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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当嫁-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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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间不过一炷香,丁婠与晴儿两人也转回到丁姀处,各自领上人,言谢着都要告辞。晴儿走慢一步,似乎有话要说。丁婠及其识趣,就抱着冉之在屋外等她。
晴儿拉着淳哥儿先说了几句谢话,忽而话锋一转,问道:“八小姐,我昨儿晚上给的东西您用了么?”
一经提醒,丁姀才想起那瓶奇香的液体。见晴儿又是背着别人问她这话的,她为谨慎,就摇头。
晴儿道:“那是好东西。我们七爷说了,是你们大爷托他转给您的,专制皮肉伤。”
丁姀诧异:“是大哥给的?”原来那玉瓶竟是丁凤寅托舒七爷转交给她的?她懵了片刻,心里有点哽塞。想到昨晚上送东西的时候张妈妈也在场,所以晴儿才不当场把实话说出来。这时候再想到被自己浪费了的药液,心底竟有隐隐地发痛。
可是白白糟蹋了丁凤寅的一片好意啊!
她微微叹息。晴儿看出声色,微微笑了笑:“八小姐,今儿一下午小爷叨扰了。下回您到盛京来,让这小祖宗招待!”
丁姀呵呵一笑,淳哥儿也道:“八姨你不如跟咱们一起去明州吧?七叔公说,明州有大海……”
不知为何,淳哥儿的话虽显天真,但落进丁姀心里却有些泛苦。去明州?她不曾妄想过。这一生的距离,不过是闺房与内院的两点一线。关于大海,那已是梦想之外。
晴儿咬住唇,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尴尬笑着道:“八小姐,我们告辞了。”
丁姀点点头,对淳哥儿道:“淳哥儿,下回路过姑苏,可要再来。”
舒淳用力点头。
因为起身不便,丁姀看着两人打帘出去,又同丁婠说话着出了抱厦,她才惊觉天是真晚了。从夕阳已变乌垂,她似乎有些想念庵院里的青山驻影停窗前,那些停留了六年的云淡风轻。
不及再回味,夏枝领着张妈妈又进来。
张妈妈在远远地就向她问礼,不过这回却没笑,脸上难得的沉肃,一字一言地道:“八小姐,三太太说晚饭屋里去吃。”
丁姀眉头一敛,转出轻微的一口气息,淡道:“我知道了,稍等等就去。”
张妈妈点点头,又恍如进来时那般出去。
夏枝送完张妈妈进来,一脸纳闷:“小姐,您说这张妈妈是不是怪怪的?”
丁姀“嗯”着,自己扶着茶几站起身,盯着张妈妈从窗前过去的剪影,心里也不禁狐惑。张妈妈的表情可是这两天来绝没见到过的,是出什么事了?

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东施效颦?

深冬的夜来得颇早,须臾日坠,大地涂黑。不过这日晴好,月牙清亮疏星高悬,看样子明日倒会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
丁姀拨下毡帽,待在前的夏枝叩门,才将目光落到正屋门上。
门缝漏光依旧如刀,俄顷便有乌影过来。张妈妈启开门,见是丁姀,一刹端起个僵硬的笑,侧开身把人往里引:“小姐来了,太太早等着了。”
丁姀点点头,待让春草扶进门,夏枝就接过她身上的斗篷,一边的琴依带过交给底下的小丫鬟。丁姀往左厢宴息处举目,朱红八脚实心木桌上正起着个褐红挂耳铜暖锅,围拢暖锅四周排开皆是掌心大的甜白瓷碟,装了几样荤素搭配的暖锅料。桌边就留了两个位置,置上两副骨碟碗筷,显然就只是三太太跟丁姀两个人的。
三太太本倚填漆床而坐,手中正揽一块密金线往复式针脚的菊样鞋面,啧啧赞叹。见张妈妈已经把丁姀领了进来,就抬起头不无意外地道:“你来了?”
丁姀上前给三太太福礼,又慢慢地径自上前,看到那块鞋面也不禁赞叹:“好秀气的活儿!”
三太太就递于她瞧,嘴中说着:“这是你四姐八岁那年绣的,我好不容易才从你二伯母手中求了来。夜里你画好图样记下,明日我还得给还回去。”
“怎么?”丁姀不解。
三太太斜眼:“你该有门上得了台面的技艺才成。难不成还回掩月庵去抄经?孩子……别糊涂了,你不去争,可也未见没有人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
话说到这份上,丁姀也算是明白三太太用意了。这别人家的饭不容易吃,岂知自家的饭也不大好下咽。她笑了笑:“请了师傅了?”
三太太叹息一声,略显得疲倦:“也不算是。我得了消息,盛京的梁师傅最近可能下到镇江去,离咱这里近。我估摸着是往镇江教授小姐们刺绣活去了,这可是实实在在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若在这几日能拿得出个像样的东西,她能授你一套针法也不定。不过她教授学艺是定了槛的,当年你四姐就是凭着这对鞋面让梁师傅踏入了丁家,可惜你那时候不在,也未能沾上光。”
据闻有此典故,丁姀就更加仔细端详起手上的鞋面。她不懂针黹品鉴之流,不过囫囵观赏在外门道里瞧欢喜罢了。手上的鞋面说不上如何华丽,却有一股江南亭林的内秀之韵,想想如今丁妘的样子,真有点怀疑是出自她手的。
她心中不由忖道,艺多不压身,好事不嫌多。就点点头应下,把鞋面交给夏枝收好。本就在心里琢磨文氏会有所动,正打算今夜让女红工夫最为成熟的美玉帮她恶补恶补,没想到文氏这边就已经走到前头去了。但能不能绣出像丁妘同一级别的绣品,她心里也没底。
文氏这才想起丁姀的伤,扬声道:“怎么让小姐站着?还不快快扶入座?也没个长心眼的体己人……”说话着亲自起来把丁姀慢慢搀往桌边。
春草见了赶忙上来馋,被三太太支去拿厚褥子引枕垫靠那张圈椅的椅面椅背。待丁姀坐安稳了,三太太才往正位上移,一边笑吟吟地道:“我特地教人备下暖锅,听说这东西在北方家家户户都不缺,就是咱这边倒是难能吃上一回。”
丁姀扫了一圈桌上的碗碗碟碟,两个人怎么吃得完?于是就问:“爹还没回来?”
张妈妈帮文氏涮肉,听了此话不禁笑道:“老爷赶不及,下午又去镇江了,要住一宿明朝才回来。要不然哪能吃上这一回?呵呵……”
丁姀蠕唇,想到了丁煦寅,不过并未说出来。三太太把张妈妈涮好的肉夹在丁姀碗里,突然问道:“要不……让人去喊煦哥儿过来?”
丁姀眼睛一亮:“那自然好。”
三太太不由感慨:“今早上不知为何,煦哥儿他竟来给我请安了。我倒不是说别的,他有伤在身,早上你姨娘过来的时候我没见他,就估摸他是不会来的了。没想到隔不到一盏茶的时辰,他就来了。哎……也亏他心里是有我的。”突然晃神静默了须臾,脸上有些难隐的遗憾。
丁姀知道三太太是想起早夭的三哥丁明寅了,因为是不足月的早产儿,这个时代的存活率不高,成了落后医学的牺牲品。这是母亲近二十年来耿耿于怀的事,若追溯起来,也算是隔在她与丁煦寅之间的一道沟壑吧。
丁姀不觉放下筷子。张妈妈早识三色地让人去领十一爷了。
十一爷正要跟柳姨娘吃饭,重锦急急跑来说要领十一爷往正屋去。柳姨娘起先吓一跳,连问:“爷白日里犯错了?”
重锦笑着道:“哪里是,若是错也等老爷主张呢。是三太太管爷去吃饭……”又轻声加了一句,“太太打了暖锅,八小姐也在哩!”
柳姨娘愣了会儿,转神不禁欢颜着推搡十一爷:“儿啊,快去……”
丁煦寅执拗着不肯下地,嘴巴咕咕哝哝地。因为下午时才惹柳姨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这会子是再不敢明里违拗了。
柳姨娘见十一爷这般扭扭捏捏的,立刻沉下脸:“快去,还让太太小姐等你不成?”
丁煦寅蓦然叹了口老成之气,无奈地下地,喊来冬雪,穿上厚袄,让冬雪背着随重锦一道去了。
正屋里,张妈妈正提议烫上小酒,十一爷就到了。
丁姀忙绽笑招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亦是跟她一样的褥子垫椅。
丁煦寅莫名其妙地看看咕咚咕咚地冒着暖气的暖锅,心里着实有些吃惊。何时文氏特地叫人来喊自己吃饭了呢?他眨巴下眼,颤颤抓起两根木箸子,怯问:“我能吃吗?”
文氏听了哈哈大笑:“能,自然能了。煦哥儿正长身子,多吃一些。”说着要把自己碗里的拨给煦哥儿。
煦哥儿立刻起身抱起碗去接:“谢谢太太。”
“煦哥儿,坐下来吃吧!”丁姀把他拉了回去,又教他如何自己涮菜,十一爷那些紧绷才略有收敛起。
三人吃完,丫鬟们又撤桌上茶。丁煦寅抿了两口,乖乖地静坐一旁。三太太怕他无聊,就让冬雪带回柳姨娘处去,留下丁姀又交代了些事情。
无非是丁妘当年的一些旧事,三太太唯恐到时候梁师傅看不上丁姀的绣品,所以千叮咛万嘱咐地要丁姀千万照着那双鞋面去绣。如此嘱托了一回,话题不由从丁妘的婆家齐宁侯府转到了信国公府上。
说起昨日赵大太太跟舒七爷来家,三太太的眉头就不由打结,连着凝气静默,大气不出。

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摇摆

丁姀见三太太脸色不对,与张妈妈对了一眼,似无声问缘由。张妈妈垂手站在三太太身侧,朝丁姀摇头。最后还是三太太自己说了:“姀姐儿,为娘也不知这步走得对不对,心中总是惶惶的。自昨晚上赵大太太说了那句话,我昨夜整宿都未睡,思她不通,也怕她另有所图啊。”
丁姀猛一惊,自然想到昨夜从忠善堂出来时三太太脸上心事重重的表情,当时不便问,她也忘诸脑后去了。原来三太太心底下真是有一番担忧的。她不禁疑惑,也没看出丁婠今朝过来有何异样,倒不知道三太太这边究竟考量了什么。
于是问道:“娘有何话,不妨说出来,女儿也好开解开解。”
三太太摇头,身子微微倾往丁姀方向,睁大眼睛问:“你还记得赵大太太昨晚上说过句话么?”
“什么?”
“就是说淳哥儿还是跟你有缘分,叫你八姨也实在理这话,可还记得?”
丁姀回想了下,点点头:“记得,怎么?”
三太太开始唉声叹气,端上茶喝不是不喝又觉乏味,最终还是放下茗碗说道:“我怕……是赵大太太想为淳哥儿找个娘。”
“淳哥儿的娘?”丁姀吃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淳哥儿的娘据说不是顶好的么?若真成淳哥儿娘的话,岂不是要成舒文阳的妾室?她不禁颤出一身冷汗,如坠冰洞霜窟里,觉得自己似乎被蚕丝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难以破茧见天。
三太太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说了两三句实在理不清楚,只说:“我也是瞎揣测的,或许赵大太太没这个意思。你瞧毕竟她也是出嫁的女儿,国公府里的事情她也插不上手。倒是像为自己二子觅人的样子多些。可这样……姀姐儿,咱们得盯住丁妙才行。”
丁姀登时想到昨晚大太太跟丁婠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也是如此叮嘱她要好好关注丁妙的一举一动。可是这却与她们母女的利益相背离的。按理,丁婠才该是丁妙的最大竞争者不是么?她腹中疑惑重重,一时有些焦虑了。
看来赵大太太的心思,也并非是明确的,其中诸多揣测都因舒七爷淳哥儿而起。自己母亲说这番话是出于关切无可厚非,但大太太丁婠却是怎么圆这番话都显得有些怪异。可这么做于她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思量再三,她决定先不把此事告诉三太太,以免她也跟着疑神疑鬼。自己再略略坐会儿也就起身,主仆几人回了抱厦。
美玉已在小宴息处等她,见夏枝两人扶着丁姀进来,忙迎前过来,接过春草递来的斗篷,笑颜道:“小姐吃了什么?奴婢还备了几样点心。”
丁姀点点头在填漆床上坐下,腹中计议了一番,对夏枝道:“明早,我要去看大哥,你帮我备些必要的东西。”又转首看春草,“你还记得昨天给我抬肩典的几个婆子么?找她们去打听下,舒七爷与大爷昨天一下午除了蹴鞠,可还干了什么。”
夏枝与春草应是。春草见丁姀嘱咐地慎重,心里不大明白:“小姐,怎么突然要去瞧大爷?太太说的活儿得先做了才是啊。”
丁姀问夏枝拿来那双鞋面,来回沿着针脚抚触绣出的蟹爪菊,说道:“大太太昨天下午也跟舒七爷谈天去了……”她想知道,究竟舒七爷透露了什么,才使大太太与丁婠不惜退出侯府之争,静坐旁观。
把鞋面摊开在床几上,丁姀的心思几度回转,最终落到鞋面上,思绪一下回笼。磨刀不误砍柴工,唯今亦只有先把手艺练出来,走一步看一步了。道:“美玉,四人中属你针黹最精,你瞧瞧这双鞋面,你可能不能绣出来?”
美玉拿起来仔细研究行针手法针脚起落,点点头:“能。”
丁姀心里也有了些信心,问她:“我基础不好,这些年也曾断断续续向夏枝春草她们学了些,但功底实在不行。你这几日若没旁事的话,就多教教我,给我些提点。”即便手把手学了美玉的手艺,跟梁师傅所要求的比起来似乎还差上一些距离。毕竟自己的年龄比那时的丁妘要大上几岁,那门槛定会定得还要再高。所以她琢磨着究竟该如何才能一眼吸引梁师傅的眼球。
梁师傅走南闯北到处教授学艺,阅遍精良美绣,心里到底对绣活有些什么样看法呢?她目前想要做到出挑难如登天,但既要把东西拿出去给她瞧,总也不能丢脸不是?先把基础练工整了,也算是一种诚意吧。
当夜美玉就留在丁姀的起卧室里,,在脚踏边打上地铺,两人围拢一盆炭开始先临摹丁妘那双鞋面的花样,又定色分线,直至近四更才各自躺下。
美玉着实倦地慌,倒头就已睡死。丁姀则是翻来覆去,越夜越清醒。最后到底是将压在枕下的那只玉瓶子拿了出来,药液余香已变轻薄,渐淡无味,瓶子内壁的诗似乎也隐隐渗出层荧光,透过微弱的炭星子显得半壁朦胧半壁真。
“死生归一破难寻,命里有无无处觅”。
这是丁凤寅要告诫自己的?
看来这个家中,似乎丁凤寅要比自己看得还要透彻。
鸡鸣时天还清,丁姀就已睡不下去。夏枝进来服侍了洗漱,待吃完早饭的间歇又跟美玉学着下了几针,等过辰末就起身往荣菊堂去。
丁凤寅近两年任姑苏府衙文书,这还是丁妘嫁去侯府,二老爷在盛京官定工部都水司郎中之后的事情。早年丁凤寅也曾去盛京考过举人,但落第而回。虽没有取得功成名就,但与舒国公府的舒七爷却意外交言深厚,私下书信常有往来。可以说舒七爷心里有什么事情,丁凤寅即便不知具体,以他俩交情来说,也可揣测出一二。
丁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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