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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侠盗鲁平奇案-第10章

小说: 侠盗鲁平奇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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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看这样子窗内,孤单地,矗立着一个高大与人相等的西装木偶。——这是一座在这镀金大都市中所最容易看见的专供穿上体面衣衫而在人前拢样的“衣架”——一副“Smart”的样子,“活像一个人!”

    呵!一个“虚有其表”的木偶,有什么好看?

    但这一位木偶先生,的确有点特殊。平常的木偶,似乎由于他们不知自己只是一个“衣架”,所以,他们一旦地位站得高一些,或是偶尔衣服穿得漂亮了些,他们老是神气活现地面对着一切人!而眼前这一个木偶,他还有些“自知之明”;他似乎还知道自己只是一个“脱掉帽子,没有脑子”的东西。因而他有点怕羞,只将背部向着人。

    “咦!这一个木偶,为什么脸对着里面呢?”霍桑心里,这样不经意地想。

    只听人丛中有人在说:“看吧!他马上就会旋转身子来。他的脸,滑稽的很咧!”

    被抱在霍桑臂间的孩子,听到这样说,他把他的身子向前伛着,意思是要霍桑走向前些,可以看得更清楚些。霍桑无奈,只得在人丛里挤前了一步。

    果然,只一转眼,这木偶已在开始他的有趣的活动,只见他的身子,像一个初学舞的人们那样在把他的身子僵硬地旋过来。霎时,他已让围观着的群众,看到了他的一个正面的全部轮廓,他的面貌,的确相当滑稽。

    这木偶还有一些其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平常,凡属成衣店内高供着的木偶,他们为了负有广告的使命,他们总是拣选最配身最入时的衣服穿在身上而招摇上市。至于眼前这位木偶先生,他太老实啦!相反的,他所穿的,竟是选择了最不配身的一套:上衣,显得肿臃无度;而裤管,很像两条乘过凉的油炸脍。那套衣服既不簇新,而又并不合乎眼前的时令。总之,如果他是一个聪明的木头人,也许他能想到:穿上这种不体面的“肥皂西装”,那一定会使那些烫着卷发画着眼圈,涂着口红,染着蔻丹,颠起了银色的高跟鞋而站在先施永安橱窗里的新时代的异性木偶们,不再对他丢眉做眼,那是无疑的。

    由于这位木偶先生的衣服,穿得不称体,却使我们这位年轻的霍桑先生,立刻发生了一点敏感性的反应。因为,他已想起,自己身上的那套大袍阔服,实在也有点不配身。

    这木偶的年龄——如果给他一个年龄的话——约摸是三十五六岁。光着头,不戴帽子,唇上有一撮卓别林式的小黑须。鼻尖很高,颇有密司脱“匹诺丘”的风度。此外,他颈子里,却还拖着一条耀眼的红领带。

    由于这木偶的年龄已并不很轻,他的一只耳朵上有些油漆已经剥落。似乎他的主人,怕他发生浓化,因之在他的耳轮上,特地替他贴上了一小方橡皮膏,约有指面那么大。

    凡此印象,都在我们这位老绅士的黑眼镜里,很不经意地轻轻滑了过去。

    以上,便是我们这位中国籍的密司脱“匹诺丘”的全貌。总之,除了他会摹仿“无锡型”的旋舞以外,却也别无出奇之处。这也值得破费宝贵的时间,而驻足围观吗?

    “上海人真是太忙也太闲。”霍桑这样想。

    但那孩子却很高兴地说:“你看呀!他的胡子短,你的胡子长;长胡子好看,短胡子真难看。”

    他一面说,一面天真地伸手抚弄着霍桑的面颊。

    霍桑慌忙偏转过脸去,他怕一不小心,会当场变出“返老还童”的魔术,只听这孩子还在起劲地向他问:“你看,这一个木头人像谁?”

    “我不知道。”霍桑只好摇头。一面他的眼珠向四周搜索,看看这人群里,有没有人找寻这孩子,他好交卸责任。

    “让我告诉你吧!”孩子说,“他像那本电影里的坏蛋。在上一集里,那个坏坯子,已经跌进了水牢。”

    哦!霍桑见并没有人来找这孩子,他的眉头,不觉渐渐皱起来。

    “你看看像不像呀?”这孩子只顾天真地追问。

    “像吗?我看不出。”霍桑心不在焉地随口答应,他一心想要找到这孩子的保护人,以便引身而退。

    “你说不像吗?交关像。——你没有看过那部电影吗?”孩子固执地,坚持着他的小意见。他又补充说:“那张好看的片子星期三要换下集。我们在调片子的日子就要去看。——你去看吗?”

    “哦!我也去。”这时,霍桑的眉毛皱得更紧。他觉得他已让他自己找到了一个相当大的麻烦。抱着这个不相识的孩子,怎么办呢?除非,向他问明地点,亲自把他送回去。可是自己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

    正在为难,忽听得身后,陡有一个尖锐而带惊喜的女人的声气在喊叫:“哎呀!我的阿官,你要吓死我了!”

    那是一个穿青布衫的壮健的中年女佣,从人丛里伸出两条结实的手臂,简直不等霍桑看清她的面貌而已经像猛虎夺食那样地隔手把那个孩子夺了去!

    那个女人喘着气,一面以一种绝对不信任的恶意的眼光瞅着霍桑,好像说:“这孩子怎么会让你抱着的?”而一面她又以一种责怪的眼光再望望那个孩子,却好像说:“你怎么会让这个不相识的家伙抱着呢?”

    这女佣的紧张的脸色,却并没有丝毫影响着这孩子的嬉笑与活泼。他虽被那女佣硬生生地抱走,他仍以一种留恋的眼色,远远望着那个橱窗里木偶,一面也以同样的眼光,时时回顾霍桑。

    这里,霍桑目送着那女佣抱着这可爱的孩子,从行人道上渐渐走远,他还听到这孩子在问那个女佣。“那个木偶像不像那本电影里的坏坯子?”他也隐隐听得这女人尖锐的声气说:“坏坯子已经上当了。”

    第03幕 木偶逃出来了!

    为了这一件意外发生的小事件,却使霍桑意外破费了很宝贵的十几分钟。看看手表,已达十点十七分,这已超过和韩祺昌预约会晤的时间,不得已,只得放弃了素向的习惯,急急跳上一辆人力车,而直达于南京路中的东方大旅社。

    那位着名的古画大收藏家的寓处,在这大旅社的三层楼,号数是三百四十九号。霍桑跨出电梯,小心地踏着绅士型步子,他走到这三百四十九号的门前,像隔日一样,在门上轻轻叩了四下。

    弹簧锁的旋转声中,这房门轻悄地开成了一条线。在一个不满五寸宽的狭缝中,有一个狐狸那样机警的脸,很谨慎地向外窥视了一下。——这是那位古画收藏家的贴身侍役,名字叫做徐模。一个具有典型性的苏州青年。——这一个狐狸那样的脸,向外一探,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相当高大的戴眼镜的大胡子。一手提着公事皮包,一手还拄着一支粗粗的手杖。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门缝里的脸面慌忙退了好几寸。

    “你找谁?”这苏州声气匆匆问了一声,随手就想关门。

    由于过去的四十八小时中,这一间三百四十九号的房间中,好像已被什么骇人的东西,播散进了一些骇人的空气,却使我们这位面目一新的霍桑先生,几乎无法越过这一重森严的门禁。最后,还是由桑霍搬掉了他脸上的一些小布景,而又放出了他的本来的语声,他方始在这苏州朋友的惊疑不止的视线之下,得以自由穿过这一道奉命警备着的哨兵线。

    这位古画大收藏家,久等霍桑不来,正自非常不安,在这一个静静的上午,有两整支的雪茄,已在他的内心焦灼的火线之下轻轻燃成了灰。而眼前,却又伸手取到了第三支。他是一个年近六十岁精神健朗的老者。国字脸,八字胡,白皙的皮肤,光滑的头发,都显出他素向生活的优裕。只是,他的一双略带近视而又精于鉴别的法眼,却像他的苏州仆役一样,随时随地,都在像人闪射多疑的光。当他看到一个矫捷灵敏的私家大侦探,竟一变而为大袍阔服满面浓胡的博士,他吃惊得几乎要叫起来,但是,当他把他的善于鉴别真伪的眼光,验明了这私家大侦探的正身无误时,方始透出了一口十多磅重的宽怀的气。

    “哎呀!霍先生,你来得这么晚!”他像怨望似的这样说。

    “不错,我来迟了二十分钟。”霍桑看着手表,抱歉地说,他抚摸了一下他的人工培植的胡子,仿佛在说明:为了化装,以至耽误了预约的时间。

    “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这收藏家用失惊地声调说,“这是第二个电话了!”他把询问的眼光,望望他的苏州仆役。又说:“那是在八点半钟打来的?”

    “又是他的电话吗?”霍桑在这位收藏家的对面坐下,取出一支雪茄,镇静地把它燃着。一面问:“他在电话里,又有什么高论呢?”

    “他还像上一次一样,一开头,就直接痛快,说明他是鲁平。——他劝我客气些,还是把那张画,赶早包装妥善,等他亲自来取,免得双方破脸!要不然——”

    “要不然便怎么样?”霍桑又好气又好笑,不禁猛吐了一口烟。

    “要不然吗?——他说:他已准备下了十二条半计策,要来抢夺这一幅画!”

    “十二条计策之外,居然还有半条?”霍桑从他的大圆眼镜片中。望望对方那张充满惊讶的脸,他真忍不住要失笑。

    收藏家又说道:“他说:他的计策本来共有十三条,其中一条比较不大好,所以只好算半条。”

    “妙计竟有这样多,他是不是已新开了一家专造计策的工厂?”霍桑见这大收藏家神情惶迫得可怜,他故意把自己的态度,装得格外坦然。

    “而且——”韩祺昌急急连下去说,“他还告诉我这十三条计策,其中有一条,眼前已经开始进行;并且进行得很顺利,差不多将要成熟了。”

    “哦!”一缕淡淡的烟,从这大侦探的假胡子里漏出来。

    韩祺昌见霍桑全不重视他所说的话,不禁格外着急,他像唤醒对方瞌睡那样地高声说:“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不怎么办,”霍桑依然很冷静。“到了展览的日期,你把你的画挂出来;等到展览完毕,你把你的画收起来。此外。还有怎么办?”

    “哦!有这么太平吗?”

    “一切有我?”霍桑抛掉烟蒂,理理他的假须。

    我们这位年轻而着名的私家大侦探,这时虽尽力安慰他的当事人,可是,对方这一个多疑的老者,却依然感到不能释然。他想了想,又说,“你没知道那个家伙的绰号吗?他——”

    “我知道,”霍桑不让对方说下去,“他的绰号很多。——但是,绰号并不能当炸弹,把这个绰号抛出去,也不会发生吓小孩的声音的,是不是?”

    “不过,我新近还听得有人说起,——”这位收藏家依旧固执地说,“这个家伙,他有一个怕人的绰号,叫做‘看不见的人!’我听得说,他在这里上海捣了好几年的蛋,从来没有一个人,曾看到他的真面目!甚至,我还听得说,在他手下,有一千多个羽党,但是他这一千多个羽党们,也从来不曾看到他们的首领,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想——”

    “哦!你以为看不到他的人,就很可怕吗?”霍桑忍不住扬声发笑,笑得假须都在颤动,他说:“人虽看不见,影子总该有一个,只要他还有影子,我就要把他的影子抓过来,赏他吃些雪茄。”

    “嗐,霍先生,你不要专门说笑!我很怕!——”神经过敏的韩祺昌,满面忧虑而摇头。

    “你怕什么呢?”这位青年的老绅士,理着他的长而浓的美须,几乎感到不能忍耐。

    这大收藏家暂时不答,他把他的略带近视的法眼,飘到了室中的一口大衣橱上,霍桑知道,在这大衣橱里,锁着一个特制的狭长的手提皮夹,皮夹里就放着那张唐代的稀世的大杰作。这是这位大收藏家的半条以上的命,——差不多是寝食不离的东西——他似乎害怕那个所谓“看不见的人”会用了什么隐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这一间大旅馆,而把他的半条性命劫夺去,这是他的忧虑不安的原因。

    霍桑从黑眼镜里,看看这一位忧郁症的患者,觉得无法可想。他只得说:“既然这样不放心,你为什么不把你的宝物,暂时寄存进银行,或交托这里的账房暂时保管?这样,你的责任岂不可以轻一点?”

    “但是——”大收藏家眼望着那口大衣橱,迟疑地摇摇头。

    “这也不妥,那也不妥,那只有一个方法——”霍桑把视线送到室隅那个像一座木偶那样,呆呆矗立着的苏州仆役的身上,而滑稽地说:“那只有请你的贵管家,搬一个椅子,静静地坐在这衣橱前;再让你的贵管家睁着眼,静静地看着这扇橱门,这样,大概总是千妥万稳了!”

    他说时,想起在京剧中有一句戏,叫做“盗银壶”,那柄银壶的主人,为了怕这银壶被盗,他让他的一名大眼睛的小厮,眼睁睁地望着那柄银壶而不许眨眼,这种滑稽的方法,想想真是非常可笑的!现在,自己所说出的办法,如果真的做起来,也岂不和那句戏剧中的幽默的演出,完全相同吗?

    霍桑看看那个狐狸脸的仆役,再想想那辆“盗银壶”中的大眼睛的小厮,他的无可遏止的笑声,几乎要从他的假胡子间放纵出来。但结果,他终于收起了他的笑容而向他的当事人正色地说:“最要紧的一点是,从眼前起,你不要让任何一个陌生面目的人,闯进这间屋子,我们不妨静静地等待,且看那位看不见的侠盗先生,将用什么方法,从黑暗中伸出他的神秘的手来‘亲自领走’这幅画?”

    霍桑说着,他从椅子里站起来,又用一种有力的声调,安慰这位收藏家说:“你放心吧!你的画,是你的生命,也是我的名誉。我不会让人家把我的名誉抢劫了去!现在,有一点小事,我还要去查一查。”

    说完,他不等他的当事人再发言,拎起皮包,抓起他的大手杖,听他咳嗽一声,便又拖着他的绅士型的滞缓的步子,从四条狐疑的视线之下,悠然离了这间空气紧张的屋子。

    走出三百四十九号房间以后,实际上,霍桑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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