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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剑谍-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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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熠不假思索又落下一子,回应道:“头可断,血可流,塞在嗓子眼里的话却不能不说。”
  他嘴上插科打诨,走出两步棋看似漫不经心,但实乃暗藏杀机,就等公揽月应对失当,右上角的大龙便能挣脱桎梏脱困而去。
  而当他的黑子落下时,巨石屋顶也旋即停止,锋刃保持缓缓的速度转动,等待公揽月落子后屋顶继续沉落,锋刃再次加速,逐渐幻化成一团红色的旋风。
  然而公揽月既苦心设下这珍珑棋室,对于棋艺的自信自不待言,微作沉吟下了一手“尖”,大是出乎林熠的意料之外。
  林熠一怔,手里捏着黑子沉吟半晌,才走出第三步。
  两人你来我往,对弈了十余回合,林熠的局势却越发的吃紧。
  周边的白子犹如一张天罗地网,不断的朝里收缩,挤压着黑子的生存空间,令其动弹不得。
  林熠感同身受,无心再和公揽月打趣,棋子走得越来越慢。每落一步,都需经过冗长的思考。
  短短十余步棋,已花去了两炷香的时间。
  头顶上的吊顶不停缓缓下沉,乱云刃转动发出越来越大的沉闷响声,好似在不耐烦的催促着他赶紧落子。
  林熠充耳不闻,锋刃旋转生起的风吹乱他的头发,可灵台中除了棋局之外,再不顾其他。
  “啪!”公揽月白子落下,木像的右手提起被围杀的三颗黑子,缓缓放进对面的棋罐里。
  公揽月的声音得意笑道:“你大势已去,后面不论怎么走,亦无法起死回生、力挽狂澜了。可惜,可惜,终究差了一点。”
  林熠一翻眼道:“你怎知我必死无疑?大不了我乱下一气,只要不停落下黑子,乱云刃便不会下沉。等棋盘填满了,我就拿黑子不停敲打棋盘,看它还会不会沉?”
  公揽月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怒哼道:“焚琴煮鹤,无赖,无赖之极!”
  林熠哈哈一笑,道:“真正大煞风景的该是你公老头才对。想那对弈明月青松、享受微风熏人,是何等愉悦心神的雅事,竟被你利用来制作这狗屁机关,怎对得起发明这副珍珑棋局的先贤?
  “你掘了他的墓穴,又用他殚精竭虑方才布下的珍珑棋局胡作非为,小心人家冤魂不散,找上门来算帐。”
  公揽月忍无可忍,怒喝道:“快下棋,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林熠悠然自得,微笑道:“公老头,我就算要被你的狗屁机关绞成肉泥,也一定先把你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不然岂不亏大了?”
  说话间,屋顶已经下沉过半,距离林熠头顶不到六尺。
  他故意出言激怒公揽月,并非纯粹为了调笑斗气,而是借此扰乱对方心神,令其心浮气躁棋力受损下出昏招。
  孰知公揽月脑瓜一点也不迷糊,越是生气,棋招走得便越是毒辣老道。
  林熠俯瞰棋秤,明白棋局已到了生死关头。自己手上小小的一颗黑子变得重逾千斤,久久不能落下。
  不论他如何计算棋路,寻找生机,似乎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难以挣脱,令他直想从棺材里把那位先贤拽出来,好好问问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
  时光一点一滴的过去,乱云刃加速不休地下沉。林熠挺直的腰背像山岳般静峙,左手轻轻击打着矮几,找寻着解除困局的契机。
  忽然身后的玉石镜壁焕放出一蓬银白光华,传输法阵再次启动,一位身着罗裳、淡雅若仙的少女,和一个相貌丑陋、弓背驼身的老婆婆,出现在静室中。
  那少女紫衣轻扬,明艳不可方物,怀中抱着一把玉石琵琶,神态悠然恬静,纤柔曼妙的娇躯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的钟灵仙气。
  林熠关注棋局,竟是心无旁骛。
  倒是那个老婆婆重重用手里的铁木龙杖往地上一拄,大声喝道:“公老儿,搞什么鬼,快给我滚出来!”
  玉石镜壁上公揽月光影浮动,嘿嘿笑道:“老虔婆,你嚷嚷什么?”
  紫衣少女浅浅一笑,说道:“公老先生,你非要等到晚辈将阁下设下的机关尽数破尽,才肯显露真身么?”
  公揽月道:“女娃儿,刚才在光暗明灭巷中,你是如何看破玄机的?居然连半盏茶的工夫也不曾用到。”
  紫衣少女若无其事道:“阁下不过是将《四机奇经》中的《地机篇》稍加修缮,铸成那条巷道,并未见多少超出前人的新鲜创意。这般的机关,晚辈在十一岁的时候,便能亲手制作了。”
  公揽月颔首道:“好,好,想不到终于有个中高手闯了进来。女娃儿,你莫要夸口,老夫的珍珑棋局就在眼前,你破给老夫瞧瞧!”
  紫衣少女清澈的目光拂过棋秤,只微微一瞥间,随即娇笑道:“这有何难?这局珍珑棋局乃是三百年前棋圣卢秋雨所创,虽然知者甚少,偏巧晚辈就是其中之一。”
  公揽月一惊,冷笑道:“你认得棋局,却也未必就能破解得了。何况此局又走了十六步,阁下来得稍晚,怕也回天乏术。”
  紫衣少女盈盈走到林熠身后,说道:“这位先生,不妨将子下到三三路上。”
  林熠心头一震,他无需回头就晓得这紫衣少女非是旁人,正乃久未谋面的容若蝶。至于身边的那位老妇人,正是一直与她形影不离的岑婆婆。
  他如今换了装束,又有石棘皮具蒙面,容若蝶再是兰心慧智也无法认出。但她为何会出现在玄映地宫之中,难不成冥教也已插手曹府之事?
  岑婆婆见林熠没有反应,禁不住出声敦促道:“我家小姐所言必不会有错,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
  容若蝶含笑道:“婆婆莫要催他。这位先生与咱们素不相识,心存疑虑也是应当。好在咱们还有时间,无需太过着急。”
  话音刚落,林熠已默默无语将黑子“啪”的摆在了三三路上。
  公揽月先是一呆,继而纵声笑道:“女娃儿,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下法。你不管那条大龙的死活了么?”
  容若蝶淡然笑道:“既然已是一片死棋,晚辈何苦再费尽心力去解救?不如想方设法围猎了老爷子的一条大龙,两相抵冲,也可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公揽月凝神看了棋秤片刻,恍然道:“老夫明白了,你是想猎杀我左上角的这条大龙。嘿嘿,野心可不小啊。可惜我只需三、五步便能将它做活,你这是白费心思。”
  容若蝶道:“即使这样,晚辈总要试上一试,或可柳暗花明,起死回生呢?”
  公揽月哼道:“做梦!”操控木偶人像在棋秤上落下一子,无形中却失去了先手。
  容若蝶樱唇含着胸有成竹的笑意,指点林熠又落一子。
  双方落子如飞,顷刻走了七个回合,左上角的白棋大势已成稳如磐石,任由黑子如何搅局亦无济于事。
  公揽月得意洋洋道:“女娃儿,你已黔驴技穷了吧,还不推秤认输?”
  容若蝶嘴角逸出一缕胜利的微笑,徐徐说道:“公老爷子,你中计了。”纤纤玉指从棋罐里捻起一枚黑子,“啪”的放在了棋盘上。
  公揽月愣了一下,说道:“老夫中了什么计?”
  容若蝶笑而不语,仿佛胜算在握。
  公揽月突然身子一震,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原来,容若蝶从一开始就没真打算去围杀他左上角的那条大龙,而是借机在包围黑棋大龙的白子周边,又筑起了一道铁壁,逐渐收气与右上角的大龙里应外合,反将白子圈起了一大片。
  这样一来,不仅黑方右上角的危局可解,更将白棋陷于四面楚歌之境,形势急转直下,远远出乎了公揽月的预料之外。
  公揽月久久无语,额头汗水涔涔而下,脸色也越来越难堪。他这时才意识到,容若蝶的那枚黑子一落,整盘棋大局已定,自己输的干干净净。纵然棋圣卢秋雨复生,亦不过如此而已。
  突然,公揽月欢畅的笑声打破了静室的沉寂,他哈哈笑道:“不错,不错,这才是此局的真正解法!女娃儿,你替老夫解开了困扰心中多年的难题,我也该让你过关才是!”
  矮几“轰”的一颤,徐徐下沉,直陷进地面一丈,露出里头一道黑咕隆咚的出口。
  岑婆婆怒道:“公老儿,你这算什么?我家小姐是何等身分,岂能钻这狗洞?”
  公揽月嘿嘿笑道:“老虔婆,这道门户之后别有洞天。你若不想进来,只管留在这儿。”
  光影一闪而逝,乱云刃重新镶嵌回屋顶,慢慢恢复原位。
  林熠起身,故意又作出沙哑的声音,抱拳道:“多谢姑娘援手解围。”
  容若蝶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况且你我同舟共济,小妹此举亦是在保全自己。”
  岑婆婆一脸警觉地站在容若蝶身畔,随时戒备林熠的举动,冷然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不摘下面具?”
  林熠道:“婆婆恕罪,在下实有难言苦衷,对两位却绝无恶意。”
  岑婆婆道:“你不肯说,老身却偏要知道。小姐,你暂且站得远些,待我揭下他的面具,看看脸相再说!”
  容若蝶摇头道:“婆婆不必出手,我已经知道这位先生是谁了。”
  岑婆婆一怔,诧异道:“小姐,你认出他来了?他是谁?”
  容若蝶笑道:“婆婆,你还没注意到么?这位先生左肩裸露出的肌肤结实光亮,显然年纪甚轻。方才咱们进来时,他身躯微微一震,显然是因为他认得你我的声音。而他声音沙哑也是刻意为之,定是不愿咱们听出他的来历。
  “这样一个他认识咱们,咱们也见过他的年轻人,算来算去,也没几个了。”
  岑婆婆性子耿直,遇事喜好勇往直前,可不代表她是笨蛋。听容若蝶这么一解析,立刻恍然道:“混小子,你是林熠!”
  林熠苦笑道:“早知道瞒不过蝶姑娘慧眼!”
  这次,他没有掩饰嗓音。
  容若蝶亦是一笑,道:“林兄,想不到咱们会在这里重逢,着实令小妹惊喜不已。”
  林熠叹道:“一失足铸就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小弟落难之躯,已非昔日离开筑玉山之时的林熠。现下整个正道都在通缉追杀我,我蒙上面具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容若蝶道:“林兄不必太忧虑,如今祸福难料,成败之数未定。”
  林熠一听“福祸”二字,立即联想到曹彬等人即将面临的大难,急忙问道:“蝶姑娘,你是否知道曹府现在的情况?”
  “雁鸾霜已到曹府,同行的还有不夜岛少岛主楚凌宇。有他们在,府外各路人马均有忌惮,眼下按兵不动,都想让别人去打头阵,暂时风平浪静。”
  林熠心头稍宽。
  岑婆婆一拄龙杖,不耐烦道:“你们两个一见面偏生有那么多话,还不快往前闯?”
  第九章 琴书
  当下岑婆婆在前开道,三人鱼贯走进地下的那扇门户。朝里行进约有三丈,前方轰隆一响,两道石门缓缓中分,里头露出火烛光亮。
  三人走进石室,壁顶上悬着一盏巨大的宫灯,美轮美奂,流光溢彩。刚刚站定,身后的石门已徐徐合上,屋中密不透风再次与世隔绝。
  宫灯上一亮,现出公揽月的光影,低笑道:“三位可曾注意到那座沙漏?”
  只见密室的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座六尺高的巨型沙漏,透明的漏斗里盛的并非黄沙,而是一种深褐色的液体,十分的醒目。
  岑婆婆忍不住喝问道:“公老儿,你在这儿放了个沙漏,又想耍什么花招?”
  公揽月对她的粗声恶气也不以为意,依旧用含着诡异莫测的笑声说道:“这座沙漏里的‘忘尘水’,会在一个时辰之内流淌殆尽,届时整座密室的地面将泉涌如注,瞬间被大水淹没。
  “顺便提醒一句,这水乃是老夫取自无寐河的三千弱水,纵是大罗金仙,也难以在里头支撑过一炷香的工夫,便会全身腐烂,五脏六腑齐齐坏死。即便有护体真气也无济于事,实在是老夫能找到的最厉害的水。”
  林熠“哈”了一声道:“绞一绞,泡一泡。公老头,你以前在屠宰场干过么?”
  公揽月嘿嘿笑道:“老夫行事,岂能以等闲常理度之?”
  容若蝶问道:“不晓得公老先生这一回,又是给咱们出得何种题目?”
  公揽月回答道:“这间‘文思泉涌斋’之内,藏有九幅妙绝古今的对联,三位可在一个时辰里将它们依次寻出,并对上下联。只要九幅对联均能答上,通向‘琴心轩’的密室之门,自然应声而开。
  “否则的话,弱水滔滔,为君送行。”
  岑婆婆呸道:“狗屁!老婆子我活了百十多岁,从没听说过有靠对联设置机关的。公老儿,你当自己是皇帝老子,要人考状元,点翰林么?”
  公揽月哈哈大笑道:“老虔婆,奉劝你莫把孤陋寡闻当荣耀。现在计时开始,诸位请抓紧工夫,好自为之吧!”
  光影一闪无踪,巨型沙漏中的忘尘水“滴答”有声,飞速的流淌。
  岑婆婆仰头冲着宫灯怒吼道:“公揽月,你敢说老身孤陋寡闻?有种探出你的乌龟脑袋,让我活劈了你!”
  不管她如何大呼小叫,公揽月亦不再现身。
  容若蝶和林熠两双目光环视四周,已经开始找寻隐藏的对联。
  就见四面的玉石墙体上,分别镂刻着两幅壁画,再加上脚下的一幅,刚好共是九幅。
  每一幅壁画的内容,都取自昔日文圣骆子的《九章集注》中典故,人物栩栩如生,譬如泼墨山水,极见功力。
  两人不约而同走到第一幅壁画近前,上面刻的是一名学童在书房之中,头悬梁,锥刺股,发奋苦读的画面。
  林熠心头微微一动,隐约察觉到玉壁上的每一笔银钩铁划融会贯通,一气呵成,仿佛在昭示着什么。
  渐渐的,这幅壁画中的人物、诗书、桌椅、门窗乃至书桌上的文房四宝,都褪淡隐灭,浮现起一座错综复杂、变幻万千的古阵图。
  明明自己乃是画外之人,却不知不觉中好像已然置身阵中,浓烈的杀机与灵气扑面而来,陡然忘却身外之景,一阵的头晕目眩,耳中不由自主响起惨烈的金戈镝鸣,冤魂哀嚎。
  林熠一凛,忙收摄心神澄静思绪,定睛再打量壁画。
  这一回他有备而来,感觉立时好了许多,循着阵图脉络找寻其中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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