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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当嫁-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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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摸不到,又怎么能为这个梦做依据呢?正应了一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约是因为巧玉的到来吧……
她抬眸,渐次扫过几个人,这时外头就已经开始下雨了。
“我睡了多久?”她问,也感觉浑身都不舒坦。刚才做梦发了汗,黏黏湿湿的把亵衣跟皮肤糊到了一起。
春草道:“半个时辰。”
“我想洗一下……”丁姀可不想一身臭汗地跟母亲谈话。她瞥目看一旁的更漏,这个时间母亲大约还在午睡,所以还来得及。
夏枝点头,就跟其他人准备开来。
蹚进木桶,被热水包围,丁姀稍稍觉得心静了些。洗去困乏与不适,待更衣后她又精神了不少。夏枝伺候她穿衣,一边笑着说些羞人的话,丁姀只抿着笑,其实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尺度在现代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不过这回夏枝又说了其他。
正准备把丁姀换下的衣服抱出去洗,她忽而想到什么,蹲在地上翻找出亵裤。往那下档里摸了摸,不禁有些失望。
“怎么?”丁姀蹙眉,不大喜欢夏枝的这个举动。

第一卷 第九十三章 衣裳

昨天是元宵,啊哈 ̄忘了祝大家元宵节吉祥了。今天把祝福送出来,祝大家每天开心多一些,烦恼少一些。
夏枝见春草等人都离得较远,便把丁姀拉到角落里,问她:“小姐的初潮还没来么?”她怕丁姀怕羞,故而没告诉她,自己私底下偷着瞒了。
丁姀脸上一臊:“什……什么?”
这是女儿家的头等大事,夏枝回来的时候三太太就私底下叮嘱她注意了,按说丁姀这个年纪该差不多来了,可却愣是一点都没影。这就不由得让人发急了!
夏枝咬唇,眉紧地厉害:“听说五小姐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了,七小姐体质弱,但去年也有了……可是小姐您……”
“这事,也急不来……”丁姀涩涩地道。
外头的春草开始唤人:“夏枝,你把小姐藏在里面做什么?太太差人来找了。”
两人一听,便也赶忙出去。见到个半老徐娘,绿松石色的对襟衫,红桃嘴黛青眉,两只眼睛黑黝黝的格外精神。一头的花发只略微打理攥了个垂髻。底下是桃红绫裤粉色绣花鞋,鞋面绣的是一行白鹭鸣翠柳,颇具活泼之色。
再打量这妇人,满面的笑,略微发福的身子站得四平八稳。
“这是……”丁姀纳闷,还没见过这号人物。
那妇人一下子就笑开来:“老妇人拜见八小姐,哦哟……都说丁家的小姐个个都长得俊,我这一瞧果然,真的是个个都出落地标致伶俐啊!还别说,一个更比一个漂亮……啧啧啧……”
在旁的重锦嗤笑:“您老才见过八小姐,哪里有这个比法?也不怕打了嘴。”
那妇人正色:“我前些日子还给你们七小姐量身呢,怎么没见过!”
众人的眉目一蹙,重锦道:“七小姐也请你做衣裳了?”
妇人察觉失言,捂住嘴笑道:“哪里哪里,我老糊涂了,姑娘你听我的呢,嗬嗬嗬嗬……”
这欲盖弥彰的笑,众人心里都有数,便不再追问。
丁姀温言道:“可是哪家的裁缝师傅么?”
重锦代答:“这是三太太亲找了来的,给小姐做衫。还先量量尺寸……”
“做衫?”丁姀想了想,大概是因要过年,所以差人开始准备了。于是大大方方让那妇人量过身,又亲送她出去。
一时外头的雨下得缠缠绵绵不见尽头,重锦拉着那裁缝又进了正屋。
三太太在胡床上仰面躺着,身边煨着一盏小炉子,正洋溢着一股子花香味。张妈妈抱着手炉在一旁,见她俩进来,便蹑手蹑脚拉至一边:“怎么样?可有什么盘算了么?”
妇人道:“妈妈放心,我心里有数,保管你们太太满意的。”
张妈妈从袖囊里拿出早准备好的银子塞过去:“有劳了。”
那妇人接了银子正要走,重锦多长了个心眼:“师傅且慢,这里还有事没交代清楚呢,你别急着走。”
张妈妈跟那裁缝都奇怪:“怎么?”
重锦拉过张妈妈就着耳边嘀咕了几句,张妈妈便时不时往裁缝睃上几眼。过后自己又斟酌不下,于是来到三太太身边,轻轻念了几句什么,三太太便豁然张开双眼:“你说的是真的?”
张妈妈面有赧色:“这个……她亲口说的,想来不假。”
三太太道:“让她过来。”
“哎!”张妈妈听从地把裁缝叫来三太太跟前。
妇人热络地行礼,声音洪亮:“拜见三太太,三太太有福啊!”
文氏的这点耳根子浅,有人奉承自然高兴。微微笑着让她坐到一边的杌子上,感慨似地道:“什么福呀,老的不成事小的还坏事……”
妇人道:“三太太您真是谦虚,小姐那模样天成的富贵命,您还不算有福么?”
三太太乐得嗬嗬笑了两声:“哪里哪里,还赖师傅您好好给她琢磨琢磨。俗话说的好呀,人靠衣裳马靠鞍,她即便是匹好马,也不得仰仗您给配的那副鞍嘛?”
妇人听了热情高涨,嘴巴里的话不由多了起来:“分明是太太给了小姐一副好脸蛋,有我什么事呀。不过说到这做衣衫,还真得看人。衣裳不好看,人好看,那也差不到哪里去,可若连人也不好看,那衣裳岂不就是累赘么?倒让人觉得攀不起富贵的了。您说是不是呀?前儿城西有户人家就是这么的,那家小姐……啧啧……我就不说了,可人家太太非要我做几套抬身份的衣裳出来。我就给回绝了……”呷了两口重锦沏上来的云雾茶,享受般啧了两声。
这一番话让三太太赏心悦目了不少。谁都说丁家的种好,几个太太也不是面鹾的人,故而这一辈的小姐爷们哪个不是拔萃的人?就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嫁出去的丁妘还是如今的丁婠丁妙等人,都是个顶个的美人胚子。只不过自家这里这位少时不在跟前,没那些金玉浸润,少了些贵气倒是真的。
溜须拍马之事听过就罢,三太太言归正传,招来张妈妈要了一块银子放到胡床沿上立住,委婉地笑道:“这些,还请师傅笑纳。”
正捧茶牛饮的妇人呆愣:“恕老妇人不明白太太的意思……”
张妈妈敲边鼓:“听说……咱们的七小姐也找师傅您做衣裳了是不是?”
“……呃哦……”妇人恍然大悟,爽利地将碗盖一阖,高声道,“太太您见外了不是,这点事我心里有数的。”偷偷又瞄了瞄那块银子,飞快抓过来放到袖囊,又矜持地把鬓发拢到耳后,起身道,“既然太太这般礼待,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罢,太太交办的事,我一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她倒是不用人费力点拨,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三太太微笑不语,打算目送她出门去。张妈妈起身相送:“师傅请。”
妇人讪笑着快步离去,兜着银子心里热乎热乎的。
待张妈妈送完裁缝回屋,三太太已然起身,让重锦备了几样东西正换衣裳,见模样似要出去。
她打前问道:“太太要上哪里?奴婢要陪着么?”
三太太摇头:“去二嫂那里,重锦跟着就罢,你也别闲着,着你打听的可打听出来了么?若没的话,也去刘妈妈家里转转去,我听说她今朝没来,想是家里有事。你见着若能搭把手的千万别错过。”蓦然一顿,又问,“打点的银子可还有?”
张妈妈连应:“有的,太太放心,奴婢这就去。”
话不多时,两人便分开做事,一个出家去了刘妈**家,一个则是往二房走。
雨势细如针尖,落地无声。只有屋檐下垂直淌落到沟渠里的叮叮当当声回响寂静的院落里。屋瓦上“嗦嗦嗦”地细声连绵,若有似无,被那沟渠里的声音盖了过去。
打从裁缝离开,丁姀回想一遍才觉得有些奇怪。往年量身来的人,可不是母亲派来的,日常用度一应的开支皆由二太太打点,何时要母亲出手了?
越想越不对劲,便问几人:“那裁缝你们可认得?”
美玉偏头想了想:“往常见过几回,帮六爷打点过。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这就是了,那裁缝完全是母亲自己出钱请过来的。她不解,张妈妈又说这些年收成不好,母亲手头紧,如今又给她送钱还做衣裳,岂不是太矛盾了么?
“美玉,你去外头打听看看那裁缝的住处,若得了的话便去她家探听探听详细……”又想了想,母亲之所以会请到这个裁缝,说不定就是要让她改头换面,这一举无疑是司马昭之心,她即便怀揣什么心思也不能让路人皆知呀,更何况她没往那方面去想。于是又对美玉暗里叮嘱了几句方觉得妥当些。
美玉打伞冒雨去了,到了约酉时才回了来,进门哆嗦身子,直到外头下的是冰珠,冷得想死。
丁姀忙让她在火盆边烤烤,一面让春草把留的晚饭拿出来她吃。美玉也饿得慌,捧起碗吃掉大半,才哼哼噎噎地说话。哽哽脖子道:“小姐料的真准,那师傅果然拿了三太太的好处,让给您做些好看别致的,要比七小姐的更好。”
丁姀心里一骨碌:“然后呢?”
夏枝怕她噎着,伸手递去一碗茶:“你别急,先喝口茶。”
美玉放下碗接来,海饮尽,眉飞色舞道:“小姐放心,奴婢都帮小姐打点好了,那师傅不会违背小姐您的。说是多出的银子就在面料上花功夫好了,也免得她良心上过不去。”
春草猛地拍了一下美玉的肩:“三太太给小姐做好看的衣裳,你怎么瞎捣乱呀?”
丁姀失笑:“是我的意思。”
春草灰着脸:“也没几家的小姐穿您那身的,咱甭说五小姐七小姐是什么花样的了,就连九小姐都赶上您了呢!您往年在庙里那是怕冲撞了菩萨不好,故而素一些可以,可回到家,三太太还要脸呢……”
越说便益发没大没小了,夏枝瞪她好几眼:“瞧你越说越离谱了。三太太若管这个叫脸,也不定要等到今时今日才做这些。这就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呃……”扇扇嘴巴,一脸尴尬,“也不是也不是……瞧我说的,半桶子水叮咣响,瞎说什么。”
丁姀心下黯然,母亲这么多并非是要讨好她弥补她什么。细想裁缝的话,此事还跟二太太丁妙她们扯不开关系。
美玉总算把饭吃完,手背一抹嘴巴,又道:“奴婢适才回来,瞧见三太太跟重锦姐也刚从忠善堂那厢回来,怕三太太问起什么,奴婢没命地跑,也不知三太太瞧见奴婢没有。”

第一卷 第九十四章 偷吃者

话音刚落,屋外一阵淌水的哗啦响,接着张妈妈就顶着一头水珠进来,咧开嘴笑:“哟,都在呢?”来到丁姀面前福礼,“拜见八小姐。”
美玉的疑惑就不用再揣度了,母亲一定是看到了美玉这个时候进门,故而派张妈妈过来的。丁姀面上意外:“外头的雨可大?张妈妈有什么要事么?”
张妈妈把手里的提篮放到身后的圆桌上,巧笑着道:“午间去了刘妈妈那里串门子,临走那老家伙硬要奴婢给带了来的。”掀开盖着的蓝花布,冒出一股子热气腾腾的糯米香,“是刚做的水磨年糕,哎哟可难得了,小姐不妨尝尝看。”说着就要伸手给丁姀包个团子出来。
夏枝忙道:“小姐刚吃了饭,怕积食,还是放着晚些时候再吃罢。”
张妈妈这才作罢,转身看看丁姀,那不着痕迹的视线又瞟向美玉,见她也是一头湿漉漉的,便道:“瞧这丫头都湿了,也不去换身衣裳,不怕冻死么?要说患了病,岂不让小姐跟着遭殃?走,妈妈给你换衣裳去。”
丁姀暗震:“妈妈你特意来给我送年糕,怎么不坐呢?下人们换衣裳的事情用不着污了妈**手,让她们自己换去岂不省心。妈妈且坐着跟我说说话,夏枝……给张妈妈沏碗好茶,美玉,你就去把衣裳换过再来吧!”
美玉立刻起身,应着跟春草两个出了屋。
夏枝到旁,悄悄把早时丁凤寅送来的那饼茶泡了些,捧到张妈妈跟前。
张妈妈一闻这茶味浓厚,喜得马上接过来嘬了一口:“哎呀小姐,这可是上好的茶,您从哪里弄的?”
丁姀道:“今早大哥来瞧我,他送的。”
听说是丁凤寅送来的,张妈妈心里翻腾不已,丁凤寅无缘无故地到这边来做什么?昨日不还将丁姀灌了个不省人事么?暗暗记下这一笔,预备向三太太去报备。
丁姀怕张妈妈又胡思乱想,道:“适才我还让美玉回了些东西过去,要知道张妈妈会拿这水磨年糕来,我就顺道分一点过去了。”
张妈妈心想,礼尚往来,这是道理,难怪三太太说那么晚还瞧见美玉从外头鬼鬼祟祟地回来呢。生怕这帮子丫头带坏丁姀,故而让自己想法子把人带过去问问话,却不想让丁姀知道。现听丁姀这么说起来,原来美玉是去大爷那里还礼,不由放心许多。
等美玉再回来,张妈妈也便没有要带走她的意思了。笑着把茶喝完,就起身回了正屋。
夏枝送张妈妈出门,回屋摸摸那篮年糕尚还温热,便笑着问几个人要不要吃上一些。这现做的水磨年糕吃软的跟吃冷的可是两个味道。于是春草便嚷着要尝上一尝。夏枝捏出四个小团子,里面塞了些晚间吃剩的菜,第一个就递给丁姀。
丁姀见春草早就眼馋不已,便推给她。
春草一口咬掉半个,吃得菜汁都淌出了嘴角,几人都笑起来。这猴急样像是饿了她好几天似地。她嚼地满嘴都是,嚷着好吃之余,不免也有些疑惑:“张妈妈怎么想起到刘妈**家去串门哩?”这年头怪事就是多呵!
丁姀一笑了之,不欲深究。
水磨年糕的糯米香很是甜润,被底下的炭盆一熏更飘地远了。冬雪拉着丁煦寅进屋,都愣了下。丁煦寅喃喃地道:“老远便闻着味了,原来吃这个。”
夏枝跳下床:“十一爷,您吃了么?”
丁煦寅扭过头不语。冬雪代为答道:“吃了才回来的。”又看看桌子上的提篮,“这是……”
丁姀道:“母亲着人送过来的,说是让咱们自己分了,可想春草这丫头嘴馋故先吃了起来。冬雪,你也坐吧……”
冬雪拉拉丁煦寅,一起坐下。夏枝忙又捏了两个团子给他们:“尝尝看好不好吃。”
冬雪笑着接下,刚吃了两口,丁煦寅就下了地,道:“我困了,先去睡。”也不等冬雪应他,就低着头径自往里间去。吃了一小口的年糕团子就搁在桌上,热气在漆面上晕开了薄薄的一层雾。
丁姀几人对望几眼:“十一弟怎么了?”看起来垂头丧气地,早先不是找风儿去了么?
冬雪便也放下团子追进去,俄而从里头吵过来几句:“你快到处找找,若找不见我今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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