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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丑夫难嫁-第4章

小说: 丑夫难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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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中有百十户人家,多以务农为生,方云宣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人家都是自给自足,春天播种,秋天收粮,打了粮食也很少有卖的,都是留着自家冬天时吃。富余些的再养上两口猪,喂上几只鸡,小日子过得很是悠闲满足。他们平日不花钱,花钱也是买些油盐酱醋的日用品,一年三五两银子,就顶天了。
    这可真是难了。方云宣不会种地,再说那样挣钱也太慢,方世鸿的病哪等得。本想找个用人的地方,打个散工,先挣点钱吃饭买药,可转了一早上,除了村里另一家财主雇长工秋收,这村子里连个卖货的店家都没有,哪里有雇人的去处。
    看来还得往远走,到县城里看看去。方云宣盘算着又往前走,想再到山上去碰碰运气。
    山峰不算陡峭,连绵起伏,伏脉千里,方云宣进了山才发现,这里的山头一座连一座,站在这个山顶上往远处看,一眼看不见边。
    不敢再往深山里走,那里人迹罕至,万一蹿出个豺狼虎豹,自己就给它当点心了。方云宣沿着山路转了转,这回倒是有点收获,在山涧里发现几棵野粟子树,野山菌漫山遍野,地下的野菜也有不少。
    方云宣有些泄气,记得他看过几本穿越小说,人家一进山里就能发现什么珍贵草药,野山人参,最不济了,也能遇到个贵人救他脱离苦海。可到了自己这儿,怎么竟找到些带乡土气息的东西。
    算了,人和人不能比。方云宣撩起衣摆,拿大襟兜着,边走边采,摘了不少粟子和野菜回家。起码早饭有了着落。
    野蘑菇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挑拣时费了不少工夫,等方云宣下山,天都已经大亮了。
    回到方家大院,乳母正满院子的找楠哥儿,急得都带了哭腔,又怕冯青莲听见,小声地喊着楠哥儿的名字。
    “楠哥儿在老爷屋里。”
    方云宣一句话救了乳母的命,她一把拉住,急道:“丑少爷可别逛我。我一睁眼就看见这个小祖宗不在炕上,唬得我魂都掉了,命都短了几年。”
    方云宣领着乳母去偏房,推门一看,果然见楠哥儿已经睡醒了,正躺在床榻上,扳着自己的小脚丫玩。他知道爷爷病了,不能吵他休息,醒来时找不见方云宣,还偷偷掉了几滴金豆子。
    乳母一步迈进门去,抱起楠哥儿就走。冯青莲下了严令,不让方家上下跟丑少爷说话,更不让楠哥儿见他。这要被她知道,自己昨晚睡死过去,把楠哥儿给看丢了,又是一顿好骂。
    楠哥儿见了方云宣,哪里肯走,在乳母怀里挣来扭去,怎么也挣脱不开,终于还是哭了。
    他一哭床榻上的方世鸿就醒了,以往他也疼爱楠哥儿,自从知道楠哥儿不是丑儿的亲生子,这份疼爱就全变成了愤怒和痛恨。
    方世鸿哑着嗓子吼了一声:“把这孽障抱出去!我看见他就生气!”
    方世鸿常年教训学堂里的学生,还算有些余威,乳母不敢搭言,忙往外走。
    楠哥儿还在哭闹,乳母哄了又哄,怎么也哄不住,他挣扎着要下地,直往方云宣身边扑。
    乳母无奈看了一眼方云宣:“丑少爷说句话啊,别傻站着。”
    方云宣还没开口,方世鸿就急了,咳了两声,斥道:“你说谁傻?你再说一遍!”
    乳母翻了翻眼睛,到底不敢回骂,朝着床榻上哼了一声,强抱着楠哥儿出了门。
    方世鸿又激动起来,直喊:“家门不幸!主不主、仆不仆,娶个儿媳竟是个冤家。天要绝我啊!”
    方云宣忙劝,安抚一气,抬手试了试方世鸿的体温,烧已经退了。他才捧着刚才从山上摘回来的东西,去了厨房。
    马婆子坐在厨房门槛上,手里扒着葱皮,一面喋喋不休的骂人,看见方云宣也没好气,粗着嗓子说道:“早过了饭点了,厨房里火都熄了,要吃饭等中午。”她以方云宣是讨饭吃来了。
    方云宣也不多话,绕过她迈进门槛,直接奔了炉灶边。
    方云宣从山上采了不少稗子和马齿苋,饥荒时这些东西都是救人命的宝贝。此时家家有余粮,它们就成了无人问津的杂草。
    找个笸箩,把稗子里的黑子全搓出来,细细筛干净,倒进碾子里碾成细粉,收进小磁盆里,加水和成糊状,把锅灶烧热,淋了一勺豆油,转圈抹均,再把糊糊慢慢倒进锅里,用铲子摊开,摊成薄薄的煎饼。
    接连摊了五六张,稗子磨成面后口感细腻,跟白面当然比不了,但煎出来也是两面金黄,看着很有食欲。

  ☆、第6章 又生奸计

煎饼盛在一边,方云宣把洗好的蘑菇撕成片,下进凉水里烧开,滚了几个滚儿,抽去一块大柴,往灶膛里换上些没烧透的木炭,改用慢火煨汤。山里的野蘑菇味鲜,熬出汤来不用加太多作料,就清香味美。
    那边煨着汤,这边又把大灶涮洗干净,重新烧开了滚水,方云宣把马齿苋掐头去茎,只挑最嫩的叶子搁进滚水里焯熟,捞出来加糖加盐,调好口后炝了熟油,撒了点芝麻,那边等着汤熟,这一顿早饭就算做得了。
    马婆子目瞪口呆。像见鬼似的盯着方云宣瞧。
    以前哪见过丑少爷做饭,方家爷俩平时连厨房都不进,锅在哪儿,碗在哪儿都不知道,吃饭只等人端,不端到眼跟前,就连问一声都不会。
    丑少爷今日这是怎么了,厨房里的活计做得比她这个女人还顺手。就说这汤,马婆子离得老远,就闻见一股子清清淡淡的味道,不浓,却甘美鲜甜,勾得人口舌生冿,恨不得扑上去抢一碗尝尝。
    还有那拌野菜和稗子做的煎饼。马婆子是穷苦人家出身,闹荒年时也拿野菜救过急。可那都是切碎了隔水一蒸,加了杂合面做成菜团子,哪见过这样细致的做法。精工细做的,比普通菜蔬还见工夫。
    马婆子在厨房里忙活了二三十年,都没有方云宣这样利索的手艺,怎能不吃惊呢。
    马婆子在厨房门口发愣,书墨伺候冯青莲吃过早饭,收拾了家伙送回厨房,见了马婆子一脸傻相就气不打一处来,喊了声:“借过啊!”肩膀一扛,险些把马婆子拱了一个跟头。
    早上的火还没消,这会儿书墨又来招惹,马婆子稳住身子就指着书墨骂起来,什么爹娘老子、祖宗十八代,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书墨恨得咬牙,一进厨房又见方云宣在里面,两股火就并在了一处,怪腔怪调讽刺道:“我还道是谁。原来是丑少爷啊!你不是常说君子远庖厨,怎么?君子也有饿得受不住,来厨房偷食吃的时候?”一面说话,一面在方云宣面前,把手里的碗筷摔得叮当乱响。
    方云宣不想斗口,他还一堆事儿呢,吵来吵去的,倒不如干点正事,解决了温饱再说。
    当下也不接话,盛出汤来,搁在红漆托盘上,和另外两样一并端回偏房。
    书墨扫了一眼托盘上的饭菜,心中就觉得有些怪异。马婆子做饭油大口重,方云宣托盘里的,看着就清淡爽口,绿油油的野菜和黄澄澄的煎饼,再加上一碗熬得清香透亮的蘑菇汤。直勾人的馋虫。
    方云宣走了,马婆子还叫骂不休,书墨剜了她一眼,喝道:“你有完没完?少奶奶早就发过话,老爷和少爷的饭菜要精简,一天两顿粥,外加一个杂面窝头。这都是定好了的。你如今敢私自给丑少爷做吃的?瞧我不告诉少奶奶去,让她狠狠打你一顿板子。”
    马婆子一听就要跳脚,“你哪个眼睛看到是我做的?那是丑少爷自己做的!”
    书墨心里也疑惑着,听了这话倒“嗤”的一声笑了,“你哄谁?丑少爷做的?你说天上掉下来的我还信些。”
    书墨的眼珠转了又转,心中有了主意,便不与马婆子再纠缠,一溜风似的进了正房,去找冯青莲。
    冯青莲住的屋子就是她过门时与丑儿的新房,白粉墙、青墙瓦,隔成里外三间,外面是待客的花厅,中间是小憩用的书房,最里面才是卧房。
    书墨跑得急,没进卧房就喊道:“少奶奶!”
    卧房里传来轻斥,“做什么?”说话的不是冯青莲,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书墨顿住脚,银牙咬着红唇,心里像被人拧了一把,又酸又疼,扭着衣角咬了半天牙,才开口答道:“潘少爷,书墨有话回少奶奶。”
    又等了半晌,屋里才说道:“进来吧。”
    书墨把心里的嫉恨压了压,换了一张笑脸,才迈步进屋。
    冯青莲坐在妆奁前,对着铜镜,用银梳子梳头。她旁边就是一张拨步床,红绫床幔只挂着一半,潘子涵斜着身子躺着床榻上,单手支腮,趁冯青莲背对着他,朝书墨眨了眨眼睛。
    书墨脸上一红,胸口怦怦直跳。冯青莲见她半天也不言语,问道:“有什么事就说。你着急忙慌跑来,怎么了?”
    书墨从潘子涵身上移开目光,低低的声音对冯青莲说道:“少奶奶,丑少爷这两天不对劲。”
    冯青莲见不得她这副鬼祟样子,喝道:“大点声!你做贼不成?”
    书墨连忙退后一步,抬高了声音,又说道:“奴婢觉得丑少爷突然聪明了。今天还跟管厨房的马婆子叽叽咕咕的,也不知拿什么换了三菜一汤走。要说马婆子也是眼皮子浅,平日少奶奶也没少赏她东西,怎么能让丑少爷一点小恩小惠就收买了。”
    书墨没看见方云宣做饭,马婆子说的话她也将信将疑,又有早上攒的闲气,几下合在一块儿,才想出这么个栽赃嫁祸的法子来。一来在冯青莲面前卖好儿,二来能借冯青莲的手,制一制马婆子,一箭双雕。
    可冯青莲听了书墨的话,却想到了别处。回头问道:“你可看见方丑儿给了她什么?”
    书墨被问傻了,本来就是她信口胡说的,哪有什么东西。面上不露声色,肚子里搜肠刮肚,又编道:“奴婢瞧得清楚,是一个白玉配饰。上面还坠着挺长的流苏。”
    潘子涵一骨碌坐起来,拍手道:“是了。我就说这个方世鸿不可能一点私房都没有。准是他藏在哪处咱们不知道的地方,让方丑儿偷偷取了出来,才有了今日换菜的事。”
    冯青莲也觉得是这么回事。点了点头,笑道:“还是潘郞想的周到,我险些被这两人骗了。”站起身,就要吩咐叫人来,去偏房里搜搜。
    潘子涵一笑,桃花眼与楠哥儿十足的像,“他们藏的东西,哪会叫咱们搜着。方世鸿搬去偏房,我亲自在旁边盯着,他屋里的东西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哪有什么私房。这东西,一定被他藏在别处。肯定不在方家大院里。”
    冯青莲点头称是,又问:“那依潘郞的意思……”
    潘子涵凑到冯青莲耳边,轻声道,“你派个得力的人跟着方丑儿,看他最近去过何处,自然能知道他们藏私房的地方。”
    冯青莲连连点头,满面含笑,说道:“就是如此。”
    且不说他们如何商议,偏房里方云宣喂方世鸿喝了一回汤,又泡软了煎饼喂他吃了两块。
    方世鸿病体沉重,吃了几口就说饱了。方云宣又劝他喝了两口汤,这才罢了。
    自己吃着饭,方云宣跟方世鸿交待道:“我过会儿进城一趟。父亲好好躺着养病,千万不要再生闲气。有人来吵闹,你也不要理他,一切只等我回来再说。”
    方世鸿奇怪道:“你进城做什么?”他们在此处再无亲眷,想找个出头做主的人都没有,投亲靠友就更谈不上了。
    方云宣笑道:“我们父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进城找个活干,挣点银子养活咱们爷俩,若是能搬出这里,那就更好了。”
    方世鸿一听就沉了脸,“不许去!这是我家,我搬出去,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再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我就是饿死,也不许我的儿子去做什么杂役。士农工商,你从小读书,要不是因为这个相貌,也早就考功名去了。你能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做贩夫走卒下九流的勾当?方家可丢不起那个脸!”
    方云宣默默听他教训,咽了最后一口饭,才回问道:“父亲不许我去,难道我们父子就这样等着活活饿死?”
    方世鸿一愣,嘴里还不认输:“她敢!这是方家,不是冯家。她敢!”
    方云宣无奈摇头,“父亲可知今日吃的什么?这些东西又是打哪来的?”
    “这,不就是玉米面的煎饼吗?为父虽不识五谷,味道还是尝得出来的。口感略有些沙,入口有些甜味,不是玉米面是什么?”
    不等方世鸿说完,方云宣就接口道:“那是野地里的稗子,这菜也是喂牛马用的马齿苋。”
    方世鸿瞪大眼睛,望着矮桌上的几样东西,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全被一肚子的委曲弄得满脸胀红。
    顿了顿,方云宣才道:“父亲何苦自欺欺人,我们都要靠吃野菜度日了,还提什么脸面呢!”
    方世鸿闻言,眼眶发红,心里像堵了一团破棉絮,又乱又难受,“都是我拖累的,都怪为父……”
    方世鸿想起当年,方丑儿原本是不想娶妻的,他说自己面目丑陋,哪家的姑娘嫁他都会觉得委屈,倒不如独自过一辈子,别去祸害别人。当初要是听了丑儿的话,不逼他娶冯青莲,现在他们父子也不至于落到今天个这地步。

  ☆、第7章 街头遇险

洛平地处长安国北缰,说不上多富庶,但也没穷到衣食无着的地步。比起邻近几个县,这里百姓的日子要相对好过得多。
    洛平县里热闹繁华,这里是从边关进关内后的第一个大县,来往商贸发达,买卖商铺也多,方云宣走走停停,已经前后进出了十来家商铺。
    最后被撵出来的这户商铺,是家绸缎庄。掌柜是个长脸的中年男人,听了方云宣的来意,立刻收起一张笑脸,“我们这里不缺人手,你别处问问吧!”
    方云宣走了十来家了,都是嫌他脸丑,一见就添了几分厌恶,又听说他不是来买东西,而是找活干的,哪还能露什么好脸子。客气点的说不缺人手,不客气的直接拿扫帚赶人。
    方云宣从中午找到现在,天已经过了申时,再耽搁天都快黑了,还是没找到肯雇用他的地方,别说挣钱了,眼看今晚的吃食还没着落呢。
    方云宣有些发急,他前世可没这么惨过,四处求人,四处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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