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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丑女如菊-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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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忍笑对菊花道:“听见了吧?各人有各人的法子。你奶奶茶饭好,你爹兜些小鱼虾回来,她也能烧好些花样,不是煮汤就是晒干了炒,再不然就是红烧;野菜蘑菇都烧得好味道,配着玉米面糊糊、煎饼,所以你娘就吃这些。我哩,我婆婆茶饭不好,我自己煮饭也不大好,所以我就怕吃那些——还不如啃生山芋哩。”
她见菊花偷笑的样子,把眉毛一扬,说道:“这是真的。我婆婆是好人,她煮的东西我不喜欢吃,还不敢不吃——怕她伤心,嗳哟,可受罪了。”
忽地想起啥,忙问菊花道:“我晓得自个茶饭不好,这两年都用心学了,如今你可吃得惯?”
菊花诚心诚意地说道:“娘如今煮饭好的很,我吃得惯。”
说笑间,刘云岚抱着被包裹严严实实的小葫芦过来了,臂弯里还挽了个小篮子,里面尿布、兜兜等物叠了厚厚一摞。
杨氏急忙上前接了过来,一边笑道:“嗳哟!咱葫芦来了哩,葫芦到姑姑这来做客哩,姑姑可有啥见面礼送人家哩?”
菊花听了失笑道:“可是我忘了,葫芦真的是头一回上姑姑家来哩,这可咋办?”一边凑过去逗弄小娃儿。
刘云岚笑道:“咋办?你不是就要给他生一个小表弟了么?这见面礼最好了。”
葫芦定定地瞧着菊花,虽然没笑,却仿佛被她吸引住了,菊花用小手指轻轻地勾了勾他的小嘴巴,他便抿了一下嘴,似乎笑了一下。
菊花惊奇地叫道:“葫芦笑了哩。嗳哟,真是太给姑姑面子了。”这话惹来一阵笑声。
几人在屋里说笑着,就见张槐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走了进来,对何氏道:“鸡弄好了哩。是搁煨罐里放在灶洞里煨哩,还是用大砂锅装了放炉子上用炭炖哩?”
何氏还没说话,杨氏诧异地问道:“都弄好了?用开水烫过了,鸡毛都干净了?”
槐子点头道:“干净了。鸡肚子也剪开了,鸡肫也扒干净了,鸡肠子也用盐洗过了。那鸡也剁成块了。我想着要炖汤,就剁了大块,不然炖烂了没了筋骨。”
杨氏对何氏笑道:“嗳哟!我们只顾在这玩笑,他都弄好了。这娃儿如今越发能干了,厨房里的事也能做不少,要是长星三顺他们听说,该笑话你了。”
槐子无所谓地说道:“笑话啥?不进厨房就能耐了?也没见他们考个状元榜眼回来。庄稼人讲究那些不是自个找罪受么。会做饭也没啥丢脸的,要是媳妇哪天回娘家了,或是忙别的去了,难不成自个就不吃饭了?”
菊花对他一竖大拇指,赞道:“槐子哥说的对,艺多不压身么。你会做饭是一回事,我让不让你做又是一回事。放心,平日里当然是我做饭给你吃,不能让你被人笑话。”
槐子过来摸摸她耳朵,含笑道:“就算我做给你吃也没啥。”
大伙都笑了起来,何氏起身去厨房,一边走一边说道:“可是菊花说得对,就算你会做,咱这么些婆娘坐这,也不能叫你一个男人家去煮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没我啥事
刘云岚也要起身跟过去,杨氏急忙按住她,把小葫芦递给‘她道:“你抱着葫芦,跟菊花说说话,我跟槐子娘去烧饭。这冬天也没啥事,煮饭也不多累。咱自家几个人吃饭,又不是待客办酒,弄那么些人都挤到厨房里还转不开身。”
刘云岚点点头,抱过小葫芦。
张槐忙也跟过去,将柴草搬了一捆放在灶洞后面,又打了几桶井水搁一旁备用,又听何氏的吩咐到后园子砍了些黄心菜,扯了些菠菜和葱蒜,忙了好一会才回堂屋。
等郑长河和青木提着两条鲤鱼两条草鱼过来,张大栓也从下塘集回来了,全聚在堂屋里,一个个喜气洋洋地望着菊花,就像看一件珍宝,弄得菊花觉得自个好像被人参观的展品,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跳下火桶,对槐子道:“走,咱俩去杀鱼。晌午做个酸菜鱼锅子,再清蒸一条。”
青木忙道:“我跟槐子去弄,你费事出去了,外面冷得很。”
菊花笑道:“我去瞧瞧嘛,老坐着不动也不成的。你还是陪云岚姐姐说说话儿吧,今儿你可是客哩。”三人说笑着一起出去了。
井台边,青木帮着吊了两桶井水上来,见槐子熟练地收拾鱼,刮鳞片、剖腹、掏肚、挖腮,很是老道,纳闷地问道:“你啥时候学得跟长星和三顺似的,这么会弄鱼了?”
菊花蹲在一旁,得意地说道:“自然是我教的。如今槐子哥可是啥都会干,下田能栽秧割稻、入厨能烧锅捣灶。”
青木失笑道:“你就帮他吹吧。这些谁不会做?哥哥我也会,不过没他这么熟练就是了。我就不信他会煮饭。”
槐子听这兄妹俩为自己争论,也不插嘴,只是笑,手下忙个不停。一会抬起头问菊花道:“要不咱今儿弄个新鲜的烧鱼花样来尝尝?”他也是想点子让菊花高兴。
菊花问道:“啥新鲜花样?”
槐子道:“就是跟你上回用荷叶包着鸡埋在灶洞里烧出来那样弄。”
青木笑道:“嗳那个好吃。
这鱼要是也这么烧的话,味道肯定不会差。可是如今也没荷叶哩,拿啥东西包着它?”
槐子笑道:“我想好了弄些青菜叶子包着它不就成了?那黄心菜的叶子大的很,多包几片,用稻草捆紧些,外面再包黄泥就不会弄脏鱼了。”
菊花听了眼睛一亮,忙道:“这样也成,再把菜叶的外面裹一层布,就更保险了。”
连青木听了也高兴起来,跟着去调和黄泥;槐子则掰了好些黄心菜的叶片,菊花又教他把生姜、辣椒等作料塞入鱼肚,鱼背肉厚的地方也划开了口子也抹了点盐,塞了姜片。因这条草鱼太大了,就斩作两截,分作两包。
他们忙忙碌碌的嬉笑不绝,引得刘云岚也出来看,郑长河抱着小葫芦,跟张大栓也过来瞧,一边高兴地对张大栓道:“瞧这鱼味道就差不了。今儿可要好好喝一杯。”
张大栓两眼放光地盯着槐子给那鱼包菜叶、裹纱布再用稻草缠紧,然后青木往上面抹黄泥,咽了下口水道:“当然要好好喝一杯了。瞧娃们弄这么细致不喝酒对不起他们哩。”
两对小儿女听了这话一齐笑翻了。
槐子搬出火盆,对菊花道:“灶上在煮饭,不好烧这个的。把那火灰铲到这火盆里来,埋着它也是一样,中间记得再往火盆里多添几次炭火,烧起来就快了。”
菊花点头,说这样也算省事。
全部忙完,一行人回到屋里,菊花抱着手炉,坐进火桶笑对刘云岚道:“云岚姐姐,要是鱼这么烧出来也好吃,往后就这么弄,费事煮了。”
刘云岚点头道:“肯定不会差的。不过太浪费了哩,要是在锅里烧,也能掺些腌菜啥的能多煮两碗出来;这么烧的话,就只能光烧鱼了。不过,要是包些腌菜在里面,应该也不碍事,回头咱试试。”
青木从爹手里接过儿子,将他举得高高的,嘴里笑道:“葫芦,咱可要长快些,瞧这些人整天想点子吃好的,你也吃不着,干瞧着多可惜。”小葫芦对爹的逗弄置之不理,打了个哈欠,眼睛半眯起来,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张槐笑道:“等他会跑了,整天跟你后边要吃的,你该头疼了。”
青木笑道:“我有啥头疼的?不是有个会弄吃的姑姑么?往后葫芦肯定跟姑姑亲,天天在姑姑家吃饭。”
他看着妹妹,心里暖暖的,一晃这么些年了,妹妹也要生娃了哩。
晌午的时候,天又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却让人们的兴致更加高昂起来,似乎窝在家里吃喝玩笑有了充分的理由。
张杨下学后顶着一头雪花跑回来,见家里这么热闹,再一听说花怀孕了,喜得叫道:“这下有人叫我小叔了哩。
我说,这小名你们都起了好些,这大名得我来起才成。放心,我就算是翻烂了书,也要帮侄儿起个好名儿。”
张槐白了他一眼道:“我自个不会翻书?干啥要你翻?你想好了留着自个用吧。”
青木也笑道:“我们好歹也认得几个字,要是养儿子连名字也让旁人起,那不是白认得字了么?再不成,还有爷爷哩,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郑长河跟张大栓对视一眼,一齐摇头说他们年纪大了,想名儿这费脑子的事还是让小辈们来比较好。
刘云岚跟菊花听了笑做一团。
张杨则不甘心地唠叨着,说啥他是小叔,又不是外人等等。
菊花便笑道:“你就找几个,要是比我们起的好,到时候就用你起的名。这叫‘择优录用,。”
张杨大喜,连说自己定会找几个绝妙的好名出来。
菊花忍笑心想,不过就是个名字罢了,还绝妙哩果然槐子道:“你趁早歇歇吧,咱娃儿不过就是农家人,要那么绝妙的名儿干啥?”
张杨一挥手道:“不是你们说的么?只要名儿对脾气,喊起来就讨喜。这大名也是一样,只要合适,就当得起绝妙;我又不会弄些高深文辞来装斯文雅致。”
青木笑道:“听起来有点意思,看你能选个啥样的。”
张杨道:“放心吧,准比你们想的好。”
众人说笑不绝,堂屋里热闹哄天,瓜子皮吐了一地,偶尔说起张家的长孙如何如何,张大栓更是满面红光,高声阔论。
菊花看着这一帮人兴高采烈的样子,忍不住对他们说道:“我瞧你们就是想吃喝玩乐一场,偏还借着我怀孕的名儿。我咋觉得没我啥事哩?”
众人听了轰然大笑起来。
郑长河笑道:“闺女,你算说对了。今年咱家喜事不断,添了人,添了牛;这快要过年了,你又怀上了,爹就是想热闹一场,等不及过年哩。”
张大栓也道:“咋没你啥事哩?你要不在这,咱们吃东西都没劲儿哩。”
待何氏跟杨氏就将吃的东西一样样的端上桌,众人关上门,将那飞舞的雪花和寒气关在门外,点上油灯,围坐在四方桌前,对着热气腾腾烧锅子,一个个喜笑颜开地吃起来。
忙碌中,众人闻见一股特殊的味道,刘云岚动了动鼻子,再看看杨氏手中的葫芦,红脸歉意地对大家道:“嗳哟宝宝……宝宝那啥了”
她急忙丢下碗筷,从杨氏手中接过小葫芦就要去隔壁菊花房里收拾;众人看着小葫芦也哈哈笑了起来。
何氏道:“这有啥?他一个小奶娃,拉屎拉尿不是常事么,谁还笑话他不成?你甭去房里了,就坐这火桶里收拾,这样就着下边的热气,也省得他着凉。”
菊花和杨氏都跟了过去,杨氏笑道:“我大孙子拉的不是屎,那是黄金。一点也不臭的,喷喷香”
说着话一边麻利地帮着刘云岚给小葫芦擦屁股、换尿布。
众人都笑喷了,青木还使劲地吸了两下鼻子,说道:“是不臭。吃奶的娃拉屎咋会臭哩?杨子,你说是不是?”他见杨子笑得咳嗽起来,很是不爽。
张杨好不容易咳嗽停了,急忙道:“那是,你儿子拉的屎都是香的——狗都抢着吃哩”
张槐拼命忍笑;郑长河跟张大栓也是嘿嘿笑个不停
何氏看了小儿子一眼道:“狗当然抢着吃了。那谁家婆婆……我忘了,她帮孙子把屎的时候,从不擦屁股,把完了唤狗过来添添就完了。”
张杨苦着脸道:“娘,你瞎说啥哩?谁能干这事?要是狗咬娃儿屁股一口可怎么好?嗳哟,甭说了,这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张大栓笑着接道:“那是你娘家村上的汪奶奶。你不记得了?”
何氏点头道:“是她。”转头又冲张扬道:“臭小子,还嫌弃这嫌弃那的,你小时候不是经常在床上拉屎么?你都忘了?”
青木举着筷子正要搛菜,也不搛了,哈哈笑起来。
杨子埋怨地说道:“娘,我咋能记得那小时候的事哩?你干嘛不帮我垫尿布,为啥要让我在床上拉哩?”
何氏瞪眼道:“你本事大呀。明明帮你垫了尿布,你哥先还看着你,后来就去了茅房一小会,你自个在床上翻滚,把枕头当玩意,愣是把尿布蹭掉了,坐枕头上拉屎。”
张杨无地自容地傻笑,众人狂笑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只顾一张嘴
菊花一边看着尿布上那黄灿灿的一滩糊糊,鼻子里闻着似臭肄臭,但肯定也不能说香的气味,一边忍笑将那布包裹起来,送到门外。
杨氏急忙道:“你别动,就撂那,等我来收拾——你闻着那味儿怕是不成,要是反胃可不好了。”
菊花边走边笑道:“不要紧,我就拿出去。”
何氏笑道:“菊花就是实在,要是旁的女娃没经历过的,见了这东西怕是要躲老远哩”
杨氏自豪地看着关门进来的菊花道:“我菊花从不娇气的。”刘云岚也感激地瞧着菊花。
小葫芦的一泡黄金便便丝毫没影响大家的热情,直闹了半下午,晚上又吃了晚饭,郑家一家人才踏着积雪回家。
怀孕了,菊花的心思似乎变得更敏感起来。
清晨,她哈着热气、搓着手走出大门,看着院中那傲雪欺霜的两株梅花,有些发怔。
院子里一片银白,静谧清冷;白雪映着丹霞,宁静安详
她凝神注视那梅花,不觉有些想流泪:来到这好些年了哩前世今生从眼前一晃而过,沉淀如这白雪世界。
慢慢地走下台阶,凑近那梅花,用手轻触它,那如凝脂般的花瓣尽情地绽放,似在微笑,在诉说;晃眼再瞧,又觉得它们是沉默含蓄的,内敛的,如冰雪凝练成。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树下,手抚着花枝,莫名其妙地泪流满面。
槐子从茅房出来,见菊花站在梅树下看花,忙叫道:“菊花,快上来。这雪还没扫,踩湿了脚冷。”一边过来拉她。
菊花回头,槐子见她眼含泪水,大惊,急忙拽着她胳膊把她拉回屋,问道:“这是咋了?菊花,你哪不舒坦了?”
他一边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她冰凉的双手,一边紧张地问道:“菊花你有啥心事,跟我说说好么?”他觉得菊花不是身子不舒坦——要是身子不舒坦肯定就回来躺着了——而是想到了啥不顺心的事情,她好像很伤心哩
菊花一边平定自己的心绪,一边强对他笑道:“我也没啥事,就是不晓得为啥,瞧见那花儿就……就有些伤心”
她实在不好说,看见花儿想起久远的记忆这些都不足以让她流泪,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怀孕的影响了,孕妇的情绪容易不稳定,这她是知道的。
可是,为啥她这么容易失控哩?
槐子刚才吓坏了,此时听了菊花的话,却是诧异不已:看见花儿伤心?这实在不是菊花应有的表现,从来她见了花儿只有开心的。就拿那秋菊来说她每日清晨提着篮子,拿把剪刀,小心又不舍地剪下它们忙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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