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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魔剑十八星-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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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便依壁上图形,演练起来。
  燕姑娘,宫公子见他如此,会心一笑,便吩咐二小于洞中侍候,两人便走出此洞,看看是否另有洞府。
  洞府外,再无一洞,两人仔细搜寻,未见异常,正要转身回去。宫连大公子脚下忽然一绊,差点摔倒,看去只见脚下有一乌黑圆形石块,没有火把看不真切。宫公子恨恨地一脚踢去,只听“轰隆”一声响,圆石滚动,地下现出一个洞来。
  燕姑娘惊喜道:“宫弟,此地原来还有一洞。”
  宫连大公子也欣喜非常,道:“姐姐,趁封兄练剑之时,我们何不下去看看,也好知道又是哪一路妖魔鬼怪的葬身之穴。”
  脚下是一蹬一蹬台阶,燕姑娘举步踩下,“叮”一声脆响,竟然有古琴之韵,十分好听。
  燕姑娘连叫:“好玩!好玩!”一路踩了下去快乐得像二只黄莺。“宫弟,快下来!”燕飞飞喊道。
  宫连大公子也沿阶而下,“叮叮”之声连续不断,高低有序,各合音律,燕飞飞听来,竟是琴谱上所载的《行云迎宾曲》。
  二人于阶下站定,凝目一望。只见这是一处九曲溶洞,洞顶金黄,洞壁淡绿,地面乌黑的石板地面上或长或短,或疏或密排列着银白色石条。洞顶、四壁、问底之处错落阒千奇百怪的乳石、上上下下,犬牙交错,山泉滴下来,溅在石笋、石乳。石花上,又是一片“叮叮”之声。赏心悦耳。柔媚销魂。
  燕飞飞一声莺笑,摇动莲足,向那白色石条踩去,听得几声,便伫立不动。把刚才音响品味再三,心有所得,退回来再踩过去。
  燕姑娘有轻有重,有的只是一点,有的却是踩下不移,顿时,洞中一片乐声响起,却是失传已久的汉代才女蔡文姬所作《胡笳十八拍》,拍拍精绝,句句深奥。绝响重视,喜得宫连公子抓耳挠腮,一副天真顽皮的怪模样。
  宫公子伸指向一条石笋弹去,“叭”脆如木鱼,另弹一石“咚”响如玉磐,脚下一抬,点向一条石柱,“当”声如铜钟。
  真奇怪,明明是石头,怎么发出如此动听的音乐?
  宫公子弹指并举,半天方才明白:乐声和石头的大小方圆;形状位置大有关系。石头越长越粗。声音越雄浑低沉;石头越细越短,声音越高亢明丽,每条石笋、石柱,每块石乳、石花,都似一条琴弦,一只乐器,不同的石乳若以不同的手法敲击,便是曲曲不同的音乐。燕姑娘所踩白色石条,显然是人工所为,不知用意何在?
  燕姑娘一路踩去,乐声不断,喜得她象花间鸳燕,欢笑不止,虽然香汗抹额,却了不觉疲累,玩意正浓。
  宫连大公子此时也雅兴大发,他武功本引不弱,连日来又得封龙飙指点,便是绝卓超伦,环视武林,不是魁元,却也列得十名之内。
  当下发动“三十三天天冲步,腾身半空,不踩那排列着的白色石条,却从怀中摸出”龙风日月刀“向那天然石乳、石花、石笋、石柱敲击,虽信手而为,毫无章法,却也人律合口,自成篇章。
  宫连大公子一边敲击,一边飞身向前,渐渐追上燕飞飞!“娘,看那燕姑娘,正依自家揣度,踩响白色石条,进进退退,快快慢慢,兀自陶醉在乐声之中。
  燕姑娘心无旁骛,又向一列白色石条踩去,石声如歌,浓艳、明丽。宫连大公子眼中浮现一处景色——华清宫阙,沉香亭北,牡丹灼灼盛开,芍药灿烂捧露,波斯毯漫遮住白玉地面,古檀香轻飘出薰炉金鲁,三千佳丽,一人独秀,此情绵绵,无尽无期。上方碧落下黄泉,碧海青天夜夜心此曲不正是朋皇击鼓,龟年吹笛,李太白醉后赋诗,杨贵妃娇娜起舞的《清平乐》吗?
  “支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栏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
  定向瑶池会上逢。“
  宫大公子高声和唱。舞之蹈之,宛若贵妃临世,韵舞和谐,天地万物均视为无有之物。
  一曲高歌华,燕姑娘笑道:“妹妹。你终于露出闺门本色来了!”
  宫公子一怔:“姐姐,你说什么?”
  燕飞飞莞尔一笑,道:“妹妹,不必再装了。方才你于乐声中摇身起舞,鸣喉而歌,端得风翔昆山,鸾鸣太液,那淑女之容德已尽现无遗。”
  宫连此时羞得脸儿晕红,连道:“该死!该死!”
  燕飞飞上前搂住宫公子,道:“妹妹,自从你乔装入庄,姐姐便看出一丝端倪,只是不知妹妹用意,不好点破。连日来,兄妹妹随侍封哥哥身边,柔情笃定,情深如梅,处处回护,时时提醒,便自猜着了几分。”宫大公子,不,此时该叫她宫大姑娘,宫怜怜了。她道:“姐姐猜着什么?”
  燕飞飞把个柔指点向宫怜怜面颊,笑道:“不害羞的淘气妹妹,自家寻上女婿门来。人便是‘三十二天天篷瘴’中那位!”娘,是了不是!“
  宫怜怜羞道:“姐姐怎知?”
  燕飞飞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自称姓宫名连,连者怜也,不是那爱捉迷藏的小怜怜又是谁来?这些故事,封哥哥都与我讲过,两相参详,妹妹你还能乔装得下去吗?”
  宫怜怜道:“妹妹确是如此。此身属郎,此心属郎,原本要入庄相识。入得庄才和哥哥又寻得姐姐这么一位天仙一般的腻友,便不好启唇,又舍不得离夫,只好改了男装,此生此世,只要随他左右,所得一两句话语便已心足,妹妹并无它想。”
  燕飞飞正色道:“妹妹哪里话来!封郎天成,却非飞飞一人,之主,愚姐愿与妹妹效那娥皇、舜英之典,共享人生之乐也。”义正辞严,句句铿锵。
  宫怜怜已是热泪满面,跪将下来,口中叫道:“好姐姐!”
  燕飞飞也跪下,抱住怜怜双肩,亲昵地喊了声:“好妹妹!”半晌,二女方从甜蜜中醒来。宫怜怜道:“只是封郎他还……”
  燕飞飞道:“妹妹不必操心,封郎木讷,于此犹甚,此事有姐姐一力作主,花烛之夜,必是我姐妹共枕良宵。”
  宫怜怜千万声谢都谢过了,又道:“姐姐通音律,可否有劳芳架,再凑一曲,让妹妹欢喜欢喜?”
  燕飞飞道:“妹妹愿听,自当奏来。再奏一曲,我俩便去寻找封郎,拉他来一回欣赏才是。”宫怜怜道:“正是。”
  面前已离洞底不远,已经没有石笋、石柱。石乳、石花,只有乌黑石板上仍有一列白色石条,尽是又长又宽之属。燕飞飞飞身便上。
  “轰”一声巨响。
  宫怜怜内力一散,骨架酸软,慌忙捂住耳朵。
  燕飞飞习武时日不长,内力较浅。踩上石条,便让巨响震飞起来,撞以洞顶,又向另一条白石落下。
  宫怜怜欲喊无力,口里发不出声来。
  “嗡”又是一声巨响,低沉凝重,巨石投水般地溅起道道声波,向四外辐射。
  宫怜怜捂着耳,兀在觉得声响透骨而人,五腑俱颤,一团热乎乎的腥血脱口而喷。
  声响再也没有重起,宫怜怜缓过气来,巍巍站起,吓得惊叫一声。
  燕飞飞姑娘的身子躺在二、三白色石条之间的黑石板上,七窍流血,双目紧闭,脸色蜡黄,骨肉软松,已然瘫在那里。
  宫怜怜大喊一声。“姐姐!便扑了过去。脚下不敢再踩白色石条,只向黑石板上落下。扑到燕飞飞面前,一探鼻息,已经气若游丝,人事不知了。
  宫怜怜吓得三魂离体,抱起燕飞飞向洞口冲去。
  封郎就在洞口处不远的石厅里。
  凭他一身修为绝不会让燕姐姐死去。
  洞口处,哪里还有那座长方形的石厅。碎石崩塌。岩壁倾倒。
  一团团石粉,正四散飘扬。
  宫怜冷哭着,扑向倒坍的石洞,五指箕张,抓开一块碎石,想刨进去救出那个心上的封郎。十指磨破了鲜血滴在石坡上。宫怜怜并不疼痛。人麻木了。意识麻木了,只有手还在疯狂地刨着。燕飞飞一声呻吟,头歪向一侧。宫怜怜大惊,连忙罢手,回去救燕飞飞。
  一股真气输入燕飞飞体内,燕飞飞又有了一丝气息。宫怜怜实实可怜啊!
  眼见封郎已被封入荒洞,便是铁人也难有生机了。活人要紧,不能再让燕姐姐失去。一宫怜怜狠下万千心肠,朝坍洞拜了三拜,抱起燕飞飞向湖边飞来。“荆山六傻”正于船上喝酒吃肉,抬杠绊嘴。“奶奶个熊卵”喊个不停。“通”船尾落下一人,满身山灰,象个土行孙似的,迈步向舱内便走。
  六傻横身挡住,喝道:“小子找打!”说罢,拳脚就要齐出。
  那上人怀中还有一人。长发散乱,随湖风飘动,显然是个女人。被这六人一声炸雷似断喝一震,头脑清醒过来。说道:“六位,是我。”
  六傻定睛一看,原来是宫连大公子,怀抱之人正是被乐声震得九死一生的燕飞飞。
  宫怜怜钻人舱内,伸掌按住姑娘“膻中”穴,将一股真气输了过示。
  燕姑娘蜡黄的脸还是蜡黄。只不过口中又多了那缕细若游丝的气息。
  宫怜怜红润的脸不再红润,慢慢也变得蜡黄,软坍在船板上,嘴角一丝苦笑。
  “荆山六傻”见状,先是惊傻一样,随后放声“哇哇”大哭起来……
  “哇!燕姑娘死了……死了……”“呜!死了便是不能活了……不能活了。”“咳!不能活……就……吃粮不香了……”
  粗憨嘶哑,乱作一团,宫怜怜听得更加心烦,大喝一声:“不许哭!燕姑娘没有死。”
  “荆山六傻”一听,马上止住悲声,抹一抹鼻涕眼泪,“哈哈”大笑起来——“死了怎么又活了?”“又活了就是原来没有死!”“死就是死,活就是活,怎么活了又死,死了又活?”宫怜怜举掌一拍船帮,喝道:“不许再说话,谁再说话,我就把他扔下河去。”
  “荆山六傻”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人说道:“嘴上不说,心里说行吗?”
  一人道:“不许说就是不许说,心里说不是说吗。”
  一人道:“心里叫做想,不叫说。”宫怜怜将手一指,喝道:“快帮艄公开船!”
  “荆山六傻”一愣,问道:“不等封庄主了?”
  等?等什么?
  宫怜怜强忍一腔泪水,喝道:“开船!”
  船头上,六傻努力,船行似箭。
  船舱里,宫怜怜抱着奄奄一息的燕飞飞、独自黯伤。
  江水消瘦。
  月牙消瘦。
  花消瘦。
  人消瘦。
  十天来,小船出太湖,人长江,过镇江,绕无锡,穿石头城,溯水而上,正向彝陵行来。
  船行彝陵?这不是宫怜怜的意思。宫怜怜下令开船时,只用手一指,便钻进舱内,并没有说明要去何方。
  这条船,本是湖上游船,装饰豪阔,船板坚厚,是专门接待公子哥们的高级游船。这日让封龙飙雇来,船家见他出手阔绰,更不多问,忙不迭地把船荡了起来。此时下令开船,又是救人“船家知道不会亏待,便照样驶将起来。”荆山太傻“只知道宫公子指向船头方向,就认准了向船头方向开进,也不管东西南北,挥篙相助,劲大力猛,这只船便飞将起来。
  天下哪只船不是船头在前。
  宫怜怜在舱中包着燕飞飞,一边悲伤,一边输送真气,十余日来何曾出舱,只盼着早早回到封龙山庄。
  南辕北辙。
  傻人呆船。
  命在旦夕。
  人在峡中。
  西陵峡,船到西陵气混茫,整条峡,峡谷深邃,险峰排列。峡中有峡,大峡套小峡,滩外有滩,大滩傍小滩。
  白浪横江起,槎牙似雪成。
  “荆山六傻”盯着船头,把船摧进峡口,正待扬棹前进,一猛听有人吟诗。这西陵峡口,巨浪拍岸,涛声如吼,涛声听来却异常清晰,字字入耳,象在耳边吟唱一般。
  “洞府凌虚突兀开。访碑联奇雨中来。
  文章自古多憎命,天地何心不怜才。“
  诗声中,从那座江左矗立的“张飞擂鼓台”上落下一条白色人影,堪堪于船尾处收住。喝道:“在下一介书生,阮囊羞涩,客官可有阿堵之物悉数赐与在下,在下好生感激。”温文尔雅,竟是一名截江大盗。
  “荆山六傻”自从宫怜怜喝令不让说话,便果真一言不发,只是不断地鼓肚子挤眼。见这人上来,文绉绉地也不知说些什么…护主心切,便拢了过来。
  书生朝六傻一瞥,不胜惊骇,又向舱内望去。只见宫怜怜正怒目相向,心神一惊,便弯下双膝,于船尾磕起响头来。口中乞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不知主人驾到,饶命!饶命!”直磕得额头沁血。
  宫冷怜正要提气一搏,忽见他这般模样问道:“你是何人?莫非要打劫吗!”
  书生磕头不止道:“小的瞎了狗眼,冲撞主人。主人可是病了吗,小的愿效犬马之劳,以补方才之失,也好赎罪。”
  说罢,从怀中拿出一只白玉净瓶,两双琉门离盏,跪伏着爬进舱来,哀哀说道:“此乃陆游泉泉底奇珍,被小的费尽周折,刚刚得来,敬献主人收纳。莫嫌菲薄。”。
  宫怜怜见他诚惶诚恐,不似鬼诈,问道:“此物何用?”
  书生跪道:“陆游泉水清如镜,常盈不枯,冬不结冰,夏不生虫,味甘质冽,香味纯正,正是此瓶之功。那泉水原是凡水,涌过此瓶便成神品。泉水好,乃凡间好水,此瓶中日积月累之万年泉精。夺天地之造化,聚日月之精灵,一滴便可活命,若是一瓶尽饮怕不能活白骨,陆地羽化了。主人病势看来不轻,此物正有大用。”说着,便将那玉瓶以内力震开,倾出里面泉精,小心捧上。“
  宫怜怜似信非信,无奈有病乱抓方,又见他说得语辞恳切,便接过来,自饮了一滴。方才人口,便觉圆润清凉,人腹一团异香,连日疲劳竟一扫而光。当下心喜,忙将一盏泉精对准燕飞飞的小嘴灌了下去。
  燕飞飞一声呻吟,果然气息大了许多,鼻息不再若断若续,竟丝丝连贯起来。燕飞飞一喜,忙道:“公子如何称呼,大恩来日当报。”
  话一出口,吓得书生又跪了下去,道:“主人,莫要折煞小的,只要来日见了门主,主人说一声‘酸书生无罪’便是大恩大德了。”
  说罢,磕头再拜,起身飞去,那玉瓶金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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