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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别无选择-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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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给了我们一笔钱。”

凯塔丽娜耸耸肩。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不在流动了。我试图把这事从头至尾彻底考虑一下,甩掉恐惧:我看着雷切尔,试探着问怎么办,但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分析和下结论的时候,而是收集信息的时候。

“我喜欢这个地方,”过了一阵,凯塔丽娜说。“你们认为你们待在一个了不起的国度里,其实你们根本就没有体会。我做梦都想留在这里,但是钱眼看着就要花光了。我到处找出路。我碰到—个女人,她告诉我那个网址,只要输人你的名字,就会有男人给你写信。他们是不会要一个破鞋的,她告诉我。所以我就在简历上编造说我来自一个农场。如果有男人来问,我就给他们一个电子邮箱地址。三个月后我遇到了维恩。”

维恩的脸拉得更长了。“你是说我们通信时你自始至终在……?”

“是的,我在美国。”

他摇摇头。“你对我说过的话里有没有真的?”

“一切要紧的事都是真的。”

维恩嗤之以鼻。

“佩维尔呢?”雷切尔问,试图使我们言归正传。“他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时不时地回家一趟。他会再招募一些姑娘,带到这里来。挣点佣金。有时候他会来找我。如果他要点零钱的话,我会给他的。不过真的没有大的交易。直到昨天。”

凯塔丽娜仰视着维恩。“孩子们该吃饭了。”

“他们挨得下去。”

“昨天出了什么事?”雷切尔问。

“佩维尔傍晚时给我打来电话。他说要马上见到我。我讨厌那样。我问他想要什么东西。他说等他过来再告诉我,不要担心。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他。”

“拒绝他不就行了?”维恩厉声怒喝。

“我不能拒绝他。”

“为什么不能?”

她没有回答。

“噢,我明白了。你害怕他把实情告诉我。是不是?”

“不知道。”

“你他妈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的,我怕得要死,怕他把实情告诉你。”她再次抬头看着丈夫。“我求他不要说。”

雷切尔努力把我们引回正题。“你弟弟来这里后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眼里噙满了泪水。

“凯塔丽娜?”

“他说他得把佩里带走。”

维恩瞪大了眼睛。

凯塔丽娜的胸脯一起一伏的,好像呼吸困难似的。“我拒绝了他。我说我不会让他碰我孩子一根指头。他就威胁找。他说他会把这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维恩。我说我不在乎。我不让他带走佩里,他就朝我的肚子猛打一拳。我瘫倒在地。他答应我不用几个小时就把佩里带回来。他发誓说只要我闭上嘴,谁也不会受到伤害。如果我打电话告诉维恩或者报警,他就杀死佩里。”

维恩的两手攥成有力的拳头,满脸通红。

“我努力站起来,想阻挡他,但佩维尔一下子把我推了个仰八叉。接着,”她话就到半截止住了——“接着他开车跑了,还带着佩里。接下来的六个钟头是我这辈子最难挨的一段时间。”她偷偷瞥r我一眼,目光中带着负罪感。我知道她此时的想法。她在担惊受怕中度过了六个小时。而我在担惊受怕中生活了一年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弟弟是个坏蛋,这我知道。但我不信他会伤害我的孩子。他可是他们的舅舅。”

这时我想起了斯泰西,我的妹妹。我与她的心是相通的,我认为的兄弟姐妹手足相惜与她的话何其类似。

“一连好几个钟头,我就守在窗口,因为我站不起来了。最后,午夜时我打了他的手机。他告诉我他就在回来的路上。佩里很好,他说。没出什么事。尽管他使劲装出一身轻松,但是声音里还是有点不对劲。我问他在什么地方。他告诉我在帕特森附近的80号公路上。我不能就这么坐在家里干等着。我告诉他我到半路上去接他。我带着小维恩就上路了。等我们开到斯帕塔出口……”她看了看维恩。“他啥事也没有。佩里。我那个放松劲儿啊,你们是想像不出来的。”

维恩正用拇指和食指拽着下嘴唇。他的目光又转向他处。

“我离开前,佩维尔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他把我搂到身边,我看得出来他害怕得要命。他说不管出了什么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他们找到了我——如果他们知道他有个姐姐——就会把我们全部杀死。”

“他们是谁?”雷切尔问。

“不知道。反正是他为之卖命的人。我想是贩卖婴儿的那帮人。他说他们是一伙疯子。”

“当时你干什么了?”

凯塔丽娜张开嘴,闭上,又如此这么了几次。“我去了超级市场,”她说话的声音有些笑意。“我给孩子们买了盒装果汁。我们一边逛商场,一边让他们喝。我只是想做点正常的事。把那些事统统甩在身后。”

这时凯塔丽娜又抬头看着维恩。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再次打量着这个一头长发、满嘴坏牙的男人。过了一会儿,他转头面对着她。

“好吧,”维恩说,我从来没听过这么温柔体贴的声音。“你受惊了,你这一辈子都在担惊受怕。”

凯塔丽娜呜呜地哭起来。

“我不想再让你担惊受怕了,好吗?”

他向她靠过去,把她搂在怀中。她心情平静下来说他说:“他们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全家。”

“我会保护我们自己的,”维恩真诚地说。他从她的肩膀上面看着我。“他们带走我的孩子,威胁我们全家。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我点点头。

“现在我牵涉进来了,除非这事了结,否则我就不离开你们。”雷切尔靠着椅背。我看到她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双眼紧闭。我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我朝她挪过去。她举起手掌。“凯塔丽娜,我们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你的弟弟住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想想,你有没有他的什么东西,就是能帮我们找到他为之卖命的那些人的东西。”

她松开丈夫,维恩爱抚着她的头发,既温柔有余,又强劲侖力,这让我羡慕不已。我掉头看着雷切尔,怀疑自己有没有勇气做出同样的举动。

“佩维尔刚刚从科索沃过来,”凯塔丽娜说。“他不会空手来这里的。”

雷切尔点点头。“你认为他带了个孕妇过来?”

“他以前一直这样。”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

“那些女人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我住过的那个地方。在工会城。”凯塔丽娜抬起头看着。“你们想让这个女人帮助你,对吧?”

“那我就得跟你们一块儿去。她十有八九不会说英语。”

我看着维恩,他点点头。“我来照看孩子。”

有好几秒钟,我们淮也没动身。我们得攒点力气,调整一下,好像要进人一个没有重力的地方一样。我利用这个机会走到外面,给齐亚打了个电话。铃声只响了一次她就接起电话,抢先开口。

“警察可能在窃听,所以我们不要在电话里多谈,”齐亚说。

“好的。”

“我们的朋友里甘侦探来到我家。他告诉我说,他认为你开着我的车离开了医院。我给伦尼打了个电话。伦尼告诉我,对任何指控都不要肯定,也不要否定。下面的就可想而知了。”

“谢谢。”

“你还是小心翼翼的?”

“一向如此。”

“那就好。顺便说一下,膂察可不是蠢猪。他们估计到你会用朋友的车,也许他们会找另一个人去。”

我明白她的意思——不要用伦尼的车。

“这会儿最好还是挂断,”她说。“爱你。”

电话里寂然无声,我返回屋里。维恩用钥匙打开了他的枪库,正检查着各种武器。在房间的另一端,有一个装着弹药的保险柜,得用密码才能打开。我从他肩膀上方看过去,维恩朝我扭动着眉毛。他武器的威力强大得足以摧毁某个欧洲国家。

我把我和齐亚的通话告诉了他们。维恩一刻也没有犹豫。他拍着我的后背说:“我的车正好给你们用。”

十分钟后,凯塔丽娜、雷切尔和我开着一辆白色的卡麦罗跑车出发了。

三十七

我们马上就找到了那个怀孕的女孩。

在我们钻进维恩的车子之前,雷切尔飞快地跑进淋浴间,冲洗掉身上的血迹和污垢。我赶紧给她换上绷带。凯塔丽娜借给她一件粟装,上面印着一朵花,穿在身上稍微有些宽松,但恰到好处。雷切尔的头发湿漉漉地鬈曲着,上车时还在滴着水。若不是因为鼻青眼肿的,我还真不敢说这辈子见过比她更俏丽的女人。

我们开车上路了。凯塔丽娜死活要坐后面的折叠椅,这样雷切尔和我就只能坐在前面了。开始几分钟,谁也不做声。我想我们都在放松一下自己。

“维恩提到的,”雷切尔开口了。“关于解决好隐私并把以前的过错一笔勾销的事。”

我继续开着车。

“我并没有杀死我丈夫,马克。”

她似乎对凯塔丽娜在车里并不在乎,我也是这样。“官方的说法是死于偶然事故,”我说。

“官方的说法是谎言。”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她需要时间积攒精力。我给她时间。

“这是杰里的第二次婚姻。第一次婚姻给他留下两个孩子。儿子德里克患有脑瘫痪症,治病花了无数的钱。所以杰里一直经济拮据,不过他在这方面还是尽力了。为了预防万一,他甚至还买了一份巨额的人寿保险。”

通过眼睛的余光,我能看到她的双手。它们既没有挪动,也没有握成拳头,只是安详地放在她膝盖上。

“我们的婚姻解体了。原因很多,以前我提到一些。其实我并不爱他,我想他感觉出来了。但最关键的是,杰里是个狂躁型的抑郁症患者。一旦停止服药,病情就恶化。所以我最后还是提出了离婚。”

我扫了她一眼。她咬着嘴唇,眨巴着眼睛。

“那天收到有关文件时,杰里朝自己脑袋开了一枪。是我发现他趴倒在厨房的餐桌上。有一个写着我的名字的信封。我立刻就认出是杰里的笔迹。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上面只写了两个字。‘母狗。’”

凯塔丽娜把一只手放到雷切尔的肩膀上,以示安慰。我聚精会神地开着车。

“我想杰里是故意那样做的,”她说,“因为他知道我接下来得做什么事。”

“做什么事?”我问。

“自杀意味着人寿保险金就黄了。德里克在经济上就会没指望了。我不会看着不管的。我就给我的一个老上级约瑟夫·皮斯蒂罗打了电话,他是杰里的朋友。他在联邦调查局是个大人物。他带来了几个手下,我们使这事看上去好像是件偶然事故一样。正式的说法是,我把他错当成一个窃贼了。当地警察和保险公司面对强大的压力,只好非正式地同意了这种说法。”她耸了耸肩。

“那你为什么会离开联邦调查局呢?”我问。

“因为甚层问事们一直不接受这个说法。他们普遍认为我肯定跟某个大人物上过床。皮斯蒂罗保护不了我。情况看上去很糟糕。在这事上我也不能为自己辩解。我试图坚持到底,但联邦调查局不是不受欢迎的人待的地方。”

她的头向后靠在座背上,眼睛看着车窗外面。我不知道对她的话该如何作出反应,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我本想说几句话宽宽她的心,伹我说不出来。我只是开着车,直到我们幸运地抵到达工会城的那家汽车旅馆。

凯塔丽娜朝住宿登记处凑过去,假装只会说塞尔维亚语,胡乱地打着手势,最后,服务员估计只有一招可以使她安静下来,就把店里惟一一位似乎讲那种语言的人的房间号告诉了她。我们开始行动了。

与正常的公路汽车旅馆相比,这个怀孕女孩的房间只能算一个低级的小套间而已。我宁愿说她是个怀孕的“女孩”,因为塔蒂娜——据她说那是她的名字——声称有16岁。我怀疑她比这个岁数还要小。塔蒂娜长着一双凹陷的眼睛,就像刚从一部战争新闻片里走出来的孩子一样,在这种情况下,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写照。

我待在后面,差点到了房间外面。雷切尔也和我一样。塔蒂娜不会讲英语,我们就放手让凯塔丽娜处理此事。她俩谈了十分钟左右。之后出现了一段短暂的沉默。塔蒂娜叹了口气,打开电话机下的抽屉,递给凯塔丽娜一张纸条。凯塔丽娜吻了一下她的脸庞,然后来到我们身边。

“她怕得要命,”凯塔丽娜说。“她只认识佩维尔。他昨天离开了她,告诫她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离开房间一步。”

我锊了一眼塔蒂娜,试图对她笑笑,让她安安心。我敢肯定,这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她都说了些什么?”雷切尔问。

“当然就像我一样,她什么也不知道。光知道她的婴儿会找到个好人家。”

“她给你的那张纸条是什么东西?”

凯塔丽娜举起那张纸条。“是个电话号码。要是有什么急事,她可以打电话,连拨四次‘9’。”

“是个寻呼机号,”我说。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

我看着雷切尔。“我们能顺藤摸瓜查出来吗?”

“我怀疑不会有什么结果。用假名搞到个寻呼机号不费吹灰之力。”

“那我们就打一下,”我说。转向凯塔丽娜。“除了你弟弟,塔蒂娜还碰到过其他人吗?”

“没有。”

“那你就打个电话,”我对她说。“你就说你是塔蒂娜。不论谁接的电话,你就说你出血了,或者说疼痛难耐,或者其他什么事。”

“嘘,”雷切尔说。“等会儿再说。”

“我们得把人弄到这里来,”我说。

“那后面怎么办?”

“后面怎么办是什么意思?你审讯他们啊,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雷切尔?”

“我现在不是联邦调奄局的人了。就算我是的话,我们也不能那样恐吓人家。假装这会儿你是他们的人,你出现了,我面对着你。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做一笔交易。”

“也许吧。也许你该闭上嘴巴,找个律师。那咱们该怎么办呢?”

我想了想。“如果他们找律师的话,”我说,“你把他们交给我就是了。”

雷切尔凝视着我。“你说的可是当真?”

“我们现在谈的是我女儿的性命问题。”

“现在我们谈的是许多孩子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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