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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丑夫难嫁-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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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益山心中恼恨,他气方云宣竟如此看他。连男宠都说出来了,原来自己在他心中竟是这样随意放浪的人?
    刻意加大了力气,在方云宣的唇上啃咬吸吮,破开唇瓣,轻轻舔舐,唇齿相依,两人都有些动情,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也似乎随着这一吻渐渐消散。
    “我说要相伴一生,自然会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什么男宠、娶妻,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这些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杜益山恨恨出声,语调里还有些未及褪净的沙哑。
    方云宣浑身都软了,扶着墙壁,骂杜益山混蛋。
    “亏你下得去嘴!”
    杜益山又笑起来,抬手点了点方云宣的脸颊,“你现在才知道你长得丑?平时看你自信骄傲,我还当你以为自己长得天资国色呢。”
    说着又笑道:“你怕我下不去嘴,那以后都换你来,我双眼一闭,只等你来亲我。我这副俊俏模样,你总不会说‘下不了嘴’吧?”
    方云宣又羞又气,他虽没与人欢好过,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怎么也要比个古代人多吧,如此竟然被人调戏了,真真是火大。
    刚才的烦恼被冲淡了许多,方云宣也不再别扭,大胆直言,“若你真能给我个堂堂正正的身份,哪怕要我随你一起上刀山火海,我也心甘情愿。”
    杜益山又笑:“哪个要你去刀山火海了?心爱之人当然是要放在心坎上疼惜的,你只管安心等着,等我上门提亲,当着天下人的面娶你进我的归云山庄做少夫人!”
    方云宣似信非信,这话说来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且不说历来没有先例,就只是人言可畏这一点,他就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试想如果你的亲戚、朋友,甚至是街坊邻居,都来指责你特立独行,与常人背道而驰时,有几个人能顶得住这份压力而不改初衷呢。
    方云宣不知道杜益山有什么打算,只是看他胸有成竹,似乎心里早有了主意,便也不再自寻烦恼恼,只安心享受眼前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甜蜜。
    杜益山追问方云宣对他是怎么想的,方云宣又别扭起来,怎么也说不出口,憋了一阵儿,故意加快脚步,转身一溜烟似的逃出了夹道。
    杜益山好笑起来,追了上去,几番逼问,终于从方云宣口中得了一句“喜欢”。
    杜益山高兴不已,他可以为方云宣舍弃一切,只要他们两个心意相通,一切的难题他都能想法子解决。娶男妻这事虽然困难,但也不是做不到的,只要细细筹划,事情一定能得偿所愿。

  ☆、第50章 请旨平叛

杜益山早有打算,娶男妻这事听起来的确是匪夷所思,历朝历代也没有先例。可事在人为,如今只要请下一道圣旨,求当今万岁赐婚,那一切问题就都能迎刃而解。
    至于这道圣旨要如何去请,杜益山已盘算许久,原本是想求内廷总管李忠在皇帝跟前美言几句,再请自己的恩师,当朝首辅蔡明礼从旁相助,自己舍弃永定候的爵位,换来与方云宣的一纸婚书。可后来细细思量,觉得此路不通。
    一来是这筹码太轻,皇帝未见得会答应。二来自己的老师是当世鸿儒,断不会允许他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事情。恐怕到时蔡明礼非但不会帮他,反而还会多方阻拦,甚至会想办法除掉方云宣,一绝后患。到时事情没有办成,反倒跟自己的恩师反目成仇,岂不是得不偿失。
    再说李忠那里,这人对自己的确是有些惺惺相惜,为此事开口求他,他八成也不会拒绝。可李忠毕竟只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奴才,他奉命行事,老实听话,皇帝对他还能留几分薄面。说白了,这样的人,是只能听令行事的,一旦他有了自己的主意,为外臣求情办事,以皇帝那样多疑的性子,恐怕会杀心顿起,多半是不会再留此人了。
    这条路行不通,就要想别的法子。
    杜益山烦恼了几个月,才终于想到了一条万全之策。说是万全,其实凶险异常,弄不好就要搭进自己这条命去。过去没有表明心意,杜益山还只是朦朦胧胧地有这个打算。如今已与方云宣心意相通,那这个打算就要开始付诸于行,真真正正的将它落在实处。
    这一年多来,杜益山在广宁安分守己,从不做逾越之事,皇帝对他的忌惮之心也渐渐淡了。为安抚边关将士,不让一班老臣寒心,对杜益山的赏赐也接踵而来,隔三差五便派人来送些时新玩意,君臣关系倒比从前和睦许多。
    这可是大好的机会,杜益山哪能不好生利用起来。新年过后,便找来韦重彦,亲笔写下一封书信,让他送去京城,亲自交到蔡明礼手中。
    韦重彦曾任正三品副将,在京中还算有些人脉,杜益山算来算去,觉得他去办此事最为合适。
    韦重彦不知信里写的是什么,接过书信,奇怪道:“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京城那个鬼地方,做什么又要招惹他们?这信里写的是什么,候爷说清楚,我也好心里有数。”
    杜益山坐在桌案后,没有答话,而是展开桌案上的一卷地形图,拿镇纸压平,伸手指着一处,问韦重彦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韦重彦低头一看,笑道:“这可难不住我。这不是南缰的战略图么?将军指的这里,是南缰贼寇肖冠成的天王府。说来这人也是不知死活,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偏要扯旗造反,听说他勾结南缰土著,乱施巫蛊之术,当今圣上派去南缰平叛的将士有不少人被巫术所害,又仗着那里地形险要,山多林密,障气横生,小小的弹丸之地,朝廷派了二十万大军前去围剿,竟然几年都攻不下来。”
    杜益山笑着点头,称赞道:“不错。我还当你安宁日子过久了,对这些朝中局势早就不关心了。”
    韦重彦撇了撇嘴,挺起胸脯,满腔自豪,笑道:“咱们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金戈铁马早揉进了骨血里。党争之事我不关心,可打仗的事却怎么也要看上一眼的。朝廷的砥报我可是次次都看的。”
    不由又奇怪道:“这些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如今我们都已卸下戎装,只是普通百姓了,候爷还拿南缰战略图来做什么?”
    杜益山收起笑容,用手指点了点地形图上的红色斑点,沉声道:“我想请旨去南缰平叛。”
    韦重彦吃了一惊,叫道:“好容易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才过了一年的太平日子,候爷怎么又动起了这个念头?那皇帝过河拆桥,他有什么好处赏到了咱们头上?如今还要给他卖命去?”
    杜益山安抚韦重彦坐下,将此举是何用意慢慢说给他听,又笑道:“我平定了南缰,为皇上换来江山一统,就不信还求不来一道赐婚的圣旨。”
    办法是可行,若真的成事,别说是赐婚的圣旨,就算杜益山想要列土封王,皇帝也不会不答应。
    长安国建国不久,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北有七星岭外的胡虏肆虐,南有肖冠成雄霸一方,与朝廷南北对峙,分庭抗礼。
    肖冠成与外族胡虏不同,他是皇帝的亲哥哥,正经的皇家血脉,南缰原本是他的封地,谁料他在京城时老实本分,一到了封地便凶相毕露,改了王旗,说自己才是正统出身,当今皇帝不过是一个小小婕妤的儿子,是逼宫造反,逼死了老皇帝,才篡位当的皇帝。
    此言一出,天下哗然,老皇帝一直未立太子,若论身份嫡庶,肖冠成的确是更为正统的继承人,而当今皇帝,不论出身还是长幼,显然都是不占任何优势的。
    一时谣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而且越传越离谱,民心渐渐倒向了肖冠成一边,暗地里都说当今圣上篡位登基,有违天道。
    为此皇帝不知杀了多少人,这才平息了质疑之声。更恨远在南缰的肖冠成,发誓一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断。
    数年来皇帝一直派兵镇压,皆因南缰地势特殊,易守难攻,不仅屡攻不下,还累得朝廷损兵折将。本来杜益山驱逐胡虏,是攻打南缰最合适的人选,可惜皇帝生性多疑,又听信小人之言,去年愣是下旨让杜益山告老还乡,也不肯起用他去攻打南缰。
    韦重彦眉头紧锁,且不说这事值不值当,只说其中凶险,就让人心惊胆战。
    忍不住出言相劝:“候爷,云宣要知道也不会答应,您这不是让他为难?他要知道你用命去换一道诏书,心里得多难受?这事我不同意。我不去!”
    韦重彦甩手将书信扔在桌上,回身坐在椅子上,怒目瞪着杜益山,不发一语。
    韦重彦没想到杜益山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原本他就不看好两个男人在一起,如果只是一时相好也就算了,居然还想一生相守?简直是昏了头了。若不是这两人都是他打从心里敬重的,他早就跳起来骂娘了。
    杜益山拣起地上的书信,轻轻抚了抚信皮上的火漆。
    他何尝不知道这事凶险万分,可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想到日后能与他白首偕老,不必偷偷摸摸,而是可以当着天下人的面,堂堂正正地牵起他的手,告诉人们,这是他杜益山的爱人。
    杜益山深吸一口气,转出桌案,整衣敛袂,向韦重彦躬身施礼。
    韦重彦大惊失色,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单膝跪下,急道:“候爷这是做什么?哎!我去,我去还不成!”
    杜益山扶韦重彦起身,重又将书信交到他手里,“若不是我不能轻易离开广宁,这一趟也不用麻烦你了。”
    韦重彦又愧又气,接了书信,收在怀中,恨道:“这话说得好让人寒心。属下一番好意,只是不想让你好心办坏事罢了。候爷放心,我既然应下此事,就一定办得妥妥当当,保命不容易,这送命的差事,你还怕皇上不答应么?”
    一句话说得杜益山倒好笑起来,这话说的极是,去南缰平叛可是九死一生,打了几年,朝中大臣都打怕了,一提南缰就吓得哆嗦,如今朝廷无将可派,他的请愿书一到,皇帝只怕会乐得蹦起来,哪有不准的道理。
    事情已经定了,杜益山二人细细谋划。这事不能急,皇帝疑心太重,若是太上赶着了,他又要怀疑自己的动机、企图,让蔡明礼从中周旋,缓缓的把这话递上去,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韦重彦连说放心,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这点谨慎还是有的。
    杜益山又交待韦重彦先不要跟蔡明礼说他去南缰平叛的真实目的,一切都等他活着回来再说。这样一来,若是他真的不幸死了,也不必给方云宣添麻烦。
    韦重彦已经气得没了话,憋了半晌,临出房门时才吼了一声:“你们两个就这样过一辈子又能怎样?非要那一纸婚书做什么,能当饭吃?爱一个人爱到连命都豁出去了,值吗?”
    杜益山沉默片刻,这话他也多次问过自己,可答案十分肯定,因此才坚定了他请旨去南缰平叛的决心。
    杜益山微微一笑,向韦重彦坚定说道:“只要能得偿所愿,自然是值得的。”
    韦重彦彻底没了话,嘟哝着出了门,回屋中收拾行装,准备等城外的山庄建成后,就动身去京城。

  ☆、第51章 新店开业

时年二月,城外的山庄建成,杜益山带着韦重彦等人搬去山庄居住。
    这山庄就在广宁府以北,依山而建。沿山脚修起一条宽阔大路,一直引到半山腰上的开阔处,入目便是高大的围墙,围墙四角设着角楼。绕过影壁墙就是仪门,仪门上挂着蓝地金字的匾额,上面是御笔亲书的四个大字:归云山庄。
    杜益山开府之喜,各处纷纷前来道贺,就连皇帝都派人送了十二架岁寒三友的屏风来给杜益山添喜。山庄里连开了十几天的流水席,招待四方宾朋,山后就有一个天然围场,宾客们打猎、踏青,足足热闹了半个月,山庄里才渐渐恢复了宁静。
    依杜益山的意思,是让方云宣也搬进归云山庄居住。还开什么酒楼、饭庄,累得自己苦哈哈的,也挣不来几个钱。杜益山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自个儿的爱人就得靠自己养着,那才叫体贴、爱护。
    方云宣却怎么也不同意,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为什么要靠人养?杜益山家里就算有座金山,他也不稀罕,钱如果不是靠自己的双手奋斗来的,他用着也不舒坦。
    两人为此还吵了一架,杜益山搬出了食锦楼,与方云宣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如今又吵了架,更是磨不开面子再去找他。方云宣也觉得自己有理,死僵着不肯低头。两个人就这么耗上了,韦重彦和老六等人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哭笑不得,这两个人平素看着都挺大度的,怎么事情一到了自己头上,就全都犯了倔脾气。
    看了几天热闹,韦重彦收拾行装,动身去京城。他是秘密行事,此行的目的也只告诉了老六。老六听后也是大吃一惊,不过细细想来,此事倒也极像杜益山的作风。交待韦重彦万事当心,京城不比广宁,他的急脾气一定要收敛好了,万不可鲁莽行事。
    韦重彦一一答应了,这日起个大早,趁天还未亮,骑快马直奔京城。
    韦重彦走了,方云宣也忙得不可开交,食锦楼生意红火,客流量大增,一间店铺已经支应不开,方云宣琢磨着是时候再开一家分店,分散一下客流量。
    他心里已经后悔,几日不见杜益山,说不想念是假的,刚刚才心意相通,正该是甜得蜜里调油的时候,他恨自己说话太直,就算不想搬去山庄,也可以慢慢解释,何必一下把话说绝了,让自己没了退路。
    心中不是不感激,方云宣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我养你。”
    如此想来就更加悔恨,越想就越觉得是自己不对,越想就越不敢见杜益山。
    方云宣故意把自己弄得很忙很忙,他一头扎进开新店铺的事里,去牙行、招新伙计,想新菜色,此外还要顾着食锦楼里的大小琐事,忙得每天只能睡几个时辰。
    最后还是老六看不过去,一句话点醒了方云宣:“你说你们俩较什么劲?你若真喜欢他,就算先服个软,谁又能低看你一眼。”
    方云宣愣了愣,他从来没谈过恋爱,还真是不知道爱人们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不过老六说的有道理,既然喜欢他,就宠着他、让着他些又能怎样。
    心中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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