望浸没在雨水中的侨居地街道,茫然地目视着远方。
街边的柳树仿佛失意的人耷拉这肩膀一样枝条低垂,一种孤单凄凉的心情油然而生。海伦忽然回想起了在伦敦的生活,车水马龙的丽晶街,人头攒动的皮卡迪里广场,想到这里她快要滑入梦乡的意识突然清醒了,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郁的惆怅。

要振作起来!
海伦拍了拍脸蛋,决定重整自己的心情。
那就来试着学学日本的历史吧!她记得书架上应该有一本弗朗西斯·亚当斯写的《日本历史》,于是开始寻找。
她好像发现了什么,视线聚焦在一处。
那是一本没有书名,黑革装帧的笔记本。它仿佛为了躲开海伦而刻意夹藏在书架的角落。海伦把它抽了出来。啊,原来是一本日记!
海伦不知道丈夫还有写日记的习惯,便打算把它放回去。但终究抵不过窥探隐私的诱惑,偷偷翻开了书页。一股尘埃窜上了她的鼻尖,让她嗅到了记忆的气味。
原来日记的作者不是乔治,而是克拉拉。海伦走到窗边,开始认真阅读起丈夫前妻的日记。一开始她有些犹豫,毕竟偷看别人的日记有违道德,但得知日记的主人是谁后,反而更加投入地阅读起来。
看来克拉拉的性格十分散漫,一丝不苟这个词与她无缘。虽说是日记,但书写的日期却断断续续。比如有三篇的日子是连续的,但下一篇却是三周后。日记中对侨居生活感到不满的内容随处可见,其中更是写到了克拉拉对侨居地那些女士攀比风气的厌恶。嚼舌妇人愚蠢的丑态在克拉拉的笔下原形毕露。这或多或少让海伦有些吃惊和兴奋。
这根本就是自己的内心写照嘛……海伦不禁这样想。
但接下来的内容却让海伦有些在意,在苦闷几乎达到临界的日子里,乔治会陪克拉拉离开过神户去游山玩水。比如去大坂北面的山坳看红叶,或者正月到京都参加一日游。海伦暗暗决定今后一定要享受到同样的待遇。
“今天认识了一个有趣的人。”
某天的日记里出现了这样一段,此后那位比尔上校就在日记中频频登场。
“比尔上校教我使用密码的方法,那的确十分有趣。他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看来比尔上校是个能说会道的男人。
从日记的记述来看,克拉拉不像是个对丈夫不贞的妻子。不过转念一想,即便是私人的日记,恐怕有些丑话也不会直接写在上面。
没过多久,绯闻中另一位男主角,美国新闻记者迈克·布朗的名字也出现在日记上。
“去参观划艇比赛,今年仍是麦克那一组获胜,乔治他们惨败。我向麦克拍手表示祝贺,乔治看见了似乎有些不高兴。”
只凭借这样的只言片语,究竟该怎么看待这三人之间的关系呢?看来克拉拉并不像传闻说的那样,是个“奔放”的女人,她只是容易做出招人误会举动罢了。
“我想让乔治解雇在商馆担任书记员的KONDOU,(译注:这里人名日语汉字写作【近藤】,为突出小说中主观为西方人的特点,其后日文人名均由罗马字母代替。)但乔治拒绝了。我对KONDOU表示亲切,让他产生了误会,还以为我喜欢他。乔治说是我的错,我们大吵了一架,他根本不听我说的。”
KONDOU这个日本人在丈夫工作的商馆中担任书记员的职务。海伦也曾见过他两三次,他是个长着浅黑色皮肤,四方脸,总是面带微笑的日本人。不光是KONDOU,好像她见过的日本人总是带着这种貌似和蔼的笑容。只不过这种笑容看多了,会有一瞬让人觉得十分恶心。
“我好害怕。”
翻开下一页,出现的内容让海伦感到惊讶。
“我好害怕,我或许会被■■■■杀死。”
海伦皱起了眉头,盯着这段文字看了半天。雨空中暗弱的白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书页上,纸张看起来略显灰白。
写着名字的地方,被黑色的墨迹涂掉了。这不像是别人干的。而是克拉拉自己在写下这句话后感到胆怯,随即就涂抹掉了。
“我或许会被杀死。”
看着这行字,刚才还遍布全身的倦意一下子消失殆尽,周身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恐惧紧紧束缚。
日记至此再也没有继续……

6

“克拉拉的死因是什么?”
海伦很想问问乔治,但每次话到嘴边就停住了。她只能向爱丽丝提起这件事。爱丽丝·哈伯是海伦在侨居地关系最亲密的朋友。
“你没问过你丈夫吗?”爱丽丝对于海伦提出的这个问题表现得很意外。她拿起一只做工精致的茶杯举到胸前,清澈的灰眼睛望着海伦问道。
“我不想问他任何关于克拉拉的事。”
“啊,我明白你的感受。但为什么突然又想问了?”
“哎,是很突然。”
“那我也明白?”
“你明白什么?”
“呵呵,我就是明白。”
海伦没有姐妹,但在和爱丽丝聊天的时候,海伦感觉好像有了一个姐姐。她们两人的想法与观点十分相似,所以是最好的聊天伙伴。
爱丽丝把茶杯放在桌上,撩开装点着蕾丝的窗帘,将视线投向邻家的屋顶。
“她啊,是被屋顶掉落的瓦片砸死的。”
“瓦片?”海伦寻着爱丽丝的目光望去,那是一种被日本人称作“面包瓦”的褐色圆形瓦片。窗外正下着小雨,在雨水的滋润下“面包瓦”看上去的确像一只只泛着油光的餐包。
“那天是台风最猛烈的时候,侨居地有几处建筑破损得很严重,所以瓦片被吹飞也并不稀罕。”
“她就是被瓦片击中的?”
“是啊,发现时她倒在自家屋前的马路上,那已经是死后第二天的早上了。”
海伦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么大的风,她跑到外面去干嘛?”
“她好像喝醉了?”
“喝醉了?……那乔治呢?”
“这不能怪你丈夫,克拉拉死的那天晚上乔治在大坂。他有事到大坂出差,因为台风的关系在路上耽搁了,所以就没有回来。”
原来事故发生在丈夫外出的时候。因为喝醉了就就在暴风雨中失去了生命,那不幸的人被瓦片击中头部当场死亡。
“死得真是蹊跷啊。”
“嗯,的确很奇怪,但那天的风的确很大,听说那晚在日本人的市镇内也发生了好几起人身事故。”
“她经常喝酒吗?”
“我想她不是那样的人,但你也知道,住在这里的人多多少少有借酒消愁的时候。”
“尸体检验报告呢?”
“嗯?”
“我是说,是哪位医生负责尸检的?是那个澳大利亚人格林先生吗?”
“让我想想……应该不是他。我记得那时候他还没搬进侨居地。那就应该是日本人KATAOKA(片冈)医生。”
“是日本人负责尸检的?”
“KATAOKA医生在侨居地内的信誉可比白人医生更高。如果你有身体上的不适也可以找他。”
“那么,在死因上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
“唉?你怎么会这么问?”爱丽丝露出惊讶的表情。
“没什么,随便问问。”海伦耸耸肩,含糊地回答。

那次谈话后,海伦就预约了KATAOKA医生来家中出诊。
KATAOKA医生在神户北面的中山手通区开有一家医院。透过二楼寝室的窗户,海伦看见他此时他正拨开人力车上藤制的雨棚,准备走进屋子。
当她确定那带着礼帽,夹着皮包的小个子就是医生后,便急急忙忙地躺到床上。
在女仆SUE(须惠)的引导下,KATAOKA医生走进了卧室。海伦感觉他和其他的日本人不同,首先表情看起来就十分冷淡。圆眼睛下是整齐的胡须,青筋暴露的脖子上系着一条歪斜的蝶形领结。他的德语很流利,英语也说得非常好。
“总是感到很累,对了……头也疼得厉害。”
听完海伦叙述病情,医生默默地把手贴在海伦的额头上,然后又捏住了海伦的手腕,拿出一块怀表开始读脉。
海伦当然没病,只是装病带来的紧张感让她多少有些心跳加速。
KATAOKA医生用听诊器为海伦检查,又问了一些她生理上的问题,最后做出了诊断,并且让她不用担心。
“这个季节常有的事,尤其是第一次来日本的女士,多数是水土不服。”
“是我大惊小怪,让您费心了。”
听到海伦这么说,KATAOKA医生的目光变得很温和。
“就是因为您的大惊小怪,才能让我生意兴隆啊。”说罢,他就将听诊器放进皮包里,准备离开。
“请问……”海伦慌忙问道。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医生转过半个身子问道。
“您不喝一杯茶再走吗?”
“不用,多谢了,还有别的病人在等我。”
“其实……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医生您。”
“是吗?是什么问题?”
“是有关克拉拉的……也就是前任斯通夫人,我想问一些她死时的具体情况。”
海伦越说越轻,KATAOKA医生盯着海伦,他似乎对这件事有些避讳。
“听说是您负责尸检的。”
“是,前夫人的尸体是由我负责检查的。”
“那死因呢?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吗?”
医生再一次凝视海伦,然后又突然转身看看背后的女仆SUE。穿着围裙的SUE端端正正地拿着医生的帽子,站立在门口。
“她听不懂英语。”海伦说。医生压低声音问道。
“刚才您的问题究竟是什么意思?”
“像您这样忙的人,我是不会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来浪费您的时间。”
“不自然的地方,也就是说您怀疑那不是一起意外,而是具有他杀的可能性,您想问的就是这个吧!”
看来医生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郑重其事地说出了海伦心中疑问。
“正是如此,医生。”
“她的死因是头盖骨骨折引起的脑挫伤,应该说是有头部受到了强烈冲击最终导致死亡。从伤口的形状来看,钝器就是跌落在她身边的瓦片。虽然经过一夜风雨,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她的尸体才被人发现,那瓦片上的毛发以及血迹都已被雨水冲刷干净,但之前关于死因的推断应该没错。”
医生就像朗读报告书一样,毫无表情的说出这一番话。
“我所检查的只有这些,至于她是被狂风刮起的瓦片击中,还是被人打死的,没有目击者就难下判断。毕竟要搞清楚这个问题也并非我的本职。”
“我明白了,问了您一些奇怪的问题,真是对不起。”
海伦伸出手来向医生致谢。
“那么就请多保重。”医生轻轻地与她握手后就要离开。
他拿过SUE手里的帽子,但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说道。
“我想到一个不自然的地方。瓦片是跌落在她的头部附近。”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的头盖骨陷没,也就是说瓦片是笔直地砸在了她的头上,没有弹开。在这种情况下,瓦片通常会立即跌落在脚边,而实际上瓦片是掉在她头部附近。或许在她倒下时碰到了瓦片,所以这点也不能算不自然。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比如她在被击中后没有立即失去知觉,还行走了几步呢。总之这些都是我的猜想。”
“您的这些话对侨居地的警察说过吗?”
“说过,但他们没有多做考虑。毕竟这里是自治区,我也不想过多介入这里发生的事。那么,我就告辞了。”

7

梅雨季来了。
气候并没有变得如何舒适,反而越加地闷热。猛烈的阳光加上午后从地下蒸腾起的热浪把海伦折磨得筋疲力尽。
从英国带来的衣饰没有一件适合在如此酷热的天气穿戴。她只能选用一些更为轻薄的料子重新赶制。
只要呆着不动,就会汗流浃背。海伦不得不养成了每天泡澡的习惯。这样的生活在英国时是从未想过的。
浴室在二楼,把头伸出窗户往上看,就会发现一根装有滑轮的木杆。从地下打上来的井水装在铁桶中从用这根木杆来来回回地吊上二楼,烧开后当作洗澡水供海伦使用。负责这些繁重工作的是女仆SUE和她的丈夫EIKITI(荣吉)。
海伦在英国的家庭没有能力雇佣很多佣人,像这样的重活儿通常自己也要帮手。现在则不同了。想要洗澡的时候,她只要躺在阳台的阴凉处,一边翻着书,一边等待着身材矮小的日本中年夫妇帮她把水烧开。
一开始海伦并不习惯这种“特权”生活,比如她很不习惯坐人力车。烈日当空,人力车夫挥洒着如油一般的汗水,气息狂乱地喊着不明所以的号子在大街上狂奔,每当看到这一切,海伦总是于心不忍。内心中责备自己竟然让人来代替马的工作。坐人力车时她总感觉如坐针毡。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乔治,谁知乔治对她的多愁善感只是一笑了之。并且还说,如果人人都像你那么不忍心,那些人力车夫就要失业了。
海伦明白,尽管明白但那些看似伪善的感情仍然时不时地触及它的心绪。哎,这实在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或许,自己根本就不适合东洋的生活。偶尔海伦也会这么想。
“海伦,去散步吧。”
沿着海岸,有一条海滨小道。毒阳西沉后,沿岸便会吹起凉爽的风。停泊在海港上的渔船亮起如繁星的点点灯光在海面上四处飘散。偶尔碰上同样来散步的夫妇,在瓦斯灯灰白色的灯光下,海伦与乔治便会于他们相互点头施礼。
海伦想起了克拉拉,她也曾和乔治一起散步吗?就像现在的自己,拖着侨居生活所带来的倦怠和疲沓,挽着丈夫的手,在海岸边慢慢地走着。
晚饭后,海伦有时也必须独自在家,那是乔治参加共济会(Freemason)活动的日子。共济会神户支部设在旭日酒店,凡是侨居地的男子几乎都参加了共济会。
旭日酒店是侨居地中特别醒目的一所建筑,门口是两根希腊风格的圆形立柱,房子有两层,位于京町81号。
就像女性社交界拥有亚当森夫人那样的女王,在共济会活动中的国王,自然是女王陛下的丈夫,亚当森先生。
女士们无法参加他们的聚会,所以对当晚男士们会讨论些什么,或者发生了怎样的趣闻完全一无所知。

某一天的晚上,乔治去参加聚会后,海伦就坐在阳台上阅读着从英国寄来的杂志。屋内瓦斯灯经常会被窗外的夜风吹得忽明忽暗,灯火就如同鬼火一样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照明用的瓦斯是从侨居地东面小野滨松林的储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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