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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当嫁-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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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说的“天合”会不会与自己想的一样?此话竟是从晴儿嘴里出来的,难道那人会是“舒季蔷”?猛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会……舒季蔷论辈分可是丁妘的七舅,倘若是他,这不是全部乱套了吗?脑袋里一时纷杂,从未想过此事就连晴儿都会知晓。
正恍惚间,夏枝回来了,进门一瞧:“哟,她怎么就这么睡了?”
丁姀脸色苍白,要说与晴儿接触甚密的倒还不是春草,应是夏枝才对。
夏枝见她脸色难看,不经担忧:“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心想是丁姀才躺过几日起来,身子还没大好,今日又到处走动,累到了。于是过来扶她,“奴婢扶您回房去。”
丁姀点点头,对霜儿努了一眼:“春草就有劳你了。”
霜儿敛衽,目送二人进了里屋关上房门。
“夏枝,你实话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一待她关上门,丁姀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
夏枝心头惊愕:“小姐……奴婢不懂您说什么呀”
丁姀大吁了口气,想是自己性子太急,问得她没头没脑的,难怪她接不上。便将春草适才说的梦话跟她讲,夏枝听了不止惊怕,更有些大骇。
“晴儿……也没同你提过么?”丁姀意外。
夏枝摇头,苦着脸发急:“哪里会呀,晴儿是多谨慎的人,哪里会跟奴婢明着说这些。”突然想起那晚在南山寺送晴儿回禅房的事情,便都一骨儿抖了出来。咬着牙道,“这个晴儿,问她多少回了都说只是随便问问的,没想竟已到了这样……天合,小姐……这,这不是最好的了吗?”
丁姀恍然若失,呆呆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八字合里的金玉良缘天仙配,所以……她们已经认定我了……”回想起在忠善堂大院巧遇舒季蔷时的情景,竟已笑不出来。似觉得早已认识他,又觉得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她心里忽然而来的害怕,一遍遍自问,怎会是他怎会是他?心里竟有隐隐的失落与不甘,不知道为何。
“小姐……”若说是舒季蔷的话,夏枝倒还有稍许放心。舒季蔷并未娶妻,丁姀过去岂不就是正室?且人家可是舒公府老太太的嫡亲儿子,多少人巴望着攀上这门亲事都未见能够的。这天下的事既落到了她们家,倒也欢喜了。何况自己跟那舒七爷打过几次照面,也自晴儿嘴里听说过一些,故而对他印象还不坏。不禁喟叹,“这下……三老爷三太太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丁姀紧紧皱着眉,总觉是哪里出错了,按她直觉她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舒季蔷的可能性。与自己所料大相径庭,竟让她心中恍恍惚惚缺失了一块似地。淳哥儿喊自己八姨,赵大太太未见阻拦,难道就因这个?
她不自禁地手脚发凉,薄唇如冰,眼越发黑,差点一头栽到地上,幸而夏枝反应快立马扶住她,吓得魂儿都飞了:“小姐……小姐……小姐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呀……”
丁姀整个人都有些不清头了,胡乱中抓住夏枝努力张开眼睛:“夏枝……明日就去找晴儿问清楚,你就告诉她,若此事是真,将来我必不会亏待她。但倘若是讹传毁我名声,我亦不会罢休。”
夏枝使劲点头:“小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小姐您放心,咱们又岂是这种随随便便的人家,即便是舒公府侯府又能怎样,怎么能随意将小姐的生辰八字与男子配合呢……她们太欺负人了……”
丁姀闭眼,嘴角噙笑。若要计较这个,当日梁云凤透露消息的时候她们就得计较了,何苦撑到现在呢?只不过……只不过是现如今无力反击时能抓到的最有利的依附了。自然此话亦只能跟晴儿这等身份的人说说,发一顿牢骚,让她息事宁人将真话都吐出来。若传开,到底对自己也不好。
夏枝一摸丁姀的身子忽然冷中夹烫,那手心里都沁出了白汗,心中忽的一悸,莫不是丁姀也染上了那个病?她见丁姀似乎已经昏睡,便喊来霜儿扶她上床,两个人脱衣抱被,期间她偷偷拉开丁姀的胸衣瞧了瞧,未见起疹子,这才放心。但是蓦然间发起高烧,这也怕不是好事……可现下大夫都不愿进来,谁来给丁姀瞧病呢?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紫萍的请求

只得耽搁这一晚,夏枝跟霜儿两个人轮流守夜。好在凌晨时那烧就退了下来,未再见有异,于是也放心地睡了。
等到天明时,紫萍已带人过来先至淳哥儿那屋熏醋。丁姀浑身发酸,脑袋仿佛比往日要大了好几圈,在一阵酸味当中想过来,呛了好几声。爬将起来一看,只见夏枝跟霜儿两个都没在外头地铺里睡,只趴在自己房里的桌上,一边一个睡得正熟。是想两个人昨晚上照顾了自己一夜,便不好意思叫醒她们。起来给两个人都披了件衣裳,便出去了。
紫萍正在院落里指手画脚的:“你们轻点声儿,隔壁八小姐还没起呢,吵到她可有你们好看的。”又说,“哎哎哎那个小丫头,别往那里去,那背后架着把古玉扇子,撞翻了仔细迟不了兜着走……”还说,“那里不行,是江宁织造府的正宗上等丝绸,不能那里……去哪里……”
丫鬟们少不得抱怨的:“紫萍姐姐,这小爷的屋子里头好东西也太多了吧,这叫咱们怎么做活儿?”
紫萍挽起袖子一副叉腰敛气的模样,正要发脾气,丁姀赶紧道:“可以先将帐子收下来,易碎易碰之物先行挪至闲置的屋中。小爷这几日并未回来住,我想这大约不会影响什么,待熏过醋,小爷回来住了,再物归原位也没大碍吧?”
紫萍一瞧是丁姀,立马放下手堆笑:“瞧奴婢怎么说来说,叫她们小声点儿小声点儿她们还是不听,这不将八小姐闹醒了么?该打……”说着顺手拉来手边一个丫鬟作势要打。
那丫鬟手中提着醋,趔趄一晃,醋都洒到了紫萍的子黑丝鞋面上。她“呀呀呀”地大叫,又好气又好笑:“又不是真要打你,你躲什么躲?”
丁姀知她是玩笑话,不过吓到那丫头了。便步下台阶,慢慢朝她走来,解释道:“你们的声音我倒没听见,只是这醋味实在大,我给呛醒了。”
紫萍不好意思地道:“这可难为奴婢了……熏醋可不就是八小姐您说的么……”
丁姀掩帕忍俊不禁,紫萍为人太过活络。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半点没有马虎,可见此人能成为赵大太太的左膀右臂,也并非是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实是此人真是块料来到离紫萍不远不近处,她便适时驻步。眸子湛黑,沐浴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几分灼灼的金色像湖底的一抹宝石掠影,使之脸色愈加白皙如玉。适才的举步蹁跹素衣随晨风翻滚如荷边,脚上趿着鹅黄杏花凤头鞋,未沾俗沾秽,端的是从云间走下来的仙姑似地,看得紫萍险些呆了一呆。后眨了眨眼,才觉是被太阳给晒昏头了,咧开嘴傻笑:“看来奴婢也得吃两幅药了,才见到八小姐,就以为是见了观音娘娘……哈哈哈……”
丁姀被其逗笑,但看这一伙人都停在这里也不是个事,便道:“我也不跟你们说笑了,你们做你们的吧,我在院子里走走。”
紫萍便挥手让底下人活泛开,声声道:“就按八小姐说的做的,若里头东西摔了一件没了一件的,你们就趁早洗洗脖子吧”
丫鬟们诚惶诚恐,纷纷打量了丁姀几眼,便都散开了。有人要往丁姀的屋中去,丁姀立马道:“里头还有人睡着,不如等这边熏完了再往那里去。”
丫头看紫萍眼色,紫萍点点头,她便因言退下。
丁姀往墙根上过去,坐到一边设的锦杌上,拍了拍身旁另一个:“姑娘若不嫌弃,倒陪我坐坐。”
紫萍眯着眼:“八小姐太抬举奴婢了。”说罢利落走过去,就坐到丁姀身边,瞧她穿得单薄,就又要起,“小姐穿得少可要着凉了,奴婢给小姐去拿件衣裳来。”
丁姀拉住她:“不用,夏枝她们为我忙了一宿,适才才能睡过去,我不想吵醒她们。”
紫萍眨了眨眼,颇为惊讶:“这奴婢们伺候主子天经地义,八小姐真正是慈悲心肠,正是老太太喜欢的。”
丁姀抬眸:“老太太?”困惑地看着紫萍,料想她是不小心走了嘴。
果然紫萍捂住嘴巴勉强笑起来:“瞧瞧奴婢这张嘴,总乱说话。八小姐便当没听过吧……哎,不过八小姐对夏枝她们可真是没的说,难得她们也对小姐言听计从的。不像咱们,但凡犯点儿错就少不得挨骂……”
丁姀摇头:“自古奖惩分明才有规矩,没有规矩又不成方圆。可想你们太太才是对的,我只是太过纵容她们,让你们见笑了。”
紫萍这话听地舒坦,向丁姀凑了凑身:“小姐这般仁慈之人,倘若……倘若日后我家太太有什么不是之处,小姐可千万多担待些。我家太太其实极为护短,若一时较起真来,难免伤到别人。八小姐是何其心胸宽广之人,就别同她计较了,也念在她是一番爱子心切……”
丁姀眉头一攒,心道紫萍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赵大太太做了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亦或者紫萍说的,正是赵大太太偷偷拿她们姊妹的八字与陌生男子相合之事?可若是如此,与赵大太太的两个儿子又有何关系?况且这事情也没严重到这个地步吧?
她困惑地看着紫萍,微微笑着:“姑娘能否详说?”
紫萍浓浓叹了口气,摇着头道:“奴婢……也是想可怜天下父母心,但求八小姐记在心里便好。”
她亦没有打算明说。丁姀凉凉笑着:“谁人不识人生父母养的呢?天下父母心都可怜可敬,我会记着姑娘今日这番话的。”
紫萍身子一震:“其实若说到人生父母养,咱们小爷才是可怜的。”
丁姀不自禁便想起昨日傍晚巧遇的那对父子,舒文阳教训儿子似乎是半点都不含糊呢嘴角微微浮起笑意,竟有些好奇,那舒文阳究竟长的怎么样?是个怎么样地人?他与舒季蔷是隔代亲属,会不会有几分相似呢?
正想着,外头有丫鬟风风火火地来找人:“紫萍……紫萍不好了……”
紫萍猝然起身:“嚷什么嚷什么?有话不会好好说么?”
丫鬟上气不接下气,躬着身子给丁姀请安,断断续续道:“丁家七小姐她……她……”
“七姐?她怎么了?”一听提到丁妙,丁姀也有些心焦了。
丫鬟好不容易捋直了气,喘着道:“七小姐的丫鬟如璧来报,说七小姐昨儿个睡下就没起来。她今儿早上往小姐被子里一探,滚烫滚烫的,掀开被面儿,满脸都是小红疙瘩呀……七小姐也染病了……如璧那丫头正寻死觅活地要撞柱子呢……”
丁妙自小身子骨弱,故而总是药不离口。照理说,其实这类人的免疫力该比常人要好,一般传染病暂威胁不了她。即使染病,大概也要比其他人都要晚。现今丁妘是因前一阵与淳哥儿住在一起才染的病,除此之外无论是下人还是主子都未再出现异样,怎么突然就说她也染了病,且还如此厉害呢?
她腹内斟酌了一番,正在紫萍也有些紧张兮兮的时候,说道:“不急,我去瞧瞧。”
两人大愕。紫萍飞快抓住丁姀的胳膊:“八小姐万万使不得,要是让您也给传染到了,奴婢们就是拿命也赔不起呐”
丁姀温笑:“七姐虽与我非同父同母,但我俩仍是骨血相连的。她既病成这样,我岂有不去探之理?紫萍,你放心吧……你就在这儿照应着,我同她去,但凡有事,我便使人来告诉。”
紫萍自然不敢全然放心,忙又吩咐了个丫头去禀报赵大太太去了。
丁姀跟那小丫鬟来到丁妙住的院子。二太太正跟如璧两人站在屋前说些什么,见她过来,大出所料:“姀姐儿……你来做什么?”
丁姀倾身给二太太行礼,待如璧回了礼,她才道:“几日没有见到二伯母跟两位姐姐,故而来瞧瞧。”
二太太微微一哼,似乎在等人,便有些急不可耐地赶起人来:“今**七姐身子不方便,你就别进去了。回去吧,改日再来罢……”
丁姀仍旧笑着:“二伯母等的可是紫萍?”知紫萍这几日甚忙,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就将她招到这儿来闲聊天的。故而假借染病,想让紫萍前来查探。这借口可找得真合乎时宜,赵大太太即便丁妘染病都未亲去瞧,怎会来瞧丁妙呢?她又怎么会知道是真是假?看来二太太是很有信心将紫萍收拾地服服帖帖的了。
只可惜,她等来的并非紫萍,而是她丁姀。
二太太脸色阴沉,听她这么问,便知这事已瞒不过去:“姀姐儿,二伯母找紫萍正有事,你就回去罢。”
丁姀温淡地笑:“听说七姐病了,紫萍姑娘知道我能断这个病,便央我来了。二伯母……莫非信不过小姀?”
二太太愕然:“你能断这个病?难道……难道这几日府里上上下下熏醋什么,还要戴那什么三层棉的罩子,都是你想出来的?”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丁妙的气焰

身后丫头道:“咦……原来二太太都不知道呐?”
二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就很难看了,那本来就有些松垮的脸拉得更长,酸溜溜地道:“没想到姀姐儿你还有这等本事呢?二伯母当年可没瞧出来。”
是呐,因为当年的丁姀又岂是如今的丁姀呢?
她苦笑着,不予置否。对如璧道:“此病耽搁不得,如璧,引路吧……”
如璧傻傻地愣住,瞧瞧二太太一脸的黑煞模样,吓得脑袋都缩了回去。忙道:“八小姐请跟奴婢来。”
丁姀点点头,向二太太施了一礼,便跟如璧进屋去了。
屋里有淡淡的醋味,轻纱飞荡空气对流顺畅,桌上还搁置着几个未完成的口罩,采用石青棉料称里子,宝蓝刻丝丝绸做面,看起来可是相当之讲究。可见丁妙还是个太过矫情之人,事事皆得顺她的意才舒坦。倘若有一日她遭了堵,甭管什么事,定记你个一辈子。
如璧在前头小心打起一道珠帘,双眼通红地道:“八小姐快去看看七小姐吧……呜呜呜,七小姐怕是不行了……”
丁姀心头一愕,莫非如璧并不知情?于是便打发她出去,交代道:“好好安慰二太太,这病生得可怕,但无性命之忧。不过我在这里时,最好不要有人打搅。”
如璧信以为真:“是,奴婢知道了。”便退下去,乖乖守在门外。
丁妙豁然掀开一头被子从床上跳将起来:“怎么是你?”
“……”丁姀忍俊不禁,见丁妙满脸点朱砂,远看还真像是染病的模样。她愕异道,“听说七姐病了,不想精神如此,可见病得不重。我也会去告诉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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