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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半路夫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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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军愣了,真的愣了,定定地望着胡小玲,不认识似的,也好像这是自己是第一次认真地看胡小玲。
  胡小玲还是那么淡淡的样子:“执照我帮你,一块儿去工商局。”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2)
  管军心里一烫,是真的烫了一下似的。他望着眼前这个绷着脸办事噎着人说话的女警察,觉得了几分亲。这亲,不是亲切,不是亲热,后边带什么都不准确了似的,就是亲。从他出来到现在每个人给他的都是白眼儿,不论哥们儿还是朋友还是前妻就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狠下心来在他的胸膛扎上一刀,可现在,这个曾经亲自把他送进监狱的女人却在他最失意,最迷茫,最需要别人拽他一把时向他伸出一只手。
  “我真得跟你说谢谢了。换句话,我得说你是个好警察。”这的确是管军的真心话。
  “你不说我也是个好警察!”胡小玲听溜须拍马的话听多了,并不领情,“你是现在就去看看铺面呢还是怎么着?”
  “我没钱。”一说到钱,管军刚热乎起来的心又凉了。
  胡小玲不说话了。
  “要不,你帮人帮到底吧。再借我点儿钱。”
  胡小玲一听管军跟她借钱,愣住了:“你管我借钱?”
  “怎么了,舍不得了?我给你打借条啊……”
  胡小玲有些生气了:“你看我是个有钱人吗?”
  “看你不像!可没本钱做什么生意啊!我只能说您瞎张罗了,忙您的吧。”
  管军说完转身走了。剩下胡小玲看着管军的背影生气,她得说管军是无赖,说他是无赖都不解气。
  35妮可怎么也想不到管军会主动上门找她,而且是求她,借钱。看着管军她的眼里话里就都是后悔了。
  “哎哟我的亲哥,你倒是早说啊,我刚把钱都花了,买了钻戒、钻石耳环还有钻石项链,全套的!还买了点儿衣服,四万多呢,我都花完了啊!我这是定做的,人家也不给我退啊。”接着妮可又埋怨上了,“你看前些天我说给你吧你不接着……”
  管军一听这话,没等妮可把话说完,抬脚出去了。
  管军得找钱,没有钱就是胡小玲帮他找到门脸儿,办下执照也是白搭,情急之下管军想到了一个人,他前妻。他了解他前妻,她嫁了老钱肯定就是因为老钱有钱。那么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分上,他希望有钱的前妻能帮个忙,什么条件都行。可没想到管军到了老钱的公司又是空手而归,薛冬娜跟老钱去美国了。管军失望地从老钱的公司出来,看着满大街的人,他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管军,好像就连这座城市一时间也跟管军划清了界线。
  管军带着一脸的沮丧走进家门,一进门见胡小玲站在院子里等他。
  胡小玲跟着管军进了屋,从包里掏出三叠钱放在茶几上:“就这么多,三万。写个欠条吧。”
  管军愣了,没想到胡小玲真敢借钱给他,顿时来了精神:“还是警察好办事。”
  胡小玲听着这话很不顺耳:“我一个小片警,有什么好办事的!钱,是我跟江建平一块儿攒了那么多年,准备给庆庆上学用的。”
  管军还以为这些钱是胡小玲从银行贷的,一听是胡小玲自己的钱,心里又烫了一下,但嘴上却硬着:“你前夫比我前妻可仗义多了,攒的钱都给你了,我前妻,把我卷得爪儿干毛净。”
  “他们好像没什么可比性。”胡小玲不屑地瞪了管军一眼,口气冷冷地道。
  “那我就不说谢了。开了店,亏了算我的,要是挣了,给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你那是害我!这钱是借你的,不管你赔了还是挣了都得还我,在庆庆上大学以前必须还,连利息。算死期的,银行是多少就是多少。”胡小玲钉是钉,铆是铆说得很坚决。
  “你还真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啊?给你百分之五十股份我也不满世界嚷嚷。”管军说着看胡小玲。
  胡小玲白了管军一眼,没接下茬,说出她最担心的:“还有,你得告诉我打算拿这钱做什么生意,违法的事可不行。”
  不能放鞭炮,但店面外挂着装饰用的鞭炮,旁边的大喇叭里放着“鞭炮”炸响的声音。管军的新店开张了,卖的是灯具。不管大小,只要是开店,管军就又是老板了。只是眼前,老板伙计都是他一人,加上来庆贺的胡小玲总共就他们俩。店面外面挂上了大红的横幅,“柔光”灯具店开业酬宾,一律八八折。
  管军打量着不大的店面,心里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喜欢灯,喜欢电,喜欢一盏灯把一个屋子照亮的感觉……你说是不是还挺诗意的?”
  胡小玲笑了,也真是难得的笑容,她真心替管军高兴:“好好干吧,没准儿你就是从这儿东山再起了。这儿就是你的那个零,从零开始。”
  管军又被胡小玲感动了:“谢了啊!要不是你是警察我是放出来的,我真得说你仗义了。你要不是警察我能跟你成铁哥们儿。”
  胡小玲笑了笑:“哥们儿不哥们儿的,别给我添乱就行了。快点儿挣,快点儿还我钱。”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3)
  “我保证还,不给你写欠条了吗?你不了解我,我这人从不赖账。”管军望着胡小玲的笑脸,真觉得少见,所以也就觉得了那层亲,“你笑的时候比绷着脸可可爱多了。我觉得我不那么怕你了。”
  胡小玲愣了一下,又笑笑:“怕我?你怕过我吗?我可没觉得你怕过我。”
  “哪天你要是把这身儿警服也脱了就好了。我就更不怕你了。”
  管军一句话说得胡小玲又把脸绷了起来:“就这么着,祝你发财吧。”胡小玲转身走了。
  36江建平又休息了,又回到了郭芳家。一回来,就又看见俏俏在哭,原因还是练琴。俏俏告诉郭芳她不想练,她不舒服,郭芳就急了,明天要跟钢琴老师回琴,不会弹怎么行?练完琴还得画画,不画画怎么行?在郭芳给俏俏列出的时间表上,少了哪个都不行……江建平看俏俏哭得伤心,就哄俏俏,让她别哭了,也劝郭芳,怎么也是孩子,就让俏俏玩一会儿也没什么……郭芳看见江建平回来,心里凭空地起了几分高兴,就不再强迫俏俏,让俏俏玩儿了。俏俏懒懒地缩在一旁的沙发上,也没注意。郭芳要给江建平做吃的,江建平不吃,说吃过了,要给江建平倒水,江建平也不喝,说不渴。江建平话里接连说出来两个不,郭芳感到了拒绝,一感到拒绝就感到了缝隙,一感到缝隙立刻就觉得江建平在疏远她了。果然,接着,江建平说,你坐吧,我想跟你说点儿事儿……郭芳觉查出江建平异样的表情,心里感到了不安:“你说。”
  “我又找着一处房子……”
  郭芳愣住了:“你要搬走?”
  江建平点点头,不好意思起来:“是……我……还是想一个人住。”
  郭芳一下子失落了:“……随你吧。”接着跟俏俏较上劲了,走过去硬生生把俏俏拉起来,“你给我起来,练琴。”
  俏俏被郭芳这么一折腾,哭得更厉害了:“妈我难受……”
  江建平见郭芳下手那么重,知道郭芳的火不是冲俏俏发的,是冲自己。不忍心了,把俏俏从郭芳手里夺回来抱在自己怀里,不能说别的,也只能说孩子的事:“你别跟她较劲了。孩子要是没事肯定都活蹦乱跳的,可你看她……你不觉得她累吗?”
  郭芳眼圈红了,话也带着哭腔:“她累,我不累吗?”
  “俏俏不哭了……”江建平没法安慰郭芳,只能安慰俏俏,伸手拍拍俏俏小脸,接着愣了,“怎么这么烫啊!发烧了?!”又摸摸俏俏,确信无疑,冲郭芳急了,“你还让她练什么琴啊!”说完江建平就抱起俏俏往外跑。
  郭芳一听俏俏发烧了,也吓了一跳,忙跟着跑了出去。
  江建平抱着俏俏一边跑一边埋怨郭芳:“都烧成这样儿了,你就没发现孩子不对啊!你这是当的什么妈啊?!”
  郭芳跟着,眼里含着泪,害怕了:“她……她怎么了?”
  “我真不理解了,太不理解了,一个当妈的,不觉得太残忍了吗?难道你就真不知道,一个孩子,就应该首先给她一个快乐的童年,等她长大了,由她自己选择要什么不要什么。”
  江建平这么说,郭芳觉得委屈:“她长大就由不得她选择了。”郭芳是话里有话,但是江建平什么也没听出来。
  “我真觉得,你这妈当得,心太狠!”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小跑到了街边。江建平一回头,看见郭芳哭了,忙道歉:“让我说哭了?!我话重了?对不起啊,按说我是外人,你们娘俩的事儿跟我也没关系,算我多嘴。可我跟你说的都是科学道理,都是书上说的。别哭了,快点儿拦车!”
  江建平一句话提醒了郭芳。郭芳忙拦了辆出租车,跟江建平钻了进去,可是正赶上上下班高峰期,堵车。
  江建平不安地叫着:“俏俏!俏俏!”
  俏俏在江建平怀里,已经昏迷了,根本叫不醒。
  “师傅,能快点儿吗?”江建平着急地催促司机师傅道。
  “我也想快点儿,可您看见了吗?都堵成罐头了。”司机也着急,可急也没用。
  “你走边道,违章算我的。”
  出租车司机笑了一下:“算您的?可能吗,违章就算我的。我劝您,您不如下了车跑,这会儿跑都比开车快。钱我也不收您的了。”
  江建平一听也毫不犹豫了,打开车门下车就跑。
  胡小玲和两个同事开着车正在街上巡逻,一不留神,就把江建平抱着孩子一脸焦急地跑着,郭芳跟在身边的情景看在眼里了。
  胡小玲愣了一瞬间:“赶紧的,按喇叭。”说完,胡小玲打开车窗,冲着江建平大叫,“建平!江建平!”
  江建平听了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停下了,循声望去,看见了胡小玲正在车上冲他招手,抱着孩子跑了过来。胡小玲已经打开了车门,江建平不由分说,抱着孩子上了车。郭芳也跟着上来了,跟江建平坐在一起。
  第5章并非来自太阳的光与热(4)
  怎么着救人要紧。他们鸣响了警笛,呼啸着奔向医院。
  胡小玲坐在前面,一直没说话,也没回头。开车的是胡小玲同事,也认识江建平,从反光镜里直往后看。江建平和郭芳坐在后面,看着胡小玲坐在前排僵直的背影,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警车很快开到了医院。江建平也顾不上跟胡小玲的同事客套,抱着俏俏就冲进了急诊室。
  医生护士们忙了半天,又是诊断,又是打针,终于松了口气。
  郭芳焦急地看着大夫:“大夫,她怎么了?”
  医生没好气地:“急性肺炎……”接着又埋怨道,“没你们这么当爹妈的,孩子都烧成这样儿了才来。”
  江建平哑巴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时忽然想起来刚才看见胡小玲也进来了,回头一找,胡小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同事已经走了。江建平心里忽然地起了点儿别扭,不知道胡小玲会怎么看他,怎么看今天这一幕。这么想着,就走神了。
  “都烧四十一度七了,你们当爹妈的就没觉得孩子有什么不对啊?”医生还在数落着郭芳。
  郭芳含着泪说:“她是说她难受来着……我没想到她病这么重……大夫,她……没事儿吧?”
  “都这样!这会儿想起哭了……打完针退了烧看吧。”医生开了处方递给江建平,“交费去吧。”
  江建平正想别的,没接。医生奇怪地看着江建平。
  “我去我去。”郭芳忙接了方子出去了。
  郭芳走了,医生又开始数落江建平:“所有的孩子都一样,没毛病他肯定活蹦乱跳的,一打蔫肯定就是有毛病了……孩子烧成这样儿,提前肯定有症状,你们当大人的就没注意?”
  江建平缓过神儿来:“啊……您问我?对不起,我不知道。”
  医生对江建平不高兴了:“我不问你问谁啊?这当爸的,怎么一问三不知啊?”
  “对不起,我不是……孩子都是她妈管,我是不知道。”
  “她妈管,您就不管了?”医生又挤兑江建平一句,“那您这爸当得够省心的。”
  郭芳拿着单子进来了,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停在门口,心里一分不安,一分欢喜。
  胡小玲送完江建平和郭芳,还是和两个同事在街上巡逻,可是一直沉闷着。她的两个同事都认识江建平,过去也是同事,也就不好发表什么评论,可是又好奇,所以不约而同地看着胡小玲。
  陈继军终于忍不住了:“小玲,咱们就随便聊天儿啊,愿意说你就说不愿意说拉倒……江建平跟那女的,是结了还是……”
  胡小玲看着车窗外面:“街坊。”
  另一个同事听错了:“结了?那么快?”
  胡小玲懒得分辩,依然看着车窗外面。
  陈继军白了同事一眼:“我说你什么耳朵啊?你听岔了,小玲说他们是街坊。”
  这时,他们隔着车窗看见几个女的分头都带着小孩,站在街边向行人兜售盗版碟。
  “停车。”胡小玲下了命令,接着开门下来向卖光碟的冲去。
  俏俏在走廊里打吊瓶,睡着了。郭芳和江建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俏俏,气氛有点儿尴尬。
  “医生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们俏俏怎么可能有这福气,有你这么好的爸爸呢?”郭芳说完,有些伤感地望着江建平。
  江建平尽量把这个话题淡下去了:“医生就那么一说,你也别往心里去。”
  “俏俏长这么大,就不知道一个孩子有爸爸的好。”说着,郭芳眼圈儿就红了。
  江建平知道这下茬儿没法接,只好闭嘴。
  “我也想像不出来,她要是有个爸爸什么样儿啊?”
  江建平就更没法说什么了,也不敢看郭芳,处境很尴尬。
  “今天真谢谢你了。幸亏你在家,你要是不在,我说不定就真还让俏俏画画呢。没准儿孩子就真出事了……”郭芳说着说着哭了。
  江建平一听郭芳说俏俏,为今天这事儿真有点生郭芳的气:“往后别跟孩子那么较劲了。我就不明白你,干嘛非让孩子学那么些东西啊?孩子,能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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