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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别无选择-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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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那个机械的声音说,“你会看到她的。”

我喘过气来。雷切尔向我靠得更近了,耳朵凑到我的耳朵旁边。

“好吧,”我说。

“你有钱吗?”

“有。”

“所有的钱吗?”

“是的。”

“那你听好了。不按我告诉你的去做,我们就会消失。明白吗?”

“明白。”

“我们与我们的警方内线核对过了。到目前为止还不错。你好像还没有报警。但是我们得保证万无一失。你一个人开车到乔治·华盛顿大桥去。到那儿后。我们就会在有效距离内。使用手机的双频道通讯模式。我会告诉你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事。你将被搜身,如果我们发现你带着武器或者无线电,我们就会消失。你明白吗?”

我能感到雷切尔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我女儿?”

“我们见面时。”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是只拿走钱?”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不会挂断电话?”

“我正在路上,”我说。接着我赶紧补充一句,“不见到塔拉不交钱。”

“那就这么定了。你还有个钟头。到时再联系。”

二十三

康拉德·多尔夫曼似乎对这么晚把自己拖回MVD办公室很不高兴。蒂克纳可不管这些。如果塞德曼自己来过这里,毫无疑问这是个重要线索,但事实是雷切尔·米尔斯也来过这里,她竟然也卷进来了。虽然蒂克纳由于受到轻视而有些生气,但他更感到好奇。

“米尔斯女士向你出示过身份证吗?”他问。

“是的,”多尔夫曼回答。“但是它上面标着‘退休’。”

。“她是和塞德曼先生在一起吗?”

“是的。”

“他们是一起来的。”

“我想是的。我的意思是,他们到这儿时是在一起。”

蒂克纳点点头。“他们想干什么?”

“一个密码。一张CDROM的密码。”

“我还不太明白。”

“他们宣称有一张我们提供给一个客户的CDROM。我们的CD是有密码保护的。他们想让我们把密码交给他们。”

“你们交了吗?”

多尔夫曼似乎有些吃惊。“当然没有。我们给你们单位打了个电话。他们解释说……哎,他们其实什么也没解释。只是强调说我们不能以任何方式与米尔斯特工合作”

“前特工,”蒂克纳说。

怎么会呢?蒂克纳百思不得其解。雷切尔·米尔斯竟然会跟塞德曼勾搭到一起?蒂克纳尽量把自己的疑惑向好的方面想。与其他同事不同的是,他对她很了解,他见识过她的身手。她是个不错的特工,甚至可能是个了不起的特工。但现在他在怀疑,怀疑这事的时机,对她出现在这里表示怀疑,对她出示证件千方百计施压表示怀疑。

“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是怎么搞到这张CDROM的?”

“他们宣称这是塞德曼医生妻子的。”

“是她的吗?”

“我相信是这样,没错。”

“你知道他妻子一年半前就死了吗,多尔夫曼先生?”

“现在我知道了。”

“他们在这儿时你不知道吗?”

“没错。”

“塞德曼为什么要等到18个月后才来要密码?”

“他没讲。”

“你问过吗?”

多尔夫曼在坐位上动了动身。“没有。”

蒂克纳微笑着,态度非常友好。“你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他说,装出一副斯文的样子。“你没有向他们提供一点信息吗?”

“一点没有。”

“你没有告诉他们塞德曼夫人为什么首先想到雇佣你们侦探所吗?”

“没有。”

“好的,好极了。”蒂克纳身体前倾,胳膊肘倚在了双膝上。他正准备问另一个问题时,手机响了。“对不起,”他说,手伸进了衣袋。

“这还要多长时间,”多尔夫曼问。“我还有事。”

蒂克纳对他理都不理。站起身,把手机放到耳边。“蒂克纳。”

“我是奥马利特工,”那个年轻的家伙说。

“有什么发现没有?”

“噢,有。”

“讲。”

“我们核查了一下三年内的电话记录。到今天为止,寒德曼从来没有给她打过电话——至少没有从他家里或办公室。”

“你要我听‘但是’吗?”

“是的。但是雷切尔·米尔斯给他打过——仅此一次。”

“啥时候?”

“前年6月份。”

蒂克纳算了一下。这大概是谋杀绑架案之前的三个月左右。“还有其他事吗?”

“我想这是件大事。我让我们的人搜查了米尔斯在弗尔斯彻奇的公寓。现在他还在那儿搜索。不过你猜在她床头柜抽屉里发现了什么东西?”

“你以为这是电视里的智力问答节目吗,奥瑞安?”

“奥马利。”

蒂克纳刮了刮自己的鼻梁。“那个特工发现什么了?”

“一张班级舞会的照片。”

“什么?”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确实在班级舞会上照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某种形式的正式舞会。照片可能拍于15年、甚至20年前。她的发型是那个时代的流行发型,胳膊上有个花朵模样的装饰品。那叫什么来着?”

“装饰花”

“对了。”

“这个东西究竟跟什么有关?”

“照片上的那个家伙。”

“他是什么人?”

“我们的人很有把握。和她在一起的家伙——她的约会对象,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塞德曼医生。”

蒂克纳顿时感到脑袋里嗡嗡作响。“继续搜查,”他说。“有情况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的。”

他挂上电话。雷切尔和塞德曼一起参加班级舞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来自佛蒙特州。塞德曼住在新泽西州。他们并没有一起上高中。大学呢?他们得好好查查此事。

“出事了吗?”

蒂克纳转过身。原来是多尔夫曼。“我看你还是直截了当点吧,多尔夫曼先生。这张CDROM是莫妮卡·塞德曼的吗?”

“他们告诉我们说是的。”

“是还是不是,多尔夫曼先生。”

他清清嗓子。“我们相信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说她是这里的一个客户?”

“是的,这一点我们可以打保票。”

“总而言之,一起谋杀案的受害者是你们的一个客户。”

沉默。

“她的名字刊印在本州各家报纸上,”蒂克纳继续说,狠狠地盯着他。“你们怎么从来没有报告?”

“我们不知道。”

蒂克纳仍然狠狠地盯着他。

“负责处理此事的那个家伙现在不在我们这里干了,”他赶紧补充说。“你看,塞德曼夫人被杀时他就走人了。所以我们这儿没人搜集综合情况。”

辩解。蒂克纳喜欢这一点。他相信他的话,但没有表露出来。这样就能使这家伙急于表现一番。

“CD里是什么?”

“我们认为是一些照片。”

“认为?”

“通常是这样—定都是这样。我们用CD贮存照片,但也可能有些压缩过的浏览文件。我确实不能告诉你。”

“你他妈的,为什么不能?”

他抬起双手。“不要担心。我们还有备份。不过任何一年期以上的文件都贮存在地下室里。虽然办公室关门了,不过我听说您对此很感兴趣,我已经派人进去了。他眼下正在浏览备份CD里的材料。”

“在哪儿?”

“在楼下。”多尔夫曼看了看表。“现在就算他没看完也差不多了。您想不想下去看看?”

蒂克纳站起身。“快点。”

二十四

“我们还可以有所作为,”雷切尔说。“这玩意儿是最新成果。即使他们对你浑身上下拍打着搜查,也不会发现的。我还有件防弹背心,正中央放了个针孔照相机。”

“那你不认为他们搜身时会发现吗?”

“噢,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担心会被他们发现,不过我们还是得现实点。极有可能这事从前到后是个圈套。不看到塔拉,决不要交钱。不要一个人老是待在某个地方。不要担心Q型电子自动记录器,在他们搜查一沓沓的钱之前,我们已经得到塔拉了。我知道这不是个能轻易作出的决定,马克。”

“不,你说得对。我上次就安然无恙。我想我们得冒点风险。不过背心就算了吧。”

“好哩,我们就按下面这么干。我准备藏在车后的行李箱里。他们可能会检查后座,看看有没有人躺在里面。行李箱会更安全一些。我会把行李箱的线路截断,这样打开行李箱时,灯光就不会亮起来。我会千方百计地跟在你后面,但是我得与你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你不要搞错。我不是个无所不能的女人,我可能会与你失去联系。但你要记住:千万别找我,即使漫不经心也不行。这些家伙可能非常在行,他们会察觉出来的。”

“我明白。”她从头到脚一身黑衣打扮。我说,“看上去你好像要去格林尼治村参加朗诵会呢!”

“噢,阁下,您准备好了吗?”

我们都听到了汽车的刹车声。我朝窗外看去,恐慌感蓦地在心底升起。“见鬼了,”我说。

“怎么啦?”

“是里甘,负责此案的里甘。我有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我看着她。在一身黑装的衬托下,她的脸色煞白煞白的。“巧合吗?”

“绝不是巧合,”她说。

“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赎金的事的?”

她从窗口撤回来。“恐怕他不是为这事而来的。”

“那会是什么事?”

“我估计他们从MVD那里探听到我参与此事的风声了。”

我皱了皱眉。“会吗?”

“没时间解释了。这样吧,我到外面的车库躲一躲。他会问到我的。跟他说我冋华盛顿了。如果他逼你,告诉他我是你的老朋友。他会盘问你的。”

“为什么?”

但是她已经离我而去。“要坚定些,不要让他到那里去。我在车里等你。”

虽然我不喜欢这样,但现在不是时候。“好吧。”

雷切尔经过书房的门直奔车库。我一直等到看不见她。当里甘的脚步声从人行道上传来时,我打开门,试图半路上拦住他。

里甘微笑着。“盼着我来吗?”他问。

“我听到了你的汽车声。”

他点点头,好像我的话需要认真分析一样。“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塞德曼医生?”

“说实话,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噢。”里甘依然大步不停。他经过我走进前厅,眼睛四处搜寻着。“要出门,是不是?”

“你想干什么,侦探?”

“有些新情况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等着他继续向下说。

“不想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当然想喽。”

里甘的神色怪怪的,近乎平静。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好像在考虑要涂上什么染料似的。“你今天去哪儿了?”

“请出去。”

他的眼睛还在盯着天花板。“你的敌意使我惊讶。”但他看上去并不惊讶。

“你说你掌握了一些新情况。有就说,没有就出去。我没心情被人问来问去的。”

他露出一副息事宁人的神色。“我们听说你今天去了纽瓦克的一家私人侦探所。”

“那又怎么样?”

“你在那儿干什么?”

“告诉你有什么用,侦探。我要请你离开这里,因为我知道回答你的问题无助于找回我的女儿。”

他看着我。“你就那么肯定?”

“我还是请你他妈的滚出我的房子,马上。”

“好自为之吧。”里甘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问了句,“雷切尔·米尔斯在哪儿?”

“不知道。”

“她不在这儿?”

“不在。”

“一点不知道她可能在哪儿?”

“我想她在回华盛顿的路上。”

“噢,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晚安,侦探。”

“好的,没问题。不过最后一个问题。”

我屏住气。“《科伦布》这部电视连续剧你看得太多了,侦探。”

“一点不错。”他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要问问。”

我张开手,示意他往下说。

“你知道她丈夫是怎么死的叫?”

“他是被枪杀的,”我脱口而出,一出口就后悔了。他微微向前靠近我,继续问我。

“那你知道是谁开的枪吗?”

我一动不动地立着。

“知道吗,马克?”

“晚安吧,侦探。”

“是她杀死了他,马克。一颗子弹打进了脑袋,离得很近。”

“那么说,”我说,“是屁话一通。”

“是吗?我的意思是,你有把握吗?”

“如果是她杀了他,那她为什么不在监狱里?”

“问得好,”里甘说,沿着人行道回去了。当他走到人行道尽头时,他又加了一句,“也许你应该去问她。”

二十五

雷切尔在车库里。她抬头看着我。我突然觉得她显得那么小,并且我看到了她恐惧的神色。汽车的行李箱开着,我朝驾驶室边的车门走过去。

“他想干什么?”她问。

“就你说的那些。”

“CD这事他知道吗?”

“他知道我们去过MVD。对CD这事只字没提。”

我钻进汽车,她就此打住。我们知道,现在不是提出任何新问题的时候。但此时此刻我又对我的判断产生了怀疑。我的妻子,还有我妹妹都被谋杀了。有人想方设法要杀死我。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现在信任的是一个我并不了解的女人。我不仅把我自己、而且把女儿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了她。琢磨一下就会觉得自己笨得要命。伦尼说得对,事情没那么简单。说句心里话,我不知道她的现在,也不知道她的过去。我哄骗自己,把她想像成可能根本就不是的那种人,现在我怀疑我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她的声音使我从疑惑中惊醒。“马克?”

“什么事?”

“我想你还是应该穿上防弹背心。”

“算了。”

也许我的口气比想像的要坚决,也许没有。雷切尔爬进行李箱,关上它。我把盛钱的行李袋放在我旁边的坐位上,摁下遮阳板下的车库门开关,发动了汽车。

我们上路。

蒂克纳9岁那年,他母亲给他买了一本视幻觉图的书。比如说,你看到的是一幅大鼻子老太太的图画,多看一会儿的话,嘿,就会看到一个脑袋转过来的年轻女人。蒂克纳对这本书爱不释手。后来他长大了点,又喜欢上了魔眼——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那些旋转的色彩里会出现什么东西。有时得花很长时间。你甚至会怀疑起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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