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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魔剑十八星-第13章

小说: 魔剑十八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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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杨老心头一凛,喝道:“孩儿快走!”
  杨姑娘已经知道爹爹的心意,当下朗声叫道:“爹爹快走。莫忘了给孩儿报仇。”拧枪便进,与三猛打到一处。
  “秽城太岁”裹好伤口,见“三猛”到来,顿时大吼道:“与我拿下,老的打死,小的带回。”便加入群殴,一招“仁美跳涧”,踹向杨老者后背,功夫好生了得。杨老者正专心御敌,招呼爱女脱身,听得风响,便要转身,一脚却已踹中。杨老者一个踉跄,“哇”得吐出一口鲜血,强自挣扎着没有摔倒,已是面如金纸。
  杨姑娘见爹爹受伤,急欲过来解救,无奈“三猛”缠身,分身不得,心神一乱,“天衣无缝”林巴冬一块熟铜盾片迅猛砸来。姑娘正在懵怔中,忽听耳边响起如蚁细声:“走六合、转社门,银龙出水。”杨姑娘知是高人以“传声人密”之绝顶内功指点自己,当下依言而行,“银龙出水”堪堪从“天衣无缝”的盾牌下边扎了过去,在林巴冬腿上扎了个三寸血窟窿,林巴冬栽倒在地。
  杨姑娘喘得一口气,“划刁怪蟒”蔡炎修的藤棍“玉带围腰”便扫了过来。“抢直位,入惊门,神龙摆尾。”
  姑娘莲足一顿,抢得先机,反身抟腰,银枪出手;蔡炎修一条胳膊便已告废。不待“豫甫病虫”苏辛木的金锁砸下,“转藤蛇,立伤门,举火烧天”,把个病大虫的蒜头鼻子一分为二,从下巴到额头一道血槽。
  杨老者正自喘息,“秽城太岁”的“潘家拳”便打了过来。杨老者猛然觉得身后一只手贴在“京门”穴上,伤疼立时全无,腹中真气鼓荡,挺胸而起,连环三招:“令公捧日”、“六郎摘星”、“宗保射月”,把个潘衙内的前胸后背砍得横七竖八,刀花错乱:“秽城太岁”的污血当真污秽了一块净土,躺在地上,哼叫不停。杨氏父女当胸抱拳,叫道:“哪位高人相救,请恩公来见。”
  封龙飙急忙喝道:“杨老者,此时不走,难道等吃官司么?”
  杨老者四下一望,只见队队官兵已经围拢过来,把脚一顿拽住女儿,喝道:“走!”。霎时便窜出园外。
  封龙飙望望燕姑娘、宫公子,三人会心一笑,也自走开。
  官兵过来,虚张声势,捉拿了几个游园的百姓,便抬着潘衙内、“三猛”回街去了。
  琪树明霞。
  圆月凝魄。
  风摇着开封铁塔的角,悠扬悦耳。封龙飙、燕飞飞、宫连大公子诗兴大发,月夜游塔,边走边吟。这座铁塔高十八支,八角十三层、飞檐挑角,拱门花窗,层层月光洒落非常幽雅。
  沿阶梯盘旋而上,一走到第十三层时,听得“咚咚”两响,响起人声:“恩公在上,请受小老儿一拜!”正是白日勇斗恶奴的杨氏父女。
  封龙飙拧身闪开,道:“杨老者请起。不敢动问,老者为何落到这般境地?”
  杨老者叹道:“说来辱没了先人。我本是山西火塘寨人氏,祖上乃金刀令公讳上继下业是也。”
  封龙飙三人齐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忠烈后裔,久仰!久仰!”
  杨老者道:“小宠儿虽得祖上刀枪相传,却恪守五世—祖文!”家训,世世代代不得为官,非是杨门不忠,乃是朝廷无义,寒了极家忠心。小老儿膝下只有一女,闲来无事,便携女来这祖宗旧地吊祭,没想到节外生枝,让那‘秽城太岁’撞见,硬要抢小女入府,小老儿苦战得以脱身,无奈银两尽在苦战中失落,这才令小女乔装,挣几文路费也好转回山西。这‘秽城太岁’姓潘,乃知府潘忠伟之子,自称是潘美后人,倒也不失家风,奸诈阴损,无恶不作,今日若非恩公相救,小老儿又不便放手施为,恐怕难脱干系了。“
  燕飞飞闻言忙问道:“你说那知府名叫潘忠悌?”
  杨老者道:“正是,欺君害民,杀兄霸嫂,何忠何悌!令人齿冷。”
  它连大公子笑道:“如此便好。”
  好!好什么?
  封龙飙点头。
  三更三点。
  万籁俱寂。
  宫大公子说好便是好,今天是好日子。
  喝酒的好日子。
  宿柳的好日子。
  也是杀人的好日子。
  当然也是挨杀的好日子。知府衙门。更鼓频敲。更夫的眼睛一花,便觉有三条黑影飞过眼前,一缕夜风,吹到脸上。更夫嘟囔道:“飞了一天,还不累吗……”竟然以为是三只小鸟飞过二门处,两名兵丁兀自打盹,忽觉身上一揽,困意涌上头来,睡了个黑死。“落英楼”幔帐斜掩。两条人影毒蛇般扭在一起,女的徐娘半老,男的年方二十,玩得好不开心。
  女的浪道:“小衙内,偷香窃玉,那许多抢来的妞还供你不够,又赖在老娘身上,平白给你爹戴一顶绿帽子咯咯咯……”
  男的喘息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小亲亲比不上……老亲亲功夫高,消魂还是老的美……哎呀!”嗓子眼一甜,便不动了。
  “藏娇堂”熏香如云,衣架上,挂着五品官服,那顶乌纱滚在墙脚,床外小衣,短裤横飞,白须老叟正与一个二八娇娃练那床上功夫。
  老叟山羊胡须乱抖,乐得眉开眼笑。娇娃叫道:“爹,赏我那串珍珠项链一准算数。”
  老叟道:“红儿,那是贡品,焉能贪心。”
  “不!不吗!我要……”“咕咚”一声把老叟推下床来。
  老叟一乐:“好!我给!只要让老夫高兴,月亮也给。”说罢,又爬将起来,钻进帐去。
  “老扒灰”一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
  第二天,开封府衙乱作一团,知府大人与儿媳死在床上,衙内与八娘亡于帐中。
  经仵作验明,乃极乐而死!知府大人眉心那朵杏花便是见证,据名医称,此乃床笫间罕见之症,非欲仙欲死者不能显现。
  知府衙门具结上奏,称开封知府,五品正堂,赐进土出身潘忠悌暴病身亡,请龙笔另点贤能接任。
  家人查点,府内一应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乃至草木粉帚一件不少。
  不!少了一样东西,只不过家人不知道罢了。
  蔡知府那把“白天黑日门”白字门下开封分舵的五星“白天黑日匕”已告不见。
  相国寺金顶八角塔,连日来香火大盛,男女不避,争相膜拜。那八瓣莲台上和整棵大白果树雕成的千手千眼、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四副笑脸,笑意盎然,千手千眼佛光普照。每年一度的金城大祭,便从此流传了下来。
  人家尽枕河。
  水港小桥多。
  上有天堂,天堂不是凡人的去处。
  下有苏杭,苏字在前,便是人间第一天堂。
  天堂效外,五十里的地方,有座镇子——角直镇。
  角直镇北倚吴淞江,西枕甫里塘,淀山湖、澄湖、阳澄湖、渎墅湖、金鸡湖五湖环抱;吴松江、清小江、东大江三江拱卫,湖、荡、潭、池星罗棋布。七十二桥长虹卧波,说不尽水乡娇美。
  镇外船队雁行,镇上码头罗列,南北奇珍;东西名产,无不过镇而行,加上土肥水美,白米丰盈,引得八方客商来投。
  镇中“保圣寺”斜对门,是一座花园式庄院,门槛上两行红字:上联:书香门第春常在。
  下联:积善人家庆有余。
  横批:福泽八方。
  院内住着一位老员外,六旬开外,慈眉善目;逢人便笑,不作揖不开口说话,不见礼不迈步走路,福体福相,乐施好善。前些年从外地搬来,说是祖上几代为宫,积了些家产,看中了角直镇的风土,迁来这里安度晚年,是远近公认的“江南第一善人”。
  恶鬼好做。
  善人难当。
  尤其是“江南第一善人”,倘若有—点不善,岂不自砸了招牌!
  这位“江南第一大善人”和合翁和老员外,竟把个善名做到无可挑剔。上至白苍苍,下至开裤裆,无人能说半个“不”字。
  尽善也!
  至善也!
  和老员外无子无女,老伴也不曾有一个,有人提起,和老员外只是点头:“吾辈志在乡里。活一饥儿便有一儿,济一难女便得一女,何必计较。”
  高风亮节,说得乡人连连称是。
  和老员外的干儿干女颇为不少,每日出出进进,据称都是受了员外恩惠,拜在膝下承欢尽教的热心青年。
  外乡人初来角直镇,听到和老员外的善名难免不信。镇上人们便信誓旦旦地诉说一番——登龙九年,从南洋载珠宝进京的商船,突然船舱破裂。珠宝尽沉湖中,落难水手正要投绳自尽,和老员外慌得赤一双脚,抱着十锭大银赶到船边,扔过银子便背过气去,众人捶打了半日方自醒来,活了商船九条人人命。
  天庆三年,告老还乡的徐州太守带着五十年官途积蓄,住进角直镇“望湖楼”,夜半被强人欲死,掠去全部金银,老夫人,小姐正待自尽,宝剑也已架在脖上,和老员外从梦中惊醒,连滚带爬,赤着上身,撞了进去,把五百两黄金掷于床头,扭身便回,夹气伤寒,闹了足足半个月才见康复。万隆元年,一书生上州求官,携带祖传奇珍“九龙八宝七彩扇”通过门路。于镇外桔林失窃,哭昏于地。和老员外扶进家里,好言劝慰,早晨一锭金,晚上一锭银。甚至倒地学那三岁孩童过家家,直把个书生哄得愁捎云散,跪辞而去。
  龙宝二年……登隆四年……镇上人如数家珍,如不信,还可以领你去偷偷瞧一瞧这位“江南第一善人”。
  和老员外碎银不离身,铜钱不离手,遇到那外乡乞儿,街邻孤寡,随手便是一串。和老员外还口中念道:“可怜!可怜!怎不让老夫配这无用之身替了这些苦人,善有善报,多行善吧,跳出苦海,便是天堂。”眼里还时时垂下两行辛酸的老泪。
  眼见为实。
  和大善人的善名随着车船舟马,越播越远、越传越响。
  现下,便又有了了和大善人行善的机会。
  角直镇中央那座朝阳桥上,人头攒动,一位妙龄少女发髻散乱,秀目无神,鸳转泣血,杏腮带泪,雨打梨花般的面容更是好看。这个天仙似的美女竟要跳下桥去。两个年轻公子紧扯衣苦苦劝解,怎奈言语笨拙,话不动心。
  听了半晌,镇上的人听明白了,原来这位姑娘随父母赴尾山任上,于湖中座舟沉没,二者尽殁,只留下一只家猫和两个家丁,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便要随父母去那黄泉路上作伴。
  美人落难,惨不忍睹。
  镇上的老妪、大婶们哭了个呜呜咽咽,那些哥儿们也自泪花滚动,恨不得替了这美人投河。“江南第一善人”和合翁和老员外跌跌撞撞抢了进来,衣冠杂乱,鞋袜脱落,嘴角上白沫濡染,急急喊道:“且慢!”照例掷下好大一块银子。
  投河美女见了银子非但不笑,反而哭得更凶了:“爹呀,娘呀,万贯家产儿不要,只要您二老回来,儿再也不撒娇、不淘气啦,睡觉儿来捶背,喝茶儿来烧水。爹!娘!等等儿啊!”
  哭着,两位家丁拽住,一条如葱玉腿已然蹬出桥外。·“啊!”镇上人闭上了眼睛,半晌睁开眼时,见姑娘并没有落水,哭晕了过去,斜倚在和老员外的肩头。
  “可怜啊!可怜啊!”和老员外泪流满面,让那两位家丁扶起姑娘,向善人庄院走去。桥上那锭大角,竟然不曾拾起,弃如蔽履。
  重人不重金。
  十足善人之风。
  第二天,善人庄园里抽抽咽咽,角直镇一半人没睡,男青年居多。
  第三天,善人庄园里无声无息,角直镇几百男女屏息静气,厌耳细听。
  第四天,善人庄园里竟有了银铃似的笑声,一清早,善人庄园悬灯结彩,鞭炮齐鸣。
  两闰家丁告诉镇上人:和老员外已认下小姐为义女,收留在家,百年之后许以全部家产,小姐丧父得父,父女天性,已自满心欢喜。连随从二人也蒙老员外收留,充为家丁,侍侯小姐。
  此刻,和小姐正承欢膝下,莲子羹、紫米粥、洞庭桔用罢,泡上一盏香茶,亲亲地递于和老员外面前,樱唇半张,试了试凉热,脆生生喊了一声“爹”,把个和老员外喜得浑身乱抖,甜甜地泡酥了骨节。和老员外好不容易才止住欢笑,和和气气地说道:“儿啊,你也该梳妆梳妆,去答谢乡里父老相救之恩才是。”
  行善不揽善。
  善行归众人。
  和小姐一声“孩儿遵命”,把个和老员外又惹得五脏舒泰。
  片刻,和小姐从爹爹为指定的绣楼下来,连这位和大善人也不由得心旌摇荡。
  八幅裙,龙风袄,珠花簪,乌云如瀑,腻肤似雪,不笑自娇,不媚自艳,分明秋香又生,玉女转世。
  和小姐挽着和大善人走至门口,盈盈一福,道:“多谢各位救命之恩!”
  门口众人只觉眼前一亮,耳朵早已失去了作用,只有眼睛拼命往外鼓,如果不是眼眶眶住,和小姐身上怕不落满了眼睛。
  父女连心,无话不谈。和小姐抚着和大善人的肩头,娇问道:“爹爹,你的肩头宽厚结实,年轻时们是练过武功吧。”
  和大员外听着声音,便觉有一和娇媚入骨的魔力,说道:“岂只练过,就是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强过爹爹。”
  和大小姐捏捏和大善人的痒筋,又道:“孩儿既蒙爹爹疼爱,爹爹就该教孩儿个三招五式,爹爹不是说给我全部家产吧?难道武功不是家产?孩儿要,孩儿要的。”
  和大善人一迭应道:“爹爹教,爹爹教你,只是爹爹不愿让人知道,孩儿要学便悄悄学,连你那两个家丁也不可让其知道。”
  和大善人闭门课子,夜静更深。
  初时,和大善人先教了些马步、蹲裆之类的扎底粗活,看着和小姐那毛手毛脚,娇羞无力的样子,乐得嬉笑不止。
  几天后,和大善人望着和小姐练功。月映杏腮,柳眉流波,那双眼睛一瞥,和大员外便觉得心飞九天。
  和大善人忍不住,喘着粗气说道:“孩儿,爹爹有一套拳,从未在人前施露,今日爹爹高兴,演来你看。”
  和小姐玉手乱拍,连声叫了七、八遍“亲爹爹!好爹爹!”
  和大善人除去外衣。将一套拳施开,只见似醉非醉,似酣非酣,掌如飞蝶采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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