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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丑女如菊-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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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铁柱气得对赵三道:“三叔,就算他小,你也不能这么由着他哩。”
赵三眼一瞪,张嘴就要骂,菊花见他们掰扯没完,忙提醒道:“三叔,三婶,先送锋儿去集上吧他脑袋上这个包看起来吓人哩。”
她十分的忧心谁知道这娃儿脑袋里面有没有受伤?若只是跌了个包,自然不要紧;若是伤了里面的神经、血管啥的那可就麻烦大了。
赵三这才慌了,跟石头娘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孙金山大喝道:“慢!把人打成这样就算了?”他嘴里说着话,眼睛却瞧着张家人,意思很明显,这是要张家担负责任。
菊花跟槐子站在何氏身边,根本不理他;张大栓刚要张嘴,被张槐拉住了,摇摇头,示意他看李耕田。
李耕田见他又扯到原先的话题上,阴沉着脸,嫌恶地瞅了柳儿娘一眼,道:“你们还有闲心在这扯?都不着急赶紧送人去集上瞧大夫?既然你们不急,那我就慢慢来断这个是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死了人甭怪我耽误事。”
孙铁柱这才如梦初醒,忙蹲下身子去扶老娘。
赵三两口子也匆匆忙忙地往郑家院子去找青木,菊花和槐子等人也跟着也走了。
这边吵翻了天,李长亮家的大门却紧紧关闭着,无声无息。
孙金山看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眼中喷火,大声喝道:“孙柳儿,你老娘在你家门口被人打死了,你都不出来瞧一眼?”
他其实是想喊李长亮的,怪李长亮不出来帮岳母撑腰,要是他能早些出来,把人拉开,柳儿娘也不能被人打成这样。可是他有些怕这个女婿,所以就拿柳儿开刀。
李家的大门“吱呀”地一声被拉开,李长亮壮实的身躯堵在门口,冷冷地说道:“瞧她干啥?让人家连柳儿一块打么?你还想再让她死一回?”
孙金山气得直抖,哆嗦道:“谁……谁让她死了?你不管不问就算了,还关着大门,不孝的东西……”
李长亮眼一翻,怒道:“孝顺?摊上这样的老娘,日子没法过。你是爹,柳儿是你生的,你说她不孝顺,拿刀砍死她算了,当没生这个闺女;我陪她一块死,你砍我,我要还手就不是人养的。要我们跟她一样干糊涂事,帮她跟人吵架,那是白日做梦。”
李老大不悦地说道:“柳儿嫁到我李家,就是我李家的媳妇。出嫁从夫。嫁出门的闺女你们老是要她干这干那,是咋回事?”

第四百一十二章 横的怕不要命的
李老大最近过得很不好,而这都是因柳儿娘而起,所见向厉害的小儿子居然让岳父拿刀砍自己,就算孙金山不会真的拿刀去砍长亮和柳儿,那他听了也是不痛快的。
孙金山被李家父子的话气得半死,又见儿子已经抱起他娘走了,也无暇跟女婿争论,怒气冲冲地跟了上去。孙铁柱本想要背老娘的,不料柳儿娘大概受了内伤,说胸口不能碰,他只得抱着老娘走。
李长亮等人走完了,瞪着花婆子问道:“今儿这些人都是娘招来的?娘整天不干活计,让柳儿伺候你吃喝不算,还往家里招惹是非?”
花婆子吓坏了,急忙道:“娘没跟人吵,娘也没说三秀才的坏话,娘就是在这削莴笋。”
李长亮大声道:“这都啥时候了,你一根莴笋削一年?几根莴笋在厨房一会就削完了,为这,你还跑到外边来?你当是纳鞋底子哩,柳儿饭都煮好了,你还在削莴笋?”
花婆子哑口无言:她把莴笋拎到大柳树底下来削,可不就是想跟来来往往的人搭个话么?谁知柳儿娘图嘴快活,说出一番话,招来这大祸哩,害得她被儿子嫌弃。
李老大气极了,冲着她恶狠狠地说道:“回家再跟你算账。”说完背着手进了院子。
花婆子听了这话胆战心惊,再一瞧李长亮那难看的脸色,哪里还敢回家,她等那父子俩都进了屋·叉着两条瘦长腿慌慌张张地往大儿子家跑去,连莴笋也不要了。
李长亮等了半天不见他娘进屋,出来一看,大树底下就剩一个孤零零的篮子,他娘连影子也不见,晓得她肯定是躲到哥哥家去了,不由得又气又笑。更可气的是,篮子里面四根莴笋居然只削好了三根,还有一根没削·可见他娘干活有多偷懒了。
他提着篮子进了厨房,柳儿见了,只得将剩下的一根莴笋也削了,然后洗净切丝下锅炒。
她两眼红肿,刚才狠狠地哭了一场,因为她娘挨打的时候,李长亮拦着不让她出去,说让她娘受个教训也好,不然不长记性。
但她见娘被打成那样,哪能无动于衷哩·因此在屋里哭得稀里哗啦,后来又被孙金山拿话丧谤,更加难过了。
李长亮坐在灶下,帮她烧火,一边对她劝道:“柳儿,甭难过了。你娘那性子,咱们做晚辈的,劝也劝不过来,不让她吃个亏,她就不晓得管住自己的嘴。今儿那情形·你出去了是帮你娘哩,还是不帮哩?明明就是她不对,你帮了这一回·下回她惹事你还帮?那你不是变得跟她一样了么?你要是不帮的话,那出去也招人骂。还不如不出去,眼不见为净。”
柳儿抽噎了一声,摇摇头道:“我就想着,是我自己命不好·……”
李长亮听了这话,心里疼的很,慌忙起身,上来扶着她腰道:“咋能说你命不好哩?你命不好还能遇上我?我可是当你宝一样哩。柳儿·我不让你出去·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怕你一直要被你娘拿捏·你娘那性子,真的不能顺着她哩。”
柳儿红着眼睛点头道:“长亮·我没怪你。”
到底该怪谁哩?两口子都有些发怔!
赵三两口子将家里的事交代给槐子,让他代为照管鸡鸭猪等牲畜,然后抱着儿子,坐上青木的马车,匆匆赶往下塘集去了。他们刚走,孙家父子抱着柳儿娘也赶了过来,看见消失在村路尽头的马车,脸色难看无比。
孙金山阴测测地望着站在院门口的张家几人,道:“这事没完!”
张大栓也火了,刚才他一直没说话,都是槐子出面,此时见孙金山不罢休的样子,气笑了:“你想完,怕是三哥儿也不会放过你哩——他家赵锋要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破家吧。瞧你那熊样!咋了,你还想跟我也打一架不成?我说,你咋变成这样哩?就你媳妇今儿说的那话,换谁上去都要打她,你还好意思当那么多人面维护她?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好歹还能干点人事,说话也像个人话,如今是越来越没个样子了。”
孙金山气得发抖,若是柳儿娘好好的,那这一腔怨气自然是发到她身上了——谁让她嘴贱哩,可是她被人打得只剩一口气了,难道他还要给人赔礼?
“你甭说那些现成话,你媳妇没躺下,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铁柱娘不好了,咱俩就不是打架这么简单了。”
张大栓刚要说话,何氏上前一步,捋了捋袖子道:“说那些淡话干啥?也不用费事等往后,咱接着打,打死为止。这婆娘要是死了,老娘给她抵命,反正咱儿子孙子都齐全死了也有人送终。”
张大栓闻言立即跟上来道:“对!打死了,咱抵命。全死干净了,村里也少个祸害。等清明的时候,瞧到你两口子坟上烧纸的人多,还是到咱两口子坟上烧纸的人多。”
菊花跟槐子听了这话,不禁呆住了。
孙金山见张大栓两口子那杀气腾腾的样子,愣是说不出话来,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他们也被勾动了怒火,话说得决绝的很。他见铁柱抱着他娘已经走远了,哼了一声道:“回头再跟你们理论,眼下没空闲。”
说完转身就走了,只是这话气势弱了一大截。
何氏“呸”了一声,对闻声赶出来的杨氏和郑河道:“晦气!咱今儿早上还高兴着哩,叫这婆娘一搅和,弄一肚子气。”
杨氏已经听青木说了这事,明白柳儿娘是将对郑家的仇恨转到张家头上,忍气劝道:“气啥?反正你今儿没吃亏,还把那婆娘打了一顿,应该是出了一口气才对。就是可怜赵锋那娃儿,也不晓得摔坏没有。这要是有个好歹,那不是让三哥儿两口子没法活了?”
张大栓跟郑长河则站在柳树下,嘀嘀咕咕不知说啥。
菊花进屋抱了小葱出来,送到何氏面前,劝道:“娘,瞧小葱见你就笑哩。
你也甭气了,更不要有抵命的想法—-—她那命能抵得过你这命么?咱家去吃饭吧。你跟人打了一架,出了力气,该饿了,我做了火腿小白菜汤哩。”
几人听了都绷不住笑起来。
何氏接过小葱,嗔怪地白了她一眼道:“我也就是那么说,才不要给她抵命哩!哼,我活得不知多滋润,陪她死?脑袋叫驴踢了差不多。”
说笑了几句,各自回家吃晌午饭。
晌午,何氏果然喝了一大碗火腿小白菜汤,喝完长出了口气,夸菊花这汤做的好。殊不知是她吵架生气,嗓子干着呢,这汤不就正好赶上润喉了!
菊花抿嘴笑道:“娘,今儿这汤是葡萄做的。”
何氏惊讶地笑道:“葡萄这么出息了?这娃儿就是个灵泛的。”过后,又当面夸了葡萄几句,小女娃十分欢喜。
阄了这半天,有些神疲力竭,饭后一家大小正准备歇会儿,黑皮进来说,有两个官差在门口求见张老爷。
张大栓正喝水,闻言差点呛了——他这辈子也没被人称呼过张老爷,咳嗽了几声,有些莫名其妙-地望着槐子:“你去瞧瞧,这是咋回事?”
槐子跟菊花相视而笑,道:“怕是送信的来了。爹,你也见见。他们看在杨子的份上,叫你一声‘老爷,那是尊重。”
于是让进两个官差,一番寒暄客套后,表明来意,果然是来送信的。
张槐跟张大栓就细问他们详情。
菊花见两人虽然恭敬,却并不十分在意,一差役赔笑道:“回张老爷和大少爷的话,小的就是奉命来送信,详情也不大清楚,张老爷不如瞧瞧张秀才的书信,不就明白了?”
扫一眼张槐,该不会是张秀才的哥哥跟爹都不识字吧?
菊花故意问道:“槐子哥,小叔来信了,怕是交代他去哪儿了,你快瞧瞧,跟爹娘说说。真是怪的很,咋这信才到哩?那流言传得比信还快—”转向两个差役道——“官爷不晓得,有商人从湖州府过来,说小叔他们三个叫官兵给抓走了。这两天下塘集都在传这事,急得我爹跟我娘头发都白了几根,村里人也耻笑埋汰我们几家。刚刚为这事还跟人打了一架哩,差点打死人,赵秀才的弟弟和娘都受了伤,才用马车送去集上瞧大夫哩……”
那两个差役听了菊花的话,脸上煞白,互相瞧了一眼,忽然起身“扑通”一声跪在张大栓的面前,不住磕头,把张大栓吓了一跳。
菊花心里冷笑,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定是没把这趟差当回事,在路上耽搁了。若不是他们延误,也不会发生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对槐子使了个眼色,槐子点头,温声问道:“两位差大哥,这是为何?有话起来说。”
两个差役只顾磕头,连声道:“都是小的们误事,叫张老爷受罪。张老爷大慈大悲,饶过小的吧——可不能将这事儿跟学政大人说,不然小的二人没命了。”说完碰头不止。
张大栓见两人额头都碰破了皮,心生不忍,以为他们遇上了烦难事,便要叫起说话。

第四百一十三章 迟来的信差
张槐这会儿也明白了,心里一怒,便摆手不叫他爹说话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差大哥细说出来我们才好定夺。
最近因为传言愈甚,我跟爹心里不安的很,正要邀了赵秀才和刘秀才家人一起去湖州府查访询问呢,听差大哥的意思,莫非还另有别情
两差役汗就下来了:原以为乡下人,多磕几个头就能混过这事,谁知这张秀才的大哥竟然不是好糊弄的,看来只能老实交代了,再求张老爷原谅——他看起来似乎好说话一些。
两人就吞吞吐吐地说了缘故,不免有些地方还想遮掩,架不住槐子跟菊花旁敲侧击,只得一股脑儿都交代了。
原来,张杨等人虽然走得急,但是当场都各自写了家信,请丁学政寻了两个随从送回清南村,免得爹娘挂心,这二人比张杨他们还要先一步出府城呢。
谁知这两个奴才,虽然不敢小瞧张杨他们几个,却并未把这趟差当回事,觉得不过是去乡下送信罢了,早一天晚一天并无大碍,只要送到即可。于是,路上遇见旧友,一时没把持住,多喝了几杯,耽搁了一晚上;第二天那朋友又强留他们住了一日,因此这信才送晚了。
槐子拧眉瞧着二人,想道,如今这信已经耽搁了,传言都散开了,要是不依不饶的,不说于事无补,还白得罪人。要知道这些人虽然是下人,但俗语说的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没准哪天就能用到他们。
于是,他轻笑道:“两位差大哥快起来,谁没个亲朋好友哩,一时耽误了,咱们也不能揪住不放。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学政大人知道了,不然,罚你们办事不力还在其次要是大人以为两位差大哥躲在外边吃酒嫖妓,贻误差事,那可就麻烦了。”
两差役听了,吓得魂不附体——他们可不就是吃酒嫖娼才耽误了差事么,刚才还以为糊弄过去了呢,谁知人家心里门儿清。
至此,两人再不敢小瞧这庄稼汉,一个劲地磕头求超生。
槐子这才让他们起身,然后与菊花看了杨子的书信,果然他们三个是去了京城。
张杨在信中向张大栓和何氏请安问好让家人不要忧心,言及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定能再见;又叮嘱张槐,不必特意在外言说此事,往后他们会定期叫人带信回来云云。
槐子将张大栓何氏让进房间,将书信内容解释了给他们听。
老两口摸着那信,眼睛就红了——这一去,可不是好几年不得见面?
菊花拉着何氏的手劝道:“娘,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荣耀哩。那国子监可不是谁都能进去念书的难选的很哩,有些选中的人也就挂个太学生的名儿,也不会真的去念书。”
何氏用手背抹抹眼泪问道:“真的?你咋晓得哩?”
菊花微笑道:“我看书上讲的嘛。打个比方,那清辉县的县学堂比咱清南村的学堂要大,湖州府的府学比县学又要厉害,那国子监可是比府学更厉害的学堂哩。”
她为了哄何氏,便这么一级级地比过去,说的何氏眼睛发亮,最后笑眯眯地抱着那信反复瞧,浑然不觉自己把信纸拿倒了。
劝慰了一番一家人重又出去询问那两个差役当日的情形。这回两人很痛快,殷切地向张家人细述了张杨他们被接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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